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監獄探父

  陸亭晚從醫院出來,心裏很是不平靜。她知道母親一直都不希望她插手父親的事情,可是她不可能看著父親遭受不白之冤。


  即使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她仍舊沒有放棄幫自己的父親洗刷冤屈!


  陸亭晚隨手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車子就啟動了。


  監獄離醫院的路程有些遠,陸亭晚閉著眼睛,小身子在座位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


  司機也不是個多嘴的人,從陸亭晚上車到現在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在陸亭晚報出地址的時候有些驚訝。


  陸亭晚閉著眼睛,想著之前在醫院裏麵和母親提到父親的事情的時候,母親的態度。


  她可以確定的是母親絕對知道什麽。但是不願意她插手,也不願意說出來。


  陸亭晚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也能感受到司機開車時候的路線。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距離監獄也越來越近,陸亭晚的心中有些緊張,因為她不知道她的父親是否會回答她的問題,她甚至不知道如果父親拒不說出口的話,她該怎麽辦!

  蕭子軒不允許她插手她父親的事情,這點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蕭母對她的態度更是讓她不恥。


  明明就是蕭家對不起她陸家,可是蕭母居然還能那麽理直氣壯地跟她說話。


  隨後又想到蕭子軒和蕭母之間的談話,她以為就算蕭子軒不支持她去插手她父親的事情,也不至於阻止她。


  顯然還是她天真了,就是不知道蕭母在這件事情當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就在陸亭晚胡思亂想的時候,車子猛然停了下來,陸亭晚豁然睜開了一雙美眸向窗外看去。


  車窗外麵赫然是關著她父親的那個監獄,陸亭晚推開車門,眯著眼睛盯著監獄久久不語。


  監獄門口停了輛陸亭晚並不陌生的車子,她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蕭母的車子。


  原因無他,上次去蕭家老宅的時候,她就在蕭家的車庫裏麵見過這輛車,當時除了蕭子軒停進去的一輛賓利外,就剩下了這輛勞斯萊斯。


  當時她就知道這或許是蕭母代步的車子,因為蕭子軒也說過,他母親的身體非常不好。


  可是現在居然在這裏見到了蕭母的車子,她的心裏直犯嘀咕。


  想到之前蕭母和蕭子軒的談話,會不會是與這件事情有關?她可不相信蕭母會是來找她父親賠罪的,因為蕭母那天在蕭家老宅的態度,她就知道這種可能性絕無可能存在。


  過了好一會兒,蕭母才在蕭家的管家的攙扶下走出監獄,雖然離得有些遠,但是她還是可以看得到蕭母臉上的神色。


  很不滿的樣子,斑白的頭發隨風飄逸,手中拄著拐杖,盡管是在管家的攙扶下走路的,但還是有點顫顫巍巍的。


  直到蕭母離開很久以後,陸亭晚還久久不能回神。


  就在司機快要不耐煩地提醒她還沒給車費的時候,陸亭晚轉過身,陽光打在她的背上,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在發光一樣。


  司機看的有些癡了,陸亭晚揮了揮手,“多少錢?”陸亭晚淡漠地說。


  “150!”司機被陸亭晚揮手的動作拉回了神誌,臉色有些發紅。


  畢竟當街對著自己的顧客花癡,這件事情要是被別人注意到了,估計他也就接不到什麽客人了。


  司機收下錢,腳下油門一踩,出租車居然瞬間爆發出堪比跑車的速度。


  陸亭晚有些驚訝,但也隻是一瞬間而已,隨後向監獄裏麵走去。


  接待陸亭晚的是一個小警員,看起來應該是剛上崗沒有多久的那種,小警員有些靦腆,端了杯水給陸亭晚之後就不再敢看陸亭晚了。


  陸亭晚捧著水杯等了一會,直到一個年齡稍微大點的警員走進來,說:“陸小姐,您的父親在等你,跟我過來吧!”


  陸亭晚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跟著警員走到探監的房間,見到父親兩鬢斑白,心中有些酸澀。


  陸亭晚坐到父親對麵,拿起一旁通話用的老式電話,“爸爸!最近還好嗎?”


