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帝血沸騰
許雲漫步而來,一行少年少女皆是徹底怔住,瞠目結舌!
這群衣品不凡,駕著豪車而來的少男少女,本是乘興而來,想要親眼目睹萬州小子的不堪窘態。
甚至未必是見到自取其辱的許雲,而是通過電話方式,聆聽許雲蒼白無力的解釋。
畢竟在這些家世不凡的少男少女心目中,那位土包子怎有資格出現在這等豪宅。
哪怕是張俊出面,這海州第一豪宅別墅區的門禁,也只是勉為其難放行,那毫不出彩的平凡小子,有什麼資格入住這等頂級豪宅?!
只是,許雲就這般「突兀」無比的出現,猝不及防,打了這些個少男少女一個措手不及!
本是想看你的笑話,看你的狼狽不堪,不曾想,你竟然真的在豪宅出現,且似乎是從一號豪宅裡頭走出……
「竇大小姐,怎麼回事?他…他真的是住在這裡?」
張俊瞪大眼珠子,仍是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扭頭看向臉色並不怎麼好看的竇倩,詢問一聲。
這話根本說出眾少男少女的心思,幾乎所有的目光,全部朝竇倩投去,想一再確認情況。
可竇倩此刻似乎是達到了忍耐的極限,咬了咬嘴唇,這細微的動作,透露出她此時心中的糾結矛盾。
一方面,許雲的確是能耐驚人,可另一方面,她堂堂竇家大小姐,身份地位直線墜下,成了此子的司機、隨從,若說就這般心甘情願接受,也是不現實。
更何況,從種種跡象來看,這位許大師品性著實不行,貪婪、好色、愛慕虛榮,連小道姑都不放過,這種人,即便真是武道天才,正陽這股勢力,真的可以無視這一切,將此人如神明一般供奉著?!
若不是因為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這位大小姐早就爆發,即便如此,此刻的閃爍眼神,以及輕咬著的嘴唇,也已經表明,她已經不堪忍受。
「我家老爺子看許先生居住環境一般,暫時讓許先生借住……對了,你們別誤會,我家老爺子向來重視人才,許先生算是有點本事,暫住段時日,等許先生找到合適的住處,再搬出去。」
竇倩整理了下語言,最終開口,言語之中,大有一筆帶過之意,維護住內心的自尊,且自詡這種說辭,也是給自己留了餘地,不會讓許雲挑出毛病。
「哦!」
張俊聞言,長長鬆了口氣,語調故意上揚,直視許雲的目光,自信又浮現了幾分。
不過是借住罷了,雖說仍是令他震驚,這小子何德何能,竟真的可住進這等豪宅,但至少守住了心中的「陣地」,沒有被這萬州小子處境變化給擊潰。
可張揚和王琪等人則是不然,即便只是借住,帶來的震撼感和衝擊感,仍是難以承受。
一個平日里,他們都不帶正眼瞧的主兒,怎會短短几日內,地位待遇如坐火箭一般,高的令他們髮指!
「帶他們逛逛,這事就交給你來辦了,我還有事,最遲明早,蠱毒事情,我會幫你們解決!」
許雲淡淡開口,心思不在這邊,將這話交待給竇倩之後,也不管竇倩此時已經是一臉黑線,而是走到邊梅跟前。
「一會留下,我給你看樣東西,之後你要走要留,悉隨尊便!」
說完這話,他撂下一頭霧水的眾人,朝春水湖湖畔走去。
要想布吞氣陣,先得查看地形,做到萬無一失!
如今法器(小道姑)在握,春水湖為靈氣源泉,不出意外的話,吞氣訣一出,引靈氣入陣,布陣一事,將有條不紊進行下去。
不曾想,少年漫步而去才幾步,身後的竇倩早已是咬牙跺腳,俏面蘊怒,羞惱不已,卻愣是因為老爺子這層關係,有火不敢發。
至於邊梅,則眉頭微蹙,只是覺得這萬州小子似乎變得不一樣,無論是氣質還是談吐,跟印象里那人,都是有些不同,只是具體有哪些變化,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只不過許雲說出的話,身為女孩子,難免是有點好奇,一想到自己可以決定去留,也就沒有往深處想,反正去留自由,不妨看看這傢伙會給自己看什麼東西。
不多時,在竇倩略顯勉強的笑容中,眾少男少女步入一號豪宅,緊跟著是一片的嘆為觀止。
泳池,假山流水,寬敞到令人髮指的大廳,富麗堂皇裝潢豪奢,還有那只有在熒幕裡頭才能看到的豪華車庫。
一磚一瓦,皆是透著頂級豪宅的氣息,若是以檔次來形容這棟豪宅,這群驚嘆不已的少男少女心目中,這棟豪宅堪稱海州所有住宅區裡頭的「天潢貴胄」!
