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永無島（中）
林窈見到岑琮的第一面，就覺得「外甥像舅」這句老話可真是古代人民智慧結晶的具體體現。
按年齡來看，岑琮都是個五十多快六十的老年人（……）了，但是因為保養得當，他看著就和四十歲正值壯年的男人差不多。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們姓希爾的天生臉嫩，自帶減齡濾鏡。
可能是為了彰顯對「外甥媳婦」林窈的重視，僅有部分天朝血統的希爾家主特意穿了一套月白色的長衫，還文質彬彬地在鼻樑上架了單片金絲眼鏡，總之就是民國時期的儒雅文人打扮。
林窈不由得想起岑子陌一整個衣帽間的唐裝，心下腹誹，難不成穿著天朝復古服飾是希爾家的家族特色么？
林·來自古代·大小姐·窈：不是很懂你們姓希爾的。
當然，據岑子陌事後八卦，說這是他的妻奴舅舅為了配合他舅媽的打扮，所以這些年才開始穿長衫的——
誰讓希爾家的主母袁寧出身天朝傳統玄學世家，常年都只穿旗袍呢？
當然岑子陌這個外甥也差不多，自從身體好了之後，也不執著於裝逼，啊不是，紅毯必備的唐裝，而是暗搓搓和林窈穿情侶裝，毛衣、帽衫、牛仔褲，還有羊絨大衣和西裝禮服什麼的，務必保證每一次亮相都和林窈配一臉。
岑琮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真實年齡，但是他的兩鬢各有一縷銀白色，不過不顯老，反倒是像為了追求潮流時尚而挑染出來的一樣。
他和岑子陌的五官其實很像，都是桃花眼高鼻樑，只不過岑琮的五官要更深刻，更有稜角，混血感更強，瞳色也要更深一些，就像焦糖融化后沉澱下來的顏色，偶爾不笑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就多了點冷意。
不過在第一次做客的林窈面前，岑琮還不至於嚇唬小孩子。
……至少在他的寶貝媳婦兒還在的場合，他也會露出春暖花開的笑容的。
他笑起來的時候，其實眼角會有比較明顯的紋路，就像老樹的年輪，你不會第一時間認為這是老邁的象徵，反而會覺得這是歲月賜予的智慧的痕迹。
總之，林·顏狗·窈十分能欣賞舅舅這樣的帶著點滄桑頹廢美的中年美男。
如果岑子陌二十多年後也能維持在岑琮這樣的美貌和氣質，她想她絕對不會出現喜新厭舊的情況（*/ω＼*）。
但是當岑琮和岑子陌相對而立的時候，林窈又覺得他們倆其實也沒有那麼像。
岑子陌雖然早年經歷了很多不幸和苦難，但是因為他一直投身藝術的緣故，負面情緒都可以發泄在電影、鋼琴、繪畫、馬術甚至虐渣（……）上，所以他整個人的心靈世界都是色彩斑斕的，相由心生，一眼望上去，便知道是個光風霽月的貴公子。
但是岑琮卻是從小實打實在人血里泡大的，在遇到袁寧之前，他沒有一點美好的回憶，除了殺人也沒有什麼可以發泄的途經，尤其是殺戮越多，他就越陷在深淵中無法自拔。
五歲的岑子陌會用油彩畫桔梗花的時候，岑琮五歲時已經學會用匕首給別人抹脖子；
岑子陌七歲的時候收到了一匹奶油棕的小馬駒，而岑琮的七歲生日禮物是他自己改裝過的手槍；
岑子陌十三歲的時候唯一的苦惱無非就是為愛痴狂的母親，然後為了避開家裡壓抑的氣氛，選擇外出遊歷，而岑琮十三歲的時候，唯一的妹妹岑嫤離奇失蹤，他甚至沒有人手可以利用，只能更加瘋狂地和每一個競爭者爭奪家主之位。
所以即便他竭力在林窈面前展露出自己最溫和的一面，但是骨血之中的黑暗和暴戾是沒辦法完全隱藏住的。
但是當岑琮面對不省心的熊外甥的時候，他就徹底撕去了溫和的面具。
雖然岑子陌的嘴唇形狀和岑琮並不像，但是他倆說話的時候嘴角弧度都是似笑非笑的，哪怕語氣真誠，但是表情也自帶嘲諷加成，看著就十分欠揍。
「真不錯，我家的花皮豬都會拱玉白菜了。」岑琮看起來十分欣慰，拍了拍大外甥的肩膀道。
