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腿斷
這雖然不是誰的錯，可是對於花青姿這個敢愛敢恨，性情剛烈的女子，她多少有點遺憾的。
\t踏入宮門的時候，古博猶豫了一下。
\t“怎麽了？”
\t“一入宮門深似海，我以後不是都要住在皇宮裏了吧？”
\t素心怔一下，然後噗哧笑出來：“你想住還不行呢，皇宮裏除了侍衛，是不許有男人的，可侍衛們和宮女都隔得遠遠的，哪有機會相處？我隻是帶你進去跟瑞珠解釋清楚，如果她還願意嫁你呢，我就向皇上請旨放她出宮。”一想到瑞珠要出宮嫁人，她心裏多少有點舍不得，但畢竟歸宿更重要，她還是要更理智些放瑞珠走。
\t古博仍然遲疑著不動，素心終於明白他的顧慮了：“你怕見瑞珠啊？近鄉情更怯，你是怕她不會原諒你吧。”
\t古博猶豫了很久搖搖頭：“我實際上並沒有傷害她什麽，我的存在僅僅是通傳消息而已，她真正不肯原諒的是我對她的欺騙，人隻要說了一次謊，第二次哪怕說實話，別人也很難相信了啊……”
\t“說得對，所以你更要努力去澄清你的任務你的身份和你對她的感情是兩碼事，難道因為有難度你就不去做嗎？”素心瞪他一眼。
\t慕北風淡淡道：“有機會就要說，不要等到沒機會的時候來後悔。”
\t瑞珠很是煩惱地揪著花圃裏的葉子。
\t最近她心情本來就不好，偏偏素心出宮竟然沒有通知她，更沒有帶上她，她心情自然更不好了，於是在那裏胡思亂想。一會兒想郡主是不是不喜歡她了，已經覺得她不再重要了。一會兒想是不是因為最近她經常表現心不在焉，惹怒了郡主所以故意不帶她出行。一會兒又想郡主帶了蘭心和黃薇出宮，黃薇畢竟是個知府千金，又不是會伺候人的，隻怕有什麽不周到的……
\t就這樣浮想聯翩時，瑞珠感覺到背後有人注視著她。這種直覺是本能的，她停了一會確認不是偶爾經過的宮女，肯定是特意來找她的，於是想到是不是郡主回來了。她心裏本來高興了一下，突然又想耍點小脾氣，哼了一聲：“出宮玩得開心吧，都不帶我，幹脆就一直別理我算了。”
\t結果背後靜悄悄，也沒有人說話。
\t瑞珠有些奇怪，難道直覺出了錯？不可能呀，那難道是自己這句話又氣到郡主了？那倒有可能，她最近妊娠反應比較重，情緒也不穩定，還是不能讓她動怒，於是趕緊轉過頭來：“郡主，我……”
\t突然之間，她愣在那裏，仿佛做夢一樣揉了揉眼睛，確信不是幻覺：“你……你怎麽會進宮的……”
\t古博的神色也有點恍惚，帶著縹緲的語調輕聲道：“我來找你。”
\t瑞珠突然回過神來，一陣的怒火攻心，一把抓住他使勁推著，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把他推到哪去，隻是情緒化地憤怒：“滾，滾遠點，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t“瑞珠，你就算不打算原諒他，也要體諒我好不容易出宮幫你把他找出來的苦心，跟他聊一會吧。”
\t瑞珠一愣，這才發現陰影裏還站著幾個人，素心、慕北風、黃薇、蘭心。
\t別人倒也罷了，蘭心看著自己的目光閃動著，分明透著嘻笑和捉弄的意思。
\t“死蘭心，你興災樂禍笑什麽？”
\t蘭心叫冤道：“我沒有，娘娘作證，我是替你高興呢。”
\t瑞珠不能對素心發脾氣，於是繼續拿蘭心出氣：“就是你這小蹄子，肯定是你慫恿郡主出宮去找他的，幹嘛把這個討厭的人帶進宮來？帶走帶走，免得礙眼。”
\t素心咳了一聲：“說實話，帶他進宮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皇上知道宮內多了個男人，你猜會怎麽樣？要麽就是以欺君和闖入宮廷論罪，抓去砍腦袋，要麽就是仁慈些，拉去淨事房喀嚓了事，所以你在這裏大吵大鬧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還是安靜點吧。”
\t瑞珠瞠目結舌：“那……那我……”
\t“我們走了，你要是跟他談，就在這裏相對安全些，而且絕不能有太大響動。你要是不喜歡他，非要趕他走，我也不管，隻要出了我的靜儀殿，自然有人拉他去淨事房發落。嘖嘖，你是知道的吧，進了淨事房就……啊喲，我走了。”素心施施然走開，其餘三人除了蘭心回頭朝瑞珠做了個鬼臉外，也都腳底抹油跑了。
\t“你們……”瑞珠氣得跳腳，再看古博還是一臉認罪態度良好的樣子站在那裏。
