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待嫁忐忑
在一幢漂亮的白色建築前，是一大片細絨絨的、嫩綠嫩綠的草地，上麵還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草地上有著玫紅色的圓拱門，對著拱門鋪著長長的紅地毯，地毯兩邊則整整齊齊擺放著白色的考究的桌椅。
忽然之間，一陣清風吹來了一片白雲，一個穿著淡藍色大T恤的女孩踩著溜冰鞋從天而降，嘴裏還高喊著：“我的蛋糕！”
轉眼之間，圓拱門後邊那一座高高佇立的香檳之塔變成了一座巨型的蛋糕——隻聽撲哧一聲，女孩一屁股坐到了蛋糕上，頓時，奶油四濺。
女孩隨手抹了抹奶油，放到嘴裏品嚐了一下說：“嘖嘖，我這結婚蛋糕還不錯嘛。”
話音剛落，有人敲了敲她的腦袋瓜說：“喂，吃貨，今天可是我們結婚的大喜日子，你不趕緊去換婚紗，鑽到這蛋糕裏麵幹啥？”
女孩探出個調皮的小腦袋：“咦，端木，你穿我們現代的燕尾服還不錯嘛；還有這蝴蝶結，嘖，你簡直帥呆了，酷斃了！”
“哎喲，珠珠，你又在說什麽胡話，眼看就到了11點半，你還是快點洗漱換衣服吧，我可不想要一隻蛋糕裏的老鼠！”端木一用力，就把美珠從蛋糕裏給拎了出來，上下端詳了一下，禁不住在她耳邊悄悄道，“我說，小豬豬，如果你不要婚禮的話，我可以馬上帶你回房間——真是，好絕妙的甜品啊！”他禁不住放聲大笑。
“端、木、篁……”顧美珠忍不住一字一頓地衝他怒吼道。
端木篁卻揮了揮手，變成一陣清風不見了。
“喂喂，端木，你給我回來！”
“姑娘，姑娘，你怎麽了，快醒醒！”胳膊上傳來的一陣陣搖晃，終於讓顧美珠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咦，自己怎麽在拔步床上，難道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
“姑娘，你方才是不是夢到了姑爺？”白鴿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說。
“誰說的？”美珠顧左右而言他。哎呀，糗大了！
“你剛才一直在叫端木端木，那可不是在叫姑爺嗎？”白鴿掩口笑道。
“哪有，我是說，紅薯，紅薯！”
“是是，咱們家姑爺是紅薯！”白鴿一邊幫她穿衣服，一邊打趣道，“再有四天就是三月初六了，不知姑娘那天是想吃烤紅薯啊，還是想吃蒸紅薯？要不然，把紅薯切成一塊一塊，熬粥喝也不錯啊！”
“嗯，點子都不錯，隻不過你不想姑娘我這幾天想吃什麽嗎？”美珠叉起腰，麵帶一絲獰笑說。
“什麽呀？”
“速速逮到一隻貧嘴的白鴿，先把她的嘴用細繩子一圈一圈綁好，而後再讓廚房弄一盆熱水，把鴿子的漂亮羽衣脫個幹淨，而後麽，嘿嘿，我就等著吃烤白鴿了！”美珠獰笑著，摩拳擦掌，步步逼近道。
“哎喲，姑娘，我錯了，求你放過可憐的白鴿吧！”
“不行，一定要吃！”
主仆兩個鬧成一團。
正在這時，大夫人的貼身丫鬟春蘭來了：“三姑娘，夫人請你梳洗完畢，速去夫人院裏用餐。”
美珠也沒放在心上，和春蘭說笑了兩句，就帶著白鴿和紅丸一起過去了。
給大夫人請安時，竟然發現父親也在：“咦，爹爹，今日你不去衙門麽？”
“嗯，今日是珠兒的好日子，爹也想看看。”
什麽好日子？美珠不禁嘀咕道。
等到了飯廳，卻發現桌子上擺得滿滿的，有包子，蚶子、肘子、栗子、蓮子，每一樣都在盤子裏堆得小山似的，尤其是那剛出鍋的包子，白白的，圓圓的，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美珠一見，伸手就拿了個包子吃了起來：“哇，滿口留香，這包子的味道真不錯，爹，娘，你們也都吃啊！”
不料大夫人和大老爺卻隻是笑眯眯地看她吃。
美珠本來就餓了，又最愛吃肉包子，因此不知不覺就吃了五個。
大夫人有些傻眼，連忙把肘子和其他幾樣往她麵前推了推說：“三丫頭，別光吃包子，每樣都吃一點。”
“為什麽呀？”
“別多問，要你吃就吃！”大老爺忍不住在她頭上爆了個栗子道；心說，這丫頭怎麽到現在還傻乎乎的啊？
“爹，你打我！”美珠鼓著腮控訴，卻還是把剩下的幾樣都吃了一點。
“好了好了，五樣都吃了，這就算是討到‘五子登科’的彩頭了！”大夫人笑眯眯地叫人把五樣東西都撤下去；美珠這才明白，敢情這還是一個重要的儀式啊，汗。
