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林空

  每當我們從噩夢中冷汗涔涔地醒來，你身邊的朋友會安慰你，說，據說，夢境與現實是相反的。


  然後你心有餘悸地放下心來，不再回憶可怕的夢境。


  再然後，那個夢很快就你忘記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然而，岑導用親身經歷告訴我們，都是放屁。


  在他把林窈留下來的這個晚上，他入睡的速度的確要比平時快一些，因此夢境來的便格外猛烈。


  他再次夢見他和林窈初遇的那天——


  他渾身赤裸，狼狽地躺在酒店的床上，身邊是同樣赤裸的林窈……不，不對，好像和八年前又有什麼不同，他身邊的林窈不是十三歲的幼女，而是已經二十一歲、風華初綻的成年美人兒——她就那樣毫無防備地依偎在自己的懷裡睡著，睫毛濃密而纖長，華麗的就像蝴蝶翅膀。她溫暖而清淺的呼吸像一團團帶著魔法的雲霧，透過他的肌膚、順著血管、密密麻麻扎進他的心臟，並不痛，反而酥酥麻麻的。


  這個時候如果不起反應，他就該去醫院男科挂號了。


  就在即將發展成一場春夢的時候，他勉強想起來，外面還有一群扛著攝像機和話筒的記者。於是只能小心地把林窈的腦袋從自己的肩膀上挪開，然後披上衣服，強打精神走到門口，順著貓眼一看——


  操。


  他寧可看見全世界的記者堵在門口。


  可是，他只能看見林窈的大哥——林窵準確地通過貓眼，對上他的眼睛，露出殘忍又嗜血的冷笑。


  岑子陌：「……」


  接著，薄薄的房門就被她那個上校二哥一腳踹開了，要不是他躲得快，只怕會跟門板一樣四分五裂。


  然後他看見林穹扛著一把超級長的大刀——他從來沒見過這麼長的武器——然後林穹站在門口，告訴他——


  「我的40米大刀已經饑渴難耐，我允許你先跑1米？」


  岑子陌：「為什麼是先跑一米？一般不應該是先跑三十九米么？」


  林穹的四十米大刀的刀尖警告性地劃過岑子陌的腹部，他是來真的，因為岑子陌能清晰感覺到金屬的冰冷和鋒利。


  林窵慢條斯理地戴上一副手套，看起來就像要解剖小動物的變態科學家，又或者他可能就是來分屍的。


  他對著岑子陌露出假笑，道：「我們林家的規矩就是讓你先跑一米，有意見？」


  岑子陌咽了咽口水，不等說話，就聽見林窈那個黑客三哥輕佻的聲音——


  「畢竟岑先生的皮太厚，我們怕太短的刀都捅不穿你。」


  林空的聲音實在是太真實，真實到岑子陌覺得這句話就在他耳邊說的一樣——


  他猛地醒了過來。


  結果他真的看見林空……


  ……的電話就在耳邊響起。


  岑子陌睡覺前就把私人手機放在床頭來著，但是他沒想到經過重重加密的手機防火牆居然被林空不到一夜的時間就捅了個對穿。


  林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在岑子陌沒有主動接電話的情況下，單方面就打通了電話。


  岑子陌：「……」想罵的髒話太多，一時不知從何罵起。


  他看了一眼鬧鐘，才凌晨四點多，也就是他睡了不到五個小時就被吵醒了。


  又或者，他剛把人家小姑娘「拐騙」到自己家裡十個小時，就被人家家長找上門了。


  林空到底年輕，他說話不太像林窵那麼「含蓄」。


  如果是林窵給他打電話要人，應該會說：「岑先生，您見過凌晨四點鐘的太陽么？沒見過也沒什麼要緊。只要人還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不是么？」


  但是林空就直接道：「岑子陌，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識相點兒，讓我把小妖兒接走。」


  岑子陌抹了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他無奈道：「林先生，窈窈已經睡下了，等明天，不是，等今天她睡醒啦，我親自把她送回去，好不好？」


  「這話你昨晚就說過了吧？你現在在林家有沒有信譽度，你心裡還沒點逼數么？」


  岑子陌：「……」果然是周元晟那個老男人嫉妒我！


  他起身站在窗帘後向下看，毫不意外，看見樓下停了一整個車隊。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是先把周元晟幹掉要緊，還是先把家族裡負責搞通訊保密的那位技術員發配到衣索比亞更重要一些。


