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宛國使團
素心天天一日三探，心煩不已，加上對柔妃的事糾結無比，一直沒去見墨羽沂。
\t“啊啊。”柔妃又在比劃手勢了。
\t“想說什麽？”
\t“不要太煩心。”
\t真沒想到柔妃已經到了這地步還會安慰她，原來把她當成出牆紅杏十分鄙視的素心在近日的相處中漸漸感覺到柔妃其實是個直爽善良的女子，怪不得曾經是甄選皇後的熱門人物，當年在入冷宮之前，墨羽沂對她應該也是有幾分寵愛的。
\t“還是先說說你吧，你懷疑過是誰害你的嗎？”
\t柔妃迅速搖頭，她太著急的反應反而讓素心生疑。
\t即使不知道，也不用這樣急著否認吧？何況柔妃這樣直爽的女子，其實不善於掩飾，從她還有光芒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種恐懼和懷疑之色。
\t素心盯著她的眼，心中閃過一絲不確定地概念，她覺得柔妃心裏即使不明擺著知道，至少也在懷疑誰。
\t“柔妃，你既然選擇跟我進宮，就表示相信我，為什麽要隱瞞呢？”
\t“我真的不知道。”柔妃寫。
\t算了，不說強迫也沒用，況且看柔妃的眼神，那是種無比的恐懼，她應該不是不肯說，而是害怕著什麽。
\t“皇嫂。”
\t墨夕晗的聲音遠遠傳來，素心趕緊把柔妃推入殿後。
\t公主和梅無極並肩而入，素心有點意外，狩獵後梅無極繼續無比地宅著，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t“聖女難得過來，真不容易。”
\t“最近天冷，公主說你這裏暖和，況且想念你的水果聖代，所以就過來了。”
\t“水果聖代？”聖女還吃上癮了，素心掏一下耳朵，煩惱地想最近可沒心情幫她搗鼓那個，況且新鮮水果隻有墨羽沂那裏長年不缺貨，現在和他冷戰中，叫她去取才不幹。
\t“沒有也沒關係，我就是來看看你。”梅無極無欲無求的笑容讓素心覺得她實在適合聖女這個前途無亮的職業。
\t圍著暖風機，三女嗑著瓜子吃著糕點開始演默劇。
\t本來梅無極是個少言寡語的，墨夕晗又是個冷冰冰的，隻有素心善於調動氣氛，可她現在也沒心情。
\t“小季還沒醒。”
\t搖頭。
\t“最近應征的名醫還多麽？”
\t繼續搖頭。
\t“沒人應征了還是應征了卻束手無策？”
\t仍然搖頭。
\t“我說公主，你不能說句話？”以前雖說冰山一塊，好歹有問有答，現在徹底成啞巴了，這算怎麽回事？
\t“有應征的，胡說八道的多，有真才實學的都表示沒見過這怪現象。”
\t“怪現象？”
\t“無緣無故昏迷。”
\t素心抓頭皮，她對醫術一竅不通，隻能痛苦地抱頭。
\t“時光穿梭機是什麽？”
\t墨夕晗舊事重提，素心歎了口氣，以最簡單易懂的話努力解釋了一遍，然後看著公主一臉茫然的神色，手一攤：“就知道你無法理解。”
\t“不。”
\t“嗯？”
\t“至少本公主知道，要是造好那東西，季若鴻和你就要離開高郅了。”
\t“孺子可教也，公主比你哥聰明。”
\t“而且再也回不來了。”
\t“那也不一定，我們可以自由來去了，想回來就可以回來。”
\t墨夕晗突然刷地站起身，砰地一拍桌子！
\t滿桌水果瓜子殼亂跳，撒了一地還外帶粘滿了素心衣襟上的貂毛。
\t“本公主不喜歡！”
\t什麽不喜歡？莫名其妙，素心拍拍瓜子殼，歪著腦袋不解：“你不喜歡啥？”
\t梅無極悠悠道：“公主不喜歡這種相處方式。”
\t“什麽相處方式？”
\t“你們想來就來，想去就去，本公主卻要呆在高郅後宮等著你們召幸似的降臨，憑什麽？”
\t“啊？”素心張大嘴半天，伸手揉揉發酸的麵肌。
\t梅無極翻譯：“公主覺得你們可以自由來去，也就是想她的時候才坐那個什麽車來看她，不想她的時候就跑了，愛來就來，愛去就去，這很不好。”
\t“那不是車，是機器。”
\t“這不是重點！”墨夕晗再拍桌子。
\t幸而早有準備，素心趕緊跳開，沒被瓜子殼粘一身。好吧，她承認在她的薰陶下夕晗公主更暴力了些，但重點是這個公主本來就一直不溫柔。
\t“本公主不喜歡被召幸的感覺！”
\t“呃，沒人喜歡。”素心撫臉，突然僵住，“公主你說什麽？召幸？”
\t梅無極亙古不變的無欲求的臉上也現出一絲傷感：“無限期等候著被召幸，卻可能永遠也等不到的滋味，恐怕沒有人喜歡。”