吃完後又喝了一點白粥，美珠這才心滿意足地坐在椅子上，隻覺得吃得好撐啊！
好在大老爺出去了，大夫人忍不住笑著嗔怪道：“你呀，都馬上要出嫁的人了，還這樣沒規矩，真是叫人操心啊！”
“娘，都說姑娘是娘的貼心小棉襖，這眼看你的小棉襖要出門了，你還不讓我好好享受一下做女兒的福氣啊！”
“唉，娘是既不放心，又舍不得啊！”大夫人禁不住攬緊她道。
母女倆偎依著，絮絮地說了一會閑話，隻覺得彼此心裏都充滿了靜靜的溫馨。正在這時，下人進來回稟，說是王府叫人送轎前擔來了，也就是鵝肉魚等。
一聽說這個，美珠就有些坐不住，總覺得臉上燙得慌，大夫人明白她的心思，就讓她回去了。
路上，美珠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嘀咕：“沒想到咱們王朝成親還這麽多規矩，不過跟我們古代也差不多啊！對了，白鴿，你倒是說說，就在成親前幾天，都還有哪些規矩？”
“這個，奴婢沒成親過，不大清楚，不如回去問奶娘吧！”
“你這個鬼丫頭！”
美珠回去以後，發現繡娘把嫁衣和頭帕都繡好了，美珠看著那紅紅的精美的嫁衣，再默默自己袖子裏偷偷揣著的那個荷包，莫名地就一陣狂汗：老天，自己真的要在古代成親了嗎？要知道，人家在現代可沒結過婚呀，就連戀愛都沒認真談過！
可是一想到從此以後，她就要和那個又臭又冷的端木天天相對，夜夜相擁，她就沒來由地直打寒戰：老天，這未免也太肉麻太可怕了，你還是趕緊降下一道雷劈死我吧！
鑒於自己太心慌意亂，美珠就讓人把嫁衣什麽的都收起來，而後讓丫頭們做火鍋，順便把奶娘請來，大家一起樂嗬樂嗬。
吃火鍋的時候，美珠望著兩鬢斑白的奶娘，忽然有一點心酸，她趕忙往奶娘碗裏夾了許多丸子道：“奶娘，你多吃點丸子，這可是我和丫頭們親手做的！”
“哎喲，小姐，一眨眼你都長這麽大了，要嫁人了！”奶娘禁不住用衣袖揩揩眼睛道，“奶娘來了，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看見小姐的時候？”
一陣感傷。
美珠趕緊坐到奶娘身邊說：“奶娘，你要是願意離了顧府，我就帶你去王府享福去，讓王府的人都把你當老佛爺一樣供著，可好？”
“小姐，你可千萬別亂說，奶娘再怎麽說也是下人，隻不過有福氣養了你，奶娘心裏很是快慰呢，沒見過你這麽好的孩子——奇怪的是，你小時候肉肉的，也不大愛說話，也不大愛吃東西，怎麽過了六歲以後，活像變了個人似的！”
美珠聽了，心裏苦笑：奶娘啊奶娘，你怎麽知道，你奶大的小姐，在六歲那年，已經因為高燒而換了裏子！
不過，這對於她來說，是驚天的秘密，她是任誰也不想，也不敢告訴的。
紅丸見氣氛有些感傷，就笑著說：“奶娘，眼看就是迎親的日子了，你看我們幾個都年紀小，見識少，什麽事都糊裏糊塗的，不如你給咱們講講吧，成親前都有哪些規矩？”
“就是就是。”
於是，奶娘就絮絮地說開了：“你們不知道吧，這幾天大夫人已經叫人把嫁資擺到廳堂，讓人觀看，這叫‘看嫁資’。器物要披掛紅色彩線，衣服要薰以檀香，還要在箱底放數枚銀元，也就是‘壓箱錢’。等過兩天嫁資搬到王府，也要陳列於廳堂供人觀看，也叫‘看嫁資’。”
“沒想到還有這些講究。”白鴿歎道。
“你們小姑娘家家知道什麽。”奶娘說著又往下講，“迎親前一日，男方要‘安床’。”
“什麽是安床呀？”綠嬌一邊準備作料，一邊好奇地問。
“安床啊，就是迎親先一日，由一位‘全福’娘子，取二十四雙筷子係紮紅線，安放新郎席子下。再有啊，等成親前一至三天夜裏，由一個父母雙全的小儇伴新郎同睡，睡於床的裏邊，稱‘伴郎’。”
“原來咱們舒曼王朝也有伴郎啊！”美珠禁不住驚歎道。
“還有啊，晚上要給這個小儇吃包子、花生、雞蛋。”
“嘻嘻，小儇的待遇不錯嘛。”
奶娘意味深長地看了美珠一樣，說：“姑娘，這是寓‘包生兒子’之意。”
美珠一聽，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哎喲，奶娘，這樣的話你就不要說了嘛，人家會害羞的！”
“好好好，我不說了，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的。”奶娘慈愛又打趣地說。
“好了，奶娘，吃個羊肉卷，再吃點蘑菇。”美珠意欲堵住她的嘴道，眾人都禁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