第二百三十八章 分析
「自立，事情我都知道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無事不找事，有事不怕事，既然是現在這種情況了，那就想辦法對付，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克服眼前的困境的。」
「秦伯，難啊，事情沒有任何的進展，調查也沒有結果，現在，我估計，所有懷疑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自立，你是怎麼想的，或者說準備怎麼應付目前的局勢。」
「我還沒有想好，這件事情，發生得很突然，之前沒有絲毫的預兆，不知道誰會有這麼大的能耐，竟然能夠決定如此眾多的黨代表的想法。」
「嗯，你說的有一些道理，不過，任何人做事情，都是要留下蛛絲馬跡的，沒有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掩蓋得滴水不漏，何況是這麼大的事情，我活了70年了，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厲害的人或者是組織，自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件事情的奇怪之處嗎？」
「我想過，有兩件事情非常奇怪，一是開會之前，錢書記一直強調選舉的重要，開會期間，更是多次強調，錢書記為什麼會這樣，只能說明事先知道一些風聲，可是，省委調查組下來調查，錢書記卻什麼都沒有說，究竟是為什麼？二是省委調查組下來調查，應該說有所收穫了，才會返回省城的，可是，調查組只呆了3天的時間，就離開了淮揚市，而且沒有通報任何的情況，令人費解啊。」
「自立，我來幫助你分析，你看看有沒有道理，錢長江一直不和你交換意見，相信到現在，他也沒有和你說過這件事情，我認為有兩個原因，一是錢長江懷疑這件事情，和你有直接的關係，所以，一直是在迴避你，因為沒有證據，所以他不會和你交談，如果是有了證據，錢長江準備找你交談，事情就麻煩了，錢長江一直強調選舉的事情，說明他是知道一些風聲的，我預料不錯的話，這些風聲可能和你有關係，二是錢長江沒有向省委調查組提供任何情況，說明錢長江手裡沒有確鑿的證據，選舉是大事情，不能憑空猜測，錢長江是市委書記，跟上從組織部門出來的，懂得這個道理，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說，情況對你都不是很有利，至於調查組匆匆離開，沒有交換意見，我考慮，情況更加不好，要麼是省委主要領導認為這件事情不需要調查，他們心裡有數了，要麼是省委主要領導掌握了什麼情況，心裡有了決定了，你想想，這樣的情況下，調查組還在淮揚市幹什麼？」
「秦伯，您的意思是說，調查組到淮揚市，很大程度上是準備為我澄清情況的，如果是這種情況，那就真的有麻煩了。」
「自立，先不要想那麼多，我們來分析分析，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無論是誰做事情，總是有一定目的的，無緣無故做這樣的事情，除非對方是瘋狂了，所以，我認為，你應該好好想想，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對方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目的。」
「秦伯，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現在，我是淮揚市代市長，如果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做的，目的無非是不想我擔任這個市長，從目前情況看，對方似乎要成功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省委提拔你了，有人心裡不服，便借著會議的機會，製造事端，讓你進退維谷，還沒有地方解釋，好，你再說說，對方為什麼這麼做，也就是說，這麼做了，對方會得到什麼好處？」
「秦伯，這些年，我在淮揚市工作，還是得罪了不少人的，我想，有人藉機報復的可能性居多。」
「嗯，不要太武斷了，這只是一個原因，不一定是全部的原因，如果你不能擔任市長了，最大的受益人會是誰，你想過沒有。」
「我想過，可是，就算我不做這個市長了，淮揚市目前能夠擔任市長的，不會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多半還是會從省里派來，或者是從其他市州調來。」
「這麼說，你就排除了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成員，是嗎？」
「我是這麼想的。」
「自立，不要想的那麼簡單，更不要想當然，為了得到提拔，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些年來，甚至出現了暗殺的事情，你這樣的事情，算什麼，總是有一些人不死心的，雖然知道沒有機會，可總是有幻想啊。」
「秦伯，我沒有想到那麼複雜。」
「考慮問題的時候，盡量複雜一些，處理問題的時候，盡量簡單一些。好了，現在你說說，你在這裡工作，和哪些人有矛盾？」
「嗯，我想過，最主要的矛盾，是和羅發成、曾廣成之間的，起因是清理違章建築，牛清雲夫妻是他們的晚輩，我首先強行執行了，同時，在動用武警戰士的時候，也沒有通報情況，曾廣成是政法委書記，一定是有意見的，還有，省委政法委的責問，我想辦法化解了，曾廣成一定不舒服，特別是省高院起訴的事情，羅發成和曾廣成都是不滿意的，不過表面上沒有體現出來。再就是和王海濤、米宗文之間的矛盾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好久，大概情況，您都是知道的。」
「和下面有什麼矛盾沒有？」
「和市直單位不存在有什麼矛盾，縣市之間也還好啊，不過，在宣施縣和文山縣的時候，因為堅持自己的意見，工作上有一些摩擦，都是正常的。」
「自立，你太大意了，據我所知，文山縣、宣施縣、房山縣對你都有一些意見啊，文山縣的書記是廖景林，房山縣的書記是蘇勇，特別關鍵的是，宣施縣的前任書記是王海濤，這些情況，你想過嗎？」
