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烽火狼煙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茫茫大草原上,一支十人小隊身穿著一身黑色的秦軍甲胄,卻頭戴羊皮毛,細看之下,胯下坐騎竟是一人三馬,從行為舉止來看,看起來像是正在牧馬。
沒有錯!這正是匈奴騎兵,而且是撐犁孤塗單於本部的騎兵,此時整個匈奴部落聯盟,隻有撐犁孤塗單於手下的騎兵有秦人甲胄,其它各部落是沒有資格穿戴甲胄的。
遠處同樣有一支匈奴騎兵小隊也在牧馬,隻是這支小隊的人並沒有穿黑甲,隻是裹著一身羊皮,帶著羊皮帽子,一看就是草原人的傳統打扮。
“啊骨塔大叔!你看單於本部的那些人穿的黑色甲胄,又漂亮,有結實,咱們什麽時候才能也有甲胄穿!”
“小拖脫!別急!撐犁孤塗單於已經答應了咱們左穀蠡王部,五年之內必然讓咱們部落的勇士也有結實的甲胄,鋒利的大刀,還說要帶領咱們把東胡人的草場搶過來,讓咱們有更廣袤的草場養育更多的勇士。”
“啊骨塔大叔!你說咱們這次去南邊搶東西能行嗎?聽說南邊的趙國,在邊境上修了一道結實的圍欄,而且還要堅韌的甲胄和鋒利的刀劍!”
“小拖脫!聽說秦人正在和趙人打仗,秦國快打不過了,這才找的咱們大匈奴幫他打趙國,好像是趙國的邊境沒多少人守著,因此撐犁孤塗單於才答應的,不過,小拖脫啊!你發昗死的時候,我答應過他照顧你的,你還小,記得到時候,要是打起來跟在我邊上,記住保住命比啥都重要。”(發昗:好像是父親的意思,好像在哪看到過,記不太清了,再查的時候查不到了。)
塞門風稍急,長城水正寒。
高闕關,趙國雲中郡最北端的一座要塞,已經地處世河套平原北部,其位置還在趙長城以外,是一座趙國用抵禦草原上匈奴人南下的前哨。
寒冷的西北風從北方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吹來,高闕關外幾十裏處一座隻有幾間土房,一個烽火台以及一座孤零零高高樹立的瞭望塔上,幾名身穿趙軍甲胄的趙國士卒,正躲在一個牆角處,圍著一個火盆,不斷地搓著手。
“頭兒!這個時候天冷的手都伸不出來,匈奴人也都躲在自己的營帳中休整吧,不會隨便來長城邊上折騰的,要不咱們下去吧!這裏風太大了。”
“不行,全都給我守在這裏,輪流去外麵巡視,天氣越冷,匈奴人的日子就越不好過,弄不好就會南下劫掠,咱們是最前哨,如果不能及時發現敵情,會讓後方的軍隊措手不及的,二伢子,一會鐵蛋回來就該你去了,給把我的披風披上。”
說著這名被稱為頭兒的趙軍,就把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遞給了二伢子,二伢子看了看披風,又看了看自己頭兒已經有些發白的鬢角道。
“不要不要!你這老頭兒,一個月不洗一次衣服,臭死了,俺凍著也不穿你這披風,俺二伢子還沒娶媳婦呐,要是身上臭烘烘的,沒姑娘願意嫁俺!”
隨後就聽到遠遠地傳來鐵蛋的聲音。
“凍死了!凍死了!快讓我烤烤。”
看到鐵蛋回來,二伢子拿起豎立在牆上的長戈走了出去,隻是不一會,就聽到二伢子的喊叫聲。
“頭兒!頭兒!快來看看,那是不是匈奴騎兵?”
圍著火盆的這幾名趙軍士卒,聽到二伢子的喊聲,全都是麵色一變,站了起來,順手拿起了立在牆上的兵器。
看向了北邊的草原,遠遠地出現了幾道騎馬的身影出現了,雖然隻有幾道,但是瞭望塔上的幾名士卒並沒有放下心來,而是繼續觀察起來。
這些人長期駐守在高闕關中,對匈奴騎兵是了解的,尤其是在大草原上,再多的人,剛從地平線出來時,也是隻有幾道身影,隨後才會慢慢的變多。
而此時北方的草原上,果然和幾人預料的一樣,幾道身影的後麵是幾十道身影,緊接著是幾百道身影,再之後幾十秒內出現了上千道身影。
到了此時,幾人都已明白是匈奴大舉南下了,隻聽那位一直被稱為頭兒的人,說道。
“二伢子!你最年輕,立刻騎快馬向高闕關傳報,匈奴大舉南下,人數有數萬之巨,其他人隨我點燃烽火,以提醒周邊各塞!”
“我走了,那你們。。。讓鐵蛋哥去吧!他兒子剛出生,還沒見過一麵,不能就沒了爹!”
“二伢子!這裏就你最年輕,都還沒嚐過女人的滋味,不能就這麽死了,你鐵蛋哥我已經有後了,不像你小子媳婦都沒有。”
此時那名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者北方的頭兒再次開口了。
“二伢子,快去高闕關報信,就說是匈奴舉族犯邊,超過十萬匈奴騎兵南下,然後也別在高闕關停留,換馬繼續南下報信,跑不到太原郡不要停,其他人給你們十息時間,把該交代的後事給二伢子交代一下,立刻點燃狼煙,三簇,蓬、表、煙齊上,越大越好,這次怕是整個雲中郡都有難了。”
說完扔出一袋子刀幣,邊說邊跑向烽火台,說道。
“若是能活著,就拿這些錢娶個媳婦,如果有機會給我家裏人帶個信,告訴我那兩個瓜娃子,他們老子是抵擋異族,戰死沙場的,沒丟趙國男兒的臉,他們以後也不能丟趙國男兒的臉。”
“二伢子,有機會給俺家娘們傳個信,俺那沒見過麵的兒子就叫大柱了,還有俺家娘們,她嫁我之前,村裏的瘸鐵匠王二哥就對她挺好的,有機會改嫁吧!王二哥雖然是瘸子,但是最起碼不會戰死沙場,省的留下他們孤兒寡母受人欺負。”
“二伢子!給俺家老頭帶個話,他兒子不是慫包。。。。”
“二伢子!給。。。”
其他幾人也是迅速的交代了幾句,然後就急匆匆的跑向了烽火台,而二伢子眼看著幾人遠去的身影,狠狠地擦了擦眼淚。
收起手中的東西,轉身跑向了馬廝,幾息之後,一道揚塵掠過,二伢子縱馬向南趕去。
不久烽火台上,三道粗壯的狼煙,滾滾而起,緊接著不久遠處一道道煙塵接連燃起,預示著趙國北境烽火將起,狼煙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