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柔妃遇難
“哎呀，吃得好撐啊。”素心拍著肚皮下樓，樂滋滋地晃著打包的熟食，惡意地瞟著門外啃著饅頭吃著麵條等等的侍衛，一看見她出來，那吃著麵條的急急忙忙把嘴裏的麵條吸進去連滾帶爬準備開路，吃著饅頭的差點把自己噎死。
\t“怎麽這一整天都沒豔遇呢？”素心一邊嘀咕一邊仰頭看天色。
\t“客官，進來坐坐啊，吃杯花酒。”
\t膩得讓人全身發麻的聲音響起，素心一扭頭，看見幾個塗脂抹粉的女人湊上來，揮舞著小手絹媚笑著向她們湊過來。
\t素心一激靈，看來是遇上傳說中的“拉皮條”了，她頓時想到了怎麽擺脫那幾個討厭的侍衛。
\t“來來，弟兄們沒喝過花酒吧，小爺請客。”她大搖大擺走進去。
\t宮女們目瞪口呆，看來傳聞中皇後的百無禁忌還真是不假啊！攤上這樣的主子，真不知道是她們前生造了什麽孽啊……
\t那群俗豔的青樓女子一看來了大群帥哥，而且穿得富貴華麗，登時兩眼放綠光，簇擁著她們就進去了。
\t“喂喂，等等啊公子！”一名侍衛追上去，他扮的是個乞丐，穿得破破爛爛。
\t一個妓女嫌惡地皺眉：“哪裏來的叫花子，滾開滾開！”毫不客氣就把他們攔在外麵了
\t剩下的扮農夫的、扮攤販的紛紛被攔住，隻有一個扮成闊商的被允許進去了。
\t侍衛們跺腳，但空有一身功夫又不能大打出手，隻好候在門外。
\t沒多久，素心樂滋滋地穿上剛從妓女們手裏買的女裝，把男裝換下發給龜奴，然後對著眾妓女一揮手：“小爺今天高興，跟姐妹們玩個遊戲，每人十兩銀子，見者有份，跟我一起從後門衝出去，跑得最快的有重賞。這些咱們換下來的男裝，你們一人一身穿上，跟我一起衝出去，要朝和我相反的方向跑哦。”
\t青樓裏的人從上到下都傻了眼，一看這群換上女裝的“爺們”，他們就算是瞎子也看出這是群女人了，就說哪有這麽多好看的公子哥兒嘛。但是有錢最大，不管她們葫蘆裏賣什麽藥，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t於是，青樓後門浩浩蕩蕩衝出大群人，守在後門的侍衛慌慌張張分成兩批，一批跟著龜奴們追，一批轉過去通知前門的人。
\t“終於成功地甩掉他們，歐耶！”
\t“可是娘娘，奴婢覺得這樣不太好。”海瓊深有憂色。
\t蘭心和瑞珠熟悉她的脾氣，隻能暗自搖頭歎氣。
\t“叫我公子。”
\t“公子，沒有侍衛們保護，我們很容易遇上危險。”何況現在還換了那群妓女的衣服，從款式顏色上看就不像是正經人家穿的，不明擺著惹人眼目。
\t“先換衣服。”
\t沒多久，一群玉麵朱唇的少年又出現了，十分招搖地到處閑逛。
\t“公子，天色晚了，該回宮了。”
\t“這麽早！”
\t“我們還沒找到季大人。”
\t“他嗎？估計現在正風流快活。”
\t“風流……快活？”
\t“是啊，熱氣球被風吹著在天上流動，速度很快，空氣又鮮活，啊啊，簡稱風流快活。”
\t瑞珠和蘭心默默替季若鴻哀悼。
\t海珠抽搐了一下，長這麽大才曉得風流快活是這麽解釋的，季大人你真交友不慎呀。
\t“吃飯去，小爺今天請客。”素心一摸口袋，突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荷包癟了。
\t墨羽沂真是腹黑啊，連給銀子都算著量的，被她剛才那麽一陣亂揮霍，現在基本已沒錢幹什麽了。她遺憾地聳肩：“咱們隻好吃霸王餐去了。”
\t“娘……不對公子，這樣不好！”
\t可惜娘娘完全無視她的意見，一揮手，豪邁地道：“打聽一下附近哪家酒樓最黑最有錢。”
\t“稟娘娘，聽說鴻運酒樓最有錢，但是不算黑，我們高郅京城內沒有特別不良的商賈。”
\t“那就吃他。”
\t風卷殘雲吃了一桌子，素心抹嘴打算走人。
\t“哎，客官結帳。”
\t“客官沒帶錢。”
\t宮女們默默黑線，原來霸王餐是這樣吃法……還以為娘娘高明地想好了對策。
\t“客官別拿小的尋開心了。”
\t“真的沒帶錢。”素心摸出癟癟的荷包扔在桌上，“還有幾兩，將就著收下？”
\t小二抽筋了幾下，然後迅速拔腿去找老板。
\t“這位公子。”老板上下打量她們，神情疑惑。看這群漂亮的公子哥也不像是窮人，看起來也麵善，怎麽會明目張膽吃霸王餐。
\t“哦，小爺今天沒帶錢，賒帳行不？”
\t“本店小本經營，既不賒欠。”
