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急中生智

  「走著來的？」喬薇薇說，「她不是有輛新型踏板車的嗎？」


  郁詩詩說：「晚上，我沒有看到她開過來。」


  喬薇薇沉默了一下，說：「興許她走得急，有事明天再說吧。我看他們村委會的值班表，明天就是郭書記值班。今天是雷村長，但郭書記也一直在這裡。他們現在非常敬業，前桃村看來真的有希望了。村裡有了希望，我們學校就有希望。」


  他們邊說邊朝前面的教師辦公室走去。


  裡面的雷鵬飛和郭小茹鬆了一口氣，開始重新投入戰鬥。這次，他們的速度放慢了。現在不能開門離開，所以就不急，索性和風細雨地慢慢來。但燈是不能拉亮，聲音也不能太響。於是，他們在黑暗中，像啞巴打架一樣，只是默默地扭動著身體，不發出任何聲音。這樣反而非常盡興，登上了一個新的高峰。他們越戰越酣，致極樂之境才罷戰。


  偃旗息鼓后，他們在黑暗裡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頭髮，才摟抱著坐在沙發上，為怎麼走出去擔心。郭小茹將嘴巴湊在他耳邊，痒痒地哈著熱氣，輕聲說：「現在我們怎麼出去？」


  雷鵬飛說：「只能你先走，但也得等到他們休息了才走。」


  郭小茹噘著嘴，說：「深更半夜的，我一個人怎麼走？嚇死了。」


  雷鵬飛心裡矛盾開了：送她回去吧？有被人發現的危險。不送她回去吧？明天早上怎麼辦？我怎麼跟郁詩詩碰頭？


  郭小茹在黑暗裡兩眼幽幽地盯著他，說：「明天我值班，你沒有事吧？沒有事，就來陪陪我。」


  雷鵬飛心裡好緊張，他還沒有說話，郭小茹又發嗲地用身子推著他的身子，說：「我們今晚就睡在這裡算了，正好有兩張沙發，一人一張，明天省得跑了。」


  雷鵬飛一聽，背上發熱起來：完了，她要壞我們的旅遊計劃了。不行，今晚一定要把她送回去，否則，明天早上沒辦法安排，弄不好還會暴露。想到這裡，他說：「住在這裡怎麼行？明天早上起來，弄不好會被他們發現的。」


  「那怎麼辦？」郭小茹又沒了主意。


  雷鵬飛說：「我們在沙發上睡一會，到凌晨兩三點鐘才走。你先出去，在前面的山路上等我，我出來後送你回去。」


  郭小茹同意，就一人一張沙發和衣睡了。一覺醒來，雷鵬飛拿出手機一看，已是凌晨兩點鐘了。他連忙翻身坐起來，清醒了一下后，去推醒郭小茹：「小茹姐，快起來。」


  郭小茹惺忪著眼睛坐起來，坐了一會就站起來。這時外面的天還是很黑，屋子裡更是漆黑一片。


  雷鵬飛摸黑幫她拿來挎包，放到她肩上，擁抱了她一下，說：「你出去后，從西邊的山頭邊繞過去，沿著圍牆往外走，腳步要輕。好在這裡沒有大門，否則就出不去。」


  郭小茹在黑暗裡點點頭，雷鵬飛又不放心地說：「萬一碰到人，你就說累了，在沙發上睡了一覺。」


  郭小茹說：「我知道了。」雷鵬飛領她到門口，輕輕打開門，伸出頭往外看了一眼，見學校里黑乎乎的，沒有燈光，能見度很低，就讓郭小茹閃身出去。


  郭小茹朝他指的方向，往西繞過山頭，從後邊的圍牆邊往東走去。


  雷鵬飛關上門，在暗中等了七八分鐘，沒聽到外面有聲響，就拿了包打開門走出去，也是往西繞過去。繞到東邊圍牆邊，他盡量貼著圍牆，彎腰往大門口走去。


  可是他剛要走到大門口，只聽有人在黑暗中一聲大喝：「誰？給我站住！」


  雷鵬飛嚇了一跳，就站在暗影里不動。這時從前面那排房子的一間屋裡，竄出一個高個子男人，快速朝雷鵬飛跑過來。


  「啊？」跑過來的人一看，就驚訝地叫起來，「這不是雷村長嗎？你，你怎麼？」他是喬薇薇的丈夫周曉昌。


  兩人都有些尷尬地站在灰濛濛的夜色里，靜靜地對峙著。雷鵬飛心裡有些緊張，需要鎮靜一下，就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疑問。


  接著走出來三個女人，迅速朝他們走過來。「周教師，他是誰呀？」郁詩詩聲音清亮地喊著，奔過來。走近了一看，驚得許久沒有回過神來：「啊？是你。」


  雷鵬飛見四個教師都到了，站在他周圍驚奇地看著他，就說：「我太累，在會客室的沙發上睡了一覺，誰知一睡就睡得這麼晚。」


  周曉昌不解地問：「那雷村長，你怎麼從東面的圍牆邊走過來？」


  雷鵬飛急中生智，說：「不好意思，嘿嘿，我去東面的圍牆邊，小了個便。」


  周曉昌和喬薇薇都相信地點點頭。


  郁詩詩疑惑地問：「那郭書記呢？也在裡邊睡覺嗎？」


  雷鵬飛心裡大驚，他下意識地朝外面的山路上看了一眼，怕郭小茹就等在那裡，被他們發現。他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才說：「郭書記早就走了。她走了，我才休息的。」


  郁詩詩不依不饒地問：「十點鐘左右，我來敲門，你沒有聽到嗎？」


  雷鵬飛當然不能承認，做出茫然的樣子說：「沒有啊，我沒有聽到。」


  郁詩詩還是將信將疑，自言自語地說：「奇怪，真奇怪。你的車子怎麼沒開過來？我看見下午也開過來的。」


  雷鵬飛淡淡地說：「晚上，被人借走了。」然後沖周曉昌和喬薇薇說，「周老師，喬校長，你們回去休息吧，我也走了。影響了你們休息，真是不好意思。」說著昂首挺胸往校門外走去。周老師他們不聲不響地走回宿舍。


  這一切，郭小茹都聽到了。她就站在校門外不遠處的山路邊。她出來后見天這麼暗，不敢走遠，就站在離校門十多米處的路邊等。只等了幾分鐘，就聽學校里有腳步聲傳來，知道雷鵬飛出來了。沒想到，她正想走到路中間來迎接他，就突然聽到一聲大喝。她嚇了一跳，連忙退回山坡處的暗影里，警惕地觀察著這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