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很失望
“我沒辦法跟他好好說，慕北辰，我坦白告訴你，我們之間是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你一再傷害我，你以為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你知道蘭樾不是蘭薰，才放她走，可如果蘭薰還活著呢？那你還會這樣不顧一切逼我回丹陳嗎？”
\t“我會。”慕北辰一字字回答。
\t素心冷笑：“你是騙我還是騙你自己，你為什麽寵愛芝苓，不就是因為她一舉一動都在模仿蘭薰嗎？她模仿得真像呀，從前她一定認識蘭薰吧，也知道嫣美人彈春夜遊園打動你，是因為那首曲子是蘭薰彈過的。她刺繡如此精湛，也是為了學蘭薰吧？你忘不了她，你從來就忘不了她，芝苓隻不過是有點像她，你就這樣寵愛了，要是蘭薰真的活著，你肯定不會在意我的存在。”
\t“不是！”慕北辰大吼了一聲，“你知道什麽，就知道自以為是！”
\t“我就是自以為是，我哪比得上蘭薰，溫柔體貼，為了你犧牲一切？”
\t“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死丫頭！”他有點咬牙切齒，心裏真是又愛又恨，卻又無可奈何。
\t素心暗裏卻鬆了口氣，她一連串的質問終於成功地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再糾結於她說的那句話上。她冷汗淋漓地想，真是好險，如果再追問下去，知道高郅現在是墨夕晗在冒充皇帝，隻怕會出大亂。
\t太後聽他們吵了半天，終於皺眉開口了：“你們吵完了嗎？”
\t一時都沒回答，太後起身道：“看來今天這午膳是用不成了，哀家也餓了，自己回鳳儀宮去，你們繼續吵。還有想跟哀家一起走的麽？”
\t“兒臣送母後回去。”慕北風也起身。
\t芝苓和丹妃怡妃都站起身來，灰溜溜跟在太後身後走了。
\t慕北辰狠狠瞪著素心，一語不發地坐下，旁邊文克禮和榮雯兒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便向他提出要告退，他見這兩人留著也沒什麽用，便允了。
\t素心卻喊住榮雯兒：“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t榮雯兒道：“你如今人在丹陳，我還用得著為了爭寵而離間你們？再說我也回不去了，這一生隻能漂泊在他鄉，沒必要再對你撒謊。”
\t文克禮道：“我伺候過他很久，應該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雯兒說的都是事實，你可以不信，但也可以去問他自己。哦對了，他既然刻意隱瞞，當然不會對你承認。”
\t素心咬緊下唇，由他們走出去，才覺得全身虛弱地跌坐在椅中。
\t“你很失望吧？”慕北辰慢慢靠近她。
\t“是，我很失望，失望到不能理解你為什麽會一再傷害我，一再拿這些消息來刺激我。你想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我想告訴你我不喜歡這些消息，不喜歡！以後再有這樣的消息請你不要告訴我，讓我安靜地活下去！現在請你走！”
\t慕北辰呆了很久，臉色慢慢轉為陰暗：“你就算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依然在心裏維護他嗎？”
\t“慕北辰，你要清楚一點，我跟你的事和我跟他的事是兩碼事！就算你想方設法讓我對墨羽沂失望透頂，也不代表我就能重對你產生感情，反而你這樣費盡心機地去查找他一切缺點，會讓我覺得心寒！”
\t“好，看來我們之間是真的無法溝通了，我走。”
\t素心微感意外，沒想到他竟然這麽輕易的放棄了。他眼裏隱藏的痛依然很深，可是他還是轉身離去，沒有停留。
\t“娘娘。”蘭心和瑞珠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t“娘娘，其實你不需要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皇上都是為你好啊，他隻是想讓你看清墨羽沂的為人而已。”
\t素心疲倦地揮揮手：“我想休息一會兒。”
\t“可是你還沒吃……”
\t“我不餓。”
\t“你不餓，孩子也要吃的，飯菜還熱著，先吃幾口吧。”
\t素心想了想，又坐下勉強吃了一點，然後道：“以後會破壞心情的事，你們就算知道也不要告訴我，不是我想自欺欺人，掩耳盜鈴，是我不想生氣。”她撫摸著腹部，低頭道：“我要安全地把他生下來，不能再為別的事動怒了，我怕會傷了胎氣。”
\t“是。”
