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謹慎
“你說，她會不會根本沒被寵幸啊？”
\t“怎麽可能，她宮裏失火，皇上趕過去，隻要是喝了幾口茶，能不成就好事嗎？再說你不是吩咐琳哥把茶葉放在最顯眼、最易拿的地方了？”
\t晴妃默默坐了一會，突然一陣發狂，把桌上的東西一輪亂砸，嚇入榮雯兒一下子跳開，急急忙忙逃了出去。
\t榮雯兒邊走邊罵：“這個瘋女人，活該失寵，就算沒有李琳兒那狐狸精，也是早晚的事！”
\t她氣衝衝回到了殿裏，砰地關上殿門，呼哧呼哧生氣，連最貼身的宮女都屏退了。生了一會氣，她自己也猶豫起來：“萬一這事根本沒辦成怎麽辦？就算辦成了，真像那蠢女人說的，聖女要是得了寵怎麽辦？”
\t“娘娘！”
\t“出去！”
\t“娘娘，奴婢聽宮裏的太監說了些前朝的事，要告訴你。”
\t“進來。”
\t小宮女急忙進了殿，把前朝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娘娘，看來大事不妙呀，皇上果然和聖女有了什麽，可是卻不是娘娘所想的兩相抗衡，鬥個你死我活，而是皇上立馬轉了風向，想要廢後立聖女為後啊，聖女要是當了皇後，那麻煩可大了！”
\t“什麽？！”榮雯兒臉色大變，聖女要當了皇後，更不是她能抗衡的，聖女無論容貌、出身，樣樣都是超群拔萃，那她不是徹底完蛋了？
\t“怎麽辦，怎麽辦？快去給我帶消息給泰王，讓他進宮見本宮。”
\t“是。”
\t三清宮裏，何宸吹著杯子裏的茶葉歎氣：“好茶啊，好茶，你說皇上喝了這茶，會怎麽樣？”
\t泰王笑笑：“皇上會怎麽樣，我們都是知道的，不過他在朝上突然提出可能要封聖女為後，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t“你也不駁他？聖女曆來不侍寢，真是異想天開。”
\t泰王笑道：“他不是隻隨口說說嗎，真要封的時候，就不是那麽好解決了，本王倒但願他沉不住氣，要立聖女為後。”
\t何宸又吹了口氣：“你覺得他是這樣沉不住氣的人嗎？”
\t“他從來不會，可是遇上女人後就難說了。從前本王也不知道，他可以為了一個女人，一意和文武百官作對。”
\t何宸笑笑：“就因為這樣，所以他才不可能馬上變心，要廢後立聖女為後。”
\t泰王若有所思：“掌教說得對。”
\t“他是在試探，誰在茶裏下藥吧。”
\t泰王笑道：“試探有什麽用，就算知道，現在也來不及改變什麽了。倒是收到宮裏的消息，讓本王進宮見榮妃。“
\t“見她？又有什麽事？”
\t“說是心驚膽戰，生怕聖女得了專寵，她又失了寵。”
\t何宸一皺眉：“這女人，除了皮囊色相，什麽也沒有，腦筋跟榆木疙瘩似的。”
\t泰王笑：“現在她是過河的橋板，想拆就能拆了，不過如果掌教還有點留戀的話，也可以留著。”
\t“何必拆了，可惜了那副好容貌。”
\t“掌教既然喜歡，還不如本王再牽個線，她想見本王，不過未必在宮中，可以請她出宮。”
\t“宮裏做法事那晚已經夠了，要是讓人發現些什麽，可就不好了。”
\t泰王詭秘地一笑：“反正她空守宮闈，何必浪費了花容月貌。”
\t“這個泰王爺真是越來越狂了，居然叫本宮出宮相見。”榮雯兒一邊嘀咕一邊左顧右盼，妃子出宮是莫大的罪名，她不敢不小心。
\t“娘娘，他也是怕在宮中招人口舌，才這樣安排。”
\t“這宅子是誰的？京中這麽大的宅子也少見。”
\t“是泰王在京城裏買下的別院。”
\t榮雯兒邊走邊看，心想泰王的氣派好大，雖然封地不在京城，可光在京城買間別院就這麽大，一年也不知能來住幾次，皇上也真容得了他。穿過了幾個院子，她到了一間廂房，引路的停下：“娘娘請進吧，王爺在裏頭候著。”
\t榮雯兒推開門，卻見裏麵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一驚就有點猶豫，春華道：“娘娘，奴婢扶你進去。”
\t泰王那個家丁笑道：“王爺要和娘娘談些私事，姑姑不方便進去，府裏備了茶水點心，姑姑跟我去小坐一會。”
\t春華隻好不情願地留在外麵，一步一回頭跟著那家丁走了。
\t榮雯兒有點心驚地踏進廂房，努力想要看清裏麵情形，後麵的門突然砰一聲自己關了，她嚇得“啊”一聲尖叫，還沒叫出來，嘴就被人捂上了，腰上也一緊，給人摟著往裏麵走。
