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默契
在《絕代佳人》最終定角林窈之後，並不意味著林窈馬上就要進組，開始新的拍攝。
因為柒染還需要進行最終的劇本修改——他們努力讓劇本盡量貼合林窈的理解和表現，讓主演和劇本形成一種共鳴。
至於女主角林窈，她進入了短暫的休息期。
按理說，每一次這種正規大型電影項目啟動的時候，主角都會進行為期幾個月的培訓，比如禮儀，比如武術。而林窈拍攝的是岑嫤個人傳記，她所欠缺的不過就是岑嫤生前經常流露出來的法國古典宮廷禮儀和一些小癖好罷了。
所以白少寧十分放心地把女主角的禮儀培訓交給了岑嫤的親兒子——然而對於岑子陌來說，這段「培訓期」簡直就是白少寧給林窈放的「蜜月假期」：）。
當白導跟製片人拍桌子瞪眼睛把劇組一系列的事談攏之後，他發現自己找的這位「禮儀培訓指導」居然帶著他的女主角跑到電視節目里秀恩愛去了？
人家電視節目的編導也十分的受寵若驚——
他們本來是邀請《少年游》劇組進行一個前期宣傳，主要是給名不見經傳的男主角葛昊天打響知名度。
為了表現自己對這部電影以及這個新人男主角的重視，向來不愛參加娛樂節目的顧秉均都豁出去了，攜所有主創亮相芒果台黃金檔的綜藝《明星情報局》。
其實顧秉均並沒有指望岑子陌和林窈這一對也能來站台宣傳，畢竟白少寧復出，選中林窈當新片女主角這件事在圈裡可不是什麼小事兒，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誰能想到即將進組的林窈居然還能空出檔期呢？誰能想到除了發布會和電影節之外從不公開亮相的岑子陌居然也以男配角的身份來做本期的嘉賓呢？
難不成是岑子陌十分尊重顧秉均，所以才願意做這個順水人情？
顧秉均：呵呵，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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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岑子陌偕同林窈出現在芒果台的後台時，這個消息就像被春風吹過的草地，眨眼之間就拂遍網路上的每一個角落，呈現出草長鶯飛的繁盛之態。
《明星情報局》是一檔直播節目，在這個大多數綜藝都需要錄播，進行後期剪輯的當下，這個節目會給觀眾一種「真實」的感覺，並且通過彈幕的形式，成功讓觀眾與節目組產生互動。
節目組也深知觀眾們最想看什麼，所以《少年游》劇組的出場順序稍作調整，變成「男二+編劇」，「女三+武術指導」，「男主+導演」的次序依次出現，而特別出演的岑子陌和女二號林窈則在最後壓場。
當這對人類顏值巔峰的明星情侶手拉手從後台走上來的時候，收視率瞬間破2，成為同時段電視節目的冠軍。
大屏幕上投放的彈幕上密密麻麻地刷滿了「百年好合」「佳偶天成」「早生貴子」以及數不清的紅雙喜。
在進行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和寒暄之後，就是第一個環節——你問我答。
不要小看這幾道普普通通的問答題。主持人們就是有本事通過問一些「男主角最喜歡什麼顏色？」「女主角最喜歡吃什麼？」這類小問題來考驗這個劇組到底是真的相處融洽還是塑料姐妹花。
很多劇組來之前可能以為節目組會事先發台本，大家好串一串詞，免得到時候直播的時候太尷尬。結果人家《明星情報局》偏偏就不怕得罪人，各種騷操作和野套路輪番上陣，生怕不能扒下嘉賓的一層皮——
很多人都吐槽這檔節目太缺德，不僅讓很多明星人設崩塌，甚至還導致一對明星情侶因此分手——因為男方回答錯了女方最喜歡的花是什麼。
但是吐槽歸吐槽，觀眾們還是忍不住一邊罵一邊貢獻收視率和話題度，畢竟有誰不好奇明星們光鮮亮麗的皮囊之下隱藏著多麼虛偽的靈魂呢？
更「缺德」的是，哪怕在後台，各位都已經對彼此的星座血型倒背如流，堪比行走的百度百科，你也無法預測主持人的下一個問題是什麼。
主持人語速輕快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請問林窈最喜歡什麼動物？」
