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他在賊喊捉賊
雷鵬飛躲在樹根處推測著,他不能破門而入,不能飛檐走壁,強行進入屋內肯定不行,只有叫開門。但韋芳芳又不肯開門,他沒有辦法進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候韋芳芳門開著時,突然闖入。或者在韋芳芳走路時,跟蹤她,然後把她挾持到山林中實施姦殺。
雷鵬飛覺得,柏永兵今晚是不可能動手的。
柏永兵依然一動不動地蹲在屋檐下,一點動靜也沒有。
雷鵬飛耐心等待著。又等了十多分鐘,柏永兵才像滾的一樣,彎腰像爬一樣往她家的東山頭走去,然後走到屋后,鑽進那片竹林,再從竹林後面穿出去,往山上走去。
雷鵬飛趕緊給顧炎平發微信:柏永兵返回來了,你快躲開!
顧炎平馬上來回復:我看到他的身影了,我已經躲到一家人家的屋后,他不會發現的。
雷鵬飛回復:我們遠遠地跟著他,千萬不要讓他發現。看來他要對韋芳芳動手,具體見面談。
柏永兵朝自家方向快步走去。雷鵬飛遠遠地跟著他,一直隱在樹背後走。柏永兵出來這麼長時間,回去會對老婆怎麼說呢?
這是雷鵬飛感到疑惑的地方,難道他老婆知道他乾的事,有意替他隱瞞?否則上次去調查,柏永兵怎麼會被證明沒有作案時間呢?
等柏永兵拐上自家那條進宅路,雷鵬飛才朝自己的車子走來。他走到車子邊,顧炎平還沒有到。一會兒,顧炎平貓著腰,氣喘吁吁走過來,掏鑰匙打開車門,兩人一起坐進去。
雷鵬飛有些興奮地對顧炎平說:「今晚的收穫很大。」
顧炎平迫切地問:「什麼收穫,快說說。」
雷鵬飛說:「前面,我跟蹤到,柏永兵翻牆進入一個叫張小玉的家。他在翻牆之前,還戴上口罩和手套。」
「哦,是嗎?」顧炎平興緻大增,「那你有沒有把他拍下來?」
雷鵬飛說:「晚上天黑,我又伏在幾十米開外的樹林里,怎麼拍照?」
顧炎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對對,晚上不能用手機拍。我太急,把這個最基本的生活常識都忘了。後來呢?怎麼樣?」
雷鵬飛說:「柏永兵翻牆的動作很熟悉,好像是翻慣的。進去以後,他開始是想強暴她的,否則為什麼要戴上口罩和手套呢?這個張小玉,可能就是去年郭書記提到過的,那個有些姿色的小寡婦。郭書記說,有個叫王能寶的大齡青年,因為家裡窮而討不到老婆,曾經在一天晚上去找過那個小寡婦。誰知正好被柏永兵撞見,將王能寶抓了個現形,押到當時的村長謝有財家。謝有財讓王能寶罰款兩百元,獎給抓姦的柏永兵。」
顧炎平禁不住說:「還有這樣的事?這個柏永兵,說不定是在賊喊捉賊。」
雷鵬飛說:「當時,我也這樣說。但那是猜的,今晚卻得到了證實。柏永兵好像用一把刀子,挑開張小玉家裡面的門閂。進去后,他想在黑暗中強暴她,但張小玉聽到聲音后一下子驚叫起來,而且立刻按亮電燈。柏永兵只好拉下口罩,所以張小玉在裡面叫道:是你?柏永兵,你又來幹什麼?這句話說明,他是曾經去過的。」
顧炎平聽得屏住了呼吸。
「張小玉這樣一說,柏永兵就說,小玉,我是來對你說,我要出去打工,想叫你跟我一起出去打工。我已經聯繫好了,是溫州的一家印刷廠,工資三千多元。他的話,不知是真的,還是哄她的。」
顧炎平感嘆說;「他真的要逃出去啊。」
雷鵬飛點點頭說:「被我猜到了,他不去工地上做小工,就是要準備逃跑。他心虛,想離開村裡。離開前,他還想得到張小玉,或者真的想帶她走,把她當成在外面的相好。但受到了張小玉拒絕和斥責。我用手機錄了音,明天你可以聽一下。」
「很好,這是一個重大收穫。」顧炎平高興地說,「光這個錄音,就是一個重要證據,你已經立了一功。」
雷鵬飛嘆息一聲說:「還差最後一步。這個柏永兵,真是氣死我了,我當時真想衝進去,狠狠揍他一頓,再把他抓起來。可是我想,這最後一步還沒有完成,抓了他,我的冤怎麼辦?就硬是忍住了。」
顧炎平問:「你恨他什麼呢?」
雷鵬飛說:「明天聽了錄音,你就知道了。他對我進行誣陷,說小芹是我姦殺的,現場的鞋印是我的,所以現在還關在公安局。而他沒有問題,公安局才把他放出來的。張小玉不相信,罵他,說村裡都說是你在陷害雷鵬飛。柏永兵就氣得咬牙切齒,說你再這樣說,我就掐死你。說著真的撲上去掐她的脖子。在張小玉拚命掙扎的時候,我馬上從地上拾起一塊石塊擲進院子,把柏永兵嚇得跳牆而逃。」
