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秋映菊跑一程
偶爾從裏麵會傳來幾聲嬌弱的咳嗽聲,冷鳶低下了頭,她不敢再去打擾他們。
“公子,這不是二少主嗎?他怎麽會跟這個人在一起,而且裏麵好像……”雙兒驚訝的喊出聲來。
驚動了不少在座的客人,紛紛投來埋怨的目光,讓冷鳶倍感不好意思。
一陣窸窣的衣服摩擦聲,雅座裏的人也隨之將目光拋來。
冷鳶捂住雙兒的嘴巴,不忍回頭去看,她感受的到後背有束熾熱的目光正慢慢的在加強。
“不要再看了,我們走吧。”她一直想逃避,可無法拉動雙兒凝滯的身子,身後傳來腳步聲,冷鳶隻好丟下她一人離開。
“鳶兒!”冷銀霜大步走出來拉住她的手臂,“你怎麽會在這裏!”
若不是他認出了跟在她身後的雙兒,他也想不到冷鳶今日會男扮女裝,還同自己一塊兒出現在這裏茶樓中。
眼看著她要逃走,眼看著他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他還能做什麽呢,除了拉住她,還能做什麽。
“二哥,真巧啊。”冷鳶強顏歡笑道,她刻意的望了眼蕭離墨和那個不敢現身的人。
“鳶兒,你還病著呢怎麽就出來了,還穿成這樣,鐵扇他幹什麽去了,為什麽沒有攔住你呢?”冷銀霜探手摸著她的額頭,見她麵泛紅潮也許是發燒了。
冷鳶推開他的手,斂起眸中的精光,“二哥,既然有客我就不做打擾了。雙兒,我們走吧。”
一把拉住雙兒的手腕,瞥了個犀利的目光望著她,都怪她不好非要大聲嚷嚷出來,這下丟人了吧,也現眼了吧。
“鳶兒……”冷銀霜攔不住她執意要離去的腳步,隻是他納悶,自從看到她之後,為何蕭離墨始終無動於衷呢。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麽,你以為她沒有看到你嗎?還是你以為我這個妹妹夠大方,你別忘了如今你還是戴罪之身,傷了她我看你都難以向父親交代,當初他可是你們婚姻大事 上唯一的支柱,他倒了,你也便死心了。”冷銀霜怒氣衝衝的走回雅座,顧不上什麽儀態對著蕭離墨就是一陣怒吼。
“你不覺得她離我越來越遠了嗎?不是我不追,而是我一直在尋找我要用哪種方式才能找回曾經的冷鳶。”蕭離墨起身,他沒有被冷銀霜的那番話激怒,平靜的問道。
“所以你就打算放棄了,繼而愛上這個女人,是不是!?”橫眉怒指,順著冷銀霜的手指望去,安之在角落中不住的咳嗽著,我見猶憐。
蕭離墨繞過冷銀霜的身子,加快腳步快速離去。
安之抬起眸子,見蕭離墨離開心中不免失落起來。她放下捂嘴手中的巾帕,從容的站起身,一言不發的尾隨著他離開。
然,到所有人都離開,隻剩下冷銀霜停留在原地,臉上的怒氣也不消絲毫。
街道上,車如流水馬如龍,正值收割繁忙季。
冷鳶攜著雙兒飛奔在道上,也顧不上這條路通向何方,是絕路還是希望。
蕭離墨緊追著冷鳶,而安之卻緊追這蕭離墨。
這三人好似在進行一場腳力追逐的遊戲,看誰先追到誰,看誰是那個笑到最後的人。
四人如戲,因為他們大街上從原先的平靜變得混亂起來,一時間不少人紛紛逃避著冷鳶他們,生怕阻了他們的去路會連累到自己。
直教人納悶的是,這長相很是清俊的男子為何要落荒而逃呢,離他不遠的那個男子又為何緊追不放呢,更讓人納悶的是,他們兩人在追逐也就算了,最後卻跟了一個貌美的女子。
安之體力不支,根本就跑不遠這麽多的路,如今卻為了蕭離墨堅持著跑過一程是一程。
今日,她一早便起來梳洗,錦亭和夏侯山進來之後同她開門見山的說出了他們的計劃,想讓安之同他們一塊兒做一場戲。
然台下的觀眾便是整個天一門中的人,也包括了蕭離墨。
商量好之後,錦亭帶著那方染血的絲帕來到了天一門,正要求見時遇上了出門的蕭離墨。
“安之又咳血了,這些年她吃過太多的苦,她怕堅持不下去,希望殿下能去看看她。”錦亭一手攔住蕭離墨的去路,從袖中拿出絲帕橫遞在他麵前。
蕭離墨端詳著那方即將泛黑的絲帕,顫抖的接了過去,“為何不好好照顧她?”
“病的太久又不肯好好喝藥,才導致如此。”錦亭的眸中充滿了憂鬱之色,雙手躊躇的不知要放在哪裏才好。
蕭離墨將絲帕歸還給錦亭,當初若不是自己堅持要找到冷鳶,安之也不會一路隨著他的性子來,不顧身體的不恙受了風寒。
回想起四合院中的她獨身彈奏那把古琴,不畏寒風,不懼細雨。站在她身為夏氏一族的使命而言,她是對的,無愧於祖先。
一直以來,蕭離墨的記憶中很是強烈的還是她那整日垂掛在嘴角邊上的笑容,淡淡的卻溫暖著周邊人。
回眸看了眼自己背後那閃亮的牌匾,本想出去替冷鳶買點可口的糕點來,不想遇上這件事。
眼眸逐漸被那刺眼的鮮血染紅,他甩了甩衣袖,連忙吩咐錦亭帶路,“帶我去看看她吧,畢竟她的病是因我而起。”
愧疚還是抱歉,他也無法理解自己到底是為何選擇了暫時放下冷鳶的事。
躺在床上的安之在蕭離墨進房前,剛擦去嘴角的血跡,見他終於來看自己,她是喜悅的,縱然這是一場戲。
“殿下先過去陪陪她吧,藥該熬好了。”錦亭推開房門,側身說道。
蕭離墨點了點頭,見到夏侯山時竟有些躊躇,腦海中還是無法忘懷那日他下跪的事情。
“殿下。”夏侯山雙手抱拳,屈膝就要下跪。
已經跪過一次,他不想再讓他下跪第二次,連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人前人後,又何須多禮。更何況,你無須跪我。”
夏侯山欠了欠身就退出了房間。
濃濃的藥草香彌漫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蕭離墨坐在圓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一飲而光。
安之拉了拉身上的被褥,勉強撐起身子行禮,“勞殿下惦記,安之感激不盡。”長翹的睫毛隨著她的低頭快速的撲扇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