《少年游》劇組：「……」
他們面面相覷，最後硬著頭皮在自己的答題板上寫下自己猜測的答案。
一分鐘后，除了林窈之外，大家同時掀開答題板——答案幾乎是統一的兩個字「狐狸」。
就連不怎麼關注網路，也不太喜歡開玩笑的顧秉均都寫了「狐狸」兩個字。
觀眾看到這兩字秒懂，紛紛看向坐在林窈旁邊的「狐狸精」本尊——岑大導演。
女三是一個很有資歷的前輩，她接過話筒，笑道：「之前休息的時候無意間看了阿窈的微信聊天對話框，我可以作證，阿陌的備註的的確確是『狐狸精』三個字。」
顧秉均也做出一副嫌棄的表情，道：「岑子陌這小子在我的片場里成天拉著林窈秀恩愛，我們裝瞎看不見都不行。」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岑子陌的答題板卻寫了「狼」。
主持人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岑大導演不喜歡別人拿「狐狸精」這個富有情趣的外號公然調侃他？
而且看林窈嬌滴滴，笑盈盈的模樣，就算喜歡小貓小狗小兔子呢，也比喜歡兇殘又嗜血的狼要符合人設吧？
「陌神，請問你為什麼會寫這個與眾不同的答案？」
考慮到岑子陌只是客串，不能叫「岑導」，所以主持人非常圓滑的用「陌神」這個稱呼小小的捧了他一把。
岑子陌笑著看了林窈一眼，道：「很多人可能對我們倆的關係有一定程度的誤解——我們並不是一見鍾情，相反，我倆第一面並不愉快，窈窈當時特別討厭我，因為我每一次和她相遇都會讓她損失慘重，所以她才把我的備註改成了『狐狸精』……所以我覺得她肯定特別不喜歡狐狸。」
主持人們相互對視一眼——這可是獨家爆料！
彈幕上的網友立刻理解了岑子陌的未竟之語——「22333為什麼不叫『掃把星』，而是叫『狐狸精』？因為我們陌神長得好看操作又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追問道：「那陌神為什麼會覺得阿窈會喜歡狼？」
「因為狼這種動物強大又忠誠，睿智又漂亮，十分符合窈窈的審美。」岑子陌摩挲著手腕，回憶道：「這是我的猜測，畢竟狼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能私人豢養，不過我看窈窈平時看見哈士奇都會多看兩眼，但是卻沒養過，所以才猜測她更喜歡的應該是養不了的狼。」
網友：「……」多看兩眼你都知道？岑大導演，你的出息呢？你居然連哈士奇的醋都吃！
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下，林窈笑著露出了自己的答題板，上面是十分氣勢磅礴的行草寫就的「狼」字。
「子陌猜的沒錯，我比較喜歡強大的動物，小貓小狗我也很喜歡，但是對我而言，那些只是寵物。」
林窈亮了一手書法，引得眾人驚嘆。都說字如其人，她的筆鋒帶著殺伐果斷，這可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能擁有的心境。如此看來，她喜歡狼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第二個問題，請問岑子陌最喜歡什麼花？」
《少年游》劇組：「……」
他們特意問了林窈和女三這兩位女演員喜歡什麼花，結果這個問題你他媽居然是問岑子陌？
女三從岑子陌平時用的香水猜測，最終寫了一個「冷梅」。
至於對香水成分不那麼敏感的男士們，就開始隨便天馬行空的猜測了。
男主角葛昊天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居然寫了水仙——「因為陌神有點……」
自戀。
這個詞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都懂～。
顧秉均以及編劇都寫了「紅桔梗」，這個梗當然是來自林窈前不久的美妝直播。
彈幕上也覺得應該是紅桔梗，畢竟這個花語實在是太浪漫了。
但是林窈的答案居然是「紅玫瑰」！