  「林先生，你要是不放心，要不先上來坐一坐，等窈窈睡醒，再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林空沉默了一下，最終同意帶幾個人上去「坐一坐」。


  岑子陌家三年都沒用過的沙發，此刻終於派上了用場。


  林空和岑子陌分別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身後各自站了五六個保鏢。這些保鏢就像是一個特種部隊訓練出來的一樣，每個人都是身高一米九左右，穿著黑色的緊身半截袖，露出肌肉虯結的手臂。他們的腰間甚至鼓鼓囊囊地配著槍，彷彿只要兩位正主談崩，他們隨時都能掏出來掃射對方。


  岑子陌知道，今天如果一旦玩不好，就是一場國際紛爭：）。


  林空進來的時候，先是看了一眼岑子陌故意打開的卧室裡面，床上很明顯是一個人睡覺的痕迹。這讓他決定，一會萬一談崩了，可以給岑子陌留一個全屍。


  然後他又看見餐廳沒有來得及收拾的餐具，看起來昨晚岑子陌還算個人，給小妖兒做了夜宵——當然不可能是小妖兒做的，自己家妹子什麼德行他心裡還是有數的——哦，居然還給小妖兒喝了一杯牛奶。也許可以給岑子陌一個安樂死，比如把他上衣口袋裡的膠囊放進牛奶里，只需要一滴，沒有痛苦，他就可以去見上帝了。


  考慮到在客房熟睡的妹妹，他們默契地都壓低了聲音。


  「林先生不必這麼緊張，我對窈窈並沒有惡……」


  林空不耐煩地打斷道：「我看你不順眼已經很久了，成天『窈窈』『窈窈』的，誰准你這麼叫我們家小妖兒的？」


  他絕對不想承認，窈窈這個稱呼真的是太親密曖昧了，哥哥們叫不了，只有她的……丈夫才能教叫的出口。


  岑子陌不卑不亢，道：「當然是窈窈准我這麼叫的。」


  林空心裡一涼，他最怕的就是小妖兒對眼前這個男人動了真心。


  他蹙起眉頭，斟酌著字眼：「小妖兒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么？」


  隨著這句話出口，兩方身後的保鏢都把手按在了腰間，氣氛無形中凝重了起來，其間的硝煙味兒已經預示著一場槍戰，一觸即發。


  岑子陌恍若未聞，淡笑道：「窈窈能不嫌棄我的私生子身份，是我的榮幸。」


  林空右手敲著左手，他一憤怒總會忍不住做這個動作，半晌，才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啞著嗓子，一字一頓道：「林家，無意，與，希爾家族，為敵。」


  岑子陌愣了大約半秒鐘，忍不住輕輕擊掌。


  結果這個動作在此刻，就像一個開戰信號——所有人都掏出了自己的武器瞄準對面。


  「這麼緊張做什麼。」岑子陌笑了，這個笑容和他以往的笑都不太一樣——這個笑容更矜貴，更漫不經心，更……令人不寒而慄。


  他此刻眼角眉梢都掛著輕慢，嘴角的弧度也是冷漠的，整個人都透著一種神祇一般高高在上、不把芸芸眾生的生死放在眼裡的疏離和傲慢。


  之前笑著的岑子陌也許是欠揍囂張的狐狸精，但是此刻端坐在沙發上的岑子陌，是已經足以讓人產生敬畏和臣服心理的希爾家族的少主。


  希爾家族的少主輕輕揮了揮手，他身後的壯漢立刻整齊劃一地收了武器，繼續以一種保衛的姿態，站在他的後面。


  他現在看過來的目光就像一種恩賜，頷首道：「林先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一些。」


  林空也讓後面的特種兵收了槍，他其實有點扛不住現在岑子陌的氣勢，也許這些東西應該由大哥來挑明。可是他剛查到「希爾家族」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的時候，就迫不及待調來了人手，準備把妹妹搶回來。


