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掌櫃回憶
風輕輕的掠過樓紀章的眼眸,他最終還是妥協了,不是因為這狼人可憐的身世,而是冷鳶低聲在求自己。他不想拒絕她,因此隱瞞了一些事不讓她知道。
身為狼人是他的悲哀,可是他倒也記得很是清楚,狼人是嗜血的動物,他尚未嚐過鮮血的滋味,哪日他尚未恢複心智,又湊巧舔了鮮血,這後果豈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他擔憂的笑了笑,希望這件事永遠都不會發生。
“你看,我們在這裏也不孤單了,至少還有他陪我們解悶。”冷鳶笑著走到金發男子麵前,再次撫摸著他。
樓紀章淺歎一聲,抓住她受傷的手臂,斥責道,“明明難受的要死,為什麽要隱瞞呢。走吧,我帶你去寒潭。”
她以為自己佯裝無事就不會被他發現,可她哪裏知道樓紀章對冰魄已經有所了解。方才她按住他手腕時的溫度,就已經讓他了然一切。
“以後不許這樣了。”他抱起她身子的時候,輕聲說道。
冷鳶哆嗦的依偎在他的懷中,咬住雙唇點頭。隨著襲遍全身的寒意,她忍不住的喚出聲來。五指緊緊的揪在樓紀章的手臂上,烙下分外明顯的指甲印痕。
金發男子躡手躡腳的跟隨著他們,看到冷鳶難受的神情,他咽唔了幾聲,似乎在替她擔心。緊握在一處的五指觸碰著冷鳶的手臂。樓紀章急於送冷鳶去寒潭,就沒有過多的去顧及金發男子。
來到寒潭時,這裏已經不像昨晚那般被霧氣所籠罩著。陽光照射進來,偌大的寒潭就顯現在他們的眼前。不待樓紀章舉步向前,金發男子高興的四處亂竄,好像回家一樣的興奮。
“別去管他,你專心屏住呼吸。”樓紀章熟練的解開她的衣衫,抱著他走下寒潭之中。冰冷的潭水,還是讓他倒吸了幾口氣。
別說冷鳶的身子受不了,他自己也快要倒下去了。他始終猜不透,為何這潭水這麽寒冷,就連陽光也無法溫暖的了它。
冷鳶逐漸失去意識,樓紀章不想她跟著自己再受苦,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放置於在潭中一塊大石上,他潛在水底繼續探究著。
楚國都城之中,自從冷鳶消失已經有一天一夜了,冷銀霜和雙兒急的不得了。
掌櫃的也差點死在了冷銀霜的手下,若不是雙兒替他求情,說不定這家客棧已經樹倒猢猻散。
裏麵時不時的傳來陣陣咆哮聲,在樓下的掌櫃和小二抖動著雙手,時刻關注著樓上的一舉一動,生怕有絲毫的疏忽,這客棧的屋頂就被人給掀了去。
雙兒坐在一邊幹著急,“我能找的地方都給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小姐去了哪裏。二少爺,你說小姐會不會進宮去找蕭公子了,自從她知道這一切後就心神不寧,我真的很擔心她。”她將眼眸落在冷銀霜的身上,冷鳶又能去哪裏呢?