彈幕上倒也有猜測是玫瑰花的，畢竟在美妝直播的時候，岑子陌偏偏在林窈教授「玫瑰妝」的時候出現，並且還當場來了一個舌吻。
但是林窈的理由不一樣——
「這個啊，子陌覺得《小王子》里寫的是他的故事，小王子最愛的當然就是玫瑰花了。」
岑子陌在旁邊揭開自己的答題板，上面用紅色的馬克筆畫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簡筆玫瑰花，彷彿生怕別人沒吃出這是一份狗糧一樣，旁邊還畫了一個指向林窈的箭頭→。
他笑道：「是的，窈窈就是我在B612那朵獨一無二的玫瑰花。」
觀眾：「……」
你們夫妻倆真的多才多藝，一個會寫字一個會畫畫，行行行，狗糧還分不同口味的，我們吃還不行么！
雖然劇組其他人並沒有答對問題，但是觀眾們也並不在意——從他們的答案中也能看出來他們的關係不錯，平時也能說笑，甚至會關注合作演員的近況，已經算關係不錯的劇組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主要看的還是這對小情侶，兩人已經用正確答案表明了兩人是一對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恩愛鴛鴦。
後面又問了幾個關於男主角和顧秉均的問題，沒想到林窈和岑子陌居然都答對了？！
要知道，他倆身為戲份不多的配角，在片場也沒待太長時間，居然把每一個合作演員都了解的那麼透徹！
但是岑子陌十分坦蕩道：「我其實不知道，只是抄了窈窈的答案。」
被問到怎麼能抄到林窈的答案，他也毫不避諱地回答：「根據她筆畫的走向啊，所以我就照葫蘆畫瓢，跟她寫了一樣的答案。」
彈幕上紛紛留言：「心機boy，為了突出你倆的默契，你居然作弊！」
主持人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就能確定阿窈的答案是正確的呢？」
岑子陌聳聳肩，沒回答。
但是大家都看懂了他的潛台詞——他壓根不在乎答案是什麼，對錯與否，純粹就是為了一個默契。
但是林窈又是怎麼回答對的呢？難道大小姐是一個十分擅長發現生活中點滴小事的細心女孩子？
「額……其實我也作弊了——我是通過聽他們自己的答案，然後才寫的。」
「聽？」
「對，就是根據馬克筆與答題板摩擦聲的長短然後推測這個字是什麼。」
網友：「……」
還有這種操作？
大小姐我們見識少您可別驢我們！
武術指導無奈地站出來進行專業性講解——
「是的，如果內功功夫高的話，理論上是可以達到聽聲辯位，從我們幾個人的寫字聲中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個，也不是不可能。」
很多觀眾都想起有神童可以通過按鍵聲聽出來電話號碼，但是大小姐這個根據摩擦聲聽筆畫明顯難度係數要更高啊！
「OJBK，大小姐應該告訴我們——神仙作弊手法，凡人請勿模仿。」
「大小姐：我憑自己本事做的弊，不服你上啊！」
「這對情侶真的夠夠的了！一個看筆畫，一個聽筆畫，倆人作弊都作的清新脫俗：）。」
在第二個環節開始之前，是觀眾熱線通話——
節目組隨即抽取一個打進來的電話，然後該觀眾可以指定明星進行「真心話大冒險」，只要不是太天馬行空的比如去摘星星摘月亮的，或者不是太過分的要女明星脫衣服或者給他打錢的，基本都會得到滿足。
有一對明星夫妻就是因此結緣。
當時那個熱線電話是要求男方親一下女方，結果男方假戲真做，真的當場來了一場表白，雖然女明星當時沒有答應，但是後來在層出不窮的求愛攻勢下還是軟了態度——不過後來那位男明星酒後自爆那個熱線電話是他讓自己助理打的：）。
說實話，《明星情報局》這個綜藝充滿了不可控的變數，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如果不是這檔節目的收視率實在高，顧秉均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這樣的宣傳平台的——
能憑藉這個綜藝吸粉的明星不多，招黑的倒是不少。
在經歷短短的兩聲「嘟——」之後，熱線電話接通了。