二樓風景,更是賞心悅目超乎想象,由於是最佳地段,落地窗前頭,可俯瞰海州大半勝景,春水湖,東山,山水皆入目,層巒疊嶂與半江瑟瑟盡覽,美不勝收,令人觀感大悅,如置身仙境。
更令眾少男少女詫異的是,不止是竇家這位大小姐陪同,便是海州王竇文典以及那位略顯尷尬的齊威也在,只是這一次,極其熱情親切,判若兩人,絲毫沒有上次在海王娛樂城所見的霸道囂張!
奇怪的地方不止這些,大廳裡頭,還坐著一個怯生生目光卻是靈動清澈的小道姑,眾人內心一番嘀咕,好奇不已,卻無人敢多問什麼。
莫說這位海州王竇文典以及侄女竇倩,只說這位海州齊威威哥,就足以震懾這些少男少女,多餘的心思,只能是吞下。
只不過,竇文典和竇倩有意無意的,並未多談許雲,而是跟這些少男少女閑聊其它,漸漸的,這些人生出了想法,也許這一切,是看在張少的面子上?!
沒過多久,在竇文典等人的陪同下,海州一中高三一班這些學生逛完了一號別墅,眾人在滿肚子問號的情況下,離開了國瑞閣別墅區。
而在王琪的軟磨硬泡下,心思搖擺不定的邊梅,也是暫時留了下來。
「我們的邊大美女,別擔心,我陪在你身邊,哼,我倒想看看那小子能搞出什麼花樣,按我說,他就是色心不死,真以為住上了這種豪宅,就配得上我們的一中校花?不過是竇家看他可憐,借住他幾天罷了,有什麼了不起!」
「行啦,你聲音小點!要不我們還是走吧……」邊梅有點動搖,看了一眼似乎也是在等人的竇倩幾人,心思不定。
「小梅,你怕什麼,他還能把咱們吃了不成?他不是說要給你看樣東西嗎,切,我看就是故弄玄虛!我們就這麼走了,豈不是讓他看輕?回去了,我老公張揚他們肯定也是要問東問西,還不如看完再說,免得不死心!」
……
等那少年再度回來不久,揮手示意間,竇文典和齊威如蒙大赦,連連說著好話,便離開了一號豪宅。
當下就只剩下四女一男,還有諾大的一個一號豪宅。
「許雲,我就不明白了!」王琪率先開口,頗是有些咄咄逼人,「你現在興許是有點出息,跟竇家扯上點關係,可歸根結底,還不是得靠著人家的能量?要我說,你好好跟張少還有我男朋友他們相處,以後畢業了,融入我們這個圈子,對你只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少年負手而立,目視春水湖粼粼湖面,清風自動,沒有開口。
竇倩則是微微搖頭,倍感好笑,卻也沒多說什麼,在她看來,以她的出身,如今尚且得屈尊當此人的司機隨從,區區一個什麼張少,拿出來當擋箭牌,這位妖媚女孩還真是不知道深淺。
她竇倩對許雲有偏見是一回事,至少她的地位背景在,什麼張少李少的,就是瞎扯了,以她對許大師現階段的了解,即便竇家不出手拉攏,整個海州乃至江渭無數武道勢力,恐怕得爭破頭皮拉攏。
「算了,小琪,他也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邊梅心性上不算溫柔,但家教素來很好,當下勸了一聲王琪,目光落在少年的背影上,「許雲,你不是說要給我看樣東西嗎?」
此時,清風徐來,春水湖畔霧氣漸濃,隱有龍形凝聚,少年微微頜首,眼中金芒更甚,眸中金螭緩緩游移,大有蟄龍怒出之勢。
「好吧,我本以為你真有東西要給我看,現在看來,你仍是改不了說謊的習慣。」
少女起身,臉上微微有些失望,本是直覺中,覺得這班裡的平凡小子似乎有著某種變化,好奇乃人之常情,見許雲並未回應,當下只覺得被糊弄了,便起去意。
「哼!我就說嘛!稍微有了點出息,就得意忘形,我還以為有什麼貴重禮物要送給我們大美女,原來又是虛榮心作怪!」妖媚女生也是緊跟起身,不忘數落許雲一句。
邊梅和王琪這般反應,便是竇倩也是眉頭一皺,心思一動,對許雲的印象更是糟糕到極點。
好色之徒,必然是花言巧語!
有了小道姑還不夠,還想讓這兩個小女生留下陪他「共度春宵」不成?
也只有那個小道姑木木的坐著,清澈靈動的眸子中,不知何時,已經是浮上一層愁色。
師尊之命不可違,如今只能是跟隨在這什麼許大師身邊,還不知何時才能回到終南山……
「竇倩,備水,一會你們仨人洗乾淨后,呆在房間裡頭,身上不要沾惹衣物…我一會引來靈氣,會替你們解去體內蠱毒!」
湖面霧氣更濃,吞氣訣一出,屆時靈氣會往一號別墅洶湧澎湃而來,再經過金螭護法,引到根骨不錯的小道姑周身,達成小型的吞氣陣,再以靈氣沖刷蠱毒氣息,最後留下的殘餘氣息,再被他利用吞氣訣淬鍊,吞噬體中,化為真元氣息!