  「謬讚謬讚。」林空面色如常。


  在剛得知岑子陌居然膽大包天，在京城就敢對小妖兒下手，林空就用了點黑客手段，把他的頭像掛到了美國FBI（美國聯邦調查局FederalBureauofInvestigation）的通緝名單第一位。結果，不到兩秒鐘就被撤了，對方還順著網路摸了過來。林空畢竟是當代世界級數一數二的黑客高手，技高一籌玩了一出「反追蹤」，反倒順藤摸瓜發現了「希爾家族」。


  那個時候，他就隱約意識到，背景神秘的岑子陌身後站著的真正勢力終於浮出水面。


  但是，他從來沒有聽過「希爾（Ciel）」這個家族姓氏，很明顯，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美國「教父」的姓氏，根據拼寫和家徽，應該是一個法蘭西的古老家族。


  天朝，至少林家，對這個用「天空」命名的家族，一無所知。


  林空匆忙間只能保守估計，這個家族主要活動在歐美兩個大洲，至少，它還沒有把勢力入侵到天朝。


  所以，在京城這片地界兒，他才敢帶著人貿貿然對上岑子陌。


  「窈窈還不知道這件事，不是我怕她知道，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岑子陌輕聲道。


  這當然是糊弄林空的。他之前忙著裝可憐，各種賣慘求窈窈心軟，怎麼可能告訴她，他其實才是那個欺負人的大魔王？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沒有隱瞞過「希爾家族」的存在，比如在露茜·聖克拉，他相信Emma會提到；又比如在機場，他也故意帶她走了家族的專用通道，她甚至還仔細欣賞了壁紙上的家徽。


  但是他也知道，林窈對於國外的文化是陌生的，所以她不會知道「希爾」這個家族的真正意義——


  無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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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等林窈睡醒的時候，客廳里呈現的是十分和諧的場面。


  三哥坐在沙發上，面前還放著洗好的水果和泡好的茶水。而岑子陌正在開放式廚房裡給林窈做早飯。


  林窈恍惚地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她迷迷糊糊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么？」


  林空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這麼迷糊的妹妹了，忍不住打趣道：「那小妖兒你每天都想著的是我等你起床？然後岑先生給你做早餐？」


  「不。」林窈搖頭，鄭重道：「我的願望，是世界和平。」


  林空：「……」今天的妹妹一如既往的憂國憂民呢~

  林窈不敢相信，自家的「妹控」能和「醋王」和平共處？強·佔有慾對上強·佔有慾還能如此和樂融融？


  她果然還是在做夢吧。


  但是，濃郁的鮮奶和清爽的香草味，以及些許白蘭地的酒香又成功把她帶回現實——


  岑子陌端著一盤上面撒著白色糖霜的乳黃色蓬鬆糕點放到了她的面前。


  「這是什麼？」她驚喜地問道。雖然她不喜歡吃甜食，但是這個西式糕點卻帶著酒和水果的味道。


  岑子陌又遞上一杯酒精含量很低的果酒，或者就是果汁，坐到她旁邊，道：「這是舒芙蕾（Soufflé），法國的經典甜品之一，我貼和你的口味做了一點小小的改良。你快趁熱吃，不然會塌陷的。」


  早上就能光明正大嘗一嘗酒的林·小酒鬼·窈，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舉起刀叉，切下一塊放進嘴裡——


  口感輕盈如雲朵，入口似有似無，卻滿嘴奶油乳香和白蘭地的淡淡辛辣。


  好吃，想嫁。


  她小小地抿了一口果汁，混合著草莓橘子和番石榴的酸甜味道，意外的不討人厭。


  「在巴黎有一家專門做舒芙蕾的主題餐廳，叫LeSouffle。如果你喜歡，有時間我可以帶你去吃。」沒有什麼是愛人吃著自己做的食物，然後露出幸福表情更令人感到愉悅的了。


  林窈嘴唇上沾了點糖粉，然後忍不住上去蹭了蹭岑子陌的唇瓣，看著他淡粉色的唇色雖然抹上一層白色的粉末，但是因為她的親昵反而紅潤起來，滿意地笑道：「不用啦，吃完岑大廚的手藝，我對什麼主題餐廳，再沒有任何期待。」


  他倆就像兩隻枝間雀交頸喁喁，林空：「……」馬丹，岑子陌可能當我是個死的。


  說真的，幾個小時前他倆達成表面上和平的時候，岑子陌突然起身，進了廚房。


  林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系著圍裙，然後像個家庭煮夫一樣，像模像樣手法嫻熟地將蛋黃和砂糖混合拌勻，打發至乳白色，還一度摸不清頭腦。


