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拳
楚鳴拿到地址，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就趕過去。
窩在沙發裏打遊戲的楚丫丫抬起頭看了眼楚鳴，蹙眉問道：“哥，你要去幹嘛？”
她隱約聽到什麽人命、危險之類的詞語，有些擔心楚鳴會遇到危險。
“訓練，我找到了新的訓練場所。”楚鳴起身回房間換衣服，接著說，“放心，你哥我這麽厲害，不會有危險的。”
楚丫丫起身，皺眉跟到楚鳴房間裏，癟嘴道：“我要打遊戲，你陪我。”
楚鳴挑衣服的手一緩，然後轉身抱起楚丫丫，把她放在了門外。
“好了，我要換衣服，晚上回來陪你打遊戲。”
啪一聲關上門，換上一套灰色運動服，楚鳴在小丫頭幽怨的目光中溜出了家門。
按照李文山給的地址，楚鳴很快找到了喃嚀酒吧，旁邊的停車場入口有六七個人盯梢，下麵便是地下拳場。
楚鳴在對麵觀察了會兒，發現一些戴著麵具的人直接走了進去，並沒有受到阻攔，便到旁邊的小超市買了一個猩猩麵具戴上，坦然走了進去。
停車場盡頭，有兩台電梯通往地下，前麵有兩個人剛進電梯，楚鳴加快腳步，跟著搭上電梯。
三人在電梯裏互相打量著，都沒有說話。
隨著電梯不斷下降，嘈雜的聲音漸漸鑽進楚鳴的耳朵。他隱約聽到很多人在狂呼，在呐喊。
電梯抵達最底層，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熱浪襲來。入眼處，是一個直徑約有五十米的圓環看台，無數人湧在最前麵，朝著底下吼叫，如癡如狂。
楚鳴走在最後，跟著兩人出去，才發現另有洞天。
足有三層看台，直徑從下往上依次增大，確保所有人都能看到下麵。他們處於最底層的看台，再下一層，是圓形角鬥場。
前麵兩人就此分開，一左一右分別進了不同的鐵門，楚鳴這才注意到，這一層共有八道鐵門，上麵畫著奇怪的紋路，八道門對稱分布，頂上分別標號一到八，通往下一層。前麵兩人分別進了二號門和六號門。
“他們應該就是來打拳的。”
楚鳴暗忖，轉而另選他路，從五號門下去。
鐵鑄的樓梯螺旋向下，楚鳴順著走下去，來到最底層。
正對麵是鐵質大門，被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鎖鎖住，上麵同樣雕刻著奇怪的紋路。一旁放了張瘸腿木桌，桌子腳下墊著一塊鐵片。桌後坐著一個光頭胖子，額頭有一大塊疤痕，正聚精會神對著電腦屏幕。
楚鳴身後還有一道沒鎖的門，不知通往何處。
人潮的呐喊聲傳到這裏，依舊很嘈雜。楚鳴走到桌前，大聲道：“你好，我是來打拳的。”
光頭抬頭看了楚鳴一眼，又很快低下：“新人？”
“是不是在想我怎麽知道的？”楚鳴還沒開口，光頭又唾沫橫飛道：“因為其他人從來不會說‘你好’這種客氣的話。”
“報名字，我給你登記注冊。”因為楚鳴是新人的原因，光頭又不耐煩補充道：“不用真名，隨便一個代號就成。”
“魔猿。”楚鳴想了想，說道。
光頭手指敲打了幾下鍵盤，幫楚鳴登記注冊，隨後說：“行了，一邊等著，下次來直接報名字就行，還走五號門，別搞錯了。”
楚鳴點了點頭，到一旁等待著。這次他學乖了，沒有多說話。
