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今非昔比
他說的是實話。
之前幾次出航，基本都順順利利，這次算是難得栽了一把，碰上了一場來勢洶洶的海洋風暴。
在大自然的恐怖怒火麵前，軍艦脆弱的如同一張紙，隻能選擇暫避其纓，繞道而行，耽誤了十幾天。
來的路上諾夏心情忐忑不安，早已做好了承受桃兔怒火的準備，好在現在看來，這位頂頭上司，兼自家老婆的反應，比他預想中要好很多。
“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辛苦就好。”
桃兔輕輕哼了一聲，“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腿都快給我跑斷了……這次的作戰任務，待會我就留在軍艦上休息了，你來負責。”
“沒問題，盡管交給我。”
諾夏毫不猶豫包攬過來，又問道，“對了，這次要對付的，是什麽人？”
他初來乍到，就被抓了壯丁，壓根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呢，居然需要桃兔率領足足三艘軍艦，親自出征。
“自己看完就明白了。”
桃兔從床頭的文件中取出一份，隨手丟了過來。
“白鴿海賊團，爆炸海賊團……”
快速瀏覽完相關資料，諾夏頓時皺起眉頭，也察覺到了一絲蹊蹺，“兩個明明都已經進入偉大航路的海賊團，居然會突然同時返回西海，對一個不知名的小支部展開攻擊？”
他僅僅隻來過西海一次，這裏的一切都頗為陌生，但對遭到攻擊的329支部，卻偏偏相當熟悉。
沒錯。
329支部，駐地便是在芝子與緹娜的故鄉，古爾島。
而那位發來求援信號的巴科上校，便是當初他頂著桃兔的身體，與之打過兩次交道的那個油滑世故的家夥。
在他的印象裏，這個支部總兵力撐死不到一千人，連像樣的製式軍艦都沒幾艘。
那個巴科上校的行事作風也相當怠惰，基本是混一天日子算一天，怎麽會突然惹到這種強敵？
“多半是尋仇吧。”
桃兔看出了他的困惑，微微向後一靠，將兩腳架在了諾夏的肩膀上，舒展著窈窕柔潤的身體，慵懶道：
“這個巴科上校的情況，你可能不太清楚，這家夥近半年來，那可是風頭出盡，名聲響亮到傳遍整個西海。”
“嗯？怎麽說？”
諾夏下意識地嗅了嗅，沒聞到什麽異味，看來桃兔出發前剛沐浴更衣過，他頓時放下心，不解道，“我印象裏，那家夥可不是個能當好海軍將校的料。”
桃兔注意到了諾夏的小動作，沒好氣地用腳蹬了下他的胸口，然後在後者訕笑中，將床頭的另一份文件直接甩到了他的臉上。
“自己翻。”
“……準將，我覺得像我這麽好的男人，應該拿來當寶貝一樣好好珍惜才對，不是像您這麽成天糟蹋的。”
桃兔懶得搭理他，又將兩隻修長圓潤的大白腿抬起，舒舒服服地架在了他的肩上。
可惡啊。
官大一級壓死人，白天就任由你糟蹋欺負好了……
等夜晚一到。
哼哼，就是我一轉攻勢的時候了！
身為男人，積蓄了十餘天未曾釋放的怒火，一旦盡數爆發出來，那可是相當恐怖的啊！
他心中這麽忿忿想著，目光卻仔細在卷宗內搜尋，僅僅隻花了十幾秒工夫，便找到了與巴科上校相關的卷宗記錄。
「海圓曆1511年7月31日，329支部基地上校巴科，路遇疾風海賊團，親手斬下懸賞2300萬貝利的船長，“疾風劍豪”羅斯的頭顱，疾風海賊團軍心大亂，被輕易擊潰。」
「8月21日，慕斯島沿海數個漁村，上千名漁民，被百加得海賊團盡數屠沒，幸存者寥寥，巴科上校聞訊趕到，見狀震怒，於百加得海賊團即將離開之際，將其攔下，當場斬殺懸賞3400萬貝利的海賊船長，‘陰影獵手’百加得……」
「9月23日，懸賞3000萬貝利的豪豬海賊團船長，與懸賞3200萬貝利的草魚海賊團船長，於同一天內，先後被巴科上校斬於劍下……」
「10月12日……」
之後的內容，大致都是如此。
諾夏粗略計算了下。
短短半年左右的時間，這位巴科上校，就擊敗了整整十幾個大型海賊團，而這些海賊團的船長，基本全部都是懸賞在千萬級別以上的海賊。
懸賞金超過三千萬貝利的，也足足有六位之多。
簡直離譜……這是什麽概念？
