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黨代會

  進入9月，市委主要精力，都在籌備黨代會了，5年一次的盛會，當然要高度重視，吳天宇代表市委，到各縣市去視察情況，趙天然到市直單位了解情況，黨代會，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選舉，誰都明白，選舉是不能出現差錯的，市委委員還好說，市委常委的人選，省委批複了，能不能順利選舉，體現出淮揚市委的綜合領導能力。


  袁自立是清楚這些情況的，市委常委，沒有任何的變動，這說明，省委在換屆之前，不會考慮下面的人事變動。


  籌備黨代會，李兵書記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出去了，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市委，袁自立相對輕鬆一些，期間，易國軍多次打電話，一方面訴說做生意的不容易，一方面提醒袁自立，要多多考慮今後的出路，兩人在電話里嘻嘻哈哈，相互打趣。程蔚蝶到淮揚市來過兩次，對袁自立布置的房間很不滿意，稱其為狗窩，拉著袁自立，買了一張大床，撤掉了原來的那張單人床。9月初，袁自立抽時間，回到了洛宜縣，妹妹袁自梅談朋友了，具體情況，袁自立不是太清楚，聽說男孩好像是公安機關的。袁術海和劉清妹重點關心袁自梅的事情去了，9月初，兩人到南方去了，一來袁術海回老家看看，二來了解袁自梅朋友的情況。


  商貿專科學院9月份已經開學了，薛盈盈和杜琛常常給袁自立打電話，上半學期的考試很多，至於下半學期，完全是實習和找工作單位了，兩人想到南方去找工作，徵求袁自立的意見，袁自立不好說什麼，叫她們自己決定。薛明坤和杜順平雙雙南下了，袁自立將他們介紹給了易國軍，易國軍打來電話，對薛明坤和杜順平很是滿意，稱兩人實在、可靠，將公司里的事情，當作自己家裡的事情做。


  易國軍和黃延安認識了，是通過袁自立的關係，黃延安知道了易國軍的情況后，大力支持易國軍的生意，推遲了到西山省的計劃，袁自立清楚，什麼時候易國軍回到西山省，什麼時候黃延安就會到西山省。


  柳美麗的情況，袁自立不知道，他很想打聽，最終還是放棄了，黃延安是生意人，精明透頂，稍微有什麼異動，就會引起懷疑，這樣，對袁自立和柳美麗都不利。


  國慶假期的時候，袁自立回到了省城，不過，易祥林出門去了，說是到南方開會去了，估計能夠見到易國軍，程識益也開始忙碌了，西山省的黨代會，96年1月召開，一些準備工作，也要著手進行了。袁自立知道，易祥林、程識益的省黨代表資格，都是放到淮揚市黨代會上面選舉的，另外還有其他幾個省廳的負責人。


  程識益已經知道了袁自立修改報告的事情，也看了袁自立修改後的報告，很滿意，稱讚袁自立有見識，有眼光。


  時間很快過去了。


  1995年10月25日，淮揚市黨代會開幕。


  袁自立作為黨代表，佩戴著代表證，進入了淮揚市光明禮堂，參加莊嚴隆重的黨代會。


  光明禮堂為了迎接市黨代會的召開，裝修一新，光明禮堂原來是放專門電影的，90年代以後，看電影的人少了，開大會的時間多了。淮揚市這次的黨代會，正式代表388人，列席人有近200人，這麼多人的大會，只能在光明禮堂進行。


  9點整，大會正式開幕。


  看著李兵書記在主席台上做報告，袁自立的思緒飄得很遠，這是袁自立第一次參加這麼大規模的會議，參加會議的代表，60％以上都是淮揚市各級黨委、政府以及部門負責人，這些人，掌握著淮揚市的脈搏，一舉一動關乎淮揚市的發展。


  分組討論，袁自立被分配在宣施縣代表團參加討論，當然，袁自立參加討論的時間不多，他隨時要跟著李兵書記，參加各個代表團的討論。趙天然和蔡靜天在宣施縣代表團參加討論。袁自立到了很多的代表團，發覺代表對報告反映不錯。討論報告，都是形勢一片大好，沒有什麼值得聽取的意見，沒有人發神經，對報告提出異議。


  袁自立參加了半天的分組討論，這半天的主要任務，是醞釀候選人，介紹候選人簡歷。袁自立本來準備跟著李兵書記的，李兵書記要袁自立參加宣施代表團的討論，不用跟著了。淮揚市市委委員、候補委員一共57人，實現差額選舉。


  市委的意圖，早在主席團會議的時候，就明確了，醞釀候選人，實際上是統一思想，保證選舉的成功，各代表團的團長、副團長是主要責任人，宣施縣代表團楊斌、王望華是團長和副團長，趙天然和蔡靜天也參加討論，所以，醞釀候選人的時候，楊斌強調了選舉重要性之後，請趙天然和蔡靜天講話，袁自立注意到，唯一的一份候選人簡歷上面，已經做出了標識，打圈的，就是要選上去的人。


  10月27日下午1點，選舉正式開始，選舉分為兩部分，一是選舉出省黨代表，二是選舉出市委委員、候補委員，市紀委委員。3點鐘，選舉結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一切順利。


  為期4天的黨代會波瀾不驚，沒有任何的人事變動，淮揚市市委委員、候補委員，由市委常委、副市長、人大黨員副主任、政協黨員副主席、縣市的書記、縣市長以及市直部分重要職能部門負責人組成。


