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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繆斯

  十三年前,顧秉均給岑子陌上的第一課,就是作為一個導演,想要拍攝出能讓觀眾共情的作品,最起碼就是要愛上自己鏡頭下的人物。


  就像一個作家,要將筆下的角色視如己出一般。


  但是岑子陌其人,天生涼薄,難得情深,哪來那麼多的「愛」去給這些不相干的人呢?


  「如果你選擇繼續做攝影師,用你那稀薄的『愛』去拍風景拍靜物沒問題。」顧秉均如是說:「但是你想要轉行做導演,總不能不拍人物吧?難不成你是要去拍《動物世界》或者《舌尖上的天朝》么?」


  岑子陌:「……我對紀錄片沒有什麼興趣。」


  顧秉均一巴掌拍在岑子陌的後背上,道:「這就對了嘛,你這麼出眾的天賦,如果因為不拍人物就放棄當導演,簡直就是天朝,不,是世界影壇的一個損失啊!」


  十七歲的岑子陌面無表情地問道:「可是,我一定要愛上我鏡頭下的演員么?」


  「哎呀,選角權都在你這個總導演手裡,看誰順眼你就選誰,不喜歡就叫下一個,這還要我教你么?」


  然後,岑子陌就稀里糊塗地選中了郁楚楚成為他處女作《微生》的女主角。


  彼時,處心積慮想要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愛上自己的郁楚楚,一定不知道自己的陰謀得逞,完全是因為這位初涉影壇的新人導演一次不成熟的移情。


  就像是一種催眠,岑子陌刻意地告訴自己要愛上鏡頭下的人物,日復一日,他似乎也覺得自己對他們的情緒有些許細微的改變——


  當時在片場他都快把自己的大腦磨鍊成一道程序,只知道機械地將自己少得可憐的「愛」播撒給自己的演員。


  所以在面對女主角郁楚楚鍥而不捨的追求,岑子陌茫然又懵懂地答應了。


  說真的,就算換成是男主角來表白,當時拍攝已經拍瘋魔的岑子陌沒準兒都不會拒絕。


  因為他【必須】愛他鏡頭裡的人物。


  嘔。


  等到他二十歲那年從雲端跌落,一朝之間眾叛親離,每天都在鬼門關打轉的時候,他終於開始思考自己到底有沒有真正愛過所謂的「初戀女友」了。


  他在永無島養病期間,反覆看起當年的《微生》,結果被岑子無那天魔星誤會了,以為自己對郁楚楚舊情難忘,或者對自己往日的榮光十分感傷,所以還很是心疼他一陣子。


  然而,岑子陌沒有她想得那麼脆弱,他在看了足足五遍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可真他媽是個天才啊!


  他終究還是沒有愛上自己鏡頭下的人物,所以才會用大量的蒙太奇和多重曝光將電影的畫質渲染成如夢境如童話般的風格,用過於鮮明強烈的調光來掩飾自己在「共情」方面的弱勢。


  所以,很多影評才會說第一次觀影后就跟吸毒一樣,恍惚又縹緲,出來后什麼都不記得似的。


  他不僅騙過了觀眾,還騙過了當年的自己。


  所以岑子陌在拍攝自己的第三部電影《One—manshow(獨角戲)》的時候徹底把顧秉均傳授的「導演心得」拋在腦後,他不再想著討好觀眾,而是越發地將自己冷淡疏離的情緒代入到自己的作品中。


  很少有電影導演會像當時的岑子陌那麼輕狂,會用上帝視角來俯視自己鏡頭下的人物——


  換句話說,別的導演對待自己影片中的角色就像女媧捏土造人,每一個五官都力求栩栩如生,而岑子陌就是懶洋洋拿著樹藤甩泥巴的造物主,所以他的態度也是漫不經心又不置可否,甚至帶了一點微妙的厭惡。