要是換了本部馬林梵多的上校，或者哪怕是偉大航路那些G字頭支部的上校，幹出這等事跡，諾夏都不會有太多驚訝。
但這可是巴科！
不談對方給他留下的不佳印象，這家夥說到底隻是一個四海小支部的上校而已，要是調回本部，就會被直降三級，相當於一個上尉而已！
什麽時候能有這種實力了？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不對，入鄉隨俗，在這個世界就該換個說法才是。
嗯，詞兒該怎麽改？
當你一棒子輕易錘飛了王路飛劉索隆，下次再見麵時，就該做好被對方鎖血反殺的準備？
“難怪你說他風頭出盡，名聲傳遍整個西海。”
諾夏放下卷宗，抬起頭看向桃兔，嘖嘖道：
“能創下這種驚人的戰績，繼續擔任一個小支部的上校，恐怕都不太合適了吧，這麽多戰功加起來，怎麽也該升個一兩級了。”
“那是當然。”
桃兔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開始用腳趾，調皮地在諾夏的脖頸兩側輕輕打著旋兒，弄的後者一陣瘙癢：
“事實上呢，他的名頭都已經傳入本部高層耳中了，按照上頭的意思，最多也就是這個月底，他就會被連升三級，以本部上校的軍銜，調任到我們第一支部基地。”
“結果還沒調來，駐地就遭到了海賊的瘋狂襲擊報複？”
諾夏不動聲色地發動了「荊棘之甲」的效果，“如果按照準將你剛才提到的，他是被人尋仇的說法的話。”
“嗯，原因八成是這樣沒跑了，我也是出發前的路上，才自己推理猜想出來的。”
一股淡淡的癢意從趾間傳來，桃兔黛眉微蹙，看了眼諾夏的脖頸，心中有些困惑，但口中還是繼續解釋道：
“上個月他擊敗的海賊團裏，有個幹部名為黑鴿阿爾金，與這次大舉進攻的白鴿海賊團船長，白鴿杜爾金之間，很可能具有親密的血緣關係，大概率是親兄弟或者別的什麽……我不確定，嘶……”
她實在是瘙癢難耐，終於放棄了對諾夏的捉弄，收回了雙腿。
“合理的推測，隻有這樣，才說得通為什麽這兩個已經進入偉大航路的海賊團，突然不顧一切地掉頭返航。”
諾夏將這一幕瞧在眼裏，淡淡開口道，“隻是顯然，他們並沒有想清楚，膽敢主動攻擊我們海軍支部基地的人，將會承擔怎樣的後果。”
他語氣平靜。
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白鴿杜爾金，爆殺女，一個懸賞6600萬貝利，一個懸賞7000萬貝利。
別說放在西海，哪怕是在偉大航路前半段，也絕對算是能夠盤踞一方的大海賊，那個聲名鵲起的巴科上校，沒法應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很可惜。
偏偏在這種時候，自己，來到了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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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支部所在的古爾島，距離西海第一支部，距離並不算遠。
在軍艦全速航行之下，僅僅十幾個小時之後，來到船頭的諾夏與桃兔，便隔著漫天飛雪，遙遙望見了古爾島的輪廓。
海岸線的形狀是那麽熟悉親切，諾夏莫名回想起當初自己頂著桃兔的身份，來到這座島，前往芝子家中，勸說她回本部敘職的那段時光。
那時的自己，還隻是個未曾嶄露頭角的普通新兵，在桃兔青雉這些風雲人物的麵前，藉藉無名，隻有抬頭仰望羨慕的份兒。
而現在。
一切都已然不同。
即將邁入二十歲門檻的他，如今是本部年輕一輩的領袖人物，海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少將，西海第一支部的堂堂副基地長。
連當時高不可攀的桃兔，也已然被虜獲芳心，成為了他的愛人。
今非昔比啊……
諾夏心中感慨，目光從古爾島的海岸線，轉向北側的軍港，果不其然，發現了正在向支部基地發動猛攻的大批海賊。
從局勢上看，此刻海賊那邊，明顯處於絕對的上風。