“蕭離墨?我看他未必知道阿鳶來楚國,不過照你說來,她的性子倒真像會是做這樣事的人。雙兒,你們來楚國之後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冷銀霜的身上裹了一層被褥,他的傷寒遲遲不見康複,連飯菜的滋味他也嚐不出來了。
提到蕭離墨,冷銀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雙兒,這些日子都城有沒有什麽異樣?”他再次詢問道。
雙兒搖了搖頭,“應該沒有了,你也知道小姐一心都放在蕭公子身上,若是有風吹草動也驚不到小姐啊,除非……”她欲言又止,特意看了眼冷銀霜不自然的表情。
“除非什麽?”冷銀霜瞥了她一眼,問道。
“除非是小姐死心了,想回去了。要麽就是小姐傷心了,想找個地方躲一躲。”雙兒自問不太了解冷鳶的脾氣,可她說的卻很符合冷鳶做事的手法。
冷銀霜聽到雙兒這麽說,一下子沉默起來。她回大齊了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她要是想回去,怎麽可能丟下他們兩個,自己一人就離開了呢。
若是說她傷心了,想找個地方去靜一靜。這個說法似乎有點說不通,這幾日她總是呆在客棧中,就算想傷心也找不到事情來傷心啊。
他頭疼的晃了晃腦袋,一隻手使勁的敲著自己的額頭。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叩門聲,不待冷銀霜開口問話,雙兒就跑了過去打開房門,一見是掌櫃的到來,讓她好生的好奇。
“掌櫃的,你怎麽上來了?有什麽事情嗎?”他看到冷銀霜那叫一個怕,無緣無故的主動上門來找他們,還是頭一次,也是讓雙兒感到疑惑的地方。
掌櫃賠罪的笑了笑,眼睛瞄到冷銀霜犀利的眸光時,腳步慢慢的往後挪動了些許,身子有些顫抖,輕聲的說道,“前天晚上客棧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也是方才才想起來,興許和小姐的消失有關係。”
剛才在清算這個月的賬單時,突然就看到了幾錠多出來的銀子,一拍腦子才想起來,是在下雪之夜那個男子交給他的。
那日雖說是深夜,他靠著櫃台上打盹,可隱約間,他還是能察覺出,那個神秘男子和冷鳶之間不尋常的關係。
想到了這件事,連忙就上來告訴冷銀霜,省的他疑這裏疑那裏的。
“奇怪的事情?前天晚上?”他這麽聽掌櫃的說,深深的蹙起了雙眉,前天晚上下了場大雪,一向怕冷的冷鳶應該早早的睡下了,又怎麽會和她有關呢。
不過當他看到掌櫃那較真的神情時,清了清嗓子說道,“快快說來。”拉了拉被褥。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一場雪,是楚國今年的第一場雪,所以我的印象特別深刻。我還記得,那時我正疲憊的靠在櫃台上撥打著手中的算盤,聽到有一男一女在說話,至於說話的內容我實在是記不清楚了。客棧門外懸掛的四盞燈籠滅了兩盞,想必是有人把這繩索當成了階梯,從天而降。隨後我就看到小姐進來,坐在靠著窗子的那張桌子上。下雪後,她又急匆匆的跑出了客棧,和一個男子一道走進來。兩人看上去像是朋友卻又像是敵人,言語之中充滿了諷刺。”那天晚上的事情,隨著掌櫃的開口也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那個男子出手很是大方,應該非富即貴。”
最後又補充了一句,掌櫃口渴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冷銀霜和雙兒麵麵相覷,他口中的男子是不是蕭離墨,放眼望去,非富即貴的人怕也隻有如今貴為皇子的他了。
掌櫃喘氣之後又開始說道,“次日清晨,那個男子給了我一錠銀子讓我準備好一桌飯菜和酒水,看到小姐在門外佇足時就給請了過去。兩人又是客氣的坐在一塊兒,想必是男子喝多了,小姐一怒之下就把酒瓶給摔了出去,還吩咐我不許在給他添加任何的酒,說完就拂袖出了客棧。自那以後,我就再也沒看到小姐回來過。那天一起出去的還有那個男子和一群剛入住不久的人,可惜他們已經退房了……”說道這裏,掌櫃搖了搖頭。
“你可看清他長的是什麽樣子了?”冷銀霜急切的問道,恨不得現在就找出蕭離墨將他揍一番。
掌櫃思索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不太記得了,隻是隱約有聽到小姐喚他做王爺。”
王爺?一聽到王爺這個稱謂,雙兒抖了抖身子,她不敢想下去。在大齊,冷鳶認識的也就恭王爺一人,難道他來了楚國還找了冷鳶?
“雙兒,你知道?”冷銀霜看到雙兒刻意保持鎮定的樣子,擠眉問道,“這個王爺究竟是誰?”
雙兒蠕動著嘴角,她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若是冷鳶當真和他在一起,讓冷銀霜知道了去,怕又會惹來一番責罵。
“是不是……?”他故意拖長了聲音,裝作知道的樣子。
“應該不會是恭王爺,他怎麽可能來楚國呢!”雙兒‘騰’的從凳子上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當她側過頭去看身旁的冷銀霜時,才發覺自己一時口快說漏了嘴,不由得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