岑·花皮豬·子陌：「……」每天都想篡權（1/1）。
林窈倒是有些驚訝，因為她委實沒想到看著就像冷麵閻王的岑琮居然也會這麼接地氣的吐槽！
如果他說的「花皮豬」不是自己男朋友的話，林窈甚至會很快樂的笑出聲。
袁寧坐在林窈旁邊，端著茶盞，微笑道：「不必管，咱們只管聊咱們的，他們舅甥之間好著呢。」
林窈半信半疑，但是還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跟袁寧聊起家常來了。
袁寧容貌不是驚艷的那種，但是她生了一雙十分溫柔繾綣的睡鳳眼，尤其是她還穿著一身杏色的長旗袍，配上她淡然脫俗的氣質，很有幾分古畫中仕女的韻味。
她說話的語速也並不快，音色也有些沙啞，但是聽到耳朵里就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哪怕是在一個音響震天、群魔亂舞的酒吧，袁寧的聲音就像從天靈蓋上劈下來的天外梵音，能讓你瞬間清醒。
而且袁寧的遣詞造句十分講究，思維也冷靜理智，和古代人林窈的交流十分合拍，完全沒有任何三觀上的分歧。
尤其是當她們說到岑子無的時候，簡直是有志一同地掛上了慈母般的笑容，彼此交換起岑子無作天作地的黑歷史。
林窈的心理年齡畢竟是三十多了，所以岑子無在她眼裡的確是個小女孩兒，她跟袁寧都覺得，哪怕是闖禍呢，都那麼可愛。
結果偷聽的岑家舅甥都驚呆了：天魔星可愛？你倆這濾鏡也太厚了吧！
林窈習武，袁寧練氣，所以兩人都敏銳地感知到了這兩道無法忽視的震驚的目光和談話周圍的異常安靜。
馭夫有道的兩位女士相視一笑，袁寧的睡鳳眼裡清清楚楚地寫著：男人不能慣著。
林窈的鳴鳳眼裡也滿是贊同：舅媽您說的對。
於是她倆同時轉過頭，對著自己的男人露出一個威脅的笑容：「你對我的話有什麼意見？」
岑琮連連擺手：「沒，沒有。」
岑子陌要更不要臉一些：「窈窈，你知道的，我無法控制自己看向你的目光。」
袁寧看了岑琮一眼，目光里是滿滿的心照不宣。
別說他倆都老夫老妻了，就是第一次見面，岑琮心裡那點小九九她一眼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袁寧乾脆挽著林窈的手臂，帶著她上樓去自己的靜室里進行女人間的私密談話了。
客廳里留下被拋棄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岑琮毫不客氣地教導道：「阿陌，不是舅舅說你，你在阿窈面前也太慫了吧！雖然這個年代也不好講什麼三從四德，但是你瞧瞧你剛才那副伏低做小的模樣，你到底有沒有點我們希爾家男人的霸氣和風範？」
岑子陌更是嗤笑一聲，學著岑琮剛才的模樣，連連擺手道：「沒，沒有。」
都是「氣管炎」，你還有臉嘲笑我？
岑琮：「……」每日一問：當年那麼乖巧的妹妹怎麼生了這麼一個熊孩子？
岑子陌彷彿生怕岑琮的臉還不夠黑，做出一副誠懇虛心的表情，「請教」道：「那請問舅舅是怎麼在舅媽面前展現希爾家的霸氣和風範的呢？」
岑琮畢竟是屍山血海一路打拚上來的，吹起牛皮來也一派從容：「你舅媽其實特別依賴我，當初她主動要給我算命，就是看中我身上的霸氣和冷淡——後來我救了她一次，她當時仰視我時的神情啊，嘖嘖嘖，就像看天神一樣，充滿了崇拜和愛慕。後來還是我不忍心看她愛的那麼卑微辛苦，所以才提出求婚，給她一個台階下，唉，女人嘛，都是需要寵著的。」
岑子陌輕輕鼓起掌來，一邊追問道：「真的？」
岑琮淡定地點頭：「這是自然，你舅舅我年輕的時候比你帥多了，想嫁給我的女人從金字塔能排到凱旋門。」
岑子陌突然看向岑琮身後的樓梯，驚喜道：「舅媽你都聽見了吧？」
岑琮手一抖，價值幾千萬的粉彩金邊蓮花茶盞就被他扔了出去。
他猛地回身，立正站好，腦海中飛快盤算著跪榴槤還是跪八卦盤，晚上是睡書房還是睡廁所的時候，發現樓梯上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袁寧的身影。
