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東郢風雲 上
這一次算得上是真正的微服出巡,結果就是在城門處被守城門的給攔了下來,要檢查車輛,車上都是兵器鎧甲怎麽能隨便讓他們檢查。
好在薛越跟著,將守城門的兵卒叫到一旁說了兩句話,就被放行了,隨後一行人在壽春城繞拉兩圈直接去了縣署。
來到縣署時,李斯已經在縣署門口等著了,好像一點也不驚訝,熊元還以為是薛越在城門口處漏了蹤跡。
後來才知道,薛越在城門口處隻是認出了守城門的人是錦衣衛的密探,說了幾句暗語而已。
而自己這一行人的行蹤顯露,是因為自己這幾百人的商隊隊伍太過龐大,引起了李斯的注意,自進城以後,就一直關注著這支隊伍。
隨後從一些蛛絲馬跡發現了一些端倪,再結合熊元之前在下蔡縣遇刺的傳聞,李斯就猜到了個大概。
因此才有縣署門口迎接的事,不過能夠對城中掌控如斯,可見這李斯確實不簡單。
而且這壽春城的繁華比之下蔡有過之而無不及,同時一路行來沒見過一起打架鬥毆事件,可見治安非常好。
隨後熊元了解到,李斯不比宋玉,宋玉雖然也按照律法辦案,但是很多時候對於楚國現有的身份等級製度是維護的,像貴族殺奴無罪這樣的法律都是維護的。
因此下蔡縣繁華之餘治安並不是非常好,而在這壽春,李斯可以說是完全廢除了身份等級製度,所有人一律平等,殺人者死,這句話在這一年多裏已經深入了壽春人民的心裏麵。
李斯現在雖然還年輕,但是到底是接觸到了法家思想,而且看情況這一年多來執掌一方,對法家思想已經了解比較深刻。
據說李斯剛來壽春時,這壽春作為曾經的陽文君封地,可謂是惡霸欺人,貴族肆無忌憚,就是縣尹李斯也不被放在眼裏。
李斯利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或拉攏或打壓,或離間或脅迫,利用種種權謀之術,將原本勾結在一起的,鐵板一塊的貴族和惡霸,徹底瓦解。
隨後又用了三個多月時間,以及數百顆滾滾落地的人頭,讓殺人者死的理念深入人心。
自那以後壽春城的治安就出奇的好,作為縣尹的李斯都閑了下來,縣署的衙役們也是整天閑的沒事,壽春城的牢房人也越來越少。
這些都是隨後在壽春的兩天熊元了解到的,熊元也隻待了兩天,就返程回了東郢。
果然和計算的相差不大,護送替身的一萬人馬剛回城不足半天,熊元帶著幾百人的商隊也進了東郢城。
而此時東郢城中各大小貴族,接二連三的往,剛從王宮出來的卜尹府上跑,包括屈景昭三族的族族長在內的公卿貴族都來過了。
煩不勝煩的卜尹最後隻是說了句“聽天由命”,卜尹在楚國雖然權柄不大,但是地位很高,因此也沒人敢過於逼迫。
這麽不清不楚的回答,讓東郢城的公卿貴族死了無數的腦細胞,隻有卜尹自己心裏清楚,他的這句聽天由命,是說給那些希望熊元死的人的。
卜尹在王宮中壓根沒見到熊元,而是錦衣衛指揮室鄧陵青,以及司宮聶儀給他交代了一番,並帶他看了替身的傷。
那個替身活下來的可能性不大,中的毒實在罕見,至今沒死就已經算是命大了,這還是熊元交代的天天用參湯吊著,如果一個月內醒不過來,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因此卜尹所說的聽天由命,也沒有錯,隻是對象不是楚王熊元,但是這些公卿貴族卻會錯了意。
普遍認為熊元會有性命之憂,因此很多人都開始有動作了,當然這些人多是些投機之徒,而且都不是什麽大人物。
許多人開始有意無意的向羋啟示好,而且太昊學宮一時間收進來了數百名貴族子弟,這些人也不是來學習的,而是天天圍著羋啟轉。
當然真正位高權重的大人物都還在觀望中,這些人無不是經曆過多次朝堂鬥爭,從腥風血雨中走出來的,都對這些事情非常敏感。
而此時在平輿候府,數位封君此時正圍坐在一起。
“此次行刺出乎意料的順利,熊元小兒真是自找死路,要去下蔡等地巡視,魏王已經答應,隻要熊元一死,就會趁著新君年幼發兵伐楚,咱們幾位的封地都在楚魏兩國邊境,到時隻要咱們趁機協助魏國伐楚,魏國伐楚成功後,咱們仍是封君不過是魏國封君。”
平輿君麵目猙獰,臉色潮紅興奮異常的侃侃而談,似乎是已經看到自己已經重回封地了。
“平輿君!在下覺得楚王宮尚未傳出明確消息,不宜輕舉妄動,而且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似乎太過順利,在下就先告辭了。”
說話的是方於君,此人明顯是個聰明人,隻是方於之地就在薛地不遠處,幾個月前這方於君也是被熊元二十萬大軍挾裹而來。
“平輿君,在下忽然想起府中還有花草要修理,在下告辭!”
“平輿君,在下。。。。”
一時間屋子裏隻剩下了息君、寢君和平輿君,之前就是這三人的兒子,在秦魏兩國的蠱惑下,起兵造反的。
“一群膽小鬼,怕是已經被熊元嚇破了膽了,真是廢物!”平輿君義憤填膺的說道。
“平輿君!也怪不得他們,他們雖然被囚禁在這東郢城,但是還有子嗣後代一大家子,如何能像咱們三個一樣已經是孑然一身了,當初我那兒子要是不魯莽起兵,我又何至於成了孤家寡人,我也不求能夠再成封君,隻要熊元死了,給我那些死去的孩子一個交代就好。”
說話的是寢君,寢君此時已經是頭發花白,言語間也頗為沮喪,已經沒什麽宏圖偉業了,有的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哀傷。
“兩位君上啊!在下此時已經有點後悔了,當初咱們子嗣在封地勾結敵國謀反,這可是大罪,王上以咱們身在東郢並不知情,為由沒有株連已是大恩。哎!”
息君此時言語間頗為後悔,畢竟此時息君才四十歲左右,兒子死完了,完全可以再生的,完全犯不著和這兩位年近六旬的老頭一起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