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轉折（2）

  袁自立離開淮揚市，回到文山縣的時候，感覺到神清氣爽，雖然折騰過了些，手腳有些軟，不過精神很好，程蔚蝶生了小孩之後，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袁冰倩的身上，反而有些忽略袁自立了，袁自立知道，初為人母的女人，這是天性，也沒有計較，袁自立工作忙，夫妻相隔太遠，所以，到了文山縣以後，一直過著單身漢的生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保姆已經找到了，是關茅鄉的，14歲的小姑娘，長相不錯，很勤快，程蔚蝶很滿意，多次在電話里誇獎保姆。


  10月很快過去了，文山縣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老模樣，袁自立到任一個多月了，除了找到趙天然，借來了1000萬元，其餘也沒有做出什麼大事情，都以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都沒有看見袁自立的動靜，一部分寄予希望的班子成員心慢慢冷了，文山縣貧窮的狀況，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是再厲害的人，到這裡來了，沒有錢，也想不出好的辦法。


  生活恢復了平靜，袁自立、周義海、熊開勝、張東濤到文山縣的事情，慢慢沒有人議論了，只有陳二娃的事情，偶爾還有人議論。


  張東濤憋了一肚子的火，準備好好整頓公安隊伍，他甚至明確了想法，親自列出了計劃，不過，袁自立沒有支持，袁自立告訴他，目前還不是時候，縣裡的經濟沒有起色，幹部職工沒有錢，整頓了又能夠怎麼樣，縣直單位缺乏辦公經費，大家同意你整頓，可是整頓之後怎麼辦，單位都找縣委、縣政府要辦公經費，從哪裡找錢，再說，需要整頓的，不僅僅是公安局一家。張東濤忍住了怒火，情緒很不好，公安局的幹警發現，張書記成天不開笑臉，似乎和誰有著深仇大恨。


  袁自立和田斌商議后，撥付給公安局30萬元的經費，這已經是極限數字，張東濤拿到這些錢，首先結了汽油賬，解決了部分出差費用，公安局的警車總算是能夠正常出動了。


  周義海很忙，水泥廠的事情，他按照袁自立的要求，暗地裡組織了一個班子，對水泥廠進行了詳細的調查，在原有的數據基礎上，予以完善，水泥廠是文山縣唯一有些起色的企業，周義海的舉動，大家不以為意，每年都要對水泥廠的情況展開調查，特別是近兩年，洛宜縣有了水泥廠，文山縣委、縣政府特別關注水泥廠的情況，大家都明白，水泥廠怕也是靠不住了，這樣一來，文山縣幾乎沒有什麼財政收入的亮點了。


  煙葉收購進入尾聲，這件事情，主要是邱永金負責，縣委、縣政府投入的精力是巨大的，涉及到財政收入，誰都不會馬虎。袁自立不得不關注煙葉收購的事情，水泥廠的事情還沒有音信，不要煙葉收購出現問題，那就真正麻煩了。縣煙草公司的負責人，因為有錢用，態度是比較傲慢的，這些年，縣委、政府一直將他們捧著，時間長了，他們也自以為了不起，文山縣的財政收入，主要就是依靠煙葉稅，不過，煙草公司的負責人見到袁自立之後，那種傲慢的氣質，怎麼也不敢表露出來，他們發覺，這位新書記，似乎不是很在意他們，而且，這位新書記身上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氣質，令他們不敢傲慢。


  袁自立心裡著急，和秦川交談已經10天時間了，秦家為什麼還沒有信息，難道是不想投資或者是沒有興趣嗎，亦或是能力不足，袁自立清楚，出現這些情況，都是正常的，全國有那麼多的水泥廠，文山縣水泥廠不過是其中最為普通的一家，如今，東南亞金融風暴，已經影響到香港，眼看著要席捲亞洲了，這種時候，壓縮投資是商家的最好選擇。袁自立知道，文山縣目前唯一的出路是水泥廠，農業上暫時沒有出路，見效慢、周期長，關鍵是不能大幅度增加財政收入，引進資金方面，文山縣沒有任何的優勢，袁自立自忖，他做為投資人，也不會選擇文山縣。


  袁自立幾乎沒有耐心了，馬上要開始到省市跑資金了，每年的這個時候，文山縣的主要領導，就是到省里、市裡，去當乞丐，去討錢，幹部職工的工資，還依靠著省市撥付資金解決，袁自立煩透了，難道要步文山縣上任書記的前塵嗎。


  11月10日，袁自立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日子。


  袁自立的手機響了，是秦川打來的電話，這麼多天，袁自立一直想給秦川大電話，可是，都忍住了，有消息秦川會打電話的，看著秦川打來的電話，袁自立的手有些顫抖，他不知道會是什麼消息，那一刻，袁自立彷彿感覺自身的命運，就維繫在這個電話上了。


  「喂，老同學，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啊，是不是有什麼漂亮女官員在彙報工作啊。」


  「瞎說什麼啊，剛才正在有事情。」


  從秦川的語氣里，袁自立感覺到了什麼，心情迅速好起來。


  「老同學，說，你該怎麼感謝我啊，我可是辛辛苦苦，為你的事情，跑前跑后，建材市場的生意都不顧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唉，老同學，你別著急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老爸原則同意投資了，不過，這次秦家不會到文山縣，要求你們帶著所有的資料，到南方省，這件事情，老爸要求，如果能夠談判成功，時間要快，耽誤了，秦家就不會投資了。」


