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路遇打劫的
“什麽皇嫂？”慕毓婷驚訝萬分。
\t素心嘻嘻一笑：“你看虧你還是唱戲的，居然沒認出我是女人，可見我演男人演的比你好多了。”她一扯頭帥，三千青絲順肩披下，所有人都看得呆了。
\t原來慕毓婷雖然是個女孩，個性卻一向桀驁不馴，喜歡習武，還喜歡唱戲這種不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太後屢禁不止，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幹脆任由她在民間買了棟宅院，在裏麵養了個戲班子。慕毓婷不喜拘束，後來招了個駙馬後還沒圓房就死了，她居然成了名符其實的小寡婦。皇宮回不去，夫家也不願意住，她幹脆搬到戲園子裏來住了。這種事知道的人極少，李岩當然不會明白。
\t慕毓婷三年不回皇宮，從來也沒見過李琳兒，所以也認不出這個嫂子，隻聽說她是攝政王的女兒，大哥原來很不待見她，但現在聽說她風義勇為，居然和自己性情很相投，於是立即熱絡起來。
\t洗盡鉛華換上女裝的慕毓婷是個美女，素心對她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非常惋惜，盡管她是公主，再嫁也很困難了。
\t慕毓婷自己卻不在意，很高興地拉著她問長問短。
\t素心跟她寒暄很久才想起冷落了慕北風，不禁好奇地問：“你怎麽這麽巧來了？”
\t慕北風淡淡道：“莫非有人搭了我的便車出宮我還不知道？先把你欠的車錢給付了，到底我的順風車也不是白搭的。”
\t素心張大嘴，半天才合攏。
\t“難道你一直知道我混出宮，還看著我……”
\t他眼中有淺淺的笑意，神情淡定地點了點頭。這個頑皮嫂子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對於她的勇敢無畏和機靈過人都銘記在心。就算沒有慕毓婷，他也會出手相救的。
\t“啊，你這個壞蛋，也不早出手！”
\t“我隻是出宮辦點事，順路看看毓婷，並沒有保護你的義務。”他悠然道。
\t“十一哥，你這是到哪裏去？該不會隻是出來看我的吧。”慕毓婷興奮得有點像小女孩，抓著慕北風盤問。
\t“這次皇兄派我到離州去辦點事情。”慕北風諱莫如深。
\t素心卻是驚喜異常的。她開心地揪著慕北風的袖子道：“十一少，此去離州，路途遙遠，你一個人路上一定甚是辛苦與無聊。不如，不如讓我陪你去吧。”
\t“你？”慕北風知道這位皇嫂一向古靈精怪，不按常理出牌，可沒想到她膽大如斯，竟然想要跟他到離州去。旁邊的慕毓婷和黃薇也嚇了一跳。
\t“皇嫂不要開玩笑了，你一個女子……”
\t“我，我也要去離州。”黃薇聲如蚊蚋。
\t“十一少你就別推辭了，再加上黃姑娘，誰還能說什麽閑話？”
\t慕北風微皺眉，他不是不想帶素心，隻是此行另有任務：“既然如此，我們先回宮，請示一下皇兄。”
\t素心臉色猛地一變：“要走快點走，再不走被慕北辰發現了就糟糕了。”她率先爬上馬車，不給人異議的機會。
\t黃薇也扭扭捏捏上車，慕北風見她爬得辛苦，扶了一把，登時她的臉便紅了。
\t素心見狀，唯恐天下不亂，嬉皮笑臉道：“那個，男女授什麽不什麽。” 黃薇臉更紅，啊一聲叫出來，然後捂住臉，過一會又從指縫裏偷看。
\t素心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已經到了思春的年齡，蕩漾得厲害了。她偷偷踢慕北風，但後者泰山崩於頂而不動聲色的模樣讓她頗為泄氣。
\t“啟稟爺，咱們的車被……”車夫聲音聽起來很焦急。
\t慕北風臉色沉下來，低聲說了句：“在裏麵好好呆著。”雖然隻是針對素心說的，但是隻對黃薇有效。因為他剛掀開簾子下了車，素心緊跟著也下了車。原來是他們的車被一群乞丐模樣的人包圍了。
\t“想做什麽？”慕北風緩緩問道，聲音淡定柔和，但是卻包含威儀。領頭的那人顯然被慕北風的氣勢震到，他定了定神大聲道：“也不用嚇唬我們，走到今天，我們什麽也不怕，快把隨身的財物拿出來，我們就不難為你們。否則，哼哼。”
\t原來是搶劫的。估計是離州出來的災民走投無路，隻好占山為王。
\t素心又不甘寂寞了，她皺著眉頭道：“怎麽著也該有個名目，或者你該說：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t眾人頓時石化，那幫災民完全不知道她的來路，也不知道她這句話莫名其妙地在說什麽，慕北風滿頭黑線，直接無語。他現在已經有帶著她必然闖禍的覺悟了。
\t慕北風冷冷道：“你們可知這裏離京城隻有不到一百裏，天子腳下也敢犯法，當真不想活了麽？”
\t“哼，什麽天子腳下，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們是從離州來的，一路上一直搶了過來，皇上不顧我們死活，我們得自己想法子。”
\t“離州？”慕北風沉吟道：“可是鬧了旱災的離州？”
\t“正是！”
\t“皇上已經撥了賑災款，並從外地調運糧食到離州了，難道還不足以度過這次旱災？”
\t“哼，什麽賑災糧食，我們是一粒米都沒看見！”這帶頭的冷哼一聲道：“不用拖延時間了，沒有人會救你們的，每日午後這段路根本就沒人走。快點把財物都拿出來。”
\t果然，賑災銀糧都泥牛入水了，一切在慕北風意料之中，他默然。
\t見這些災民這麽可憐，素心心中深感憐憫，伸手在身上摸了半天，隻有些首飾，她幹脆拔了頭上珠翠鳳釵。全拿了出來遞給那群人道：“這些首飾貌似還值幾個錢，拿去換點銀子花。”然後又摸出包袱裏的一些幹糧散發給他們。
\t災民們拿著那些首飾幹糧愣在原地，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是搶劫成功。
\t“還不走？得了便宜就要乖。”
\t災民們一哄而散。離去時心中都在想，怎麽感覺不對勁，這被搶劫的比打劫的還要主動，這世道果然有點不同了。
\t素心做了好事，意氣風發，一路哼唱，卻發現黃薇並不如她這麽高興。 “我……想說我爹……”
\t“哦對了，你爹好像是個什麽知府？你提過。”
\t“離州知府黃欽。”慕北風淡淡的。
\t黃薇震動一下，垂頭不語。素心愣了一下，倒沒想到她爹就是關門拒災民的離州知府，看來也不是啥好玩意。
\t“既然如此，到了離州我們就分道揚鑣吧。”
\t“可是我……”她大急。
\t“我們知道你爹跟你無關，可是我們要做的事不能把你牽涉進去。”
\t慕北風意外地看了素心一眼，心想她什麽也沒說，這丫頭也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