「這些情況，我還真的沒有考慮。」「好了，我來幫助你分析，首先，這件事情的策劃，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很有可能是打著你的旗號，淮揚市圍繞清理違章建築的事情，出了這麼多的岔子，雖然你每次都化解了，可是，無形之中，留下了印象，這個印象，就是你是堅持正義的，羅發成和曾廣成是為了自身利益的，所以，在大家的心目中，曾廣成已經不是合格的市委政法委書記了，有了這個條件，後面的事情才好發展，其次，辦好這件事情，關鍵在於縣市的態度，代表中間，縣市佔據的比例大，曾廣成是因為票數少，才落選的，那麼，只要是有一半的縣市代表投棄權票，曾廣成無疑會落選，也就是說，要辦好這件事情，不需要花費很大的氣力，最後，是錢長江的態度，錢長江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消息，至於這個消息的來源，我以為，錢長江也不能確定，省委調查組來的時候，錢長江是一定不會說的，今後也不會再說這件事情了，他是市委書記，選舉之前知道這樣的消息了，為什麼不召開市委常委會通報情況，本來就做錯了，到了現在，你以為他還會站出來說話嗎，除非是腦子短路了。」
秦天浩微微喘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有兩個方面，一是省委調查清楚，目前看，可能性不大，二是省委重新考慮淮揚市的班子，對那些有懷疑的班子成員，暫時調離淮揚市，這樣做，你很有可能不會出任市長了。」
「秦伯，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還沒有辦法澄清。」
「自立，不要著急，不是還有我們秦家嗎，我想，省委可能是不想擴大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想著匆匆了解了，不過，他們可沒有想到，我們秦家會插手這件事情。」
「秦伯，您就可要慎重，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如果出問題了，秦家會有巨大的麻煩的。」
「自立，你就不要管了，我心裡有數的，不會出任何問題的，我不能保證將始作俑者揪出來，不可，解除你的嫌疑，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秦伯，您能夠給我說說怎麼做嗎？」
「自立，這可不行，這是我們秦家的秘密，再說，你也不要知道，對你沒有好處的，這次我到淮揚來，沒有任何人知道，在飯店裡登記，也是用的其他人的名字，明天上午，我就要會南方省了，你安心工作，等著人大會的召開。」
「秦伯，多住些日子，我還準備陪陪您呢。」
「不必了，自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我們見面的事情，你就等於我沒有到過淮揚市，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呵呵，明白嗎？」
「秦伯，我明白了。」
「對了，你的事情說完了，關於秦家的事情，你曾經和易國軍說起了一些事情，易國軍總是不肯說你的意見，我和易國軍談了幾次，這小子守口如瓶，既然你們要保密，我就不問了，有兩件事情，我專門來告訴你，一是秦川給你的資金，你儘管放心，這件事情，秦川是不敢透露一個字的，家族的規定，他是非常清楚的，二是關於家族發展的問題，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明年之內，易國軍必須要接手，不能推了，如果這小子不同意，我就要將小睿收回來了。」
「秦伯，您還是多給易國軍做做工作，我相信，易國軍一定會接手的。」
「唉，你以為我願意啊，為了家族的利益，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就好比當年對待薛麗一樣，我很痛心啊，兩個薛家的女孩子，可能要走同一條路了，秦川太讓我失望了，他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啊。」
袁自立做夢都想不到，秦天浩和他的看法竟然是一致的，準備要秦川和薛盈盈離婚了，這是一種非常冷血的做法，一切都是從自身的利益出發，袁自立這麼想，是為了自己的秘密不泄露出去，秦天浩這麼想，是為家族清理不安定的因素，袁自立突然感覺，加入豪門，其實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在你自身沒有足夠能力的時候，隨時可能被家族犧牲的。
秦天浩看見袁自立沒有說話，微微笑了笑。
「自立，這沒有什麼，換做是你，我相信，你也會這麼做的，我還相信，易國軍也會這麼做的，做大事要不拘小節，否則，不會成功的，古人都說過了，一將功成萬骨枯，想要做事情，不簡單啊。」
袁自立離開秦悅飯店的時候，感覺背後全部汗濕了，儘管是冬天，袁自立感覺不到寒冷，他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到這次的談話上面了，袁自立想到了很多，參加工作以來，自己就沒有避開過爭鬥，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在宣施縣的匿名信，威脅恐嚇，在文山縣也不是很順利，最終無奈離開，在省委政研室，險些陷入了被動，總是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跟隨，袁自立不知道，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而且，每次的事情發生，對手總是很強大，自己首先都是蒙在鼓裡，好久才隱隱約約知道一些真相，這次的事情尤為突出，如果不是秦家和秦天浩施以援手，自己可能就栽了。
袁自立不願意冷血，可是，現實的情況，*迫這他不得不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做出一些不情願做的事情，或許，這就是官場上的無奈吧，袁自立想到了程識益，當初從淮揚市調離，本來是出任省委常委的，卻沒有能夠如願，中間一定有很多故事，沒有強大的支持一定是很重要的原因，如果程識益有秦家這樣強大的支持，現在的情形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袁自立不斷安慰自己，該做的事情就是要做，好比說你想著為百姓辦實事，可是，你手裡如果沒有權力了，怎麼做事，在這個過程中，如果遭遇了阻擾，你是排除面前的阻擾，還是就此放手呢，所以說，只要你的出發點是好的，採取一些非常手段，也是必須的。
袁自立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程識益不願意程蔚蝶嫁給官場中的人物，為了權力，官場上一定是存在博弈的，那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在官場上是不存在的，官場上，都是一個個的利益鏈條，相互之間的利益緊密相聯，動一發牽全身，所以，現實*迫官員進入權力爭鬥的漩渦，沒有人天生就是好鬥的，形勢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