  「謝謝你啊，秦川，具體的時間要求是什麼？」


  「11月之內，必須完成所有的談判和前期準備工作，12月開始改造水泥廠。」


  「這麼急啊。」


  袁自立倒吸了一口涼氣，時間太緊了，還有太多的工作要做了。


  「老同學，你是怎麼了，快點不好嗎，早點生產，早點掙錢啊。」


  「秦川，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麼多的事情要準備，你以為是小孩過家家啊。」


  「知道了知道了，老同學，老爸和秦家就是這個要求，文山縣能夠辦到，馬上就到南方省談判，辦不到，我也沒有辦法了。」


  「秦川，我有其他選擇嗎，你的話就是聖旨，我就是累死了，也得辦到啊。」


  放下電話，袁自立迅速找來田斌和周義海，田斌是縣長，這件事情，他必須知道，袁自立計劃，完全授權周義海去做這件事情，袁自立相信周義海，現在，需要準備的工作很多，就是傾全縣之力，也要辦好這件事情。


  「袁書記，你說的是真的嗎？」


  「老田，這麼大的事情，我會開玩笑嗎？」


  「袁書記，不是不是，我只是感覺太突然了，年產800萬噸525水泥，銷售收入接近7個億，稅收就是7000萬元，這樣看來，文山縣的財政就完全活了，袁書記，太好了，如果能夠成功，文山縣就徹底翻過來了。」


  「老田，不要激動，秦家的要求很高，具體如何還不知道，我的意見，這次談判一定要成功，哪怕是犧牲一些代價，也是可以的。」


  「袁書記，你儘管安排，無論什麼事情，我都去做，只要談判成功，只要秦家投資，就是去給他們磕頭，我都認了。」


  「老田，不需要這麼做，我是這麼想的，談判的事情，老周全權負責，手機24小時不關機，今天、明天準備，後天出發到南方省，談判中秦家有什麼要求，有什麼計劃，及時報告，縣裡的事情，老田負責，我計劃今天出發，到市裡和省里，彙報這件事情，同時去討錢，談判需要的開支，縣財政全力滿足，具體怎麼做，老田，你和老周商量，需要哪些人，做什麼準備，迅速落實，這件事情，暫時保密，沒有結果之前，不宜大範圍宣傳。」


  「袁書記，你放心，我和老周一定全力準備好這件事情，你還有其他要求嗎？」


  看著田斌迫不及待的樣子，袁自立忍住了笑，文山縣太窮了，如今，看見了金娃娃，誰都忍不住的。


  「老周，你有什麼要求嗎？」


  「袁書記、田縣長，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涉及到文山縣的將來，我考慮，談判開始前，我們要有底線和要求，請兩位領導現在確定下來。」


  「老周說的很對，老田，你是什麼意見？」


  「袁書記，你說，我聽你的。」


  「我考慮過，有兩個底線，一是我們要擁有改造后水泥廠20％的股份，二是現有的工人要全部安置。」


  「袁書記，要求會不會太高了啊，這樣算，我們的財政收入可以達到近兩個億了，秦家會答應嗎？」


  「老田，不要擔心，談判嘛，我們總是要提要求的，具體情況，你們去處理，老田、老周，拜託了。」


  「袁書記，不要這麼說，這是文山縣全縣人民的事情，你殫精竭慮，為文山縣的百姓*勞，找出路，我們具體做事的人，如果不能做好這件事情，還有什麼臉面啊。」


  「老田，話說大了，你們去準備吧，具體過程，我不過問了，我馬上就出發。」


  看見田斌離開的時候，步履輕快，袁自立知道，這件事情的準備工作，自己不需要*心了，袁自立一直有疑慮，秦家要求這麼急，一定有內幕，自己就是要弄清楚這裡面的內幕，在談判的時候，心裡有底。


  袁自立很快找到了趙天然。趙天然的辦公室裡面，有不少人，趙天然的秘書清楚兩人之間的關係，看見袁自立急不可耐的樣子，直接帶著袁自立進入了趙天然的辦公室。趙天然看見了袁自立，要求其他人到旁邊辦公室稍微等一會，趙天然有預感，袁自立找到辦公室來，一定是有大事情，袁自立上任以後，還是第一次到他的辦公室。


  袁自立簡單彙報了文山縣水泥廠的事情，因為還沒有開始談判，袁自立沒有詳細說。


  「好你個小袁，真不錯啊，才到文山縣一個多月，就做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看來，派你到文山縣，是正確的。」


  「趙市長，您別說了，您都不知道這一個多月，我過的是什麼日子，文山縣也太窮了，就差賣辦公樓了，辦公樓也不值錢。」


  「哈哈，少叫苦了，如果水泥廠的談判成功了，文山縣不會比宣施縣差了，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趙市長，我對秦家的態度很奇怪，他們太著急了，這麼大的投資，居然要求在12月動工，裡面一定有什麼蹊蹺，秦家是做生意的，沒有利益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幹的，現在東南亞的金融風暴還在蔓延，這個時候，壓縮投資是最好的決定，秦家的決定，一定是有所依仗的，我想弄清楚裡面的原因，談判的時候，心裡有底。」


  「小袁，你很不錯，看來，我要重新認識你了，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你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分析其中的情況，很不簡單了，你說的有道理，秦家和中央有一定的關係，也許他們是知道了些什麼，我們這裡屬於基層，對這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一件事情，國家準備投資修建淮揚至德陽的高速公路，勘探工作已經結束一年多了，一直沒有確定修建的時間，是不是中央已經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