  但是現在他終於懂了——岑子陌是在告訴他，他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的背景，而且他正在引導著小妖兒慢慢接受他的家族文化，比如法式早餐——這不能不讓林空多想，岑子陌擺明了是要把小妖兒潛移默化成希爾家族的少夫人。


  林空既然生活在一個「人人都愛林小窈」的家族，那他註定要無師自通地學會「搶戲」。


  他非常自然地起身，踱步到餐廳，坐在林窈旁邊，逗弄道：「小妖兒醒啦？」


  林窈強顏歡笑：「……三，三哥，早上好啊。」


  林空意味不明地輕聲哼笑：「這一早上是挺好的。」然後意有所指地把目光在林窈和岑子陌的身上流連。


  林窈的目光帶著強烈的哀求意味——三哥！我們是親兄妹呀！你可千萬別把這事告訴爺爺大哥和二哥呀！


  林空「狠心」地不去看她的眼睛——現在想起你可憐的三哥了？晚了！

  林窈：QAQ【爾康手】。


  求哥哥再愛我一次


  林窈其實之前還沒完全清醒，要不然她也不至於忘了坐在沙發上的三哥，公然就和岑子陌做出那麼親密的動作。


  但是此刻，她終於意識到，身邊還有一個會喘氣兒的呢。林窈雖然成為一個明星，但是她還不至於能把自己的私密生活和別人共享——尤其是在哥哥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更羞恥了好么QAQ！


  她立刻支起身子，規規矩矩地吃完一整份舒芙蕾，然後老老實實地跟著三哥回家。


  林窈如喪考妣地把頭抵在車窗上，她已經可以預見到，家裡迎接她的，是怎樣的「愛的教育」了o（╥﹏╥）o。


  看來，神話故事都是有預見性的——


  岑·牛郎·子陌用「偷衣服」的小手段留下了林·織女·窈，但是仙凡殊途，註定不會有好結果。這不，林·王母娘娘·空一大早就來「抓」她回家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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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份的時候，林窈終於結束了她的一對一表演課。


  長達大半年的休息期，林窈接的第一部戲——也可以說是她的「畢業作品」——


  一部可以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專門考察她「體驗派」演繹技巧的現代職場劇《國民妖精》。


  這個劇本雖然看名字可能很像林窈本人的傳記或者是同人文，但是講述的故事卻和林窈本人的經歷沒多大聯繫。


  女主角卿郁一出場是一個已經過氣的三線明星，她在十幾歲的少女時代因為出演一部紅遍全國、被那一代青少年捧為經典和童年回憶的校園偶像劇的女主角走紅，然後因為少女春心假戲真做，作死地愛上了和她演對手戲的男主角的男演員。結果自然，按照那個女人年輕的時候沒遇過幾個人渣的套路，她公布戀情的男朋友在走紅后就火速劈腿，和比卿郁更紅的、有「國民女神」之稱的女明星走到了一起。


  因為渣男忽略事業的女主角早就因為沒有新作品而過氣，所以當她被甩之後，幾乎網友們和粉絲們都是喜聞樂見，紛紛表示祝福人家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卿郁因為和渣男年齡差比較大，所以平時都是化濃妝好顯得自己成熟一些，乍然失戀，她傷心欲絕地卸了妝，結果發現鏡子里的女人早已經不復當年的清純模樣。


  二十多歲的卿郁卸完妝，依然是一張妖艷賤貨的花瓶臉。


  然後卿郁終於忍不住對著鏡子哭了出來。


  林窈看到這兒的時候，差點笑出來。


  編劇的文筆很有趣味，女主角又慘兮兮又有點兒搞笑。


  女主角一度想要離開娛樂圈，她賣過煎餅果子，在肯德基做過店員，甚至還做過商場的銷售小姐。


  在這個過程中，她三番五次遇見了一個男人——意氣風發的毒舌中二病——看這個人設也知道是男主角。


  原來這位年輕的霸道總裁就是當年被影響到的那一代青少年，他和所有的同齡男孩一樣，把卿郁捧為白月光，所以他才畢業之後就接手了家族的娛樂公司，就為了能近距離見女神一面。


