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被經理黑了
一個人遊蕩在街上,逛到廣茂廣場時,挑了個可以觀賞露天噴水池的好地方坐下,眼前的世界一片紅紅綠綠,街邊的霓虹燈排了了條長長的隊,像魚的尾巴,一直延伸得老遠。
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偶爾一對對小情侶從身旁走過,她猜測剛剛走過去的情侶吧估計還在讀小學,連小學生都談戀愛了,她這個大學畢業生還不知道下一段戀愛是什麽時候呢。
隻曉得失戀真他媽苦心,不過坐下來細細的想,也有不經意的甜蜜。
記起她跟顧辰曜的曾經,蕭婉的臉上就漣漪著苦澀笑意。
第一次,她偷偷跟蹤他回家,他沒有發現,至此以後,一連好幾次,她都跟在他身後,直到有一天她摔倒了,那是他第一次為她回頭。
他淺笑著走過來,帶著月光淡薄的銀輝,溫和有禮的在她身旁蹲下,輕輕將她扶起來,那秒,她聽到自己不安快速的心跳,偷偷看了他一眼,隻是一眼她便深深記住這個有著娃娃親的男孩清秀俊雅的五官。
蕭婉伸手把玩著噴池裏的水,裏麵一個她的倒影,她開始自言自語:”你再這樣反反複複,我都快瞧不起你了。”
是的,她也快瞧不起自己了。
蕭婉收回視線時,噴水池裏多了一個人的倒影,好熟悉的影子,她側頭望去,時間在那一秒,靜止凝固。
蕭婉顯然有些小慌亂,不安的往後挪了些距離,他沒開口,她也不敢開口。
兩人對視許久,顧辰曜才慢慢移開眸光,也在他看向水柱的時候,噴水池裏的所有水柱齊齊往上衝去,衝到一個點,綻放,匯攏,裏麵是七色的光亮,不下幾秒,紛紛接著落下。
以前總是希望著顧辰曜能帶她來一次這裏,她認為,愛過的人就應該在一起來看看水柱下落的瞬間。
現在,他們一起看了,隻是不再是以前而已。
蕭婉捏住手裏的包包,轉身欲走,卻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有什麽東西在她心裏徹底的斷了線。
這熟悉的聲音無疑是今天完美落幕的一筆煞風景之作,再晚來一秒,能讓她剛剛離開就好。可惜,不是你的風景,你別去定格,因為那隻有瞬間而已。
她心裏暗歎一口氣,蕭婉不情願的回頭,在見到金妍兒挽著顧辰曜手臂時,她微笑得燦爛,沒有什麽時候的笑比這個時候更絢麗,卻也更苦澀。
金妍兒眉眼嘴角都是甜蜜而不加掩飾的諷笑,這人能把兩種不一樣的笑容融合在一起,也真是厲害。
金妍兒在看到蕭婉之前,順帶看了看四周有沒有其他男人,在沒看到那個英俊男人時,她出言帶諷:”怎麽?大晚上的,王拓不陪你?一個人出來散步?真是好心情。”
說這話的時候,金妍兒又往一旁沉默的顧辰曜身上貼去。
瞧,曬幸福來了。
蕭婉的心情本來就不美麗,出來逛逛走走,沒想到遇到這倆人,現在,心情更加不美麗了。
蕭婉懶得和金妍兒進行口舌之爭,隨意的敷衍道:”是啊,剛剛心情特別好,現在不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東西,現在胃裏悶得慌。”
金妍兒淺笑,拉著顧辰曜就要上前朝她走來,蕭婉不知道金妍兒打的什麽算盤,在他們還沒上前的時候,蕭婉往後退了幾步。
她退多了步子,腳一下子觸上後麵的噴池石欄,一時中心不穩,她的身體往後搖了下,才安然穩住重心。
她暗想,蕭婉,你太沒出息了,別人隻是上來一步,你退什麽退,跟個小三見到原配一樣,沒出息。
站穩後,她尷尬的看向金妍兒,再看看一旁默不作聲的顧辰曜,似乎眼前的場麵在他眼裏全是透明的氣泡,一吹就飄走。
蕭婉心裏因這一觸也有些慌亂,不安間,後麵的噴水池又綻放了一瞬間的姹紫嫣紅水花表演。
水花落下,景物依然,蕭婉沒了剛剛少許的慌亂,冷靜沉穩的看著前麵的兩個人,她微微一笑,好像還從來沒有祝福過他們。
”兩位,怎麽說也是舊時老友,結婚的時候可別把我忘了,可能送的禮不大,不過禮輕情意重。今天剛好遇到,也讓我沾沾喜氣,最近有點倒黴,老是遇到條小狗,一見到就追著我咬,怎麽躲都沒有用,跟盯上我一樣。那個,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記得要幸福,必須幸福!”
