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好暴力的美女
出門前遇上瑚妃去看望胤禛，她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瑚妃倒是毫不在意，依然溫柔似水地朝她一笑，然後有點含羞地低頭進去。素心自問演技真不如她，居然能完全忘記過往一樣，對她毫無芥蒂。
\t聽她在身後殿內柔聲哄著胤禛，素心歎氣，人家終歸是親生母子，血濃於水，好像沒有理由阻止她親近兒子。
\t臨到出宮前，慕北辰又叫住她：“注意安全。”
\t“安啦，我清楚。”
\t對了，她想起還沒問過關於瑚妃的事。“你最近這段日子都和瑚妃在一起？”
\t“嗯。”
\t素心盯著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覺得不舒服，酸酸的想要擦掉些什麽，可是又辦不到。
\t“怎麽？”
\t“你居然……聽說你退位時誰也沒要，就隻要了她。”
\t“那是因為她懷孕了，即將臨盆。”
\t“你有這麽重情嗎？珍妃當初也快要臨盆了，可是你廢了她，把她貶為庶人趕回娘家了。”
\t慕北辰不予置答，隻用深邃的目光看著她，那裏麵似有無數深情，又有無數傷痛……像根根無形的刺紮在她心上。世間最悲哀，莫過於被所愛的人誤解，不是嗎？可是他不想解釋，至少目前不能。他沒有能力保護她，給她一個光明的將來。
\t他的目光真讓人……素心毅然轉身離去。再看下去，要被他一慣迷惑人的深邃柔情給軟化了吧？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她在心裏一再給自己答案，又一再否定。其實，慕北風說的是真的吧？他廢珍妃是為了保護她，廢她也是……可是她下意識地選擇了不信任，到底是為什麽？
\t這次是孤身一人出地宮，連蘭心都沒有帶。
\t奇怪的是，慕北辰居然也就放心。呸，他為什麽不放心，在他心裏她也許有著一定的地位，但肯定不是全部，至少沒有重要到讓他覺得時刻掛心吧？不然為什麽她沒帶侍衛出地宮他也放心？
\t“你真的就放心？”
\t“這是我的地盤，為什麽不放心？”
\t慕北風搖頭：“我跟去。”
\t“其實你不一定要跟去，我想她應該會安全。”
\t“為什麽？”慕北風停步，奇怪地看著似乎胸有成竹的皇兄。
\t“你不覺得，單憑她和八名侍衛就能千裏迢迢安然從高郅來到這裏有點奇怪麽？”
\t“嗯？”這中間的細節他倒沒有詳問，他不是個好奇心特別強的人，雖然默默關心她，但是她不主動說的事，他也從不刻意探問。
\t“首先她身份特殊，其次以她這樣的容貌行走江湖其實特別不安全。”
\t“她當時是屢次易容才進入滎丹的。”
\t“那在入滎丹之前呢？那八名侍衛身手不錯，我看得出。但是因為他們是大內高手，自視很高，恐怕也沒有什麽行走江湖的經驗，對人的防範心就差了點。在途經京城的時候，竟然能順利逃脫攝政王的眼線？”
\t“她不一定能遇上攝政王吧？或者攝政王現在對她已經不再有……”
\t“這是不可能的，慕光極那個人，將她嫁去高郅，一定也在她身邊安插過眼線，肯定能得知她的行動舉止。況且她一直都是他的一枚棋子，怎麽可能放棄操縱她的權力？”
\t“墨羽沂那裏應該不是很容易安插眼線的。”
\t“但至少會有。雖然不一定有用，但以備不時之需，是慕光極一向的原則。他知道她來到丹陳，肯定想到她是來找我的，這將會對他不利。”
\t“她有這麽重要？”
\t“她對墨羽沂很重要吧？假如她是墨羽沂派來跟我談聯盟的呢？”
\t慕北風點頭：“還是你考慮周詳。”
\t“所以她身邊一定有特殊人物保護，我們不用太擔心她的安危。她那樣不甘寂寞的性子，想出去透透氣就由得她吧。”
\t“可是她的安危也許能保證，對我們而言卻不安全。”
\t慕北辰沒有說話。
\t“你是把自己的安危都交在她手上了啊，如果她的行蹤被人發現，這地宮的隱秘性……”慕北風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慕北辰會那麽縱容她。即使她的行為會給他帶來危險，但由於當初對她的虧欠，他已經不忍心再給她半點傷害了，哪怕……
\t“其實你應該解釋清楚，那時候你是為了保護她才廢後的吧。”
\t“說了又怎麽樣，能改變她已經是墨羽沂的女人這個事實嗎？”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慕北辰心裏是刺痛的。