  正因如此,他的電影才會引得觀眾為之痴迷,連最挑剔的影評人也無法張開自己刻薄的嘴唇。


  因為其他導演的電影或多或少都帶著自己的感情和經歷,透過大銀幕,觀眾們看到的是一條通嚮導演心靈的路,不同的導演有不同的經歷,也就是所謂的「個人風格」。


  而岑子陌的電影則像一面鏡子,透過大銀幕,觀眾們只能看到反射出來的自己的真正模樣,而他彷彿一直站在世界之外,超脫又漠然地看著在鏡子前自問自省的芸芸眾生。


  所以,他的影迷會把他捧上神座,而他的黑粉則厭惡他的高高在上。


  至於和岑子陌合作多次的御用班底,更是十分了解他在片場時是多麼的不近人情。


  你看不到他身上為藝術燃燒的激情,他不會為某一個特別出彩的鏡頭歡呼鼓掌,他看著監視器的模樣冷靜到近乎殘忍。


  但是,在《她殺》的片場,以江來為代表的工作人員懷疑,自己之前認識的大魔王可能是一個假的岑子陌。


  看著岑大導演連導演椅都不坐,站在監視器後面汗水淋淋、氣喘吁吁、目色迷離,偶爾還會激動地下意識喊出一句「good」之類的讚歎,江來已經開始懷疑大魔王被「奪舍」的可能性了。


  這種懷疑的情緒,在岑子陌任由林窈自由發揮、不按照劇本演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有一場戲,講的是女主角裴羽在第無數次的夢境回溯里回到了自己十八歲那年,她第一次作為主角登上舞台,從此一夜成名,紅遍全國。


  來自十年後的裴羽按照自己的記憶,輕輕鬆鬆地在深夜摸進了十八歲裴羽的卧室里,看著帶著微笑的熟睡面龐,猶豫片刻,最終痛下殺手,想要在這個時候親手扼死「自己」。


  這不是裴羽的第一次夢境回溯,她之前試著回到三年前地震的前夜,告訴那個自己未來的事情,但是在「裴羽」和家人們返程的途中,慘遭車禍,親朋橫死,「裴羽」毀容,雙腿截肢,比現實中還要慘烈;

  她也試著回到更早的時間,然後打暈了「裴羽」,把她送出了天朝,逼迫她一輩子不許回來——結局是她的家人為了去國外看她,發生空難,死無全屍;


  她每一次都會回到更早一點的時間點,試圖改變時間線,一次次的失敗結局和慘痛教訓,磨光了裴羽對過去稚嫩美好的自己的心軟和不舍,終於決定殺了「裴羽」,一了百了,藉此來保住自己的家人。


  劇本里寫的是裴羽站在床前,靜靜地看著床上的女孩,然後伸出雙手,掐在了她優雅纖長的天鵝頸上。


  重點是她要面無表情,彷彿殺掉自己就像用橡皮擦去字跡一樣平淡無奇。


  但是林窈在演繹這一段的時候,哭了。


  因為十八歲的裴羽依然是林窈飾演,需要後期的「黑科技」合成,所以現在飾演二十八歲裴羽的林窈只能對著一個枕頭進行無實物表演。


  她伸出手指,撫摸著虛無,彷彿在細細描繪十八歲的「裴羽」精緻又稚嫩的五官。


  岑子陌給了林窈一個手部特寫,古典舞舞蹈大家的手指就像上等的羊脂玉精心雕刻出來的,當她做蘭花指時更是美如柔荑,彷彿蝴蝶都會忍不住在她帶著淡粉色的指尖上停駐。


  林窈的手指慢慢地拂過「裴羽」的額頭、鼻樑、唇珠、下巴,然後停在她的咽喉處。


  明明是再輕柔不過的動作,而且她的手指下,此刻只有一個枕頭,卻讓圍觀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屏氣凝神,彷彿自己撞破了一場精心又曖昧的謀殺。


  大小姐渲染氣氛的能力堪稱一流。


  當林窈把另一隻手也壓在虛擬的「喉嚨」上時,她低下頭,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仔細打量著十八歲的自己。


  她們是一樣的眉眼,只不過十年前的她,前途光明,人生美滿,所以連做夢都是帶著甜蜜的笑意。


  林窈眨眨眼,一顆晶瑩的淚珠突兀地從她的右眼裡掉了出來,砸在枕頭上,在枕套上泅散暈染出一小片不甚規則的圓形水漬。


  她雙手開始用力,甚至用自己的身體壓制「裴羽」的掙扎,而眼淚卻接二連三地滑落。


  殺人的兇手哭得渾身發抖,但是扼住受害者的喉嚨的雙手卻沒有減輕絲毫力道。


  然後江來就喊了一聲「卡」。


  岑子陌猛地轉頭,幾乎是以一種兇狠的目光瞪著自己的老搭檔。


  雖然岑子陌是個欠揍的混蛋,但是最基本的「尊老愛幼」他還是會遵守的,所以和他那個渣爹年紀差不多的「老人家」江來是第一次見到岑子陌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眼神。


