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嚴懲狐狸精
“仔細想，如果想不出來，你還會遇到這樣的事的，有人要讓你流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素心恐嚇她。
\t珍妃果然害怕，將信將疑地仔細回憶了很久，才想起了什麽：“有些點心，是瑚妃送給我吃的，不過我吃了很久了，從來也沒事。她以前就經常做點好吃的東西給我，這和以前吃的沒什麽區別呀。”
\t“還有嗎？拿出來看看。”
\t珍妃命宮女去找，幸好她總是吃不完，前幾天還有吃剩的一點扔了，好容易才從垃圾堆翻出來。
\t是幾種油炸的麵點，慕北辰看了看：“這沒什麽異常，瑚妃也總做這些給朕吃，這是她家鄉的風味。”
\t素心不理他，掰開點心，聞了又聞，然後問禦醫：“孕婦是否不能吃海鮮？”
\t“沒有聽說。”
\t靠，這年代的醫學還真是落後。也難怪，丹陳王朝的疆域中幾乎沒有海，他們對海鮮極少了解。素心伸舌頭舔了舔點心，慕北辰皺眉：“小葡萄，太髒了。”
\t素心沒理他，很肯定地說：“這裏頭含蟹爪肉。”
\t“那又怎麽樣？瑚妃家鄉是瀚國的，那裏特產就是海鮮，朕從來沒吃出問題。”
\t素心歎氣：“沒文化真可怕。中醫說，蟹爪軟堅散結，孕婦吃了易流產，尤其是前三四個月時。”這些其實是她表姐懷孕時托她上網查飲食注意事項，她無意查到的，現在想起來還有印象。
\t“有這等事？”禦醫將信將疑。
\t素心拍拍他的腦袋：“你該好好學習了，大爺，回去把這一條錄進你醫書裏。”
\t禦醫個子不高，被她拍了幾下更像矮了幾截，灰溜溜道：“臣回去再翻翻典籍。”
\t“典籍也是前人總結出來的，你應該總結更多新經驗，光曉得翻古書。”素心翻白眼。
\t慕北辰沉思：“連禦醫都不知道，瑚妃必然也不知，她隻是好心，無意闖下了禍，幸好還沒導致惡果。”
\t是不是故意先別忙下結論，素心心想。
\t珍妃也表示不相信瑚妃會害人，因為她平時太溫柔善良了，而且與世無爭，大家都覺得她是好人。素心可不相信，她想起去拜見太後那件事，心裏就不舒服，太後畢竟老奸世滑，先察覺了瑚妃的異樣。
\t回到來儀宮，素心掘地三尺，想找到虞姬當年的東西，但徒勞無獲。整個宮裏都給清掃過了，再有吃的也發黴倒掉了，怎麽可能找到證據。她很苦悶地抓了根黃瓜，蹲在花園裏啃著。
\t“朕的皇後居然躲在花壇裏啃黃瓜，成何體統。”慕北辰神出鬼沒，不知從哪鑽出來的。
\t“我說你別嚇人好不好，來儀宮鬧鬼呢。”
\t“大白天的也有鬼？”
\t“大色鬼慕北辰一頭。”素心拿起黃瓜敲他腦袋，崩崩脆響。她讚了一句：“還真結實。”
\t“整個皇宮隻有你一個人敢目無君主。”慕北辰不怒反笑，在她身邊蹲下。“讓朕啃一口……”
\t“門都沒有，我在想，虞姬怎麽死的。” 慕北辰臉色微沉，想起虞姬還是有些傷感的，那個多才多藝，善解人意的女子，就這麽離去了。
\t“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為什麽你的妃嬪懷孕後總是流產呢？”
\t慕北辰若有所思。的確，他是忽略了這一點，這幾年總是處心積慮和攝政王明爭暗鬥，滿腦子想的都是政事，況且這些妃嬪無論得寵與否，其實都不是他所關注的那個人，他心裏的那個人，早已撒手紅塵了。
\t所以說到底，他在意的隻是她們取悅他的一麵，他從來沒有真正關愛過她們，甚至那些未出生的子女。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內疚，同時回憶了一下，果然覺得有些奇怪，這幾年來，凡懷有龍裔的妃嬪，幾乎沒有人能順利生下來的，流產的至少有三四個，虞姬是最不幸的，大小都沒保住。
\t他沉吟道：“當年有人預言，說丹陳王朝到了我這一代將會子嗣單薄，後宮凋零，想不到是真的。”
\t“你認為是有人詛咒？”
\t他反問：“你認為呢？”
\t素心看著他深邃睿智的黑眸，知道他已經明白了什麽。她又啃了一口黃瓜，賣關子道：“人有時候比鬼更可怕，虞姬就在這裏看著，我已經猜到凶手是誰了，也知道她用什麽方法害死她了。”
\t“這麽快就知道了？”慕北辰頗感意外。
\t“是虞姬告訴我的。”
\t“虞姬？”
\t“你跟我來。”
\t床上放著素心搜到的一些東西，虞姬僅有的一些遺物。一個香薰爐，一個空心玉枕，以及一些簡單衣物。
\t“這沒什麽特別，想不到她還有東西沒清掉。”
