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最壞的打算
素心冷笑，隻要她恢複女裝，對她獻殷勤和打主意的男人就多不勝數，這人雖然有點特別，但還不在她眼中。她直接無視，想繞過他走過去。
\t“收下它，想怎麽處置都是你的權力。”
\t他似乎話中有話，素心一愣。
\t“你不是很討厭這朵蘭花嗎，我摘下來任你處置，難道你不滿意？”
\t素心震驚地看著他：“我幾時說過討厭這朵花？”
\t“在下會讀心術，你信不信？”
\t“我呸！”
\t“你在為一個姓慕的男人煩惱，可是他愛的卻是另一個女子，因為那個女子名字中有個蘭字，所以你看見蘭花就特別煩惱。”
\t素心幾乎跳起來：“你到底是什麽人？”
\t就在她抓狂的一瞬間，銀衣男子把花遞到她手中，哈哈一笑，身形一轉，疾如清風般離去。
\t原本倚在柳樹上的慕北風麵色一變，跟著提氣追去，同時拋下一句：“胭胭，護送夫人回去，必要時架她回家！”
\t素心跳腳：“我不幹，為什麽要架我回……胭胭！＂
\t龍胭胭果然上前強迫性地架她回宮，兩人拉拉扯扯。其實她們兩的功夫差不多，都是半斤八兩，但龍胭胭勝在是個跑江湖的，粗活幹得多，力氣較大，終於還是占了上風，終於拖了她回去。
\t“胭胭！你造反了，我才是你的主人！＂
\t“夫人，你還是聽十一王爺的吧，雖然我更應該聽你的，但是我比較怕你闖禍，為了你的安危，不得不冒犯了。”沒有慕北風在旁，她才不陪素心瘋哩，要是再調戲個把公主之類的，她還活不活了。
\t這個死丫頭！素心意識到平日是不是太寵她了，搞得她壓根兒不害怕自己。
\t“幻靈門主，不用再追了。”銀衣男子倏地停下腳步，扭身正對慕北風。
\t如同晴天霹靂響起，慕北風內心震驚之極，但表麵依然淡定：“你在說什麽，我不太明白。”
\t銀衣男子笑起來：“丹陳西南誰不知道幻靈門主，勢力龐大得足以和三省兵力抗衡，哈哈！”
\t慕北風淡淡道：“隻怕你是道聽途說吧，幻靈門主隻是個操縱幻術和傀儡術的人，並沒有多少真正的實力在哪裏。”
\t“這麽說你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t慕北風不承認也不否認，凝視他道：“你是下過一番功夫去打聽的吧，實際上幻靈門在西南邊陲雖然有一定勢力，但一直很隱晦，並不張揚，知道的人也不算多，談不上什麽人盡皆知。何況江湖力量終究是一盤散沙，怎麽可能與訓練有素的兵團抗衡？”
\t“哈哈，隻有謙遜的人才更認識到自己的實力，才更不會忽視敵人的力量，其實你比慕北辰更有資格成為丹陳國主啊。”
\t“不用挑撥，我對皇位永遠沒有興趣。”
\t“可是你對他身邊的女人有興趣。”
\t“這不關你的事。”慕北風也微微變色，那是他的死穴。
\t“我很同情你，即使想要也不爭取，隻會眼睜睜看著她為別人痛苦。這種做法看起來很君子，但豈不知隻是讓你心愛的女人在痛苦中越陷越深？”
\t慕北風沉默。
\t“我和你就不一樣，我想要什麽，就一定要得到，更何況別人不珍惜，為何我不能搶過來好好珍愛？”
\t慕北風慢慢橫過慕笛，笛腔中悠悠韻律表明了他的心意。巧取豪奪非他所願，他還是寧願守望。
\t銀衣男子歎氣：“那你就繼續固守你的執念吧，可別怪我下手了！”他驀地拔身而起。
\t慕北風笛聲一驟，跟著手一揮，數名偶人落地生風，化為黑衣人跟著他直追。
\t但銀衣男子長袖一揮，煙霧彌漫，稍阻了黑衣人片刻，他的身影已經消失。
\t“我知道你是誰了。”慕北風震駭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喃喃道：“連你也要與丹陳為敵了嗎？下手，你到底要下什麽手呢？”
\t禦書房裏，慕北辰有些不安地踱步。
\t慕北風道：“你能不能靜下來想想對策，假如他也和我們作對，那該如何是好？”
\t慕北辰依然走著，片刻他決定下來：“無論如何要取得他中立的態度，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t“難道割地求榮之類的事你也幹？”
\t“必須，因為別無選擇。”內憂外患，目前他隻能先平定內亂。
\t慕北風沉默下來。其實以他的力量也許能對抗那一方的吧，至少可以拖延數年，可是他並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和實力。或者說……他其實在想，假如慕北辰和對方兩敗俱傷，那漁翁得利的可能是他？