  結果，經過近距離接觸，他的幻想破滅了，女神其實是個女神經。


  經過男主失望之下口不擇言的嘴炮，女主才想起自己還有一直等待她的粉絲，於是選擇重新回到娛樂圈。


  她解約后簽到了男主角的公司，從配角做起。而且乾脆放棄了自己之前的白月光女神形象，走起了婊里婊氣妖艷賤貨的路線——


  結果沒想到，七八年後的娛樂圈，同批演員演技不夠，足以把她襯托成「演技派」；

  而且觀眾也膩歪了「真善美」，反而對她敢愛敢恨放飛自我的真實人設十分有好感。


  她剛復出的時候，還是黑料漫天，被做成表情包，她的悲慘戀情和出糗視頻也被編成搞笑段子。但是隨著她一部部作品的問世，真人秀的機智表現，以及各類訪談的言之有物的談吐，終於折服了觀眾。


  而那位小狼狗總裁也是歡喜冤家的模式，漸漸發現，比起她當年飾演的那個校園白月光女神，他更愛的，還是真實的二逼又可愛的女神經卿郁。


  在卿郁重新走紅，和各路男星組成大熱CP鋪天蓋地席捲網路的時候，男主角就委屈巴巴地暗暗生氣吃醋。最後，經歷種種啼笑皆非的橋段，二人終成眷屬。


  後來，她拿到了影后的獎盃，有記者問她，對網友們封的「新一代國民女神」這一稱號怎麼看？

  卿郁當時摸了摸自己的臉，笑得妖里妖氣，道：「我現在這個模樣，妖妖道道的，還是別褻瀆人家『女神』的名號了。」


  她東山再起，打臉虐渣的經歷並沒有瞞著別人，所以網友們也知道她和她那個現在落魄了的前渣男友，和曾經的「國民女神」情敵之間的恩怨糾葛，便懷著極為喜愛她的心情，重新給她起了一個外號——「國民妖精」，全劇終。


  雖然看著是個傻白甜的歡樂偶像劇，但是林窈細細讀完劇本，覺得它完全是一本十分出色的娛樂圈職場劇。


  編劇文筆犀利，毫不掩飾地用辛辣的語言描述了出一個物慾橫流、紙醉金迷的娛樂圈。陳玉也看過劇本，說裡面其實沒有完全把圈子裡的那點陰暗和潛規則展現出來，估計是考慮到了會不會過審，所以還是含蓄了些。


  林窈雖說是藏著身份「微服私訪」，進了娛樂圈，但是她也不是那種真的摸爬滾打從龍套跑起的真·草根小演員，她有幸在剛進娛樂圈的時候，就陰差陽錯救了整個娛樂圈最最最粗壯的「金大腿」——岑子陌，然後在他的保駕護航下，順利簽了最好的A級約，然後乾乾淨淨地走到了現在。


  她可能是整個娛樂圈唯一一個最符合「演員」這個定義的，因為她只要負責演戲，其他的人脈、輿論、資源、代言都自有別人替她操心。


  「如果這部劇播出成功，我們決定給你打造『國民妖精』這個路線，怎麼樣？」陳玉這個決策不是空穴來風，畢竟林窈的名字中的「窈」字諧音便是「妖」，而且在CC「純」之香水的廣告中，與林窈有過合作的那位調香大師，在最近的採訪里也稱讚過林窈，說她是「東方繆斯」「天朝的妖精」「陸地上的塞壬」等等。當然，最重要的是，卿郁這個角色從某種角度和林窈有迷之相似。


  林窈回憶著劇本里的最後一幕，笑得也是妖氣橫生，媚骨天成。她坐在那裡，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動作輕佻又矜貴，只這一個動作，陳玉就覺得「卿郁」已經從平面上的文字抽剝出來，在她面前「活」了過來。


  這個妖精道：「我現在這個模樣，妖妖道道的，還是別褻瀆人家『女神』的名號了。」


  －－－－－－題外話－－－－－－


  三哥終於抓到岑導的狐狸尾巴啦~

  《國民妖精》（是的，蠢棠就是一個取名廢_（：з」∠）_）的劇本源於蠢棠對小狼狗類型男主角的偏愛而產生的腦洞，純屬虛構。


  另外，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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