\t“你這店怎麽看也不小啊，賒一頓都不行啊，小爺一定歸還。”
\t老板為難地搖頭：“這樣不好啊，小店要是破了這先例，以後生意可難做了。”
\t“那小爺今天真沒帶錢，不然把這幾個兄弟扣押在這，改天來贖。”
\t老板僵在那裏。
\t海珠大急：“喂喂，公子，咱們不做人質。”
\t瑞珠：“你不如直接把咱們賣了吧……”
\t素心嘻嘻一笑：“也好，老板你看中哪個，賣給你好了。”
\t老板也抽筋了：“公子取笑了，本店不販賣活人，也不做人肉買賣。”
\t“那太遺憾了，我真沒帶錢，怎麽辦呀？”
\t正糾結著，一個端茶水的女子不慎撞到了拖拖拉拉的素心和老板，登時把茶水潑了她一身。
\t“哎哎，你這跑堂的太不注意了，小爺這身衣服值一百兩呀，比你這頓飯都貴，老板你看這怎麽辦？”這下總找到理由吃霸王餐了吧？
\t老板滿腦門黑線，終於落敗地瞪著她：“公子，高郅境內可沒有你這樣吃白食的。”
\t“小爺我不是高郅人。”她突然覺得袖子一緊，轉過臉一看，端茶水那女人神情激動地扯著她。
\t“啊，你……”
\t那女人滿臉似乎被燒傷過，一隻眼已盲，另一隻眼似乎影響了視線，難怪剛才會撞到她。整張臉被毀得不成樣，兩隻手上的火燎傷也令她勉強隻能端盤子，可是那眼神無比激動，好像想對她說著什麽。
\t“我可不認識你，你幹嘛？”素心嚇了一跳。
\t女人再次啊啊地扯她袖子。
\t老板奇怪地道：“公子，她好像認識你呀。她前些日子昏倒在我酒樓門口，全身燙傷，我見見她無處可去，就請大夫治好她的傷，又覺得她可憐，就留下來端端盤子，管她一日三餐。”
\t素心不禁對老板刮目相看，原以為有錢人都為富不仁，沒想到這老板心腸還不錯。說實話高郅的民風真比丹陳好得多，這要多少年的治理才能達到這樣和諧的地步？
\t“啊啊！”女人張開口，流下痛苦的淚水，嘴裏的舌頭居然斷了半截，難怪不能說話。
\t素心見她哭得可憐，原本對她麵容的恐怖之情減少了幾分，同情地問：“你認識我？”
\t那女人用力點頭。
\t“那老板，我跟你求個情，能帶她走嗎？”
\t“可以，不過……”
\t“老板，小爺回頭就把酒菜錢給你送來，別這麽小氣嘛。”
\t素心率領宮女們浩浩蕩蕩離去，隻剩下可憐的酒樓老板不住歎氣跺腳，平白給人吃了白食不說，還損失個免費端茶水的。
\t回了宮素心先差人送錢去鴻運酒樓，然後打道回鳳棲殿。
\t“娘娘，奴婢以為你真吃白食呢。”
\t“本宮是去考察民情的，如果那老板為富不仁，就白吃他一頓。但是看他真的像個好人，所以本宮證實了一件事，京都真是治理有方，人人淳樸善良啊。”
\t海瓊擦汗：“這個奴婢早知道。”心裏卻在嘀咕，萬一那老板為富不仁，咱們就回不來了，還談什麽吃霸王餐。
\t“咦，咱們帶回來那個女人呢？”
\t素心剛說完，就看見那女人一掀珠簾從殿後衝出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她的容貌嚇一跳：“你怎麽不出聲就出現了？”
\t“啊啊。”女人指指自己的嘴，淚水又流下。
\t素心想起她不能說話，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忘了，你能寫字嗎？”
\t女人猶豫了一會，抬起右手，手指都被燒毀得不成形，隻能做些簡單的事例如端盤之類，估計拿筷子都艱難，瞧這樣子，寫字也大有問題。
\t“你不能寫字……那我們怎麽溝通呢？”
\t女人想了想，抬起左手，看起來左手燒傷的還不算嚴重，於是素心叫人備筆墨，等她寫字。
\t“我問你寫。”
\t女人急忙搖頭，然後提筆就開始寫。
\t雖然左手寫字又慢又困難，但總算還是讓素心看懂了，她震驚無比地張大嘴，簡直無法相信這事實。
\t紙上寫著：“我是劉小柔。”
\t“劉小柔是誰？”這名字似曾相識，很快素心就想起來了，那不是柔妃的閨名嗎？
\t柔妃！這才多久沒見，那個明眸皓齒嬌豔風流的女人……
\t“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不是和林莫蕭在一起嗎？他呢？”
\t柔妃極其痛苦地啊啊出聲，比劃了一陣。
\t“別比劃了，快寫，我聽不懂。”
\t柔妃提筆又開始寫，一邊寫一邊流淚，手直哆嗦：“我被人所害，那人很殘忍可怕，武功也高，我打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