「岑！子！陌！」岑琮剛才因為力道過大，脖子有些扭傷，此時轉過來的時候「咔嚓咔嚓」地響，配上他現在陰風陣陣的面部表情，就好像一個剛剛轉化的喪屍要吃人一樣。
但是剛才還坐在旁邊的岑子陌已經溜得遠遠的了，他正蹲在地上，一臉擔憂地看著地上的瓷器碎片。
「舅舅，你摔壞了舅媽最喜歡的茶具。」
岑琮冷笑一聲：「茶具什麼的先不急，我倒是看你最近醫院住得多了，皮有些緊，來，讓舅舅給你鬆鬆皮。」
岑子陌的確是目前永無島上的四位主子里武力值最低的一個，如果岑琮要抽他一頓，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但是沒關係，武力不夠，臉皮來湊。
岑子陌立時梗著脖子反駁道：「摔壞東西的是你，憑什麼揍我？」
岑琮沉吟的一下，大踏步拎起岑子陌的后衣領，微笑道：「等你醒過來之後，就會驚喜地發現——這個鍋就是你的了。」
岑子陌心裡暗罵：姓希爾的都不要臉的么？
但是眼睛卻看向岑琮的身後：「舅媽你都聽見了吧？」
岑琮被岑子陌拙劣的「故技重施」都要氣笑了，故意道：「你以為你舅媽能管得了我？」
結果身後真的傳來袁寧冷淡的聲音：「我都聽到了。」
岑琮：「……」
他鬆了手，僵硬地微笑著，摸了摸岑子陌的狗頭，咬牙切齒道：「好孩子，真有你的。」
現在，他又不得不開始思考剛才被打斷的問題了——
今晚到底是跪榴槤還是跪八卦盤？這一周到底是睡書房還是睡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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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坑了一波舅舅的岑子陌意氣風發地上樓去找自己的女朋友膩歪。
林窈住的這間少夫人的專屬卧房其實已經空了快一百年了。
因為歷來的家主都是先拼事業，后談婚姻，畢竟奪嫡的人選太多，為了家主之位，各個都是六親不認、不擇手段，別說什麼道上的規矩是「禍不及妻兒」，那是黑道的規矩，又不是凌駕黑白兩道的希爾家的規矩。
所以少夫人是比少主還要高危的一個「職業」。
少主如果要是能耐，未嘗不能當上家主，但是少夫人是一定活不到當上主母的那一天的。
所以在死了無數代少夫人之後，希爾家就有一個心照不宣的潛規則——在當上家主之前，結婚生子的希爾家少爺基本就是宣告自己退出奪嫡，繼承母姓，當一個普通的小土豪了。
甚至很多代的家主都沒有娶過妻子，他們空著主母的位置，然後睡一個又一個女人，生出一個又一個兒子，讓自己的兒子們再像自己當年一樣爭地頭破血流。
因為家主們對女人的審美不同，情婦的國籍自然也遍布五大洲。
像是岑琮和岑嫤的父親就是這樣，沒有主母，但是睡了上百個女人，其中他倆的生母就是一個姓岑的天朝女人，因為異域風情和精緻的容貌很是得了一段時間的寵。
但是她也是第一個死在岑琮奪嫡之路上的「犧牲品」。
正因如此，岑琮當上家主之後，就秉承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信念，迎娶了袁寧，然後生下了岑子無。
雖然希爾家的家主之位傳男不傳女，而袁寧又多年沒有懷上二胎，岑琮也沒想過找情婦生繼承人，就在琢磨著找個年紀小一點的弟弟傳位的時候，岑子陌出現了。
然後他就成了史上第一個不用奪嫡就平平穩穩坐上位子的少主。
所以他居然帶回了百年都不曾有過的「少夫人」，仔細想想，也沒有什麼太值得驚訝的。
畢竟現在希爾家的刺頭都已經被這對舅甥處理得乾乾淨淨，「少夫人」也就只是單純的「主母」預備役，而不再是昔日吸引火力的「擋箭牌」了。
