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惡趣味
“看什麽看？本宮臉上有毛？”晴妃終於被看怒了。
\t“肯定沒有。”素心一本正經。
\t“那你看什麽看！本宮知道自己美若天仙，可你也不要這樣盯著本宮看！本宮知道你羨慕嫉妒恨，可是再看你也不可能變成本宮這樣的絕色佳人！”
\t素心終於被打她垮了，震驚萬分地盯著她，表情灰常痛苦：“晴妃娘娘，請問皇上後宮的妃嬪都長得像你這樣國色天香嗎？”
\t“當然不！要是個個都像本宮一樣貌美如花，皇上怎麽會獨寵本宮一人？”
\t素心幹嘔了兩下，抹了一把冷汗：“敢情其餘的長得還不如您呐？”
\t“什麽叫還？是非常不如！”
\t素心再次看向晴妃背後，學著晴妃的口吻傷心欲絕地說：“皇上，本宮知道自己長得不夠水準，你就放本宮回國吧啊啊！”
\t晴妃臉色一變，跟著回頭，她這才察覺到別人看的全是她的背後，而不是她。
\t墨羽沂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站在那裏的，背負雙手麵無表情，難得的是他竟然一點也沒有想吐的意思。可憐的墨羽沂啊，和這樣的妃子相處居然還沒有心理扭曲的話真是很不容易了，素心對他無限同情，表示絕對相信他很少寵幸妃子的事實。
\t“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晴妃終於說了句正常的話。但接下去她直接撲在墨羽沂身上，抱著他的肩嚶嚶哭泣：“皇上，你不寵愛晴兒了，自從封了皇後，你都沒有去過晴兒那裏一次！”
\t素心又想吐了，背轉了身子朝西昀拉嘴巴挖鼻子翻白眼地做鬼臉，西昀本來就忍笑忍得臉抽筋，被她這麽一作弄，終於再也沒忍住，噗一聲噴笑出來，彎下腰去捂住肚子。
\t“哎呀西昀，你怎麽了？肚子疼？”
\t素心虎撲上去抱住她，心痛無比地喊：“來人哪，快去叫禦醫，西昀臉色好難看，皇上你先帶晴妃娘娘離開行嗎？回頭等禦醫幫西昀診完脈開完藥我再去你那裏。”
\t墨羽沂點一下頭，然後拍著晴妃的肩，用一種溫和縱容的口吻道：“乖，先回朕的寢宮去，有什麽話慢慢說。”
\t這句話真是靈丹妙藥，晴妃破涕為笑，跟著他走了。
\t素心傻傻地看著那對“璧人”的背影，直到西昀拉住她的袖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娘娘……你……你笑死奴婢了……”
\t“還敢說，剛才要不是我救你，你早掛掉了，在墨羽沂麵前你敢那麽笑？”
\t西昀吐舌頭：“奴婢真的不敢，可是明明是娘娘你逼奴婢笑的嘛。”
\t素心突然捧著肚子嘻嘻哈哈笑了一陣，弄得宮女們也都笑得七倒八歪。
\t“剛才不能笑得太過份，現在補笑。”素心緩過氣來。
\t“娘娘你不知道，每次看見晴妃娘娘奴婢們都很想笑的。”
\t“確實挺……我說墨羽沂的審美也太惡趣味了吧？怎麽喜歡這種女人？”
\t“皇上是不是喜歡她奴婢不知，但她是蠻族的公主埃她的父兄個個驍勇善戰，是皇上拓土開疆的得力助手。當年皇上還年少，蠻族占據大片土地草場，時時滋擾高郅邊境，皇上連年出征，直到征服了整個蠻族後，把晴妃娘娘帶回了宮。”
\t原來又是政治聯姻啊，墨羽沂肯定是為了收服晴妃的父兄，讓他們心甘情願並且不會叛亂，所以才裝出對晴妃寵愛有加。素心不停搖頭歎氣，她表示理解同情墨羽沂的遭遇，但也不能為了政治犧牲這麽多吧，這個晴妃實在是太……換了慕北辰肯定就做不出來，就算非娶不可，娶回來肯定也是晾著，當初他對風琳兒本尊不就是那樣嗎。
\t“而且晴妃娘娘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呢，那時候皇上還沒有別的妃嬪。”
\t素心恍然大悟，原來是初夜啊，少年初識情滋味，也有可能會比較眷戀些，可以理解。不過再一想，妖魅豔麗風姿卓絕的墨羽沂配晴妃，真是美男與野獸的組合啊，悲摧啊悲摧。
\t“喂，對了，墨羽沂說他隻有五六個妃嬪啊，他最寵愛的真是這個晴妃？”
\t“好像在晴妃娘娘那裏的時間比較長。”
\t素心默默抹了把冷汗，墨羽沂，你不容易埃 走過皇宮裏的九曲回廊，素心意外地看見一個身著明黃鳳袍的女子款款而行，身邊幾個太監撐著傘蓋，幾個宮女眾星拱月般簇擁著，遠看氣質高雅，挺拔高挑，走著小貓步，很有麻豆風範。