人聲如潮，人們在這裏盡情釋放著欲望，楚鳴聽著傳來的或憤怒或狂喜的聲音，心居然沒法定下來。這聲音似乎有魔力一般，刺激著楚鳴暴虐的一麵。
在眾人的聲音之上，還可以聽到一個女聲在全程解說比賽，楚鳴隔著牆，腦子裏想象著裏麵兩個人戰鬥的畫麵。
在隔著牆聽了三場戰鬥之後，終於輪到了楚鳴。
光頭橫著臉道：“到你了。”
楚鳴深呼了一口氣，將狀態調到最佳，緩緩起身。
光頭從腰上取下鑰匙，打開鐵鎖，隨手扔在桌上，隨後雙手抵住鐵門，用力一推，門吱吖一聲，緩緩開了。
鐵門足有三十厘米厚，光頭麵色脹紅，使出渾身力氣，方才推開一條僅供人進出的狹縫。
即便如此，這樣的實力依舊讓楚鳴吃了一驚。
這道鐵門高度與寬度都接近三米，足有二十多噸的重量，即使門軸靈活，也需要近萬斤的力量才能勉強推開。
明明可以安一道自動門，卻非要廢這麽大力氣用人力推開，恐怕是為了震懾外人，免得有人膽大敢壞了規矩。
楚鳴這麽想著，光頭的聲音又響起：“進去吧。”
楚鳴錯身進去，刺眼的白光太過強烈，讓他有點頭暈目眩。門轟隆隆關上，看台上爆發出一陣歡呼。
周圍的牆牆壁上雕刻著各種動物，上滿染了不少血跡，地麵已經被血染得汙黑。
看台之上，充滿著貪婪，欲望，暴虐，憤怒。各種負麵情緒夾雜其中。
楚鳴的對手，身寬體胖，戴著灰熊麵具，正站在一號門前，虎視眈眈盯著楚鳴。
角鬥場正中央，幾道光同時照射到那裏，一個穿著暴露，身材火辣的女人漸漸清晰起來。她背後緩緩張開一對七彩翅膀，兜著圈飛到半空中。
“居然是虛擬智能。”
楚鳴打量著半空中的女人，他剛才在鐵門外聽到的女解說聲就是她的。
人群之中氣氛高漲，嘶吼聲如風助火勢，猛然蔓延看來，充斥著整個角鬥場。
楚鳴被這股情緒感染，竟生出要活活撕掉對手的衝動，猛然清醒過來時，不由把自己嚇了一大跳。
女解說眼神迷離嫵媚，亢聲介紹道：
“各位，二號門的灰熊，目前戰績：七勝兩負，他的雙手足以撕裂任何對手！”
眾人高呼“灰熊”。
“他的對手，五號門的魔猿，目前戰績：零勝……”她的聲音故意拖得很長，弄足了噱頭，“零負！是一名新手。”
大夥兒紛紛噓聲，他們並不看好新人，雖然楚鳴的身材很勻稱，個子並不算矮，但在灰熊麵前，依舊是一個小不點。
“今晚，到底是灰熊暴虐對手，捍衛尊嚴，還是魔猿創造奇跡，取得自己的首勝，讓我們拭目以待！”
她聲音剛落，第二層看台上便有人大喊：“灰熊，撕碎他！”
楚鳴看著對麵那個虎背熊腰的家夥，心裏冷笑道：“大個子，我倒要看看是你用手撕碎我，還是我一拳打扁你。”
女解說高舉雙手，喝道：“比賽……開始！”
人群躁動起來，雙目猩紅，似乎一下子揭開了人皮，成為粗暴的野獸。他們口中高喊著灰熊的名字，眼神恨不得將楚鳴活剮。
灰熊低吼一聲，轟隆隆朝楚鳴飛奔過來，大手微合，五指張開，想要一擊將楚鳴撕裂。
楚鳴麵色一凝，雙腿微曲，重心前傾，瞬間將四肢強化到極限。
“給我死！”
灰熊暴喝一聲，兩手交疊插出，欲要將楚鳴抓入手中。
他這一聲瞬間將台下氣氛點燃，喝彩之聲震耳欲聾。
麵具之下，楚鳴麵無表情，腰身一挺，一拳轟出。
看台之上，眾人目瞪口呆看著場中，喝彩聲瞬間被堵在咽喉。整個角鬥場陷入短暫的沉默，針落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