少夫人的卧房裝潢是輕盈華麗、精緻細膩的洛可可式風情，運用了大量的金色和象牙白，色彩明快、清淡卻豪華富麗。
室內裝飾造型高聳纖細，不對稱，大量運用花環、花束、弓箭及貝殼等自然圖案紋樣。而且線條柔和，無論是櫥櫃，桌椅，牆壁，金邊線腳更是無處不在。
桃花心木的梳妝台上擺放著一整套沒開封的護膚品，而且是林窈目前正用的牌子。
天花板上懸挂著雕刻著仙鶴和鮮花的全銅吊燈，鋪設著厚重牆紙的牆壁上裝飾以鑲嵌畫以及許多鏡子，看起來輕快精巧、優美華麗、閃耀虛幻。
林窈坐在床上，床單和被罩是暗紅色，上面是十分精緻的東方刺繡，中央綉著東方的花鳥，而四個邊角處則點綴著貝殼同莨菪葉飾相纏繞形成渦形花紋，輕盈飛舞有如流水般的曲面與曲線非常精緻優美。
換成以往，她可能還有心情在上面打個滾，但是跟袁寧舅媽談完，她一時間覺得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大腦都有些卡機。
在袁寧的靜室里，林窈把那枚碎了的玉葫蘆拿出來，仔細詢問了這個護身符碎掉，會不會對岑子陌有什麼影響。
結果袁寧說佩玉碎了就是為主人擋了一劫，沒什麼用了，隨手拿了一塊紅布包好就放到身後的博古架上了。
至於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半數生機」，袁寧微笑著表示，她是神棍，不是神仙，哪來的能耐把一個人的生機給「封印」進一件玉石寶器里？
護身符沒有那麼神奇的，說來說去就是用吉氣養岑子陌的身體，順便救他一命的。
林窈：「……」可以的，這很玄學。
「阿無去年的時候跟我說，阿陌的命格出現了變化，是『蛟化龍』之相，如今過了三十歲，度過命劫，化龍成功，之後的人生自然是人間至貴，福壽雙全。」
林窈聽得暈暈乎乎，沒想到自己家養的狐狸精居然還是條「龍」！
袁寧似乎看出林窈的震驚，安慰道：「你的命格也不差啊，『蛟化龍』的例子固然少，但是你的至貴鳳命更稀罕，至少近五百年，還沒有這樣的命格記載。」
比起岑子陌是龍命，林窈更不相信自己是個鳳命。
笑話，她若是鳳命，怎麼前世還會當了一輩子妾？
什麼淑妃，貴妃，說的嬌貴，就像繼后說的，她可不就是個妾！
林窈低頭寫下自己的生辰八字，苦笑道：「您再重新看看，我真沒有覺得我還有當鳳凰的福氣。」
「輔龍鳳命是第一等鳳命。」袁寧不知道林窈為什麼這麼固執，就是不肯相信自己命格至貴——換成別的小姑娘知道自己是鳳命，恨不得立刻穿越到古代當皇后吧！
怎麼阿窈這孩子反倒笑得這麼勉強？
袁寧低頭重新推算一遍，溫柔道：「阿窈，你不必拒絕自己的命格——我聽阿陌說，你是天朝最紅的女演員之一，那麼你想想，你的家世和你的運氣是不是都要比別人強上很多？」
林窈愣了一下，如果不是上輩子自己到死都只是貴妃，而且家破人亡，凄凄慘慘，只看這一世，她想念的家人，渴望的親情，還有嶄新的愛情，獨立的事業……她所有期待的一切，都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被她得到了。
「而且，阿陌能『化龍』成功，還多虧了你的命格『輔助』，相輔相成共效于飛，是為至貴。」袁寧覺得林窈身上還有自己解不開的謎團，而且她也推算不出她十三歲之前的命格，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很有耐心地疏導道：「阿窈，你是阿陌的貴人，是你救了他，你不該感到高興嗎？」
林窈愣了愣，突然想起沈清行曾經說過，前世的君陌不等攻下京城，就先去郊區刨了周朝皇室的陵寢，把自己的棺槨葬進了大雍的皇后陵里，然後一路勢如破竹，直搗京師。
袁寧愛憐地摸了摸林窈的長發，輕聲道：「我不知道你之前都經歷了什麼，總之，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和阿陌在一起的，是你就夠了。」
