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貞是心靈的背叛
藍雨情脖子一縮，怎麽看都覺得皇上今天的笑有點不懷好意，他摸了摸自家的脖子，又白又嫩，恐怕經不起一刀，於是暗自瀑布汗。
\t慕北風檢查了一下：“的確還活著，先弄出去再說。”
\t滎丹城所有名醫都集中到了清平寺，也沒人能弄醒慕北暄。
\t主要是不知道什麽人傳出去的小道消息，說這個昏迷的人就是傳聞中的采．花大盜，因此雖然大家都懾於知府蔡富來的壓力，卻沒有人真正肯救他。
\t官府榜文貼了幾天懸賞普招名醫，但肯去的多半是半吊子水平想發財的，被強行綁去的多半是滎丹城民，大家都對采．花大盜深惡痛絕，恨不得扒皮啖肉，完全不能理解知府為啥要在清平寺專設軍隊保護他，並且還召名醫救治他。
\t素心也曾問過慕北辰：“你真想循私枉法，縱容你弟弟？”
\t“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t“那幹嘛還救醒他？”
\t“朕要讓他清醒著認罪，那才叫伏法，而不是任由他就這樣死去。”
\t素心看著他痛苦和堅定糾結的眸光，心中對這個男人越發多了一重敬佩。如果慕北暄就這樣死去，雖說也解決了問題，但終究不如親自押他上法場更能平定民心，那麽多被他殘害的百姓家庭都希望看著他在刑場上被處決，怎能便宜他這麽簡單死去？
\t“又來了個大夫。”龍胭胭無精打采宣布。從獲得新生後，她覺得無處可去，決定就跟隨素心。
\t對新來的大夫他們已產生了免疫力，幾乎不抱任何希望。
\t當百裏楓鬼頭鬼腦探進門的時候，他們都不耐煩地說：“沒事別來看熱鬧，誰放你進來的？” 素心也奇怪，這書生從地道裏出來後不就徑自離去了麽？現在清平寺到處被知府衙門的官差包圍，怎麽會放他進來？
\t“小生來治病。”
\t“噗！你不是隻會畫畫？” 百裏楓脖子一挺：“小生也會治病，不過不屑治這種人而已。”
\t“你還助紂為虐幫他畫蘭花呢，裝什麽大義凜然。”若不是看在他也算提供了線索的份上，素心很想踩他一腳。
\t“小生當時不知情好不好？”
\t“好吧反正你別來湊熱鬧了。”素心小手一揮，根本不相信這個窮酸會治玻．
\t“切，門縫裏看人。”百裏楓凜然一揮手，抖開一隻銀針包，利索地從包裏拔出十幾枚銀針，快速利落地刷刷下針。
\t素心驚得張大嘴巴：“喂喂，你別弄死人埃”
\t“這種禍害，死了也不冤。”百裏楓話音剛落，慕北暄已有了動靜，眼皮微動，手腳也開始有動作。
\t藍雨情崇拜地看著他：“看不出你還真有兩下子。”
\t百裏楓哼了一聲：“難道你們不知道宛國最出名的名醫就是姓百裏嗎？” 素心很遺憾地搖頭。
\t慕北辰眸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麽，但沒有說話。
\t“算了，跟你們丹陳人沒什麽可說的。我來治他，隻有一個條件。”
\t“說。”慕北辰冷漠地看著他，聽他口吻，提出來的絕不是容易滿足的條件。
\t“我的條件要以後說，現在你先答應。”
\t“難道你要做丹陳的皇帝也答應你？”素心翻白眼。
\t“不是這個。”
\t“那好，我替慕北辰答應你。”素心想也不想就承諾下來，慕北辰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心裏暗歎，雖然這丫頭聰明過人，但有時候還是太善良了些，從不知道人心險惡。
\t“丹陳皇後應該是一諾千金的，可別忘記了今天的承諾。”百裏楓眼中閃動著特殊的光芒，令素心覺得好像掉入了什麽陷阱，隱隱有些不安起來，開始後悔輕易許諾。
\t原來這個書生並不是她看上去的那麽簡單啊。
\t百裏楓落針如神，慕北暄在十分鍾後搖晃著腦袋，表情痛苦地醒來。
\t一看見周圍這陣勢，他立即默默無語。
\t但是很快又抬頭，怨毒的目光盯著慕北辰：“你怎麽會在這裏？”
\t“朕也想問你，這些年你究竟做了些什麽？”
\t慕北暄仰麵長笑，笑得眼中淚水都流出來：“既然你在這裏，應該知道我做了些什麽。”他一指素心，“你的皇後應該都告訴你了。”
\t“聽別人說和親口聽你說究竟有些不一樣。”慕北辰異乎尋常地冷靜。眼前是他最親的弟弟，無疑也是他當年十分寵愛的。
\t慕北暄玩世不恭地一笑：“殺人啦，ＱＪ啦，反正你能想像到的壞事都做了。”
\t慕北辰痛惜地看著他，怎會如此不知自愛？
\t“你就不想再說點什麽？”
