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波特卡斯」
幽藍色的嶄新界麵浮現，隨著諾夏目光的下移，文字便如同流水一般，在寂靜的夏夜中潺潺淌動。
龍馬的這本參悟筆記，並未讓諾夏失望，內容的絕大部分，都與劍道有關。
不僅有大量龍馬對於劍術的見解，還詳盡地敘述了他在成為大劍豪的路上，所遇到的種種難題，以及破解頓悟的心路曆程。
夏諾如獲至寶，僅僅是看了一兩頁後，就徹底沉迷了進去。
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行文句式，帶著數百年前和之國的那股子古風，中間還摻雜有不少意義不明的和歌與緋句。
讀起來晦澀難懂，頗為勞心費神。
“雖然後麵的內容殘缺不全，但就算是前麵的東西，想要完全吃透理解，也得耗費不少時間，需要慢慢來了……”
諾夏躺在床上，注視著文檔內容，目光幽邃。
他深知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道理，不過他的劍術基礎打的足夠紮實，有了這本「劍道真解」後，隻要繼續勤勉訓練，劍術境界飛速進步也並非難事。
劍豪境界，已是指日可待。
…………
翌日。
天才微微亮時，諾夏就早早起床洗漱完畢，先出去沿著村莊外圍跑了一圈步。
然後又在僻靜的地方，用著桃兔的大快刀金毘羅，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的劍術訓練，實踐昨晚新領悟到的一些劍技後，才回到芝子家中。
諾夏不敢在小院裏修行。
一來是地方狹小，怕波及那些精心修剪過的花花草草，二來也擔心劍術粗淺，讓芝子少將看出破綻。
這是他來到古爾島的第二天。
在這一整天裏，諾夏完美扮演著桃兔的角色，就像是真的來專程看望芝子少將一樣，陪著老太太剪剪花草，曬曬太陽；
又和纏著自己的小緹娜閑聊打趣，還陪著她玩了一些諸如捉迷藏、抓海賊之類的小遊戲。
小院裏滿是融融其樂的景象，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對於任務的事情，諾夏很耐得住性子。
為了防止氣氛再度陷入尷尬，他連向芝子少將旁側敲擊的計劃都放下了，轉而將目標改為緹娜，希望能從這個與芝子少將朝夕相處了三年的孩子嘴裏，得到當年一些事的蛛絲馬跡。
然而遺憾的是，小緹娜一問三不知，對於這個疼愛的小侄孫女，老太太似乎很少對她提前自己在本部時期的故事。
甚至對於卡普，緹娜也僅僅像是這個世界的其餘普通孩子一樣，知道這是一位曾經親手擊敗過海賊王哥爾羅傑的偉大海軍英雄而已，別的再也不清楚了。
這讓諾夏有些失望。
不過他倒也不急躁，沒事可做的閑暇時，就默默打開劍豪龍馬的參悟筆記，接著昨晚的內容，繼續慢慢啃著。
一天下來，足足讀了五六個小時，倒是感悟頗多，把整本書的進度，又往後推進了不少。
晚餐後，老太太去廚房洗碗。
諾夏插不上手，本來打算去花園找個地方坐下，繼續看書，但卻捱不住緹娜的盛情邀請，隻好跟著她，第一次來到了小家夥的房間，做客參觀。
毛絨布偶，洋娃娃……
這間粉色為主基調的溫馨小窩裏，自然少不了這些東西，緹娜像是博物館導遊一樣，興致勃勃地挨個向諾夏介紹自己的藏品。
可惜諾夏究竟不是真正的桃兔，再怎麽童心未泯，對這些東西也依舊是一點興趣都欠奉。
他一邊敷衍地應付著緹娜，一邊打量著房間的壁櫥，最後目光落在了一疊被收納在角落的相框上。
這一摞相框被放在壁櫥的最高層，以小女孩一米五的個頭，踮著腳尖都夠不到，而且上麵布滿了灰塵，似乎有些年頭了，根本不像是屬於緹娜的東西。
諾夏心頭一動，快步來到壁櫥前，拿出這一摞相框，拂去上麵的灰塵，而後從第一張開始，仔細往後翻閱起來。
相框內果然如他所料，明顯都是多年前的老照片了，且以合照居多。
裏麵的芝子少將看上去還很年輕，臉上沒有皺紋，大部分照片中，她都依偎在一個胡子拉碴的高大男人懷中，手裏捧著玫瑰花束，臉上帶著甜蜜幸福的笑容。
這是……芝子少將的丈夫？
諾夏記得還在軍艦上時，桃兔跟自己提起過，芝子少將曾經有過一段非常圓滿的婚姻，愛人是一位來自南海的玫瑰種植園主。
不過……
早在二十多年前，這位隻是普通人的種植園主，就死在了海賊的手中，加上圈子不同，就連桃兔都沒見過對方，也不清楚這位男人的姓名。
隻知道芝子少將與他感情深厚，即便婚後未能育有子女，此後也一直為這位種植園主守著活寡，終生未嫁。
“沒有子女的話……”
諾夏翻到後麵的照片，不由蹙起了眉頭，“那這個小女孩又是誰？”
最底下的幾張合照裏，除了熱情相擁的芝子少將夫婦二人外，還多出了一個有著一頭亞麻色長發的小女孩。
她夾在兩人中間，向著鏡頭比出“V”字型手勢，笑容陽光燦爛。
一連幾張合照裏都有她，並且背景地點各有不同，顯然不是什麽湊熱鬧的路人。
“祗園姐姐，你在看什麽啊？”
緹娜這時候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好奇地湊過頭來，可惜身高差距太大，再怎麽努力，最多也隻能夠到諾夏的肚臍。
諾夏看了眼她，找了個椅子坐下，指著照片裏的小女孩，輕聲問道：“小緹娜，你認識照片裏的這個小姑娘嗎？”
“……不認識。”
緹娜仔細看了半天，先是茫然搖了搖頭，但很快又像是想起什麽一樣，目光一亮，叉著腰，洋洋得意地道：
“這些照片緹娜也是第一次見呢，不過很好猜哦，這個小女孩啊，一定就是波特卡斯先生的侄女了！”
“誰？”
“波特卡斯先生，就是芝子奶奶的丈夫啦，我好像應該喊……唔，什麽來著，姨爺爺？”
緹娜歪著小腦袋，苦惱地思考了下後，就搖頭放棄了搞清楚稱謂的想法。
“反正緹娜沒能見上一麵，但聽芝子奶奶提起過，在他們結婚前，波特卡斯先生那邊有個侄女，因為父母都去世了，就收養過來了，當親生女兒照顧了好幾年呢。”
“所以這個小女孩，就是那個被收養了幾年的侄女是嗎……”
諾夏深吸一口氣，意識到自己好像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小緹娜，你知道這個小女孩的名字嗎？”
“記不太清楚了，芝子奶奶就提過一次。”
緹娜苦著臉，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才終於從記憶深處，挖到了那點遺忘在角落的信息。
“讓緹娜想想，呃……貌似是叫露娜，還是露玖來著？”
她撓了撓頭發，有些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