「原來是這樣。」顧炎平說,「他逃出來后,還是不死心,見沒有人,他以為是貓狗之類的動物發出來的聲音,就又去韋芳芳家打探。」
雷鵬飛說;「沒錯,他逃出來后,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許久沒有聲音,大概是在觀察動靜。我聽不見他的腳步聲,連忙躲在一棵樹后不動。」
顧炎平說:「你很機靈啊,如果被他發現有人在跟蹤他,或者感覺有風吹草動,他就不會再有行動,就會馬上逃跑。」
雷鵬飛獃獃地說:「那樣,我的冤,怎麼才能洗清呢?」
顧炎平表揚他說:「你做得對,也分析判斷得對。看來,我真是個高手。」
雷鵬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成了犯罪嫌疑人,都沒有辦法自證明清白,還高手呢?」
顧炎平說:「我估計,他在出逃前,還是要完成這個任務才走。」
雷鵬飛說:「我也這樣推測。現在的問題是,韋芳芳能不能配合好我們,敢不敢這樣做?我估計,柏永兵蹲在她家屋檐下,一直在想如何進入她家的事。上次,他蹲在她家屋檐下,也是在想這個問題。韋芳芳家不像張小玉家,是樓房,而不是平房。門裡邊是插銷,而不是門閂,沒有辦法撥開。他在她家的屋后屋前轉著看了一圈,大概是在尋找進入她家二樓的辦法。他不會飛檐走壁,也沒有你們那樣的攀爬本事。所以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會趁韋芳芳沒有關門時,突然闖進去。或者跟蹤她,然後再把她挾持到山林里,實施她的罪惡陰謀。」
「嗯,你的猜測是有道理的。」顧炎平沉吟著說,「那麼,我們就要對症下藥。」
雷鵬飛邊想邊說:「明天一早,我就給韋芳芳發微信,或者打電話。讓她把門打開,晚上十點鐘前不要關門,這樣才能把他引進門。」
顧炎平點點頭,說:「我看這個辦法可以。就這樣定,決戰的時刻,應該就在這兩三個晚上到來。所以從明天晚上開始,我要調動警力,嚴密把守三個出路口,不能讓柏永兵跑了。」
雷鵬飛的自信又上來了:「也許,我能得到這五萬元獎金。」
顧炎平笑了:「我也希望你能得到它,到時你只要請我喝一頓酒就行了。」
雷鵬飛說:「一頓不行,至少兩頓。」
顧炎平說:「一言為定。」
雷鵬飛說:「今晚已經沒事,我們把車子開出去,到竹林里去休息。我有些困了,顧隊,你開車,我就睡了。」說著就倒在後排的車椅上,閉上眼睛休息。
一覺睡到早晨七點鐘,雷鵬飛翻身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喝了一口礦泉水,就給韋芳芳打電話。
韋芳芳沒有接,過了一會,才回來:「雷書記,我剛才在洗臉,沒有聽到。」
雷鵬飛說:「韋主任,昨天晚上的蹲守,我們有了重大收穫。柏永兵又到你家來踩點,然後蹲在屋檐下。上次你看到的黑影,肯定是他。」
「真的?」韋芳芳驚喜加恐懼,聲音也有些變調了,「他,他想幹什麼?」
雷鵬飛用輕鬆的口氣安慰她說;「這是一個好消息,你不用怕。現在,你要積極配合我們,與他鬥智斗勇的關鍵時候到了。從今天晚上起,你要把家裡的門敞開,十點鐘前不要關門。我們蹲守在你家的屋前屋后,隨時準備破門而入。柏永兵進入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錄音功能,然後再跟他進行周旋。」
韋芳芳說:「好的。本來,每天天一黑,我就要把門關緊,從裡面插上插銷。你這樣說,我知道了。那你們什麼時候,守在我家前後?」
雷鵬飛說:「天黑下來,我們就來了,你不用擔心。如果今晚柏永兵不來,明天我們就要想其它辦法。」
打完電話,雷鵬飛對顧炎平說:「白天估計沒事,你回去吧。我看在這段路上就行了。」
顧炎平說:「要是柏永兵騎著摩托車從這裡經過,你怎麼辦?是攔還是不攔?」
雷鵬飛想了想,點點頭說:「是,他如果就要逃跑的話,肯定要把他抓起來。那412案就只有靠審他了。可要是他死不承認,一口咬定我,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