\t“其實，就算她真的已經是墨羽沂的女人，你也沒有放棄過吧？”
\t“嗯哼……”
\t素心經過碟中碟酒樓時，忍不住就朝樓上看了一眼，想起上次瑞珠在這裏打賭的事。
\t說起來這酒樓的名字夠怪的，不知道誰取的。
\t這一瞄，她居然在二樓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t“喲，姑娘，你又來了呀。”托她這張臉的福，見過的人都忘不了，小二一見她進來就滿臉熱情。
\t“上次和你們大廚打賭的那個瑞珠姑娘呢？”
\t“瑞珠姑娘？沒沒，沒再見過。”
\t“沒再見過這麽慌神幹嗎？”
\t“嘿嘿，我堂裏事多，我走了。”見勢不妙，他就想腳底抹油。
\t素心一把抓住他背心：“想溜？想吃板刀麵還是餛飩？”
\t小二被她的一套江湖黑話唬得一愣一愣的，結結巴巴：“都……都不吃，吃點白米飯健康。”
\t“還想吃白米飯的話就交代，瑞珠姑娘呢？”
\t“二……二樓。”
\t素心甩開他就往樓上爬，完全不管那小子被她暴力一推就踩到地上滴的菜油，直接跌了個仰八叉。
\t“好……好暴力的美女。”小二痛哭著爬起來摸屁股。
\t蹬蹬蹬上了樓，她四下張望，剛想大聲呼喚，突然想起還是悄悄摸索的好，於是輕手輕腳一間間摸過去。
\t開始一間間全是雅座格局的飯桌，相當於現在的包廂，裏麵劃拳猜酒的、吟詩作對的、順帶發酒瘋的，什麽人都有，木有看頭。再往下走，開始到了一些雜物間和休息間，其中一間是上回瑞珠和古博完成賭注的。
\t好像就是她在樓下看見熟悉身影的那間……
\t“這道菜是這樣做的，先把肉浸泡在拌好的調味料中，然後……文火燉上三十分鍾……”
\t素心在外偷聽了一會，不禁十分無趣，這兩人在這裏就是談怎麽做菜？太不風花雪月了。於是戳破窗紙朝裏麵看，古博麵向瑞珠侃侃而談，瑞珠認真地聽著，兩人麵前的桌上擺了一席酒菜，不知道在搞咩。
\t古博說著說著就伸筷夾一口菜，然後輕柔地望著瑞珠。
\t而瑞珠大小姐則配合默契地張開櫻桃小口，一臉陶醉神情，微眯著眼，任由他把那口菜挾入她嘴裏。
\t啊啊啊，素心全身的八卦因子都在沸騰，外加一股莫名火焰上衝，老娘到現在還沒有享受過這等待遇呢，你這小丫頭倒蕩漾上了！
\t“怎麽樣，感受到了沒有？”
\t“嗯……”還拖了個長長尾音，真是有點……素心恨鐵不成鋼地看著。
\t瑞珠繼續用甜得膩人的聲音輕輕道：“下一道菜呢？”
\t古博繼續講解，素心略過，直接看他再送一勺羹湯到瑞珠嘴裏，不小心溢了點在唇角。
\t兩眼大放春情，如夢如幻的瑞珠似乎沒發覺這一點，古博騰出一隻手，用指腹輕柔地擦著，然後手指就停留在她唇上。
\t“嗯？”
\t素心快要聽不下去了，真沒看出這丫頭居然還有這樣的天賦！
\t“古博，你對那個阿花也這樣？”
\t好酸，阿花又是誰？素心努力在記憶裏搜索，好像是個賣餛飩的街頭美女，挺受店小二們歡迎的。
\t“阿花？”古博似乎也在思考，“她長什麽樣？”
\t“我經過的時候特意去吃了她家的餛飩，雖然是小家碧玉，可是真楚楚動人，而且餛飩下得好吃。”
\t“咳，那個。”古博正襟危坐，嚴肅地看著她，“你不覺得每天吃餛飩會很膩嗎？哪像每天能做無數菜肴，一個月都吃不上一道重複的菜好？”
\t這個解釋素心很不滿意，聽起來好像每天重複同一口味就會膩似的，那麽他遲早看厭瑞珠？
\t果然，瑞珠也不滿意：“要是我就願意每天吃，隻要是我喜歡的人做的，天天吃同一道菜都行。”
\t古博卻一笑：“如果是你喜歡的人，肯定不會天天做同一道菜給你吃，讓你膩歪死。他會變著法兒讓你永遠都吃不膩，每天都換種口味，每天都有新鮮感，讓你覺得他永遠都……嗯嗯……”
\t太騷包了這個大廚！當時那個貌似呆頭鵝不會調情的家夥果然是扮豬吃老虎，素心心裏判斷。
\t瑞珠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滿臉紅粉緋緋，兩眼春水蕩漾：“你會不會為阿花做一桌子的菜，每道都喂她吃？”
\t“她聽不懂我講這些菜譜的，更記不住我說的這些做菜方法。”
\t又開始裝呆。
\t瑞珠撅嘴：“怪不得你就隻是跟我講菜譜，原來因為我聽得懂。”
\t“嗯，能聽懂的人很少的。”
\t瑞珠顯然生氣了：“是個大廚都能聽懂。”
\t“我不覺得啊，至今為止，我隻見到一個人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