林窈聽出了袁寧的弦外之音——她「看」不見林窈之前的經歷。
「演員其實是一個很好的職業。」袁寧意有所指：「粉絲們的支持就像是古代百姓對神明的信仰，能夠讓你的靈魂還有命格變得越來越穩固，而且認識你的人越多，就有越大的可能逃過天道的眼睛。」
也許這個世界的「林窈」能夠活到現在，未必會和現在的林窈長相一模一樣，因為「林窈」的父母和前世的定遠侯夫婦並不是十分相似，這也是林窈無法對原身痛失父母感同身受的原因。
但是隨著林窈的靈魂漸漸穩固，她這個孤魂便和這具肉體越來越契合，容貌也越來越貼合前世的模樣。
而且林窈畢竟是這個時代的「外來者」，不比胎穿的沈清行好運，本應該會被天道削減命格甚至抹殺存在，但是卻剛好被林茂功養在有龍氣庇護的香山老宅，多年來才沒被發現。
等到她自己進入娛樂圈之後，剛拍完《漢武舊夢》，頻繁出事，那個時候她以為是自己為岑子陌擋災，現在想來，就是天道趁著她還是十八線透明，想要削減她的至貴命格罷了。
想到自己最近被周元晟綁架又差點遭遇空難，雖然有驚無險，但是林窈還是琢磨著要擴大自己的粉絲範圍——
進軍好萊塢，讓自己的影迷遍布全世界怎麼樣？
岑子陌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裹著白色浴袍的林窈半躺在暗紅床褥中思考人生的誘人模樣。
他的眼神不由地暗了暗。
不能怪他想多了，窈窈現在就像等他回家的新婚小嬌妻。
紅色一直都很稱林窈的膚色，不管是什麼深淺的紅，當和林窈白皙中帶著點玉色的肌膚相纏時，都能達到1+1＞2的暴擊效果。
她似乎在想事情，都沒有注意到岑子陌敲門，只是默默看著銅製的床頭燈出神。
岑子陌坐下來，毫不猶豫單手支著床頭，在林窈的額頭上響亮地親了一口。
林窈的五官在橘色燈光的暈染下給人一種柔和朦朧的錯覺，就連她瞪岑子陌的一眼都變得溫柔繾綣，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倒讓岑子陌有些心痒痒。
他不自覺地低下聲音道：「窈窈，我剛才差點被舅舅揍了。」不指望你去報仇，你至少要親親我哄哄我吧？
林窈伸手戳了戳岑子陌的腹部，別說八塊腹肌了，沒有小肚子就不錯了。
她若有所思道：「你現在身體也好了，我會督促你鍛煉身體的。」
岑子陌：「……」
他突然嘴角翹起，在林窈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她撲到在床上，順手捋了捋她像海藻一樣鋪散在腦後的長發，眼神毫不掩飾地看向她敞開的領口，然後在鎖骨窩處落下一個曖昧又虔誠的啄吻。
「窈窈，還有不到三個小時，我的生日就過去了——我可不可以選擇某種有益身♂心♀健康的鍛煉方式？」
林窈伸出一根食指，輕輕點了點岑子陌的嘴唇，似乎並不抗拒他口中的「鍛煉方式」。
但是就在岑子陌以為林窈默許，正要欣喜若狂地進行下一步的時候——
林窈微微一笑：「可以啊，你鍛煉的時候我會記得給你播放《小豬佩奇》的。」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說讓你吃素，你就只能憋著：）。
還有，瞧瞧他這色中餓狼的模樣，哪能看出來是條「龍」呢？
岑子陌：「……」
他並不知道自己都錯過了什麼，也不知道林窈在上一章的清奇腦洞。
他只是感到十分納悶：窈窈為什麼對那幾隻粉紅色的丑豬耿耿於懷？
－－－－－－題外話－－－－－－
蠢棠用自己胡編亂造的玄學知識，為窈窈日後征服的星辰大海找一個理由_（：з」∠）_
舅甥二人都是妻奴，下一章岑子無回家吃雙份狗糧~
另外，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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