\t“尊敬的皇兄，你早點下旨殺了我吧。”
\t慕北辰半晌不語，心中淒然欲絕的悲哀已讓他無法言語。當年雖然決裂，甚至於最盛怒的一刹動過想砍他的念頭，但隻是一閃而過。如今……如今卻容不得他不砍了吧。
\t素心明白他的心意，替他審訊：“那你就交代一下自己的罪行吧。”
\t慕北暄有些蔑視地看她一眼：“枉你一副冰雪聰明的樣子，怎麽會跟了這麽寡情薄義的男人？當年他和蘭薰那麽恩愛，也不信任她，你以為你就能比蘭薰強？”
\t一句話正擊中素心心中最痛處，她有些揪心。
\t慕北風看在眼裏，冷冷道：“老八，你不說也行，隻要伏罪就行。”他和慕北暄雖也是兄弟，但相處時間短，情誼並不深厚，打算快刀斬亂麻，直接讓他認罪畫押得了。
\t素心搖搖頭：“也許他有什麽苦楚，還是讓他說幾句吧。”她希望他最後還能有些懺悔之心。
\t慕北暄哈哈一笑：“我的苦楚就是沒能讓你多享受幾次，小美人，那時候你在我身下叫得那麽銷魂，現在怎麽翻臉無情，也不替我向你丈夫求個情？”
\t素心震驚地瞪大眼，萬萬料不到他死到臨頭居然會說這樣的話，這分明是莫須有的謠言。但她微一轉念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心裏雖然極憤怒，但竟然默不作聲，隻看著慕北辰。
\t慕北辰的麵色霎時間蒼白如紙：“老八，你說什麽？”
\t“喔喲，心疼了？沒看出來你這麽多情，蘭薰才死了幾年，你又結新歡了。也難怪，這個小美人比蘭薰美嘛，連我和她嘿。咻的時候都有點動心呢，哈哈，你嫌蘭薰不清白，現在你的皇後也一樣和我上過床了，你……”
\t“啪！”一聲響亮的耳光，慕北辰的表情冷酷得近乎猙獰，兩眼赤紅得仿佛要吞噬了慕北暄。
\t慕北暄摸摸腫起的半邊臉，慢慢展開一個笑容：“你果然還是自私霸道的啊，隻在乎自己的東西有沒有被別人染指。”他偏著頭，笑容邪氣，充滿惡毒意味的目光上下掃視素心，令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人真討厭啊，被他注視著好像全身沒穿衣服一樣。
\t素心厭惡地轉過臉去。這個動作恰被慕北辰當作默認了，他悶聲上前，一把抓住她扳過身子。
\t素心有點吃驚地看著他那張明顯表情不正常的臉：“你要做什麽？”
\t他什麽也不說，隻是很突兀地把她摟進懷裏，摟得死緊，同時把她的頭按進胸口。
\t素心唔唔地掙紮，不停搖頭。
\t“哭吧，小葡萄，憋在心裏會難受。”他的聲音難得的輕柔憐惜，仿佛響一點就會驚嚇了她一般。
\t素心有一瞬間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在聽到自己和慕北暄上床的消息後他竟然不追問也不責怪，表情失常得像世界末日一樣，卻還這麽溫柔地說話，這是慕北辰嗎？
\t“別怕，一切有我，不管你是難受還是憤怒，都可以對著我發泄。”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朕。
\t“唔唔！”素心終於擠出點縫隙，先大口喘氣，然後劈嚦啪啦一頓罵：“老娘快給你憋死啦慕北辰！你想搞謀殺也不要這樣吧？上吊也讓人喘口氣，死勁按呀按的幹嗎？”
\t慕北辰很明顯被她一連串國罵給罵懵了，連同周圍的人一起石化。
\t半晌他才訥訥道：“我我……我以為你應該很悲痛很需要安慰，要不然，至少也應該很需要發泄……”
\t“發泄個屁安慰個毛啊，老娘要是被人ＱＪ了也不過成被狗咬了一口而已，為什麽要哭？”
\t身為新時代女性，確實無需再為別人的過錯哀怨傷痛折磨自己，至少她普淘不會。誰說女人的代號是弱者？ 慕北辰凝視著她，目光裏有難解的欣喜和安慰，但依然緊摟著她不放手：“小葡萄，你果然是與眾不同，我還擔心你會因此想不開呢。”
\t“啊呸，我要想不開也不等現在了，你也不想想這混蛋都昏迷幾天了。”
\t“也對。”他恍然大悟，仿佛才想起這件事。這幾天她的情緒明明很好嘛，他怎麽會忽略了？真是關心則亂，一聽到她的事就糾結萬分。
\t“還有，放開我了啦，你勒死我了。”
\t“哦哦。”他鬆了點手，卻沒有完全放開。
\t素心無奈地歎氣：“慕大爺，慕皇帝，我不會逃的，你對了一個不貞潔的女人這麽關心幹嘛？”
\t慕北辰搖頭：“在我心裏小葡萄從來沒有不貞潔，不貞是心靈的背叛，而不是身體的不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