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嫉妒
可是感覺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非理性的，誰又能說得清呢？
\t可慕北辰是何等聰明，她隻說了半句，他就已明白了。不過他並沒有像她所想的冷笑或嘲笑，他隻是兩眼通紅地看著她，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走到這一步，她還是那麽堅持，難道她還指望他能回來？
\t想到這裏，慕北辰悚然一驚，墨羽沂能不能回來，確實是個問題。他不知道時光隧道是個什麽東西，但是他知道誰也不敢肯定墨羽沂會不會回來。
\t也許他三五個月回不來，一年兩年也回不來，可十年二十年呢？不不，慕北辰不敢肯定就算是二十年後，那個人站在他們麵前，素心會不會又動搖。他對墨羽沂的了解僅限於退位那天，那張妖嬈到極致的臉，那冷漠狠辣的手段。可是不可否認，那人即使用了不太正當的手段搶走了她，依然是成功地讓她的心轉變了。
\t甚至於她在知道他種種行為之後，依然對他念念不忘。
\t慕北辰想，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讓墨羽沂永遠回不來，那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墨羽沂要怎麽才能保證永遠不回來？
\t素心見他沉默，並不知道他在動什麽念頭，隻能叫了他一聲：“喂，你在想什麽呢？”
\t“哦？剛才說什麽了？”
\t素心又好氣又好笑：“你又忙著吃醋了吧？剛才在討論誰才是真正出賣你的人，你覺得有可能是誰？”
\t慕北辰的思緒恢複到正常軌道上來，沉思了一會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暫時也想不到是誰，可是這個人一定要盡快揪出來，不然我們會很不安全。”
\t“對，我也這樣想，別以為你已經根基穩定了，可是這個人的存在始終是個隱患。”
\t“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暗中徹查的，你不要多想，隻要休息好就行。”慕北辰剛想出門，忽又回過頭：“這件事隻有你知道麽？”
\t“還有蘭心、黃薇。”
\t“守住她們的嘴，我不希望再有第五人知道。哦不對，還有古博和瑞珠，你也要吩咐下去，不管有多少疑問，都不許再提。”
\t“嗯。”
\t“千萬記住，如果再多一個人知道，你是知道後果的。”他說著口氣也冷厲起來，目光又掃她一眼。“這件事不用我多說，如果不是為了你，她們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
\t素心驚訝地看著他：“你這麽緊張，難道心裏已經有人選了？”
\t“沒有，但如果那個透露消息的人察覺到我在調查，必定是什麽也查不到，而且可能引發他進一步舉動，所以不要怪我狠。社稷初定，實在經不起更多風波了。”
\t“嗯。”
\t慕北辰薄唇動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t素心不耐煩道：“還有什麽你就說，放心不過我的話可以把我送回高郅去。”
\t慕北辰搖頭：“十一那邊，也要嚴守口風。”
\t素心有些震驚地抬頭。
\t“喲，這不是瑚妃娘娘嗎？”伴隨著不冷不熱的聲音，怡妃和苓貴妃盯著麵前狹路相逢的美人。
\t也怪這水橋太窄，苓貴妃和怡妃各帶了四名宮女，往這橋上一站就攔住了所有的路，瑚妃雖隻帶著一名宮女，抱著小公主，卻已無處可讓，隻有退下橋這一條路。可她明明是先上橋的，對麵眼睜睜看到她到了橋中間也不避不讓，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去路，叫她怎能不憋得慌？
\t瑚妃目光一掃，苓貴妃默不作聲，隻是溫柔地帶著一絲淺笑，但目光分明不退讓。怡妃則向來有點囂張，跟當初的嫣美人和珍妃差不多不知收斂，更不會退讓。
\t瑚妃從前得寵時都不會咄咄逼人，何況現在幾乎被打入冷宮，她朝苓貴妃行了半禮，然後退下橋去讓她們走。
\t“還算識相。”怡妃輕飄飄拋一句。
\t苓貴妃則顯得非常客氣：“多謝瑚姐姐讓路。”但神情姿態哪有半點感謝，溫柔之中帶著幾分輕蔑，對她半點也看不上眼。
