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哥

  時間過得真快，小餘調到上麵已快三個月了，兩人的關係似乎隻限於上司與下屬的，而小餘也滿意現在的狀況。直到這天……


  小餘和往常一樣先來到辦公室，正在整理桌上的東西時，這時，電梯門開了。沈天成進來了。“泡咖啡進來！”這時小餘才發現，他身後跟著兩人，正在交談著什麽。


  一個是蘇敬緯，另一個卻是他——小餘同父異母的大哥。趁蘇敬緯他們還在說著話，小餘轉身蹲了下來找東西，從而回避了他們。待兩人都進去了。小餘還蹲在地上，此時的她已不知道如何是好？

  知道她身世的隻有三人，一個是父親，一個是沈天成，另一個就是同父異母的大哥。記得母親第一次帶她去找父親時，碰巧大哥的母親和他的妹妹出去了，隻留著他、沈天成和父親在家。剛進去時，他們對她還很友好，大哥還把吃的東西分給她，而她也甜甜地叫他大哥哥。可當父親與母親吵起來時，兩人的聲音吵架的聲音驚動了他們，她那時還小，不知他們在吵什麽，有些害怕地抓著大哥的手。可大哥的眼神已經變了，他狠狠地甩開自己的手，任由自己摔倒在地。而沈天成皺著眉頭看著她，卻沒有上前扶起她。


  “大哥哥。”她哭著叫他。她不懂，不懂為什麽大哥哥會突然翻臉。


  “滾開，別叫我哥哥！”說完不再看自己，任由自己坐在地上哭。也許是自己的哭聲驚動了母親。母親衝了出來，抱起坐在地上的自己，離開了父親家。自己卻趴在母親肩頭看著大哥，直到她走出去很遠，也沒見大哥回頭。


  那時還小，什麽都不懂。直到現在，她也沒怨他們。換作是誰，也不好有心情。也不知道那天母親和父親談了些什麽，從此以後，母親一人帶著她，直到她十多歲，才離開人世。而她也沒見過父親，但所有費用都是父親自己一人給的。


  這些日子，她隻記得避著沈天成，卻忘了大哥他們與沈天成交好，兩家更是世家。以後見麵的機會會更多。可事到如今，退卻也不是辦法。再說她也沒作虧心事，沒有什麽好怕的。


  小餘似乎想通了，站了起來，熟練地泡起咖啡來。她把泡好的咖啡端了進來，一一放在他們麵前。


  此時蘇敬緯早早地喝上了一口，連連稱讚道：“嗯，不錯。我那時就聽部長說你泡咖啡的手藝挺好的。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小餘聽到他的讚揚，心中一美，甜甜地對他一笑，便快速離開辦公室。


  “唉！天成，你真有口福。”


  沈天成不作聲，隻是專心地攪著眼前的咖啡，慢慢地品嚐起來。


  見沈天成沒有回答自己，蘇敬緯隻好轉向他的另一個好友奇浩海。但發現他端著咖啡望著門口。


  “浩海？浩海？你看什麽呢？”蘇敬緯的聲音喚醒了他，他回過神來，微微一笑：“的確不錯。你們從哪找來的這個人?我怎麽就沒遇上呢？”


  等他們三人出來後，已到了下班時間，奇浩海與沈天成他們一起出了辦公室。他下意思地望向小餘那邊，那兒已空空無人。奇浩海沒再多想，跟上了沈天成離開了。


  可到了第二天，小餘獨自一人來到地下車庫，她正準備發動了電動車，前麵就開來了一輛本田車，橫在自己眼前。小餘停下了，冷冷地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人。


  那人雙手插在褲袋子，走到小餘麵前，兩人互相看著，誰也沒有開口。


  “你為什麽會在這？”還是奇浩海先開口尋問。


  “我在這上班。”


  “上班？哼！難道父親給你的錢不夠嗎？還是你另有目的？”明顯奇浩海不相信小餘說的話。


  “那麽奇律師，你能告訴我我有什麽目的？”


  “哼！幾年不見，倒變得伶牙利齒了。”小餘沒再回話，也學他一樣哼的一聲望向一邊。


  奇浩海皺著眉頭默默地看著小餘，眼前的她很不一樣，不再是之前的沈小餘。可即使這樣又如何，他不能讓她毀了自己的家庭。


  “離開成晟，離開沈天成。”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你立刻離開。”


  小餘覺得他的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問道：“我幹得好好的，為什麽要離開，就算離開，也要有正當的理由。憑什麽你說離開就離開？”


  “理由嗎？你還需要什麽理由，無非想攀上高枝。”奇浩海諷刺道。


  “你！我行得正，坐得安，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步一步爬上來。我不會走的。”說著說著，小餘突然想到了一點，她嘲諷道：“你那麽急著趕我走，莫非你害怕了，害怕我的身世一曝光，從而嚴重影響了你們奇家的聲譽？畢竟奇大律師在律師界，還是商界，可是一等一的模範丈夫。倘若真的曝光了，如同一塊小石頭投入了平鏡的湖麵，不知會引起多大的漣漓呢？”


  小餘剛說完，就見奇浩海一臉怒氣，狠狠地抓著自己的手：“別試圖惹我，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小餘臉一白，不可思議地望著他：“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狠絕地對我？”多年的委屈刹那間匯成一股股熱流，匯集在眼中。可小餘卻強忍著不讓它流下。不想讓奇浩海看到自己的委屈，她望向一邊，淡淡地說道：“有時我在想，如果身世可以選擇的話，我情願選擇做一名孤兒，也不願和你們有丁點血緣關係。可惜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我隻想好好地活著，再找個相知相愛的人，過完這一生就足夠的。如果這一點你還不滿意的話，那你想怎麽弄就怎麽弄吧。”


  小餘的話震驚了奇浩海，他慢慢地放開了手，看著眼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見她強忍著眼淚，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他深深感受到她的悲傷，心中不免有些後悔說了那些重話。


  小餘感到他放開了自己，抹了抹了自己的眼淚，從包中翻出一張信用卡，甩給了奇浩海：“這些錢是你父親打給我的，18歲以後的錢，我分文未取，今天如數還給他。從此我們各不相幹。從現在開始，我姓沈，我叫沈小餘。父母雙亡，沒有兄弟姐妹。”


  說完，推開站在自己眼前的奇浩海，騎著車離去，即然親情已斷，可為什麽眼中的淚還是止不住。


  奇浩海看著小餘離去，又看看掉在地上的信用卡，最後彎下身撿起了它，深深歎了一口氣，駕車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