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震怒

  「瞎胡鬧，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老曾，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情，不是清理公車私用嗎，為什麼清理到檢察院來了？」


  「錢書記、趙市長、袁書記，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清理公車私用是米書記負責的，工作專班也是他們領導的，抽調的工作人員，和單位脫鉤了。」


  「嗯，老田，你受苦了，剛才我們已經了解情況了，先到醫院去看看，具體怎麼處理，以後再說，老田，你放心，市委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錢長江已經知道，田立新是因為公車私用問題，被工作專班直接帶到了檢察院，不知道為了什麼，審訊了一個晚上，而且，檢察院在審訊過程中，動了手腳。


  樓道里再次傳來嘈雜的聲音，有不少人下來了。


  「你們是幹什麼的，這裡是檢察院的審訊室，怎麼隨便放人進來了，誰能夠干擾辦案啊，要依法辦事，你們不會說嗎，必要的時候，你們可以採取強制措施，你們法警隊的職責是什麼，嗯。」


  「米書記，王檢，來了很多領導。。。」


  「領導，領導能夠搞特殊嗎，能夠干擾辦案嗎，你們可以擋住啊，我就不相信了，誰還能夠直接衝擊檢察院了，誰都不行。」


  聽見王海濤的話，錢長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審訊室裡面的趙天然、袁自立和曾廣成都沒有說話，他們看著錢長江，大家明白，清理公車私用現象，是錢長江授權市紀委辦理的，現在，市紀委明顯有著濫用職權的情況。


  米宗文和王海濤進入審訊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身上，兩人的臉上都是紅彤彤的，顯然是喝酒了，滿身的酒氣在審訊室裡面蔓延，米宗文首先清醒，看見了錢長江、趙天然、袁自立和曾廣成，以及臉上有傷的田立新，垂頭喪氣在一邊的反貪局長和檢察官。


  「錢書記、趙市長、袁書記，老曾，你們都來了。」


  王海濤臉上的憤怒神情迅速變化，演變成了尷尬的神情。


  「你們來了，剛才王海濤同志的話，我們都聽見了，市委領導不能帶頭違法，干擾檢察院辦案，我現在提出處理意見，曾廣成同志，安排公安局的幹警，陪同田立新同志到醫院檢查，檢察院的人在審訊過程中，有刑訊*供的現象，建議停職，具體怎麼處理，研究以後決定。袁書記，通知蔡書記，現在在市委小會議室召開書記辦公會，米宗文同志，書記辦公會專門聽取公車私用清理情況彙報。」


  錢長江說完，離開了審訊室，他沒有和王海濤打招呼，沒有和他們握手，接著，趙天然和袁自立徑直離開，他們也沒有和兩人打招呼，曾廣成在最後，歐陽雲攙扶著田立新，一同離開了檢察院。


  「老王，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對田立新動手，消息是怎麼泄露的？」


  「米書記，我不知道啊，哼，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市委領導直接到審訊室，說出去，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老王，現在不是說狠話的時候，好好想想吧，你以為，檢察院真的能夠和市委抗衡嗎，鬧起來了，上面是支持市委還是支持檢察院，檢察院必須服從市委的領導。」


  「米書記，你說怎麼辦吧。」


  「動手的檢察官，必須要嚴肅處理，你馬上召開黨組會，研究出來處理意見，迅速上報紀委，這件事情，要爭取主動。」


  書記辦公會的氣氛很凝重。


  「錢書記，檢察院的工作人員，在清理公車私用的工作中，犯了錯誤，我已經要求檢察院黨組召開會議，嚴肅處理。。。」


  「米書記，暫時不說這些情況，你彙報清理公車私用的具體情況。」


  米宗文臉上的紅色已經褪去大半，不過，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依然能夠聞見，他發覺錢長江的臉色非常嚴肅，於是，開始彙報公車私用清理工作情況。


  隨著彙報的深入，錢長江眯起了眼睛，袁自立感覺到了震驚，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紀委居然清理出來11名副處級以上的領導幹部，存在公車私用情況，而且，這些副處級以上領導幹部，交代的不僅僅是公車私用問題。如今的領導幹部，除非是不查，否則，或多或少都會存在一些問題，紀委抓住了公車私用問題，採取上手段的方式，讓很多人交代的，不僅僅是公車私用問題，因為問題不大，所以，沒有做出處理。這次，在田立新身上，紀委和檢察院都想挖出問題來，至於是什麼原因，沒有人會說明。


  「紀委清理公車私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剛才聽了米書記的彙報，情況大家都知道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很震驚，現在，我們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中央和省委要求的清理公車私用情況，意在整頓幹部作風，現在，淮揚市的工作方向，究竟是什麼，我不是很明白，對待我們的幹部，動輒採取審問的方式，究竟是誰的意思，米書記，希望你能夠做出合理的解釋，為什麼這麼做。」


  錢長江臉上沒有表情，說話的時候，沒有看米宗文。


  「抽調公安局、檢察院的同志參加這項工作，是領導小組研究決定的，主要責任在我，不過，具體工作是下面辦理的，我不是很清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的工作出現了失誤，我接受市委的批評，今後的工作中，一定注意改進。」