  片場的暴君秉承著「君權至上」,向來不容忤逆。


  江·戰戰兢兢·忠言逆耳·來只能「進諫」道:「她演錯了,劇本上寫的是『裴羽』面無表情,而阿窈卻哭了……」


  岑子陌眼睛里的冷意略有和緩,捏著劇本反覆看了兩遍,然後問林窈道:「窈窈,你知道自己剛才自由發揮了么?」


  脫離劇本自由發揮,很多時候會無心插柳,反倒成為影片中的經典一幕;但是更多的,卻是會被當成NG,被導演噴得狗血淋頭。


  而岑子陌,很不巧,「自由發揮」在他的劇組裡,就是個貶義詞。


  雖然他和林窈說話的語氣十分溫和,但是熟知他片場本性的江來卻覺得,林窈很有可能會因此吃一個NG。


  林窈的眼圈還有些紅,她聽了問話,幾乎是理直氣壯道:「不知道啊!」


  江來:「……」厲害了,我的大小姐。


  遇到橫的,就應該比他更橫:)。


  岑子陌自言自語道:「其實我剛才也沒覺得你的演繹又什麼錯……」


  他走進布景里,坐在林窈旁邊,十分溫柔地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濕意,然後認真地問道:「劇本里寫的是『裴羽』面無表情,可是你卻泣不成聲,為什麼?」


  「不知道,我忍不住想哭。」林窈誠實極了。


  岑子陌喃喃道:「你覺得『你』應該哭?」


  林窈頓了一秒鐘:「是的,我覺得『我』不是在『自殺』,而是在殺人,而且殺的還是一個有著光明未來,年輕又美好的女孩子。」


  「『我』為了『我』的家人,選擇殺了一個無辜的人,這很卑劣,我無法抑制我的負罪感和愧疚感。」


  隨著林窈的闡述剖析,岑子陌的眼睛越來越亮,目光中帶著無法忽略的讚賞和痴迷。


  他彷彿已經忘了自己是來糾正演員的嚴厲導演,不僅沒有打斷林窈的意思,反而順手把劇本扔到了一邊。


  林窈被岑子陌這一擲劇本的瀟(任)灑(性)勁兒震住了:「……要不我還是看看劇本,重新醞釀一下情緒吧。」


  岑子陌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窈窈,你該自信一點,你現在就是裴羽,你忍不住會哭,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哭。」


  難道拿過奧斯卡小金人的導演都這麼清純不做作么?


  林窈怕自己放飛自我,把角色演崩了,於是多問了一句:「那我哭起來要不要稍微收著一點呀?」


  岑子陌思考了一下,點頭道:「收著點也好。」


  明明知道你是在演戲,我也會忍不住心疼。


  等他回到監視器後面,沒有絲毫要NG重拍的意思,反而讓場記準備接著拍攝剛才的鏡頭時,劇組的工作人員內心立刻被各式各樣的彈幕刷屏——


  【大魔王的片場里居然容許「自由發揮」!我的媽,我是還沒睡醒么?】


  【不不不,我做夢也不敢這麼想。】


  【卧槽!這就是愛情的魔力么?】


  【我懷疑陌神是被大小姐下了降頭,要不就是換了個芯子——比如穿越?奪舍?】


  江來倒不至於真的會相信「奪舍」「穿越」之類的不科學理論,但是他想起前幾天尚矣的何總來探班時背地裡和他偷偷吐槽過的話——


  「自打阿陌和大小姐見完家長后,就感覺阿陌就像換了個人一樣……能不能是有人相中大小姐,所以整容成阿陌的模樣,來一出『真假美猴王』啊!」


  結果這個溫柔小意又身體健康的假·岑子陌就順理成章頂替了喜怒無常又蒼白孱弱的真·岑子陌。


  反正林窈需要的是這樣一份愛,又不是一個病懨懨的男人。


  江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雖然聽起來有幾分扯淡,但是放在林窈那個神秘強大的家世背景上,又覺得沒有什麼不合理的。


  他看著岑子陌臉頰上的血色,忍不住試探道:「阿陌,你之前跟我推薦的那家餐廳叫什麼名來著?」


  岑子陌身子一僵,眼神閃過几絲慌亂,支支吾吾地別開頭去,彷彿十分心虛。


  江來的心登時一沉,是了,眼前這個岑子陌根本就是六耳獼猴(……)假扮的。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報警么?萬一這是大小姐默許的怎麼辦?