港口外的防禦炮台已經被盡數摧毀，而失去了主場火力優勢的海軍們，隻能龜縮在要塞之中，艱難地作著最後的抵抗防守。
“再晚來一兩個小時，恐怕基地就徹底被攻破了。”
桃兔輕歎了口氣，慶幸自己動身的及時，她瞥了一眼遠方後，就轉過身，向著船艙內走去，丟下一句淡淡的話：
“按之前的分工來吧，我回去休息了，解決那幫海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去吧。”
諾夏微微頷首。
這一幕，落在周圍海軍們的眼裏，頓時讓他們麵麵廝覷，心中有些驚疑不定。
前麵馬上就要進入戰場了啊，麵對兩個從偉大航路歸來的海賊團，祗園少將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當起了甩手掌櫃，將活全丟給了新到任的這位諾夏副基地長？
“祗園少將的實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隻要她出手，那兩個海賊團，肯定隻有落敗投降的份。”
有人忍不住嘀咕道，“就是不知道諾夏少將的實力究竟如何，能不能也做到這種程度了……”
顏值方麵，諾夏少將的確沒得說，讓他們對這位遲到許久的副基地長，生不出任何怨氣，但這可是戰場，臉再好看也當不了飯吃啊……
很顯然。
由於這個世界的消息傳播，終歸是比較閉塞的緣故，相當一部分人，並沒有關注幾個月前發生在阿拉巴斯坦王國的那場大戰。
而有些人即便當初看了報道，此刻也並未將眼前的諾夏少將，與那次的大事件聯係起來。
否則的話，他們此刻隻會像那些從本部跟隨諾夏來赴任的直屬部下們一樣，已經開始在心中，默默為那些倒黴的海賊們默哀了……
“少將，已經進入炮擊範圍了！”
船頭，一位負責統籌炮台火力的中校，猛地扭過頭，有些急切地對著諾夏問道：
“您快下命令吧，隻等您一句話，我們就立馬發動炮擊，對329支部的兄弟們，進行火力支援！”
“不用開火。”
諾夏估測了下距離，微微搖頭，輕聲道：
“那邊都已經開始近身交戰了，炮彈的落地點無法精準控製，貿然發動大規模炮擊的話，反而會幫助海賊炸塌要塞防禦工事，起到反作用。”
“那……那怎麽辦，少將？”
“繼續全速航行吧，你們待會要做的，是圍堵好軍港外圍，不要放走任何一個漏網之魚。”
諾夏背負雙手立在船頭，身後的正義大氅隨風獵獵作響，語氣平淡，卻又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威嚴：
“至於別的事，交給我來就好。”
誒？
不僅是這位中校，周圍的海軍們聞言都是愣了愣。
未等他們回過神，就隻覺眼前的光線陡然一晃。
而下一刻，諾夏的身影已然是消失在原地，踏著月步，騰空而起，向著遠方激射而去！
唰！唰！
他速度極快，幾乎轉眼之間，便橫跨過數百米海域，在眾多海軍的視線中越來越遠，直奔向數公裏外的軍港。
諾夏少將，這是要幹什麽？
訝異於諾夏月步造詣的同時，這些西海第一支部基地的士兵們，心頭也騰起一陣驚疑不定。
不會吧……聯想起剛才諾夏丟下的吩咐，不少人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頓時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諾夏少將，這是打算在軍艦靠岸抵達之前，就先一個人，將岸上的海賊，盡數解決嗎？
未免也太誇張點了吧！
對麵的敵人，可不是西海的普通海賊，那可都是有自信踏入偉大航路，船長懸賞金加起來，超過一億貝利的強者啊！
與此同時，另一邊。
原本正在與守軍激烈交鋒，越打越興奮的海賊們，眼角餘光也注意到了天空飛來的那道身影，和更遠處那三艘全速駛來的白色軍艦。
對此，他們不以為意，反倒是許多海賊咧了咧嘴，露出嗜血猙獰的笑容。
都打了這麽久了，海軍的援兵，終於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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