\t素心睡在床上，卻翻滾著大睜雙眼，一直沒辦法完全入睡。
\t墨羽沂，你到底在哪裏？為什麽讓我一個人獨自承受這麽多？我很想把你抓過來問問，為什麽？你瞞過我這麽多，你心裏到底把我放在什麽位置？可是……可是你又那麽愛我……我知道那是真的。
\t她慢慢閉上眼，兩行淚水流下來。入丹陳以前，她警告過自己不再流淚，可還是控製不住了。
\t從這一天開始，丹妃和怡妃也不再來騷擾她，少了那兩個在眼前煩人的家夥在眼前晃，心裏舒暢多了。
\t不多時聽蘭心瑞珠說，慕北辰也不去苓貴妃那裏了，好像因為那天一頓質問，他猛然感覺到苓貴妃身上是有太多蘭薰的影子，所以他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寵愛她了。
\t“刻意疏遠有什麽意思，他心裏是有蘭薰的存在，所以才會不知不覺寵愛了苓貴妃，現在突然被我點破，就去疏遠她，難道就能真的疏遠他心裏的蘭薰？”素心冷笑一下。
\t“娘娘，你不覺得你也很在意蘭薰的存在嗎？她是死了，可是她活在你和皇上之間，所以你到最後也沒能和皇上走到一起。”
\t素心震動了一下，並不否認。
\t“皇上他一天忘不了蘭薰，你就一天不能接受他吧？”
\t素心煩惱地搖頭：“現在不是蘭薰存在不存在的問題了，還有這個小東西。”她低頭看看。
\t黃薇正好端了盤子進來，聽她們說話，不禁笑著搖頭：“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倒是覺得啊，你現在心裏不該想這麽多，等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等那兩個男人都站在你麵前，你心裏才會決定要選擇誰。”
\t素心噗一下噴出一口茶：“我都當了孩子媽還選什麽？”
\t黃薇眨眨眼：“當然要選，隻有他們都站在你麵前的時候，你才分得清心裏最愛誰呀，可是現在想這些有什麽意思，他們麵臨的都不是公平的選擇。你和墨羽沂在一起的時候，皇上背叛了你，現在你回到皇上身邊，墨羽沂卻失蹤了，你從來都沒有真正選過呢。”
\t素心好笑地點點她的小腦瓜：“你呀，還是多花點心思去征服十一少吧，他才是你需要攻克的難關呢。”
\t黃薇的笑容登時消失了：“有什麽好攻克的，我這樣的殘花敗柳，怎麽配得上他？我現在是想也不敢想。”
\t素心忍不住又好笑：“我都快當媽了，你還勸我再考慮慕北辰，這不跟你的處境一樣嗎？女人不一定非要從一而終的，如果第一個不適合自己，為什麽不可以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何況你跟我還不一樣，你又不是自願選擇帥先的，那本不是你的錯啊，十一少不會介意的。”
\t“我知道他不會介意，但是他心裏那個人不是我，這是最重要的。”黃薇流露出一絲悲哀的神色，輕輕搖頭。
\t“要是我就想辦法把他心裏那個影子換成我，努力過才可以說失敗，你都沒試過怎麽就敗退了？”
\t黃薇愕然看著她，想了很久才問：“那你為什麽不試圖把蘭薰的影子從皇上心裏趕走，而要退讓？”
\t“怎麽又繞到我身上了？”素心嘀咕了一句，發現這種事上她沒辦法去勸說別人，她自己已經理得一團糟。
\t“我們還是去走走，散散心吧。”
\t“我不想出去，我這肚子越來越明顯了。”
\t“可是憋在宮裏會更鬱悶，禦花園裏空氣新鮮，最近睡蓮開得好，我們看看去。”
\t素心想了想，換了件寬大的袍子，跟黃薇一起出去了。
\t“這裏的睡蓮開得真好，怎麽沒什麽人呢？”黃薇轉臉問瑞珠。
\t瑞珠撇嘴：“你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快到了瑚妃的住處了，大家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誰來看她呀。”
\t“哦，那個狐狸精呀，倒把她給忘了，慕北辰還把她帶回宮了。”
\t“嗯，因為公主的緣故，所以皇上還是帶她回來了，可是自從回來後，沒來看過她一眼，還不如琪妃。琪妃娘娘出宮回娘家之後，帶著孩子改嫁了，皇上還去喝了喜酒向她道賀。”
\t素心站定，奇道：“琪妃改嫁？”
\t“是啊，上次政變前琪妃不是被廢，驅逐出宮了嗎？其實皇上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怕她大著肚子在宮裏會被政變連累，別的妃嬪也罷了，最多被充作官奴，可是懷著龍裔的肯定要被想辦法滅口，所以才把她送走的。她娘家畢竟也是一國之主，雖然是蠻夷小國，但八王和攝政王的手還伸不到那裏去，所以她在那裏比較安全。她們那裏對於女人改嫁這種事不太在意，所以就允她改嫁了。皇上後來又送了很多賀禮去，向她澄清了這件事，琪妃就原諒了他，高高興興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