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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雪晨的番外(二):戀

  安雪晨的番外(二):戀

  靈州地處車遲國的最南邊,與南邊的千瀾國相鄰,千瀾國尚武,民風開放,不似車遲國這般禮數繁多,雖被車遲國人民成為“蠻夷之邦”。


  靈州乃邊界重鎮,人多口雜,安雪晨被父親派過來掌管靈州的大小事務,時值盛夏,他已經離開京城足足三個月了,那時京城的桃花開得正盛。


  想起桃花,安雪晨不禁又想起了桃花林內那麽白色的身影,那日送她出門後,安雪晨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了,他躺在雕花的木床上,一點一點把天際等亮,房內帶有安眠成分的紫檀香一點一點的燃盡,安雪晨起身,一件一件的更衣,眉眼彎彎。


  半個月後,安雪晨啟程來到靈州,一直到今日,每天一間一間商鋪轉過來倒也覺得充實,隻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會想起那個手持桃花的白衣女子。


  “公子,前方動亂,您還是移駕別的道路吧。”小廝低著頭報告,吐字清晰。


  安雪晨回神,已然換上了淡然如水的神色,“出了什麽事?”


  “有幾個千瀾國的商人在靈州做生意,不知為何被官差拿去了。有一夥外來的遊客正在跟官差爭執。”小廝簡明扼要的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安雪晨的臉色未變,他向來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可是今日卻不知為何莫名的心浮氣躁起來,“過去看看。”


  彼時,夏正濃,悶熱的天氣裏,聒噪的蟬鳴一聲高過一聲,安雪晨帶著小廝朝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過去,仿佛就在那麽一瞬,周遭忽然安靜,天地無聲,安雪晨順著人群自動讓開的那條路緩步走進去。


  那裏有幾個商人正跪在中間,由幾個衙役押著,旁邊負手站著一個氣質清俊的男子,劍眉星目,俊朗非凡,人群有一陣陣小小的騷動,圍觀的民眾都在小聲的議論,“安公子來了…….”


  衙役見來人是安雪晨,連忙做了個揖,“安公子怎麽有空到這裏來了?”


  “我過來看看小店的生意,沒想到小店門前人事騷動,想是出了什麽大事,遂過來看看,不知在下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忙的麽?”安雪晨背手站在人群中央,一襲月白色的衣袍說不出的矜貴瀟灑,一席話說得謙恭有理。


  “哪裏有什麽事要勞您大駕。”領頭的衙役嗬嗬的笑,“這裏有幾個千瀾國的商人偷稅漏稅,被在下抓獲還抵死不從,而且,這位公子剛剛一直在阻止在下。”他說著頭偏向一旁的白衣公子。


  聽聞此話,那幾個被押之人皆有反抗之色,連身邊負手站著的白衣公子,神色都淩烈了起來。


  安雪晨對白衣公子點點頭,回頭對著那幾個千瀾商人說:“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們幾個真的偷稅了麽?”


  眾人皆呼冤枉,白衣公子隻是冷冷的看著那幾個衙役,腰上別著的劍,玉質的劍柄在白花花的日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安雪晨的嘴角牽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官差大人,這幾個千瀾人一直在我的小店旁邊做生意,我心裏清楚,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如果他們沒交稅的話很有可能就是忘了,大人今天開開恩,放了他們幾個,欠下的稅款由安某來交齊好了。”


  聽到這裏,一抹白色身影怡怡然的走過來,站到那位白衣公子的身邊,“雖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但是這規矩還不是人定的?這幾個商人本就是遵紀守法的良民,我們不能因為他們是別國人,就隨意抓人,這也有損我車遲國風不是麽?”


  那聲音太清脆,聽到安雪晨的耳朵裏,流星一般“嘩——”的璀璨綻放。


  安雪晨偏頭,昔日爬牆摘桃花的調皮女孩現在亭亭玉立的站在眼前,神色堅定、目光如炬,一時之間,塵世一切浮埃纖毫畢現,安雪晨滿耳都是果斷清脆的女聲。


  衙役不得不下令放人,眼前的這位安公子是靈州城的財神爺,連禦史都得讓他三分,何況他一個小小的衙役?現在又加上這麽兩個,看著也不是好惹的主。


  安雪晨微笑著看著人群俱都散去,彼時正是太陽最毒的未時,安雪晨一襲月白色的衣袍站在太陽下,額頭上卻沒有一絲汗意。


  他不熱麽?水若靈好奇的看向安雪晨,巴掌大的小臉上勾起調皮的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兩位不如到小店裏坐坐,喝杯涼茶,解解暑。”安雪晨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嘴角始終噙著笑。


  “多謝公子。”白衣公子的嘴角也扯出微笑,大步進了身後的客棧。


  這間客棧怕是整個靈州最好的客棧了,裝潢的很有品位,安雪晨帶著兩個人找了一個雅間,坐定,吩咐下人上好茶。


  “在下安雪晨。”相逢就是一種緣,上次匆匆一別,都沒有自我介紹。


  “在下水若宇,這是舍妹,水若靈。”白衣公子溫溫潤潤的笑,已不見了剛才的殺氣。


  安雪晨眯起眼睛,對著水若靈笑,“在京城有過一麵之緣。”


  “你不熱麽?”水若靈盯著眼前的安雪晨,問出了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想法。


  那清清脆脆的聲音竄進安雪晨的耳朵,帶著一絲涉世未深的可愛調皮,不帶有任何一絲世家大小姐的矜持,她的身後是靈州白花花的陽光,眉眼彎彎,看在安雪晨的眼裏,是那麽的難能可貴。


  “靈兒,不可無禮!”水若宇沉聲嗬斥自家妹妹。


  她向哥哥扮個鬼臉,不再多話。陽光這時更亮,安雪晨滿眼都是女孩彎彎的眉眼,平素裏口吐蓮花的一個人,此刻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靈兒,你可知道,我縱有萬貫家財,卻不及你一個微笑來的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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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無風,安雪晨負手站在滿天的清輝下,依舊是一襲月白色的衣袍。


  原來真的有種男人的笑,宛若清風霽月、溫潤如玉。


  原來真的有種男人的笑,可以醉了天下人。


  原來真的有種男人的笑,可以讓年方二八的她,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悸動。


  “靈兒,我可以這樣叫你麽?”安雪晨忽然轉身,靠的近了一些,身上帶著一股特有的犀木香氣。


  他高大,水若靈被他完全的罩在陰影裏,抬頭看去隻見他英俊的眉眼隱在月光投打的陰影之下,是一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未知成謎。


  水若靈癡迷的輕點頭,“嗯。”


  “靈兒,可否等我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就回京城。”他的聲音依舊溫潤,帶著前所未有的希冀。


  水若靈定定的看著他,“好啊。”她笑得很甜,一如三月的桃花。


  安雪晨微笑的摸摸她的頭,這世上的女子千嬌百媚,溫柔善良的有,善解人意的有,聰明靈慧的有,傾國傾城的有,理智冷靜的有,可愛迷糊的有,可是,他安雪晨,隻愛水若靈這一種。


  三個月後,她穿著紅色的嫁衣嫁給了車遲國的王,那一天,車遲國國王大宴天下,夜色溫柔,安雪晨的心裏一片荒涼。


  靈兒,靈兒……安雪晨每念一遍這個名字,心裏就多出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靈兒,你不是說你會等我的麽?

  不如不遇傾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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