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見縣長

  瀚海縣委副書記司徒芳菲聽到縣委書記東方雲天關於由她牽頭,會同文海山、趙梓瓏、肖獻川、聞海濤這幾位縣委常委,組織縣委辦公室、縣委政法委、縣委宣傳部、縣紀委等縣裡幾個部委辦局深挖莫奇榮的指示,為了彰顯她切實貫徹縣委書記指示的決心和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便急急忙忙地向東方雲天告辭:「東方常委,我這就去縣委統戰部現場辦公,迅速落實你的指示,力爭儘早解開莫奇榮那失聯之謎。」


  說罷,司徒芳菲便風風火火地離開東方雲天的辦公室。


  金新異以及在場的另外幾個工作職能與查處莫奇榮失聯之謎不甚相關的縣委常委,原本來這辦公室的初衷是為了迎接東方雲天從京城學成歸來的,可是突然之間聽到了莫奇榮失聯的不祥之事,這辦公室原本熱火朝天的氛圍,霎時之間便急轉直下,彷彿倏忽之間下降到了冰點。


  在場的幾位都是在仕途一路打拚才官至渤海縣委領導的人,以他們幾位的為官場歷練,他們當然清楚得很,別看東方雲天此時此刻處變不驚,指揮若定;其實他的內心深處肯定萬分不爽,鐵定是在狠狠痛罵莫奇榮及其八輩祖宗!


  金新異以及在場另外幾個縣委常委,便紛紛找了一些要回辦公室去處理工作的名正言順理由,陸陸續續告辭而去。


  一回到辦公室,金新異便端坐在高靠背辦公椅上,意猶未盡地琢磨起莫奇榮失聯的事來:

  金新異一想起剛才在東方雲天的辦公室聽到司徒芳菲提及,莫奇榮這個多情種竟然夜晚帶瀚海縣環璀房地產集團公司那美女董事長助理顧麗艷到他房間共度良宵,莫奇榮那傢伙他娘的真是色膽包天,那傢伙也不想想他是住在縣機關大院後邊的小區宿舍,連隔牆有耳的古訓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除了是因為那傢伙被夜晚飆升到爆的荷爾蒙沖昏了頭腦而肆無忌憚荒淫放縱之外,興許那傢伙自以為是地認為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吧?


  這時候金新異忽然想起,說起來他是與瀚海縣環璀房地產集團公司那美女董事長助理顧麗艷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而這一面之緣恰巧就發生在他現在正襟危坐的瀚海縣縣長辦公室里。


  金新異不禁陷入對往事的深深回憶之中:


  那是去年夏天一個已過下班時間的黃昏時分,金新異一方面由於家在外地,另一方面為了顯示他的工作勤勉,平時他都要推遲半個小時左右下班,這天當然也不例外。


  其實這天金新異遲遲離開辦公室的真正原因是他當天晚上安排有一個飯局,是縣建設局長簡方知約了好幾次才排上隊,要請他到瀚海大酒店吃飯。


  金新異當然清楚,簡方知請他這位瀚海縣一縣之長吃飯,要麼就是為了與他搞好關係為今後仕途升遷做好鋪墊。


  說話簡方知那傢伙可是全省著名高校建築系畢業的高材生,科班出身的他是名符其實的專業對口,可是由於此前不是瀚海縣分管建設工作的副縣長的心腹,因而一直在縣建設當了七八年的副局長。


  簡方知這個副局長一當就當到五十二三歲,連他自己都以為要把瀚海縣建設局副局長那把交椅坐穿坐爛直到退休了。


  可去年簡方知那傢伙居然時來運轉。


  因為瀚海縣原建設局局長被縣裡一個無良房地產商拉下了水,為那房地產商開發的豆腐渣房地產建設項目大開綠燈,後來在一個風雨交加的颱風之夜,那在建豆腐渣房地產項目轟然倒塌,留守在建築工地值班的一個保安被倒塌的在建大樓不幸壓死,那保安結婚才半年,那保安妻子剛懷胎三個月,那保安妻子的老父老母於是就到縣建設局大哭大鬧,結果一追究起來,那建設局局長便被擼下了台。