這不過是青穹天帝腦海中萬千仙陣裡頭最簡單的小陣法,可這話落在四女耳中,則根本是赤果果的污言穢語。
「流氓!」
「無恥!」
王琪和邊梅幾乎是異口同聲,便是竇倩也是一臉黑線,打抱不平之怒火熊熊燃燒,而那位小道姑更是瞪大眼珠子,緊張之餘,粉拳一握。
「許雲,你就是個死變態!你以為有竇家保護你,就能為所欲為?告訴你,這事我男友和張少管定了,等著吧!小梅,咱們走!」
就在妖媚女生破口大罵,拉著邊梅的手就將邁開步子時,少年目光一厲,語氣平和中,透著無上的威嚴霸氣。
「我許青穹一生行事,豈是你一黃毛丫頭可妄加揣測?!」
「陣起!」
卻聞兩字吐出,兩道金色龍蟒爆射而出,朝春水湖湖面虹射而去,雲空之上,紫雷翻滾,轟隆炸響,湖面濃霧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所控制,開始往一號別墅這頭洶湧而來,氣勢恢宏,磅礴無雙!
一時間,四女眼中,只見龍芒閃耀,紫雷暴閃,濃霧洶湧,那少年負手而立,如天神下凡,清風自來,氣勢奪天!
……
而在終南山深處,沿著大秦河向東,過橋,下谷,上山,綿延百里之後,一處茅庵當中,幾位著道袍老者,品著花酒,卻無人開口,氛圍很是凝重。
「師尊仙蹤杳杳,鶴雲和天機子皆是負傷,此乃我派奇恥大辱!兩位師兄既然要等師尊口信,那你們就等吧,我此番離開終南山前往海州,為的是挽回我派顏面,到時就是師尊怪罪,本道也認這個罰!」
說話者,乃一白袍老者,仙風道骨,鬚髮皆白,周身雲氣裊裊,不知是大山霧氣還是氣息外放所致。
茅庵中,兩外兩名老者,與白袍老者年紀相仿,一人低頭品酒不語,一人手執棋子,似乎是陷入自我博弈中,不入人間。
哆!
卻見白袍老者似乎心氣不順,口吐一字,周身氣息化為一柄口劍,奪雲而去,雷鳴大爆,在蒼穹之上劃出一道雲痕,所過之處,草木齊削,山壁剝落,劍痕連綿,怵目驚心!
旋即,白袍老者一抬腿,邁出茅庵,縱身一躍,眨眼間,虛空只剩一道長長塵煙,如白虹掛天,飛離大山深處……
……
萬州郊外某處墳場,非祭奠之日,場面卻是熱鬧非凡,氣氛卻是劍拔弩張。
數量大型挖掘機待命,轟鳴不已,上百名全副武裝的警員守備,旁人看來,像是小規模戰爭將觸發。
更有不少鄉民,手持大棒鐵鍬鐵鏟等工具,守在大型挖掘機旁,似乎是聽命於人,場面浩大,驚人眼球。
一人手持喇叭,氣勢洶洶吼著:「許家人,別以為沒有官方文件,我們就不能先動手!你們到底想幹什麼,這是在跟誰慪氣呢?賠償款多少,你們開口,自是會賠給你們,不就一個破墳嗎,怎麼,你們是想守到天荒地老不成?告訴你們,今天上頭下令,必須要遷掉,你們誰敢阻攔,就是出現死傷情況,也是無濟於事……」
面對這般大陣仗,一直堅守的許家人內部,開始出現鬆動跡象,而與許雲最為親近的小叔,當下熱血沸騰,眼見對方花錢花關係雇來的鄉民,已經有人扛著鐵鍬朝這頭走來,直接是沖了過去。
「三兒,你快住手!」
許家人這頭,年紀最大的一位老者,情急之下阻攔,可惜為時已晚。
小規模的衝突觸發,等雙方人群紛紛退開時,許雲的三叔已經倒地,右腿血肉模糊……
一番喧鬧雜亂之後,場面暫時僵持,有救護車過來,將受傷之人送去醫院,但雙方之對峙仍在繼續。
……
畫面一轉,國瑞閣一號豪宅二樓大廳,四女目瞪口呆,片刻間,濃霧洶湧而入,整棟別墅,如置身仙境。
「陣已成,信我,按我的去辦,不信,則離開,今後是死是活,我不會再多管。」
少年淡淡開口,負手而立,目光如淵,看向大廳內四位已經是噤若寒蟬的女子。
……
翌日,靜坐中護陣的許雲,被來電驚擾,很快,他得知了小叔受傷的消息。
一股狂霸恢弘的威勢澎湃綻放,席捲整棟一號豪宅,便是整個別墅區都可感受到震感。
少年起身,壓下滔天怒意,推開了房門,卻見三個香玉摟在一起,許是太乏了,全然是睡的無比香甜。
畫面很香艷,少年卻無心欣賞。
「我回萬州!」
關好房門,他留下字條,離開一號豪宅……
我有一劍,若出,斬盡萬州不歸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