\t墨夕晗深藍色的眼瞳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她的瞳孔和墨羽沂的顏色有點差異，她顯得更暗更深邃些，墨羽沂的則淺色些冰冷些。
\t“公主，”素心小心翼翼地問：“你表告訴我，你對那個猥瑣男開始動心了哇……”
\t“砰！”桌子都快被震裂了，然後墨夕晗公主一路乒乒乓乓地衝出鳳棲殿去，隻頭也不回地拋下一句：“胡扯蛋～！”
\t瞧，蛋就是這麽扯的。素心感歎了一句：“公主，你是臘月裏的芥菜哇，凍了心呀！”
\t可是，動心的對象卻是那個猥瑣穿越男，素心超窘超無奈，鮮花和牛糞的組合呀……
\t皇榜突然被取消了，聽說不再廣征名醫，大概是墨夕晗對那些名醫徹底絕望了，想要等季若鴻自己醒來。
\t隻有素心在琢磨了很久以後大徹大悟，公主童鞋應該是不指望他醒來了，免得搗鼓出時光穿梭機來，她就要麵臨被召幸的痛苦了。萬一季若鴻想要穿越回去，等想起公主的時候才穿越回來“臨幸”一下，那公主豈不是杯具了？
\t可是公主呀，老娘我很想回去……
\t素心發了一陣呆，突然想起好久沒有為不能回去而著急了。想要穿越回現代，已經漸漸成為她思想裏固化的一個模式，偶爾拿出來想想，但其實已經沒有強烈的欲望了。季若鴻昏迷，她真正擔心的還是他的安危。
\t這個什麽也沒有的年代，其實也不那麽壞，也許是人有憜性，呆久了就適應了吧？她腦海裏隱約掠過那兩個男人，心煩氣躁地站起來走來走去。
\t算了，去看季若鴻。
\t季某人雖在昏迷中，但參湯鹿茸的灌了許多，居然還越發紅光滿麵起來。
\t切，怎麽看也不像要死的樣子，怪不得墨夕晗最近不急了。
\t“最近……”
\t“他沒醒。”
\t素心咬牙，其實她想問最近墨羽沂有沒有來，卻被誤解了。
\t“那個……有沒有人來看過小季？”
\t“有啊。”
\t“誰？”
\t墨夕晗奇怪地看她一眼，怎麽兩眼放賊光，有什麽好驚喜的？
\t“你啊，除了你，他在宮裏還有朋友？”
\t素心立刻像泄的氣的皮球：“除了我。”
\t“哦，你問名醫啊，那些庸醫本公主不信了。”
\t素心真想吐血，公主你真傻還是裝傻！
\t“公主，皇上有請！”文公公到了門外。
\t素心心裏突然一跳。
\t“什麽事，本公主不去。”
\t“有外國來使拜訪，聽說來頭不小，皇上請你去一同入席。”
\t國家來了外賓一般王公大臣招待，動用到皇帝親自招待的顯然不是一般人，但叫公主去陪同招待則有點奇怪。素心問：“幹嘛非要公主去？”
\t“公主隨皇上南征北戰，凡國有貴賓，都要陪同宴客的。”
\t“不去。”
\t“可是……這次公主還是去吧。”文公公眼神閃爍。
\t素心覺得他的語氣很詭秘，這年輕的太監總讓她覺得曖昧。“為什麽公主非去？就算是慣例，也可以例外。”
\t“聽說……”文公公吞吞吐吐。
\t“小文子，你真羅嗦！”墨夕晗發飆了。
\t“公主，這次來賓有外國王爺，聽說還有個是皇帝，皇上令公主陪同，怕是有意要……咳，奴才不敢隨意揣測。”
\t素心恍然大悟，相親！惡俗啊惡俗，真沒想到古代皇宮也流行這種婚戀方式！她窘窘有神地看著墨夕晗，也難怪，大齡公主了，再不推銷出去就徹底滯銷了。
\t墨夕晗冷漠地掃了文公公一眼：“本公主說，不去！”
\t素心見文公公一臉下不來台的模樣，趕緊打了個圓場：“公主玉體不適，不能去，本宮隨你去吧。”
\t文公公鬆了口氣，總算撿回點麵子，擦汗。
\t素心一路走眼光一路飄，心裏卻想著自己假公濟私，代替公主過來招待外賓是假，想去看看那個……混蛋是真。
\t皇帝的另一個名稱就是混蛋，她遇到的都是混蛋皇帝！
\t哦，不幸的是，她做夢也沒想到，在貴賓席上遇到了第三個混蛋皇帝……
\t“皇後娘娘駕到！”
\t“皇後？”墨羽沂也沒想到她會來。本以為最近她還在抑鬱抓狂期，根本沒敢差人去請，沒想到不請自來了。
\t反正既來之則安之，一國之母親自代替公主參加晚宴也不算失禮，墨羽沂一一介紹著席上賓客。
\t素心無視下席上陪坐的一些王族權臣的憤怒目光，矜持地微笑著一一行禮，她的絕色美貌傾城笑容無一例外地征服了來賓，隻除了－－某一隻混蛋皇帝。
\t“……這位是宛國新任君主百裏楓。”
\t素心瞪大眼，恨不得用目光把他橫切三段。
\t“嗬嗬，老朋友了。”百裏楓自來熟地一笑，眼神很有深意地掃瞄她。“哦，應該說朕與皇後曾是舊識，曾對您的風儀久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