\t銀衣男子的話音猶響在耳邊，“即使想要也不爭取，隻會眼睜睜看著她為別人痛苦。這種做法看起來很君子，但豈不知隻是讓你心愛的女人在痛苦中越陷越深？”他本是個毫無野心的人，但是為了她……江山可以放棄，但是她不可以放棄。
\t以慕北辰目前的實力，丹陳江山風雨飄搖，他有力量保護素心嗎？就算可以，他最先要保護的也是蘭薰吧？那麽必要時，真的要取他而代之嗎？
\t慕北風心裏很亂。
\t其實這個皇兄待他一直不錯，但是他心裏始終有那麽一道坎，邁不過去。
\t朝堂之上，慕北辰攜著作女官裝束的素心上朝。他隻想讓她旁聽，以她的機變才智，也許有時候能為他出謀劃策。但他又不想太過張揚，所以才命她化過妝更衣在旁侍候。
\t素心的現代化妝術也就一般般，但幸好沒有人注意力會在這個女官身上。
\t“高郅使者覲見丹陳天子！”
\t大門外，一行人魚貫而入，為首的銀衣蒙麵，竟然是素心在花市看見的男子！
\t而他身邊，站著一個同樣高矮的女子，紅衣羅裙，釵環叮當，麵色冷漠，就是被她調戲過的高郅公主！
\t素心努力把頭壓得更低，她知道關鍵時刻應該亮出那塊玉佩，但是看見這個公主，她又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卻說不出來。
\t高郅公主冷漠高傲，看見慕北辰竟然頭也不低。
\t“大膽使者，朝見我國國君也不行禮１
\t高郅使者笑道：“本王乃高郅親王，在國內也僅次於帝君，何況今日出使貴國，是代表我皇兄前來，高郅和丹陳互為鄰國，無分貴賤，為何本王要行參拜之禮？”
\t左相管文立白胡子都翹起來，還想再說什麽時，攝政王已踏上一步：“稟皇上，我國曆來與高郅交好，不必為繁文薅節而壞了兩國邦交。”
\t慕北辰麵帶微笑：“既然使者是代替高郅國君出使，也不用行大禮了，免禮賜座。”
\t素心本擔心以慕北辰的脾氣必定變色，沒想到他居然涵養如此之好，不禁鬆了口氣。到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確實是個城府深沉的人。
\t“其實本王前來，也是有意與皇上和談。我們兩國邊陲相接，時有誤解，引起冒犯衝突，我國國君有意達成和平協議，才令本王出使。”
\t哼，說得好聽，什麽冒犯衝突，明明就是經常冷不丁地來一場戰爭。高郅國一向不是和平的主。
\t素心已經從丹陳曆年紀事裏了解了這些。
\t“既然使者如此有誠意，那麽下麵的話也就好說開了，貴國國君有何要求，可以提出商榷。”
\t高郅使者笑：“這個還需詳談，何必今日就定下，本王剛至貴國，還想多遊玩幾日，了解風土人情，再回高郅。如果皇上不介意，能否盡東道主之誼，稍作指引？”
\t“那是當然。”慕北辰笑得很愉快，不過在素心看來，純粹一臉假笑。
\t和談的事看起來差不多可以一錘定音，就隻差在條件方麵。
\t南湘館驛中，高郅使者拈著一朵蘭花微笑，隨即把花揉成團，隨意扔在地上。
\t“哥哥，你這是做什麽？好好一朵花被你糟蹋了。”
\t“嗬嗬，我隻是看見它就想起一個有趣的女子。”
\t高郅公主皺眉：“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在丹嶺遇到的女子？”
\t“你可知道她的身份？”
\t公主挑眉：“難道還是個有來頭的人物？”
\t“你可以猜猜，但我想你一定猜不到。”
\t公主掃了他一眼：“我不是很閑，沒有興趣猜。”對於兄長突如其來的抽風她很是不以為然。
\t“哈哈！”使者大笑，負著雙手離去。
\t皇宮裏，素心刻意精心妝扮了一下自己，化了個粉嫩的透明妝，換了身絳慕紗衣，左照右照。
\t小胤禛嫉妒地叫：“媽咪，你好久不回來，也不疼一下胤禛，隻顧把自己化得像個老巫婆！”
\t素心黑線一下，隻怪自己平時給他講太多巫婆和小蘿莉的故事了，她耐心地拍著胤禛的小腦袋：“寶貝，巫婆是壞人，媽咪怎麽會是巫婆呢？你看媽咪打扮的這樣子像不像白雪公主？”
\t“像白雪公主她後媽！”
\t素心繼續黑線：“為神馬？
\t胤禛委屈：“因為你不陪胤禛玩，你自己偷偷出宮遊玩也不帶胤禛，你就是壞人！”
\t素心克製：“媽咪出宮是陪你爹滴做正經事，不是玩，而且宮外很危險，胤禛還小，長大才可以出去。”
\t胤禛扁嘴：“那現在你回來了，還不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