\t“蘭心說，虞姬生前愛花，她在懷孕的時候還喜歡薰香。”
\t“是的，朕一直喜歡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不帶脂粉氣，毫不媚俗。”
\t素心突然湊過去，笑嘻嘻問：“那本宮身上有什麽香氣呢？”
\t“……黃瓜香。”
\t素心的臉耷拉下來，真不是個知情識趣的混蛋。她恨恨地繼續說：“虞姬最喜歡的是這種花吧。”她打開玉枕，裏麵有個繡花香袋，裝滿幹花。
\t“是的，這種紫色的花很罕見，瀚國朝貢時曾有這種花的種子，瑚妃試著種了點，但是過了一個花期就枯死了。”
\t“這種幹花也是朝貢的吧，瑚妃是不是說她能安眠寧神的效果？”
\t“是的，禦醫也說這種花能入藥，健胃止痛。那時候虞姬懷孕，睡眠不好，又時常吐，瑚妃送她一些，說放入玉枕可安睡。”
\t“連香薰爐也薰的這種香，你們不知道這種花叫什麽吧？這是薰衣草，瑚妃說的沒錯，它的確有這些功能。”
\t“那就對了，你懷疑瑚妃？”
\t素心冷笑：“不是懷疑，我確定她是殺人凶手。她是瀚國人吧，她清楚海鮮性寒冷，蟹爪尤其會導致流產。而這種紫花叫薰衣草，它還有一種功能是通經活絡，凡是通經的都會導致流產，虞姬枕著薰衣草睡覺，還薰著這種香，不流產才怪。”
\t慕北辰震驚地看著她，雖然他心裏也對瑚妃起了絲疑心，但還不敢肯定，經素心這麽一說，如果珍妃的事是巧合，虞姬的事不可能也這麽巧合。海鮮和薰衣草都是瀚國特產，他們可能不了解這些東西，身為瀚國人的瑚妃不可能完全不了解。聯想到其餘流產的妃子，似乎都很巧合地和瑚妃相處很好。
\t素心清楚他心裏現在不好受，他也許不愛瑚妃，但多少也有些感情，再說她不但替他生了個太子，現在又懷了孕，該如何處置她，確實是個難題。她那麽狠毒，不嚴懲的話肯定不行，可是現在又不能殺又不能打，他心裏也十分矛盾。
\t“如果你護著她不想處理也行，我不管。”
\t慕北辰毅然抬頭：“這件事朕交給你處理，你是後宮之主，一切你看著辦。”
\t靠，燙手山芋就交給我，素心扁嘴。
\t“但她出身尊貴，是瀚國公主，朕希望你手下留情，能給她一條活路。”
\t“ＯＫ。”
\t“哪國語言？”
\t“爪哇國，沒聽過吧，本公主可是爪哇國的。”素心知道他不信，嘻嘻一笑就跑。
\t瑚妃開始還鎮定從容，但蘭心把她的罪證全抖出來扔在她麵前，並指著她鼻子罵的時候，她有點招架不住了：“你一個小宮女，憑什麽對本宮呼呼喝喝？這是做奴才的樣子嗎？”
\t“她主子我在這裏！”素心跳出來，朝她晃了晃詔書，“這是慕北辰親筆下的詔書，要宣讀麽？”
\t“不可能。”
\t瑚妃想去搶，素心手一縮，把詔書放到背後。“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瑚妃性善妒殘忍，為爭寵謀殺虞姬，令珍妃差點流產，以及某某……等流產，證據確鑿，念其生育太子，又懷有龍裔，現貶入來儀宮，永世與虞姬相伴。”
\t蘭心疑惑地悄悄問：“皇後娘娘，詔書皇上是這麽寫的嗎？”
\t“什麽？你騙我，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一聽與虞姬為伴，瑚妃立馬瘋了，也不去管她背的詔書是不是不對勁，隻想著要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
\t“咳，那個太子年幼，不受牽連，不用住進來儀宮。另外，為了太子前程，可不能交給你這樣惡毒的女人撫養了，他可以隨時探視你，但……”素心想了半天，決定還是由自己來撫養比較合適。“好吧，以後太子的監管權歸本宮，來人，請瑚妃娘娘移駕來儀宮。”
\t瑚妃大叫大鬧，但素心帶來的侍衛已經毫不客氣執行她的法令，直接把她給拖走了。至於後來瑚妃又借機去找慕北辰雲雲，素心就管不著了。反正最終她沒見得到皇帝，還是被禁錮在來儀宮了。
\t蘭心為證實自己的猜疑，偷偷抽走素心手裏的詔書，展開一看，立刻傻眼……那隻是一卷黃綢而已，大字沒有一個。
\t“娘娘，你竟敢冒充皇上詔書，就不怕……”
\t“怕慕北辰他吃了我？”素心拍拍屁股，大搖大擺打算離去，突然想起什麽：“呃，去把小胤禛給我找來。”
\t素心沒了住處，慕北辰特赦她可以不用再回來儀宮，直接搬進了瑚妃的明儀宮，也方便太子不在陌生環境中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