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六十一章 屈打成招
楊天看著檢察長,說道:“檢察長先生,還是讓我們見一下小桃吧。
您也說了,小桃已經簽了認罪書,那麽現在,隻要沒有顛覆性的證據,哪怕她改口了、想翻供,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隻是一個等待刑罰的罪人而已了。
那,讓我們見見她,也不會對案件審理造成任何的影響了,對吧?”
檢察長聽到這話,倒是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除非有逆轉性的證據,否則,小桃再說什麽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不可能翻供了。
所以讓你們見她,對案件審理,的確沒影響。
但……我剛剛也說了,這一見,隻會讓所有人加大對小公主的懷疑,覺得小公主是和犯人小桃串通一氣的。
這……這樣真得沒關係嗎?”
“我相信,小桃對於這妮子的重要性,遠遠高過什麽被不被懷疑吧,”楊天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小公主,“對吧?”
“嗯!”
小公主這次沒再猶豫,用力地點了點頭,“如果隻是讓我被懷疑,就可以有機會拯救小桃姐姐的話,我……我願意承擔!”
檢察長聽到這話,也知道說服不了他們了。
他無奈地點了點頭,道:“行,我可以讓你們去見她。
不過……我得在旁陪同。
希望你們不要說一些不太應該的話。”
“沒問題,”楊天幹脆地點了點頭。
……檢察長很快就下令安排這場會麵。
幾分鍾後,他便親自帶著楊天二人,來到囚牢,走到一個單獨的囚室麵前。
這個囚室並不大,但卻很是黑暗。
隱隱可以看到,在囚室的角落,縮著一道身影,在微微顫抖著。
楊天和小公主仔細一看——那正是小桃。
此刻的小桃,和平日裏那個熱情活潑、滿臉笑容的侍女,已然如同兩人。
她穿著一身破爛的囚服,抱著雙腿,蜷縮在牆角,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她的臉上、手臂上、腿上,處處都是鮮紅的血痕,有些像是被鞭子抽出來的,有些則是被烙鐵燙出來的!而且她的雙手手指,每一根的側邊都有被狠狠夾過而產生的血痕,而且痕跡相當之身,可以用皮開肉綻來形容,血液都將兩手染得差不多全紅了。
這顯然是受了拶刑,也就是用串了繩子的竹片夾手指的那種刑罰,而且罰得相當之重。
她的臉色非常難看,還殘留著滿滿的淚痕,光是看看就可以聯想到,從昨夜到現在,她經曆了怎樣的痛苦。
要知道,這一切還都是能看到的——而她身上被衣服包住的地方,還受了怎樣的傷,根本令人不敢想象!“天哪!小桃姐姐!小桃姐姐你怎麽了?
小桃姐姐!”
小公主一下子忍不住撲在了鐵柵欄上,隔著鐵柵欄,看著小桃那淒慘的樣子,心疼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而本來在牆角抱著腿、縮著頭、瑟瑟發抖、意識模糊的小桃,聽到這聲音,忽然整個人一震,抬頭一看,看到鐵柵欄外的小公主,頓時也是淚流滿麵,忍著全身的疼痛,踉踉蹌蹌地爬到了柵欄這邊來,隔著鐵柵欄,看著小公主,道:“殿下!菲兒殿下您可來了。
殿下……”平日裏向來堅強樂觀,經常以大姐姐的身份安慰小公主的小桃,此刻卻哭得像個孩子一樣,靠著鐵柵欄,淚流不止。
小公主都忍不住把手伸過了鐵柵欄,握住了小桃的手,道:“小桃姐姐,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你……你受刑了?”
小桃哭著點頭道:“他……他們對我用了好多的刑罰,我……我實在是沒辦法才認罪的……我真得沒有下毒啊殿下。
我沒有做過那種事情!”
小公主聽到這話,都不由有些生氣了,她轉過頭,看向檢察長,道:“檢察長先生,這是怎麽回事!你們怎麽對她用了這麽重的刑罰?”
檢察長麵對這個問題,表情也稍微有些僵硬。
頓了頓,道:“這也是沒辦法。
這侍女麵對物證,死不認賬,也不肯吐露任何訊息。
我們隻能試著對她用刑了。”
“你們這算是,屈打成招?”
楊天臉色也微微沉下來,看著檢察長,道。
“隻是正常的刑訊逼供罷了,”檢察長道,“在有充足物證的情況下,對犯人進行一定的刑訊逼供,是完全允許的。
這是寫在懷南國法典裏的。
而且……”說到這裏,檢察長忽然有些猶豫。
“而且什麽?”
楊天立馬問道。
檢察長想了想,索性也就說了,“而且這件事,國王陛下相當重視。
而索鳳殿下,也派人來施過壓,說是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罪犯繩之以法。
這種情況下,我不可能什麽都不做的,請殿下和楊大人體諒。”
小公主聽著話,看著小桃姐姐身上滿身的傷害,忽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紅著眼眸,看著檢察長道:“所以……所以小桃姐姐認罪,是在你們對她用刑之後?”
“這是當然,”檢察長點了點頭,“她如果早些認罪,也不會受這麽多皮肉之苦。”
“那這不就是屈打成招麽?”
楊天翻了翻白眼,道,“她隻要不認罪,你們就繼續用刑。
那是個人遲早都得被折磨得認罪吧?”
“您要這麽說,也沒有問題,”檢察長平靜地看著楊天,道,“但……換個角度說您可能就明白了——其實,那些物證,按照審判所的規則,已經足以證明小桃的罪行了。
而讓她認罪,隻是一個案件步驟罷了。
所以,無論她認不認,結果都是一樣的。
哪怕真的是屈打成招了,那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怎……怎麽可以這樣?”
小公主雙眼通紅,又十分生氣,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哪怕小桃姐姐什麽都沒有做,也可以被審理成有罪了?
哪有這樣的法律?”
“不,如果她什麽都沒做,那盒子就不會在她的房間裏,在她的床上了,”檢察長淡然說道,平靜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