\t“那是誰？”
\t海瓊道：“回娘娘，那是無極娘娘。”
\t“無極？這封號真像男人。”
\t海瓊小聲道：“那是她的閨名梅無極，她的封號是梅妃，但她喜歡別人叫她無極娘娘。”
\t“為什麽？”
\t“她篤信天一教，是皇家教派選出來的聖女，無極其實就是天一教封號。”
\t素心知道高郅人普遍信仰天一教，可以說皇家教派是精神領袖，高郅的天一教掌教被遵為國師，聲望等同於丞相，甚至能參與國內許多大事的決定與變更。但是她沒想到天一教也選什麽聖女，但既然是聖女，又怎麽能嫁人？
\t她困惑地問：“聖女可以嫁人？”
\t“因為聖女是聖潔無瑕的，所以隻能配給皇上。但是別的道姑不可以嫁人。”
\t素心琢磨了半天，敢情這個聖女好像獻祭的祭品似的，是用來獻給墨羽沂的。但是古代的一些獻祭不都是獻給虛無飄緲的神祈之類嗎？
\t“做聖女不錯，一步就登天了，不但擺脫了出家人不能嫁人的命運，還當了皇妃。”
\t“沒有用的，聖女隻能用來看，不許圓房的。”海瓊神秘兮兮地套著她的耳朵說。
\t素心華麗麗地被窘倒了：“敢情是個美人雕像呀？”
\t海瓊嘻嘻一笑點頭：“所以皇上如果想寵幸的話，隻能寵幸另五個妃嬪。”
\t“怪不得他說是五六個，原來還有一個是擺設，怎麽你們高郅有這麽多有趣的事我都不知道？”
\t海瓊吐舌頭：“娘娘啊，這些事都是機密，說了咱們要掉腦袋的。”
\t“唔，我明白。”
\t素心再看一眼那個麻豆道姑，長得真是天姿國色啊，她本來還以為墨羽沂那麽惡趣味，所有妃嬪都長成晴妃那樣。不過很可惜，這個美女能看不能碰，還是個處女妃子，真窘。
\t“喂，你們說無極娘娘有沒有思春的時候？”
\t海瓊和西昀石化了一會，一起搖頭。
\t“萬一她哪天思春，半夜爬到皇上龍床上去，你們說墨羽沂會不會拒絕？”
\t海瓊和西昀抽搐了一會，均表示想像無能。 素心嘻嘻一笑，突然對那個無極娘娘很感興趣。
\t“墨羽沂－－”
\t素心還沒來過未央宮，找了一會竟然沒在正殿發現墨羽沂的蹤跡，因為進來時她讓宮人不用通報，所以隻能氣沉丹田，大喝一聲了。
\t未央宮太大，呼喊聲隱隱有回音傳來，墨羽沂匆匆從偏殿走出，快步向她走來，並豎起食指作個噤聲的動作。
\t“幹嘛，你養了貓，怕我嚇跑？”
\t“晴兒先前哭了一陣，睡著了，怕你吵醒她。”
\t素心臉抽筋，揮揮手令海瓊和西昀在殿外候著。
\t“怎麽想到來看朕。”墨羽沂在塌上盤膝而坐，上身筆直挺拔，極具氣勢。
\t高郅這點規矩她最不喜歡，盤膝坐容易變成蘿卜腿，所以她大咧咧蹺著二郎腿坐在炕幾對麵，瞅著墨羽沂，手也沒閑著，順便抓起炕幾上的點心往嘴裏塞。
\t“皇後不會是專程來研究朕寢殿裏的點心口味怎麽樣吧？”
\t“嘁，瞧你這話說的，吃你幾塊點心忒小氣，我想問你點事。”
\t“別跟朕打聽慕北辰。”墨羽沂慢條斯理端了杯茶，喝了一口道：“有點酸，有點澀。”
\t“那下回子我給你加點鹽，保證不酸不澀隻會鹹。”
\t他吹杯中的茶葉似乎在想什麽，然後說了一句：“晏秦的茶不好喝，朕以後不想再喝了。”
\t素心忍不住一拍桌子，嘴裏還含著塊點心含糊不清道：“晏秦的女人還不好呢，你趕緊把我弄回去。”
\t他慢慢抬起臉，表情有些奇怪：“難道在你心裏，朕真的遠不如慕北辰？”
\t“那有什麽好比的？就算你比他好一千倍，一萬倍，你也是墨羽沂，又不能變成他。”
\t他若有所思地點頭。
\t“你到底有沒有幫我打聽他的下落？”
\t“他很好，肯定活著。”
\t“為什麽？”
\t“在朕一天沒找到他的屍體前，他就肯定活著。”
\t“噗！”這算什麽答案？素心忍不住出離憤怒了，她直接抓起塊點心想直接糊到墨羽沂臉上去，但終於還是在他鼻尖處停下。而他居然泰山崩於頂而不形於色，依然鎮定地坐在那裏，一雙漂亮嫵媚的鳳眼如絲般看著她。
\t真誘惑的一雙眼……為毛她有一點點心動呢？ 呸呸，她恨恨道：“別拿你那雙狐狸精的眼看我，你分明敷衍我。”
\t“朕問你，慕北辰是什麽樣的人？”
\t“跋扈、冷酷，還有點霸道……唔，還很好色。”
\t“他是個輕易認輸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