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命懸一線
美嫻跟著泫然欲泣的顧敬之,一步一步地來到內室,隻見老夫人、大老爺和大夫人都圍著床的一頭,滿麵憂急;而兩個郎中模樣的人,則在床的另一頭,正眉頭深鎖,隔簾診治。 美嫻微微踮起腳,透過薄薄的帷幕望過去,隻見美珠麵色煞白,雙目緊閉,好似一條離水許久的魚,僵直地躺在床上;許久,都一動不動。 兩位郎中又號了幾次脈,還是不得要領,低頭商量了好一陣,才為難地施禮道:“顧大人,請恕老夫才疏學淺,實在是診不出令愛得了什麽病啊;隻是看她脈息微弱,時斷時續,隻怕……” “既如此,就請回吧。”大老爺麵沉似水,卻不便發作,隻得做了個請的姿勢。 兩位郎中退下後,大夫人的眼淚好似斷線的珠子,撲簌簌掉了下來:“老爺,既不是中毒,又不知是何病,這,這可如何是好?” “夫人切莫憂心,這些郎中不行,咱們再請名醫就是!” “可是,這兩位已經是全京城最好的名醫了!” “那就請太醫,太醫令,我就不信,傾我顧府和王府之力,還能治不好珠兒的病!”大老爺惱怒得直跺腳道。 “兒呀,你莫非是急糊塗了?此事若是王府得知,還不知會生出什麽事端。”老夫人急道。 “珠兒如今命懸一線,兒子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來人,速速去王府報信……” 嗬嗬,果然驚動了王府;隻怕驚動了王府,美珠此次也未必能保住性命吧? 美嫻心中冷笑,卻還是裝模做樣地上前,看了一會,又陪著大夫人流了一會眼淚,才憂心忡忡地離去,說是要回去為妹妹日夜祝禱,齋戒。 “唉,這孩子也是姐妹情深。”老夫人歎道。 不久,去王府報信的人回來了,說是王爺不巧外出,歸期不定;管家說會試著以王爺的名義去請禦醫,至於禦醫會不會來,卻說不準。 轉眼,兩天過去,王府沒有派人來,美珠也始終昏迷不醒。 到了第三天,美珠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眼看就不行了;郎中說,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今晚了。 而就在這幾日,不少下人都在偷偷議論,說是主子們已經在商量,萬一三姑娘真的不治,就要找另一個嫡出的小姐頂上,免得王府怪罪,皇上震怒。 而美嫻,卻始終靜靜地跪在家廟裏,虔誠地為妹妹祈福。後來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幸好二夫人發現及時,把她帶了回去。 眾皆感歎。 倒是美玉莫名其妙地發落人,在屋裏摔了幾次東西。後來大老爺得知,把她叫去,狠狠地申斥了一頓,又罰她抄女誡,並禁足一個月。 轉眼,已到了夜間,大夫人體力不支,已經昏倒兩次,被大老爺叫人強行帶走;顧敬之雖心痛妹妹,畢竟是男子,不好總呆在妹妹的閨房,因此到了子夜時分,就隻有紅丸和綠嬌在美珠床前守著。 綠嬌早已伏到床頭酣睡,紅丸也是小雞啄米一般,不停地打瞌睡。正在這時,她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聲貓叫,她吃了一驚,披衣去看;正在這時,從美珠後窗跳進來一個黑影,三兩步來到床前,手中似拿一物,朝美珠兜頭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