不管這話是對誰說,她都真心祝願,裏麵小小的私心就是他要幸福。
蕭婉話剛說完,心裏的小人就嫌棄的打了一個噴嚏,還祝福別人真傻。
金妍兒是個聰明人,一聽蕭婉口裏的小狗,心裏八成想那小狗指的是她,沒想到蕭婉拐起彎來罵人也這樣伶牙俐齒,要不是礙著顧辰曜站在身旁,她也會狠狠的回擊過去。
”過幾天就是我們的婚期了,到時候一定給你發請帖,記得要來,禮沒到人到就行。”金妍兒溫柔的望著麵色有些鐵青的顧辰曜,輕聲的說著。
也在她剛說完,久不說話的顧辰曜緩緩的溫和的開口,聲音極輕,深怕被別人聽了去,他說:”我們不辦酒席。”
兩個女人皆是一驚一喜,驚的是金妍兒,又驚又喜的是蕭婉,哪有人第一次結婚不辦酒席的理,這個理她們從未聽過。
金妍兒心神激動,急急開口詢問,隻是在看到眼邊的蕭婉時,她平靜下衝出口的不理智,低著聲音問:”不辦酒席?為什麽?”
這個問題蕭婉也想問,好在金妍兒娜幫她問了,她就是個局外人,隻是喜歡湊湊熱鬧。
在顧辰曜的眼裏,蕭婉望不到那種將金妍兒當成枕邊人的欣喜與期盼,反而她看到的更多是刻意與敷衍。
得到這個認知,她也覺得好笑,應該是她自己看錯了,以前她也認為顧辰曜的眼裏有她,可是後來,她也是看錯了而已。
這是人家夫妻兩的事,她一個大燈泡杵在這裏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她無奈的笑笑,沒了先前的又驚又喜,因為那些都跟她無關了,她還自己想個屁。
”我家裏有些事,就先回去了。辦不辦酒席,你們回去商量,金妍兒,你老公這麽疼你,你回去撒撒嬌,指不定明天就改變主意了。還有,我怕回去晚了,那條小狗又追著我不放,嘻嘻,兩位散好。”
蕭婉微笑,轉身,大步瀟灑的離開。
留下兩人站在噴水池旁,顧辰曜一把甩開金妍兒的手,而金妍兒心裏也生氣,他怎麽能不先問問她,就擅自決定不辦酒席呢。
更重要的是,當著蕭婉的麵這麽說,置她顏麵於何地!
生氣歸生氣,她說話也是好聲好氣:”為什麽不辦酒席?就算不辦酒席你可以先告訴我,用得著這個時候說出來,顧辰曜,我已經快成為你的妻子了,能不能多為我想想,畢竟我們是要過一輩子。”
一輩子……
一個字接一個字的砸在他的心髒上,輕輕的卻讓他悶得有些煩躁。
他看著金妍兒,目光淡而無光,眼前的人,就快成為他的妻子了,難得不嫌繁瑣的解釋:”我爺爺現在病還沒好全,這個時候辦酒席他操心不上,他最希望的就是一手操辦我的婚禮,所以我想等他好些的時候再想辦酒席的事。”
他做什麽都不喜歡解釋,現在卻說了這麽多,是不是說明在他心裏也還是在乎她,金妍兒竟然有點竊喜,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顧辰曜無非是來了個緩兵之計。金妍兒瞥了他一眼,想到病床上的顧老爺子,心裏的氣也消了七八分,剩下的兩三分被自己消化掉。
……
走出很遠的蕭婉,停下腳步,回頭看去,已是陌生的行人,嘴角掛著淺淺的落寞與無奈。
回到家中,脫了鞋,她將自己甩在沙發上,什麽都不想做,什麽都不想去想,無論是工作還是感情,所有所有跟腦細胞接軌的東西,她統統都想拋掉。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不要命的震動著,蕭婉看都不看直接掛掉,在她快陷入冥想世界的時候,手機又拚命的震動起來,被她很不客氣的掛掉。
再響,她再掛,手機依然鍥而不舍,最後她按了關機,隻是在關機的時候看到郝新梅的電話,嚇得她一個”咯噔”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刻不容緩的按下接聽鍵,她還沒喊媽,裏麵便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先是有禮貌的稱了她一身小姐你好,隨後快速的說:”這裏是市人民醫院,請問您是郝新梅女士的家屬嗎?”
蕭婉嘴角的笑容凝固在嘴邊,被她一點一點的卸下來,眼神惶恐的盯著前麵的液晶電視機,思緒一片空白,久久她才啞著聲音慌張的說:”是,我是,我是她女兒,我媽媽怎麽了?你快說!”
蕭婉的手在不停的顫抖,連帶著耳邊的手機也跟著一起。
她速速的從沙發站起來,急忙抓過沙發上的包,慌亂中穿不上腳上的鞋,索性當成拖鞋踩著出門。好長一段時間,這種心亂如麻,慌亂無緒的感覺侵蝕過來,那次是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