當電話那邊，男人沉穩的喘息在演播廳響起的時候，林窈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
彼此糾纏兩世，實在是太熟悉了，哪怕不說話她也能聽出來是誰。
周元晟。
他這種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怎麼有時間來跟一檔娛樂綜藝進行互動？
周元晟並沒有故作神秘，他很快就開口說話了：「鄙人姓周。」
主持人立刻招呼起來：「周先生，請問你想選擇哪一位明星？」
電話那邊的男人輕笑一聲，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讓很多演播廳里的女人聽的臉紅。
「我啊，當然是選擇——」
「林窈。」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他們突然覺得演播廳的空調溫度有些低。
鏡頭轉到林窈和岑子陌這裡，兩個人都依然是之前那副平淡又沒有什麼意義的笑容。
林窈十分淡定地接過話筒，打招呼道：「周先生你好，我是林窈。」
「我知道。」周元晟的聲音一直含著笑意，從容的讓林窈不得不心生警惕。
他說：「我在看直播。」
岑子陌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周家的族長一邊看直播一邊打熱線電話？
是你們周家沒落了？還是你周大族長也想當我們家窈窈粉絲後援會的什麼……榮譽會長之類的？
主持人並不知道這位「熱心觀眾」和台上這對明星情侶之間的波濤洶湧，愛恨情仇。
她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和熱情，問道：「阿窈，你是想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林窈抿著嘴，淡淡笑道：「真心話吧。」
她可以在「真心話」的答案上作假，但是如果選擇「大冒險」的話，可就是眾目睽睽之下必須服從他的指令了。
周元晟再次笑了一聲，似乎對林窈的選擇並不意外。
他這份好像很了解林窈似的的篤定語氣讓岑子陌十分的不爽。
岑子陌向台下的導播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切到下一條熱線。
如果是其他的明星讓他們這麼做，根本不會被當回事兒，反而節目組會更想通過這個熱線挖掘出明星的小隱私。
但是當娛樂圈有名的大魔王面無表情下達指令，好奇心也許會讓他們留下這條熱線電話，但是求生欲一定會讓他們乖乖聽話。
周元晟似乎能預見鏡頭外岑子陌的小動作，因為他在切電話之前，突然問道：「林窈，重生和穿越，你更傾向於哪一種方式從頭開始？」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沒頭沒尾。尤其是周元晟的聲音聽起來就是事業有成的成熟男人，怎麼還會相信「重生」或者「穿越」這種小姑娘才會幻想的事情？
林窈沉默了一下，道：「周先生，我只能建議你少看一些少女文學。」
周元晟笑道：「不不不，我覺得這些作者的想法很有趣，充滿了驚喜。」
林窈：「……」
他接著道：「我覺得吧，重生是讓你回到之前人生的某一個時間點，這樣你就是時間的『先知』，可以避開許多不想經歷的事情；但是穿越，是你換了一個生活的環境，前方是未知的——你怎麼知道你不會過得比之前的人生更糟呢？」
林窈瞳色特殊的黑色鳳眸在演播廳的燈光下閃爍著一絲冷意，就像一把褪開刀鞘的利刃，隨時準備捅進溫熱的肉體，收割某個人的生命。
她知道周元晟的意思——
因為她和周元晟都有著前世的記憶，如果在一起，就可以避免未來會出現的矛盾和分歧，那這樣，她就是屬於「重生」的範疇——運用自己的記憶，打出HappyEnding的結局；
如果她堅持現在的選擇，繼續和岑子陌在一起，那麼她就是「穿越」——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里，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和岑子陌踏出的每一步，都不知道會不會滑向某一個深淵。