  李兵書記宣布大會閉幕，在莊嚴的國際歌聲中，袁自立懷疑這次黨代會的意義，就是選出了省黨代表、市委委員、候補委員，市紀委委員，其餘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黨代會安排的生活，很豐盛，可是，吃的人並不是太多，好多代表團的領導，趁著這個時間，出去吃飯，袁自立都被拉出去好多次，宣施縣、洛宜縣、房山縣，都請他吃了飯。所有的縣市書記和縣市長，也沒有什麼異常反映，大概他們以為，市委暫時不會調整人選，黨代會，不過是形勢而已。


  10月28日，新一屆的市委召開第一次全會，選舉出了市委常委，依舊是原來那幫人，沒有什麼變動。常委分工沒有變化，市委書記李兵，市委副書記朱國祥、吳天宇、趙天然，新一屆的市紀委也召開了第一次全會，選舉出市紀委常委，市紀委書記還是米宗文。


  會議期間，關心袁自立去向的人還是不少的，除了洛宜縣、宣施縣的人，房山縣的呂景明也專門問了袁自立，袁自立什麼都沒有說，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黨代會之後，一切恢復了正常，一個多月過去了，袁自立都開始懷疑，一切是不是真的，包括中組部的考核，包括黨代會，只有程蔚蝶帶給袁自立的激情是真的，每次程蔚蝶到了淮揚市之後，兩人便沉浸在二人世界里，每次袁自立都帶著避孕套，他還是害怕，程蔚蝶要是懷上了小孩，會影響很多事情的。


  李兵書記在黨代會之後，顯得更加忙碌，快到年底了，很多工作要督辦檢查，袁自立感覺到，李兵書記是不是不會離開淮揚市啊，為什麼還這樣忙碌啊。11月，袁自立跟著李兵書記，跑遍了7縣2市。


  漸漸的，袁自立感覺到了其中的奧秘，李兵書記每到一地，態度和藹了很多，並不是一味督促工作了，偶然會和縣市的書記、縣長拉拉家常，甚至是開玩笑，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而朱國祥市長，始終沒有離開淮揚市，全力督促檢查各縣市、市直各單位的工作完成情況，袁自立明白了，李兵書記很快要離開淮揚市了。


  進入12月，袁自立再次開始忙碌，大量的總結材料交到了市委，這些材料，李兵書記都是要過目的，光是整理這些總結材料，袁自立就累的夠嗆。程蔚蝶來得也少了很多，12月份，很多時候，袁自立不能夠休息，程蔚蝶就是來了，袁自立也沒有時間陪伴。


  不知不覺間，到了12月中旬。


  正在上班的袁自立忽然接到了程識益的電話。


  「伯父，您好，最近工作比較忙，沒有時間看望您和伯母，您們身體還好吧。」


  「我們身體很好，自立，你忙工作，不要擔心我們，小蝶這段時間過來很少，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伯父，我會的。」


  「自立，好久沒有到省城來，記得打電話，問候易秘書長。」


  「好的，伯父，您多保重身體。」


  袁自立的心開始加速跳動了，程識益在提醒他，淮揚市要進行人事變動了，這個時候，要給易祥林打電話了，說什麼都行，彙報工作、關心身體，但一定要打電話，這是變相提醒易祥林，該說的、或者是該做的，要說要做了。


  「易伯父嗎，您好，我是袁自立，最近工作有些忙，沒有去拜訪您和伯母，您們身體還好吧，易國軍給我打電話了，他在南方的生意很好，都快成為大富翁了，我好羨慕他啊，都是您們教育和鼓勵的功勞啊，易國軍說了，準備回西山省發展，這樣，他就能夠照顧您們的生活了。。。您的吩咐，我一定如實告訴易國軍，您放心，易國軍比我強多了。。。我的工作很好，謝謝您的關心，年底了，您一定很忙，伯父，您一定保重身體，忙過了這段時間，我就到省城來拜訪您和伯母。。。」


  袁自立掛了電話后，舒了好大一口氣。


  12月底，重點是財政收入工作，市財政沒有什麼問題，各縣市上繳的資金高達2個億，市財政還有部分其他收入，用來維持運轉，足足有餘，可是，縣市的財政收入情況，就不是那麼好了，部分的縣，出現了財政赤字。


  這些情況，都很平常，沒有什麼稀奇的，如今，工資越來越高，財政支出的數目不斷增大，物價逐漸上漲，公務支出也增加了，可是，財政收入上漲的趨勢，趕不上支出的速度，出現財政赤字，挺正常的。


  12月中旬以後，市委輕鬆一些了，市直單位的主要負責人，都到市政府去了，包括市委幾家單位，沒有辦法，都是去要錢的，市長、常務副市長這些天，幾乎是連軸轉，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12月31日，淮揚市財政收入的數目出來了，年初制定的增長13％的財政收入任務，圓滿完成，全市財政收入比上年增加了13.8％。


  子夜，在財政局的小會議室，袁自立看見了少見的一幕，李兵書記緊緊握著朱國祥市長的手，連聲說辛苦了，同時吩咐袁自立，去準備宵夜，淮揚市圓滿完成了財政收入增長的任務，值得慶賀，要喝酒。


  財政局食堂早就做好了準備，大包間裡面，李兵書記端起了酒杯，向市政府表示祝賀和感謝，所有的市委常委、政府副市長都舉起了酒杯。李兵書記一飲而盡，足足3兩多酒，袁自立看得直咂舌。


  一直到深夜兩點，歡慶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