  真正的孫悟空,阿不,是真正的岑子陌的生還可能有多大?

  江來異常沉默,看著在這個越看越假的岑子陌的調度下,這一場戲就按照林窈的理解,讓裴羽哭著殺了十八歲的「裴羽」。


  林窈進去補妝的時候,岑子陌才坐到他身邊解釋道:「窈窈之前是體驗派演員,但是那樣太傷身,所以我在試著把她調教成一個『方法派』,剛才她已經完全入戲,所以才會悲裴羽所悲,忍不住哭出來。」


  江來心裡一直為真·岑子陌抱不平,雖然岑子陌挺不是個人的,劇組裡的人都對他又敬又怕,但是因為他的白蓮花臉和個人魅力,大家在心裡還是很喜歡他的,不然也不能跟著他拍攝一部又一部電影,助長他的魔王脾氣。


  副導演江來更是把在自己危難之時伸出援手的岑子陌當成半個兒子看待的,他下意識對這個假·岑子陌冷下臉,道:「我記得你之前並不喜歡演員自由發揮。」


  「那是因為柒染的劇本沒有邏輯缺陷,所謂的自由發揮明明是他們沒記住台詞或者情緒不到位。」岑子陌哼了一聲:「《她殺》的編劇想法不錯,但是經驗不足,差點把自己創作的角色寫崩了——電影講的是《她殺》,又不是《自殺》,裴羽能對自己下狠手,卻沒有湮滅人性到連無辜的路人都能面無表情的殺掉。」


  而對著未來滿是憧憬的生機勃勃的十八歲裴羽,在那個失去一切、漸漸腐朽的二十八歲裴羽眼裡,就是無辜的路人。


  江來聽著假·岑子陌滴水不漏的解釋,越發惱怒:「是啊,連裴羽都不會殺無辜的路人,那你呢,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么?」


  岑子陌沉默片刻,道:「有的。」


  他拍了拍江來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江副導,以後離何尚遠一點,他對把你的智商拉到平均水平沒有一點幫助。」


  江來:「……你知道?」


  「我耳朵沒聾。」岑子陌似笑非笑:「但是我沒想到你信了,還來試探我——也許我該欣慰於你對我的忠心耿耿?」


  江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試探岑子陌的時候,他故作慌亂心虛,完全是因為他本性暴露,戲精本精。


  「岑影帝,還沒到你客串的戲份呢!」剛才被岑導忽悠的信以為真的副導演忍不住捲起劇本拍在岑子陌的後腦勺上。


  岑子陌輕鬆地躲開「襲擊」,沒有絲毫愧疚:「我這不是為了讓你保持安靜,省的再打斷我們的拍攝嘛!」


  呵呵,《她殺》的導演為了副導演不給自己搗亂,於是用影帝級別的演技差點把副導演嚇到報警。


  江來默默運氣,直到林窈重新回到了片場,看著岑子陌又站到監視器後面,忍不住問出自己這一個月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你現在拍電影都這麼……熱情么?還是因為鏡頭下是你女朋友的緣故?」


  岑子陌盯著監視器,含糊道:「我想我終於知道,愛上自己鏡頭下的人物,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了。」


  她是他的繆斯女神,在鏡頭下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帶著對他致命的吸引力,輕而易舉就能震顫他的靈魂。


  就像是在黑暗中行走多時的以色列人終於遇到了耶和華為他們指路的火柱,明確他的方向,點亮他的未來。


  只要看著她,他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整個大腦都充斥著靈感的火花發出的「嗶啵」的聲音。