不得不說，周元晟作為林窈生命中相伴時間最長的男人，他是如此精準的抓住了林窈的弱點——
因為前世被傷害過，被欺騙過，被辜負過，所以她對待愛情總是缺乏安全感和悲觀的態度。
比起前方的未知，還不如選擇一個自己熟悉的男人——
至少在她有記憶的情況下，無論如何也不會比前世的結果更糟糕了。
林窈定了定神，溫聲道：「我覺得我還是更喜歡『穿越』。」
演播廳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變得靜悄悄的，就連大屏幕上投放的彈幕都停了下來。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林窈和這位打電話過來的「周先生」都是經歷兩世之人，但是他們敏銳的覺得這個問題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整個大廳只剩下林窈和周元晟的對話聲。
林窈道：「我覺得吧，『穿越』這個詞的美妙所在，就是可以拋棄你前世的種種，開始一番新的人生。雖然前路茫茫，但是每一天都充滿新奇和挑戰，這才是人生，不是么？」
「但是『重生』……我覺得那些『重生』之人都是不幸的，因為他們帶著那些痛苦的記憶還要再次面對那個讓你痛苦的人，即便你能避開又怎麼樣，劣質的回頭草，吃了會中毒的。」
電話那邊一片沉默。
良久，周元晟才道：「可是『穿越』之後，那些記憶就都不存在了么？」
林窈微笑道：「存在，但是會慢慢淡忘——因為我還會遇到新的人，新的事，有新的回憶和過往。而不是像『重生』一樣，需要牢牢攥住那點可憐可悲的回憶，戰戰兢兢，努力讓自己不要重蹈覆轍。即便每一次憑藉自己的『先知』能夠避開令自己痛苦的事，但是在避開的同時，我還要再次重溫一下當時的痛苦——這是自虐，我又不是抖M。」
周元晟並沒有被林窈毫不留情的話語打擊到，如果能被幾句話就打消執念的話，在別院一敘之後，他倆就該各奔東西了，而不是現在還要佔著人家《明星情報局》的電話熱線，彼此試探。
他只是「唔」了一聲，道：「可是我看那些文學作品里，重生的主角活的倒是很滋潤，可是穿越的主角一旦被發現是來自不同世界的異端，下場都會很凄慘。」
周元晟的聲音依然帶著他特有的深情，前世他能讓後宮里每一個妃嬪都以為自己和皇上是兩情相悅的，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本事。現在撩妹大佬林日天比起自己的「師父」，功力還差的遠。
他輕聲細語道：「你說這些異世界的人是不是很殘忍？什麼送到實驗室上切片解剖……什麼扒皮放血，扔到水裡活活淹死……」
周元晟的聲音裡帶著並不明顯的惡意，他故意放緩語速，道：「哦對，還有火刑，被綁在木頭架子上，感覺到自己的皮肉被慢慢燒焦……」
林窈眼睛都紅了，畢竟誰也不能對自己的死因無動於衷。
他……他怎麼還有臉提起自己前世的死因？
岑子陌直接起身抱住林窈，擋在了鏡頭前，對著台下的導播冷著臉，道：「你們是怎麼篩選熱線電話的？故意放這麼一個神經病黑粉，給窈窈講鬼故事嚇唬她？」
節目組一疊聲的道歉，連連挽留，甚至承諾以後要給林窈什麼樣什麼樣的資源或者宣傳。但是岑子陌一概充耳不聞。他黑著臉直接帶林窈罷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電視台。
直到林窈坐上保姆車，她才發現周元晟這個熱線電話問題後面的真正目的——
「穿越」與「重生」，這個選擇權從來就不在林窈的手裡。
因為岑子陌在把人都清出去之後，他就半蹲在林窈面前，握住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神里第一次帶上了嚴肅。
他輕聲問道：「窈窈，你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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