\t“你真討厭！”
\t古博很誠懇地看著她：“我知道你不肯輕易原諒我，也不願意聽我多解釋，但我今天來就沒打算逃避，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不管打還是罵……”
\t“呸，打你手疼，罵你髒嘴。”
\t“那你就用盡一切方法折磨我吧，我就沒打算這後半輩子能逃脫你的魔掌。”他兩眼一閉，一臉悲壯神色，“我現在就是你砧板上的一條魚，你想怎麽切割就怎麽切割，隻要能讓我活到你閉著眼離開人世的那一刻就行……”
\t“你到底在說什麽？”瑞珠開始還很憤怒，聽到後來就隻想笑，這亂七八糟的一堆，加上他刻意做作的表情，哪裏是在道歉，分明就是在引她發笑。
\t“我說，我來其實不想道歉，也不想多解釋，我隻想把我的生命和靈魂都交給你，任由你處置而已。”
\t瑞珠一邊嗆咳一邊笑：“你的生命值幾個錢？靈魂更是摸都摸不到……”
\t“沒關係，能摸到我的身體就行。”
\t他踏上前幾步，瑞珠察覺不對想要閃避的時候，已經被他攬入懷中，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除了臉，打哪裏都行。”
\t瑞珠驚叫一聲，在後宮裏和一個男人這樣親近，被皇上逮住不死也要剝層皮，更何況即使不被皇上發現，其餘宮女太監也要笑死。她急急忙忙掙紮著想擺脫，可古博力氣大得驚人，又哪是她這樣一個嬌弱少女能掙紮得開的？
\t古博聲音漸漸柔和下來，說話語氣也正經起來：“別動，皇後娘娘說了，要是動靜太大會被人發現。”
\t“那你就放開我！”
\t“我不放。”他執拗地搖搖頭，“給你兩個機會，一個是殺了我，我自然放手。另一個是原諒我，永遠跟我在一起。”
\t“你……你超級無賴！”
\t“嗯，我就是，你到現在才發覺，不是晚了點？”
\t“不要，我不要，兩個我都不喜歡……”
\t“可是你沒得選。”他目光閃爍，一絲得意之色掠過。他不是擅長解釋和道歉的人，來之前想了很多方法，覺得單純的勸說很難讓瑞珠這樣伶牙俐齒又火上心頭的人安靜聽他說完，更難讓她完全理解自己，也許話到一半就被她左右開弓兩記耳光扇呆掉，倒是耍無賴更聰明些，讓她怎麽也避不開掙不脫。
\t女人就是一汪水，如果她還喜歡你，你碰到她，她就化了。反之，她會結冰。所以他現在已經知道怎麽對付瑞珠了，雙臂鐵一樣箍住她，無論如何也不讓她掙脫。
\t“討厭！放開我，找你的阿花去！”
\t古博想了想，恍然大悟，難怪上次她始終不原諒自己，其實她的心結不是自己欺騙她，還是在於阿花的存在啊。
\t“嗯，你要是不理我我就去找她。”他裝模作樣鬆開一點。
\t瑞珠大急，抬腳就狠狠踩下去，怒道：“就知道你心裏還沒放下那個狐狸精，你去找她呀，去呀！”
\t古博這下是真的鬆了手，抱著腳跳起來：“好疼，你這麽狠心，難道非要把我趕走？”
\t“就是，我討厭你，不要再看見你！”
\t“好，那我走！”他又跳了幾下，然後一瘸一拐往園外走，走了沒幾步撲通一聲跌倒在地，捂著腳踝叫：“這下完了，我的腿斷了，好疼……瑞珠，我殘廢了，怎麽辦？”
\t“活該！”瑞珠努力不讓自己去看他，可還是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偷瞟他，見他滿麵痛苦，手按在那隻腳上，臉色蒼白地咬著牙，不禁微微擔心。“你騙我，你會武功，哪有這麽容易就扭斷了腿。”
\t“不光是扭了，剛才還被你踩了。就算我是練武的人，骨頭也不比普通人堅硬點啊，反正我現在很痛，出不了禦花園了，你走吧，萬一讓人看見你和我在一起，會連你也受懲罰的。”
\t“哼，我當然要走，管你去死。”
\t古博見她轉身就走，繼續哼哼，還哼得更大聲：“你快走，快走，那邊好像來人了。希望他們發現我隻是帶我去砍頭，我可不想做太監，死了就算了，做太監還不如死。”
\t瑞珠明明覺得他的口氣很假，可還是忍不住跺跺腳回了頭，四下張望：“哪有人？”
\t“有啊，有啊，你看……”古博趁著她到處看，沒注意腳底下情況，伸腿悄悄絆了她一下。
\t瑞珠大驚，身體失去平衡地倒下去，被古博一把接住，摟在懷裏。
\t“啊喲！這下我的腿真的斷了，兩條都斷了！”古博這回倒沒裝死，一個大活人平空跌下來的重量確實不輕，即便他身懷武功，被這麽一壓也確實免不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