\t榮雯兒心裏害怕，不禁想，難道事已辦成，泰王要殺人滅口？也不會啊，他如此給自己獻計，不就是為了和自己聯手，後宮朝堂上都占點位置嗎？哪會這麽早殺自己？她心裏發抖，一直掙紮，誰知道那人力氣太大，箍得她死緊，怎麽也掙紮不開。她開始後悔為什麽會帶春華來，而不是帶個太監來。不過再想，普通太監也沒用，隻有小文子才對她絕對忠心，而且武功也高。她不禁又一次思念起小文子來。
\t正想著她就覺得身體失重，被人推倒，想叫出聲卻覺得嘴被捂得緊緊的。還好，倒下之後並沒有摔在地上，照高度推測應該是跌在床上了，而且高床軟枕，滑溜溜的緞麵被子又軟又香。
\t“唔唔，你是誰？”她掙紮著在對方手掌裏發出聲音，含糊不清。
\t耳邊聽到一陣輕笑，十分熟悉，榮雯兒登時不掙紮了，啪地拍開那隻手：“你幹什麽？掌燈，本宮看不見了。”
\t過了一會，燈亮了，但是昏暗，原來屋子裏全掛上了黑布窗簾，何宸笑嘻嘻坐在床邊上，一臉色迷迷的樣。這時候的他完全沒有裝模作樣的掌教風範，隻顯得不正經。
\t“呸，你又騙本宮出宮，萬一要是被皇上發現，你我可死定了。”
\t何宸笑道：“又不是第一次，你怕什麽？來來，親一下。”
\t榮雯兒掙紮：“不要……”可她沒什麽力氣，隻幾下就給按倒在床上，不得不任由他擺布。她一邊心裏大罵泰王是個王八蛋，一邊暗自詛咒何宸趕緊去死。這樣想的時候，她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和何宸的事都被泰王當把柄抓在手裏，何宸要是活著，就怕哪天被泰王要挾，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聽從他的？這樣想的時候，她一哆嗦，盡管她沒什麽腦筋，也知道這不是好事。
\t“你有點害怕啊，以前你都不是這樣。”何宸最喜歡就是她在床上放縱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高貴的妃子。
\t“何宸，本宮問你一句話，你要實話實說。”
\t“問吧。”
\t“你喜歡本宮嗎？”
\t“喜歡。”
\t“聽著一點誠意也沒有。”榮雯兒一把推開他，有點惱怒，“你就是高興時拿我開心一下而已。”
\t何宸歎口氣：“說真話你不聽，那到底要怎麽樣？”
\t“何宸！”榮雯兒突然抱住他。
\t何宸從來沒見她這樣主動對自己表示過依賴，不禁有點奇怪：“怎麽了？”
\t“本宮有點害怕，泰王心機太深，他再三撮合我們，隻怕不是好意，你想過嗎？”
\t何宸想了想，若有所思。
\t“我剛才突然想起，何宸，是他給我們牽的線，到今日還一再的給你安排，他拉攏你是一回事，但我怕的是，他想更多抓住我們倆的把柄啊。你是掌教，而不是皇帝，皇帝要是寵幸哪個女人，即使這個女人身份特殊，總還有轉寰餘地，可掌教你要是跟女色沾上了關係，那你的掌教地位就跟聖女的地位一樣，不可保了啊。而我是妃子，我要是和皇帝以外的男人沾上了關係，連命都會丟掉的，你說，我們倆是不是都握在泰王手裏了？”
\t何宸盯了她半天，不動聲色。
\t“你怎麽不說話？”
\t何宸笑了一下，心想泰王真是太小看這個榮妃了，她也許真的不太聰明，可絕不是笨蛋，能想到這一點，就不是一般的女人。他緩緩點頭：“雯兒，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t“你怎麽盡說這些不相關的？”
\t何宸拍拍她的臉：“誰說不相關了？我喜歡你，這就是最重要的。別說話，聽我說，高郅國目前最強的勢力肯定是皇上一派，但是宗教的勢力不可忽視，所以泰王非要拉攏我，但你知道他要拉攏我做什麽嗎？”
\t“當然是為了讓他在朝中有一席之位，就和拉攏本宮一樣。”
\t何宸笑笑，低頭在她耳邊道：“你把泰王想得也太簡單了。”
\t“什麽？”
\t“噓，小聲點，想想這是在什麽地方。”
\t“可是……”
\t“雯兒，不管在什麽地方，說話要提防隔牆有耳，該風月的時候，不要說別的。”
\t榮雯兒遍體冷汗，聽懂了這句話，慢慢點頭。她這時候才開始慢慢回憶，為什麽泰王會主動去拉攏她，向她獻計，她一直言聽計從，以為憑梅無極可以扭轉皇後專寵的局麵，可現在什麽也沒動靜，倒是她已經淪為何宸的玩物。再去想泰王的目的，恐怕真不是當初那麽單純啊。她呆呆地任由何宸擺布，心裏想著想著，遍體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