\t瑚妃心裏一陣暗怒，心想連你當年的主子嫣美人也不敢跟本宮平起平坐，你一個奴才出身的就騎到本宮頭上去了，還不是跟你主子走的同一條老路，模仿蘭薰嗎？可如今時移勢易，模仿蘭薰已經不能博皇上歡心了，看你幾時被廢黜。但看著麵前兩人無視她一般走過去，她心裏到底有口氣咽不下去。
\t瑚妃突然心頭一動，叫住了苓貴妃：“貴妃娘娘，怡妃妹妹，本宮正想去看望一下皇後娘娘，你們不同去麽？”
\t怡妃回過頭，嗤地笑了一聲：“皇後娘娘？不知道瑚妃說的是哪個皇後娘娘呀？咱們丹陳國中宮懸虛，可沒有這號人物。如果你說的是高郅的皇後娘娘，那還是免了，你去了也討不了什麽便宜。聽說人家可是眼裏揉不得砂子的人，從前當皇後時專寵一人，後宮所有妃嬪形同虛設，瑚妃想必是明白的。”
\t苓貴妃則淡淡笑道：“怡妹妹說的哪裏話，咱們也不是為了討好人家才去的，隻是出於禮節看望，是嗎瑚妃姐姐？不過話說回來，那位皇後身強體健的，也沒什麽好看望，隻怕不願意我們去打擾她的清淨呢。”
\t瑚妃笑道：“兩位說的都有道理，可有件事是兩件妹妹不知道的呢，前幾天小公主不慎落水，皇後跳下水救了本宮的小公主，還為此受了些風寒，本宮是特意前去道謝呢。”
\t“哦？有這事？”
\t“是啊，而且這一落水啊，倒查出個喜訊來，說是皇後娘娘有喜了，都五個月了。”
\t“什麽？”這下不但怡妃，連向來佯裝淡定的苓貴妃也變了色。兩人對視一眼，怡妃首先道：“這怎麽可能？她既然有身孕，皇上還把她從高郅搶回來，難道是打算戴……”
\t苓貴妃趕緊打斷她：“別亂說話。”
\t怡妃趕緊吐吐舌頭。
\t苓貴妃道：“瑚妃姐姐既然這麽說了，應該不會有假，可那喜訊也不是我們丹陳的吧，恭喜高郅的皇上還差不多。”
\t瑚妃不動聲色地又淺笑一下：“貴妃娘娘，我看你們是想得少了些吧，喜訊如果是跟高郅的皇帝有關，那他為何輕易就放皇後來丹陳？皇上又為什麽非要把皇後接到丹陳來？”
\t“你是的意思是……”
\t“貴妃娘娘是聰明人，一點就透的，不必本宮多說了吧。”瑚妃抱著小公主，輕輕哼著歌輕快地踏上橋頭走了。
\t怡妃在那裏跺腳：“貴妃姐姐，你看她，說話才說了一半，誰明白……”
\t苓貴妃半天不說話，臉色陰沉沉的像蒙了一層霜，過了一會才說：“你怎不動動腦子，五個多月前，那位皇後還在丹陳呢，是後來才回的高郅。”
\t“啊？”怡妃倒吸一口涼氣，小聲道：“姐姐的意思是……”
\t“她肚子裏懷的，隻怕是皇上的龍種，難怪千方百計也要把她弄來。現在還沒有正式下詔封後，隻怕她要是生出來的是個兒子，連太子也要換人了……難怪瑚妃這麽急著去獻殷勤。”
\t怡妃道：“太子也要換人？不太可能吧，再說皇上要是那麽寵她，瑚妃該恨死她才對，還巴巴趕著去看她，難道以為拍好馬屁就不用另立太子？”
\t苓貴妃一揮袖，低聲冰冷地道：“說你笨，還真不動腦子，瑚妃拍馬屁那是為了跟她拉近關係，關係好了之後再對她下手，可不就容易得多？借著她剛救了小公主的借口去探望，三天兩頭去看看，下手自然就……”
\t怡妃怔怔呆在那裏，半天才道：“姐姐說她從前是那樣的人，可是現在她幾乎等於被打入冷宮，她還敢嗎？”
\t“那可不一定，為了太子鋌而走險，誰又說得準？她生了太子和公主，母以子貴，再怎麽狠怎麽亂來，皇上都不忍賜她死的。要不然當時查出她害死嫣然和別的妃嬪，怎麽隻是把她幽禁到來儀宮就了事？要是皇後生不下皇子來，太子就仍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看在太子份上，皇上也不會讓她死。要是皇後一屍兩命，哼哼……”
\t怡妃鎖緊眉想了半天：“那對咱們是件好事，咱們隻要隔岸觀火就行了。她要是成了，皇上也會震怒，最多仍留她一條命，更不會寵幸她，姐姐你就有機會了。”
\t苓貴妃冷笑：“她要是不成呢？”
\t“啊？”
\t“她要是不成，你隔岸還觀什麽？她好歹還有太子公主，你有什麽？本宮有什麽？到現在為止，還沒上過龍床呢……”說到這裏苓貴妃的臉色也有些不好，輕輕地咬牙切齒：“說到底咱們還隻是擺設，那女人要是變成了丹陳的皇後，哪還有我們立足之地？她要對付我們，輕而易舉，我們的下場肯定比瑚妃慘多了。”
\t怡妃倒吸一口涼氣，輕捂住了嘴。
\t瑚妃那裏，心情極好，幾乎是一路哼唱著到靜儀殿的。她的宮女憐兒深知她的心意，輕笑道：“看那兩人還不氣死。”
\t瑚妃瞟了她一眼：“氣死還是小事。”
\t憐兒有些不解：“那還能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