  他無法用精準的語言描述自己的想法,他只知道,他愛著林窈,也愛著鏡頭裡的林窈。


  當林窈的眼睛望向鏡頭的時候,他們隔著監視器遙遙對視,那種感覺很奇妙,彷彿是兩個靈魂脫離肉體,在藝術的維度空間中進行一場痛快淋漓的做愛。


  雖然他們倆默契地想在新婚之夜交付給對方一個最完整的自己,但是在片場拍攝中意外的交融共鳴讓岑子陌提前體會到了靈魂高潮的快感。


  她就像上帝送給他的禮物,每一處都是那麼的符合他的心意。


  他沒有什麼可以糾正她的,雖然有的鏡頭她並沒有按照他的設想來表演,但是卻用她的理解帶給他新的藝術靈感。


  顧秉均的第二課就是——一個導演的繆斯可遇不可求,有的人拍一輩子電影也沒找到屬於他的人形春藥。


  岑子陌當時還覺得顧秉均這老頭兒,用詞真是不講究。


  但是當他有幸遇見了自己的繆斯女神,發現「人形春藥」這個形容真是精準到位。


  他無法剋制自己對林窈的渴求和慾望。


  哪怕林窈穿著灰撲撲的裙子,用顏色難看的圍巾遮住大半張臉,他也能從她暗淡的外表下發掘出那份神秘又魅惑的美。


  岑子陌能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引發的急促喘息,頭部沖血導致的臉頰發燙,頭腦中一簇簇靈感的火花激烈的碰撞和震蕩,就像是深海里的水母,在漆黑的海水中醞釀出小小的光暈,令人目眩神迷。


  「Perfect!」


  岑子陌拍攝完今天的最後一個鏡頭,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癱坐在導演椅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林窈也是第一次在片場里演得如此暢快,雖然她裹得密不透風,但是她覺得自己在岑子陌的鏡頭下表演,就像脫光衣服泡了一個熱水澡,舒爽的渾身毛孔都張開。


  他的鏡頭走位太符合她的心意了,沒有放過她每一個角度的表演,甚至還會讓她有一些突如其來的靈感,加上許多之前沒想到的、但是更符合人設的小動作。


  等到她從裴羽的世界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片場的工作人員已經走掉了,就剩下癱坐在導演椅上的岑子陌。


  他面色紅潤的不太正常,林窈連忙噠噠噠地跑了過去,殷殷問道:「子陌,你沒事兒吧?」


  林窈現在的聲音還帶著點裴羽的沙啞,只不過當她不再刻意壓低嗓音的時候,這份沙啞里便多了她本音中甜蜜嬌俏。


  尤其是她說話習慣性上揚的尾音,帶著不自知的令人心悸的誘惑,讓岑子陌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綳斷。


  他伸出手,把對自己毫無防備的林窈摟進懷裡,另一隻手則扒下她擋著半張臉的圍巾,毫無章法地親了上去。


  林窈雖然被突然失(發)控(情)的岑子陌沒有絲毫技巧可言的親吻弄得有些發矇,但是她還是從善如流地伸手攬住岑子陌的脖頸,低下頭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舔了舔他的嘴唇。


  岑子陌似乎冷靜了下來,他把臉埋進林窈的肩窩,啞聲道:「窈窈,我愛你。」


  林窈怔了一下,隨即微微笑了起來:「我知道啊。」


  「不,你不知道。」岑子陌偏過頭,嘴唇若有若無地貼在林窈的頸側,溫熱的鼻息噴洒在她的耳垂處,弄得她有些發癢。


  「你永遠也不知道我有多麼愛你。」不等林窈反駁,岑子陌接著道:「因為我也不知道。」


  曾經我把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當成我生命中的最後一天,直到我死去。


  就在我以為我足夠愛你的時候,你都會展露出另一面,讓我沉浸在你的魅力中,無法自拔。


  現在,每一天,我發現我都會更愛你一點,哪怕當我們肉身消亡,靈魂飛躍冥界,也無法磨滅我對你的感情。


  只要是你,我的靈感和愛意就永不枯竭。


  ------題外話------


  不知道蠢棠有沒有寫出靈魂伴侶的感覺,不僅兩個人在生活中互補,在事業上也是非常相合滴~

  應廣大小天使的怨念,明天掉落萬字更新,不過更新時間可能會推遲到晚上十點_(:з」∠)_

  另外,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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