  於是,瀚海縣便由此掀起了房地產建設項目工程質量監管風暴,全縣對房地產建設項目工程質量的重視提到了瀚海縣多年來最受重視的程度。


  在此背景之下,畢業於全省著名大學建築系的簡方知,就以其備受矚目的科班出身優勢,那傢伙就這樣大走其運地被選拔坐上了縣建設局局長的寶座。


  簡方知那傢伙以五十二三歲的「高齡」事出偶然地當上了縣建設局局長,五十二三歲才當上局長在瀚海縣的確算得上是「高齡」。


  因為在在瀚海縣基本上有一個約定俗成的慣例,縣裡各局局長如果超過五十五歲並未官升至副縣級,那麼那縣局局長也就當到頭了,接下來就要退居二線。


  在局長任上資格老、能力強者,個別可能會被提拔,笑逐顏開地擔任縣政協副主席的副縣級實職領導幹部,有的可能被關照,興高采烈地套上一個非領導職務的副處級待遇。


  而在局長任上資歷不長、能力不強者,那麼就難逃被免去局長職務,而灰頭土臉地改任非領導職務的主任科員的命運。


  從實權在握、頤指氣使的縣裡一局之長,一夜之間變成毫無實權、說話不響的虛職主任科員,有的人便難於適應那一晚之間從趾高氣揚的局長到虛無縹緲的主任科員那悲涼角色轉換,便白髮頓生,心灰意冷。


  於是有的善於投機鑽營者,為了避免出現那悲悲戚戚的角色轉換,便從距離五十五歲還有一兩年的時間開始上串下跳,四處活動,個別鑽營成功者便志得意滿地撈得一個縣政協副主席的副縣級實職領導幹部,還有的就眉開眼笑地套上一個非領導職務的副處級待遇。


  金新異當時心中暗暗揣測,簡方知那傢伙是不是已經嘗到縣建設局長那實權在握的滋味而已經開始動了投機鑽營的心思,從而開始為鋪墊關係宴請作為一縣之長的老金?如果屬於這一種情況的話,那麼就是簡方知獨自一人宴請他金縣長。


  金新異當然也分析有另一種可能,要麼就是縣建設局有什麼申請大宗經費之類的事在縣財政局卡殼了,要他這位縣長出面協調而已。假如屬於這一種情況的話,那麼就是簡方知領著縣建設兩三個作為局長心腹的副局長集體宴請他金縣長。


  作為在仕途一路打拚而直到升遷為一縣之長的金新異,他心知肚明無論是前一種情況還是后一種情況,他金縣長都不想也不會斷然拒絕,因為他金新異一直自恃是一個情商頗高的人,他金新異認為如果明確拒絕的話,那就不是一種高情商的表現。


  自恃高情商的金新異心中盤算,如果屬於第一種情況,那麼他老金作為高情商之人,他就在飯局上一直面帶微笑,不作出任何以後會提拔或關照簡方知的承諾,也絕不會斷然作出拒絕提拔或關照簡方知的表態;而如果屬於后一種情況的話,那麼,他老金就看飯局上簡方知和縣建設局那兩三個作為局長心腹的副局長,對他金縣長態度是否恭敬,表現是否主動,進而相應作出支持與否的表態。


  當然,金新異深知,他作為瀚海縣一縣之長,赴約去飯局的話,他是大可不必準時赴約的,他要適當延遲一些時間赴約,才顯現出他這位一縣之長在瀚海縣的地位之重要和身份之顯要。


  因而,這時候雖然早已過了下班時間,但金新異依然端坐在辦公桌前不緊不慢地翻看著文件。


  金新異的秘書巴棱進當然深諳作為秘書的職業習慣,縣長沒離開辦公室,他這個秘書又哪有先行離開的道理?

  於是縣長金新異在辦公室裡間翻閱文件的時候,在金新異辦公室外間他的秘書巴棱進也在辦公桌前裝模作樣地起草著什麼文字材料。


  就在這時候,巴棱進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邊接聽手機,邊快步走出辦公室,走到走廊一角低聲回應著電話那頭。


  過了好一會兒,巴棱進接完這個神秘兮兮的電話,便急急忙忙地回到辦公室。


  巴棱進一臉焦急地進到裡間,向金新異請起假來:「金縣長,我剛剛接到我岳母打來電話,說我岳父心臟病又複發了,剛剛送到縣人民醫院看急診,我得向您請一下假,要提前一點時間下班了,得趕緊到醫院看我岳父去。」


  金新異為了體現他這位一縣之長是一個體恤下屬和關心下屬親屬的好領導,便大手一揮,語帶關切地說道:「小巴,你趕緊上醫院看你岳父去吧,還有記得代我向你岳父問好,祝他早日康復。」


  巴棱進於是一路小跑著匆匆離開辦公室,不知是不是由於他離開得匆忙的緣故,巴棱進竟然沒有虛掩辦公室的門,而是讓辦公室大門洞開。


  正在此時,一陣清脆悅耳的高跟鞋聲音在辦公室響起,一直傳送到金新異的耳際。


  伴隨著高跟鞋聲音的,還有黃鸝一般動聽的年輕女聲:「金縣長,您好,您正忙吧?冒昧地打擾您一下,請問我能進來嗎?」


  金新異循著那清脆女聲抬眼望去,只見一位身穿一襲白色超短裙的絕色美女,正扭動著小蠻腰,娉娉婷婷地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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