  「今天不追究責任，我也不徵求大家的意見，我說兩個意見，一是清理整頓公車私用工作，由市紀委負責，這個決定，是市委同意的，今後的工作中，公安局和檢察院退要參加，不是不可以，可是，在工作中，如果出現什麼問題，必須要嚴肅處理；二是淮揚市清理公車私用工作，袁自立同志總負責，今後，如何處理、如何把握，紀委必須給袁自立同志彙報，我強調一點，袁自立同志是代表市委負責這項工作的。今後的工作中，我不希望再出什麼問題了。」


  米宗文的臉色變得不怎麼好看了，不過，書記辦公會做出的決定，他必須服從。


  「關於檢察院刑訊*供田立新同志的事情，袁自立同志代表市委處理這件事情，必須要嚴肅處理，我們有些同志，掌握著人民賦予的權力，忘乎所以了，每天考慮的，不是怎麼做好工作，不是考慮為人民服務，而是時刻想著作威作福，這種現象，比公車私用問題要嚴重百倍。」


  米宗文的臉色有些發白，書記辦公會幾乎全盤否定了紀委的工作，今後，清理工作是袁自立負責，表示自己已經退出來了，而且，錢長江最後幾句話，說的非常嚴厲，主要說的是檢察院，可是，紀委能夠免責嗎。


  散會之後，袁自立馬上召集工作專班，召開了會議。


  米宗文、王海濤已經恢復了平靜，袁自立絲毫沒有客氣，到了這一步，客氣和溫柔，就是示弱，既然代表市委負責這項工作，就應該扎紮實實行使權力。


  「清理公車私用問題這麼長時間了，大家辛苦了，我代表市委，對大家表示感謝，從明天開始，清理專班到市委辦公室辦公，紀委抽調5人，公安局抽調2人，檢察院抽調2人，其餘電視台的記者等不變，請米書記、曾書記、王海濤同志今天確定人選。」


  散會的時候，袁自立留下了王海濤。


  兩人是老相識了，嚴格說，私人之間沒有什麼恩怨，因為權力的博弈，兩人已經是格格不入，宣施縣的情況，兩人都是心知肚明，王海濤曾經是袁自立的領導，袁自立還是區長的時候，王海濤就是副縣長了，可是，隨著袁自立的崛起，王海濤慢慢落在後面，現在，袁自立是市委副書記，王海濤是檢察長，雖然兩人的級別是一樣的，可是，權力完全不一樣。現在，袁自立是代表市委，和王海濤商議工作。


  「王檢察長，檢察院準備怎麼處理田立新同志的事情？」


  「袁書記，檢察院黨組已經開會了，對於刑訊*供的事情，進行了認真的調查，具體處理意見很快就出來了，到時候，我們將上報市紀委，嚴肅處理。」


  「我知道了，如何處理，情況先報到我這裡來。」


  「好的，就是這幾天，我們將處理意見報給袁書記。」


  「對了，王檢察長，田立新同志涉嫌犯罪了嗎，是不是還要交給檢察院？」


  「袁書記，這件事情，是檢察院下面的辦事人員濫用職權造成的，田立新同志沒有什麼問題，所以，檢察院決定嚴肅處理參與審訊的工作人員。」


  「哦，王檢察長最好給錢書記彙報一下這個情況。」


  袁自立到醫院去看了田立新。


  田立新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因為是曾廣成吩咐的，所以，醫院給田立新安排了單獨的病房，進行了認真的檢查。此刻，田立新輸液之後，已經準備出院了。


  「袁書記，我正準備找你的。」


  「老田，身體不要緊吧，我來看看你。」


  「袁書記，我的身體沒有問題，有些事情，我想和袁書記單獨談談。」


  「我知道，歐陽雲，在病房外面看著，不要其他人打擾。」


  「袁書記，我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這次檢察院的行動，好像是針對你的。」


  「老田，有什麼話，儘管說。」


  「我被帶到檢察院去的時候，他們一直要我檢舉揭發，特別說到買官賣官問題，他們還詢問我是怎麼被提拔的，是不是給誰送禮物了，公車私用的問題，他們根本沒有提。」


  「老田，你是怎麼說的？」


  「我什麼都沒有說，在檢察院裡面，他們不准我休息，因為我什麼都沒有說，所以，他們分幾班，連續不斷問話，就是想讓我說。哼，我吃的鹽比他們吃的飯還多，這樣的伎倆，想嚇唬我，做夢。」


  「老田，你認為，我該怎麼對付這件事情？」


  「袁書記，我想，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都出現這樣的事情了，不能示弱了，要麼不動手，要麼徹底擊敗對手。」


  「老田，我想到了黨校的時候，我們議論厚黑學，呵呵，彷彿在昨天啊，你放心吧，你吃這麼大的虧，我就明白他們的意思了，我不管他們的背後是誰，我不會手下留情，如果我預料不錯，他們一直盯著周大海、熊開勝等人，可惜，他們沒有機會了，既然他們撕破臉了，那就要付出代價。」


  「袁書記，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安排。」


  「老田，還真要辛苦你，將在檢察院的遭遇詳細寫出來，明天之前交給我。」


  袁自立強行壓住了怒火，這件事情，他早有預料，米宗文和王海濤這樣做，醉翁之意不在酒，至於是誰指使的，袁自立不關心，可能錢長江也發現了端倪，所以，果斷決定讓自己負責清理工作，袁自立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要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