  “爸爸還好,晚晚你最近過得怎麽樣?你媽呢?”陸文仲見到女兒,心中既欣慰又心疼,語中疼愛之意盡顯。


  “爸爸,我和媽媽都還好,您在裏麵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陸亭晚強忍著的淚水忽然滑落,父親真的是蒼老了好多,不過短短六年的時間,父親已經有老人之態了。


  獄警沉默地看著哭泣的陸亭晚,良久,走了出去,他想,現在這對父女兩應該需要點私人空間來宣泄自己的感情吧!

  “父親,你還能記得當年您剛入獄時候的事情嗎?”陸亭晚狀似隨意地問道,她刻意沒有提起自己看見蕭母來過的事情。


  來之前,她問過母親,母親反應那麽大。她就料想母親應該是從父親這裏知道了一些東西,不然不可能會放著父親不管,跟她到國外的生活了六年的。


  想到這,陸亭晚璀璨的星目注視著年過半百的父親,不肯放過父親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果然,一聽到陸亭晚的話,陸文仲的臉就拉了下來,周身散發著久久身居高位的氣勢。


  “時間有些久遠了,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好端端的,問這個事情做什麽?”


  陸文仲眯著有些渾濁的眼睛,眸光透過玻璃,折射出一抹淩厲,嘴唇緊緊呡著。


  “爸爸,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陸亭晚一點都不相信父親會不記得當年的事情,畢竟才幾年,父親對當年的事情雖然一直沒有表態,可是她知道,父親也不是一點怨恨都沒有的。


  “說不記得就不記得了,怎麽問這個?”陸文仲的語氣越來越冷,心中已經隱隱猜到自己女兒問他這個的意圖。


  陸亭晚白皙精致的小臉被陸文仲看的有些發白,卻還盡量的維持著平日裏的麵無表情。


  “爸爸……”陸亭晚剛剛吐出兩個字就被陸文仲煩躁地打斷了,“爸爸不論你的目的是什麽。不要打聽這些!你隻要安分守己地照顧好自己和你母親就行了,其餘的其餘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陸文仲的冷聲斥責讓陸亭晚心中極度不舒服,她怎麽可以讓自己的父親遭受不白之冤,自己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呢?


  父女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冷凝,因為陸文仲說的話有些傷了陸亭晚的心。


  時間一點一點地在流逝,陸文仲始終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定定地注視著陸亭晚。


  “爸爸,難道你就能忍受別人往你頭上潑髒水嗎?”陸亭晚有些激動,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父親、母親都不讓她插手。


  “總之這件事情與你無關,爸爸不想你卷進來,你隻需要照顧好自己和你母親就可以了,其他的什麽都不用管!”


  陸文仲的語氣中帶著一抹淡淡的怒氣,他這個女兒素來高傲,他這個當父親的出現這種事情,陸亭晚會這麽激動,完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爸爸,是不是蕭家逼著你,不讓你說的?”陸亭晚深深地看了父親一眼,然後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並且將自己看到蕭母來過監獄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沒有,蕭家並沒有說什麽,隻是來看看我,你別多想了!”陸文仲半真半假地說著,隻是那語氣十分正經。


  陸亭晚幾乎就要相信了自己父親所說的話,但是想到蕭母之前在蕭家老宅對她的態度,她總是覺得事情絕對沒那麽簡單!


  看來一定是蕭家逼迫父親不讓父親說出來的,不然怎麽蕭母怎麽會在她前腳到監獄,估計蕭母也是去過醫院了。


  陸亭晚沉思,皺著眉頭,星目低垂,烏黑亮麗的秀發柔順地搭在肩上,臉上帶著一抹幹練。


  陸文仲看到這樣的女兒感到欣慰,他還記得之前的陸亭晚隻會跟他撒嬌,偏生他最受不得的就是晚晚的撒嬌了,所以不論晚晚要求什麽,他都會第一時間滿足她。


  那時候的晚晚總是會甜甜地叫他爸爸,可是現在的晚晚雖然成熟很多,但是幾乎看不到以前的模樣了。


  也不會那樣甜甜地叫他爸爸,大概是許多年的原因,他竟能從晚晚的口中聽出一抹生硬來。


  陸文仲的眸中一閃而過的心疼被陸亭晚捕捉到,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此時,門口傳來獄警的聲音,“探監嗯時間要到了,你們快點啊!”


  聞言,陸亭晚深深地看了眼蒼老許多的父親,濕潤著星眸,“爸爸,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我和媽。還有我問的事情,我希望爸爸能夠告訴我!”


  陸文仲惱怒地看了眼陸亭晚,嘴唇微微翕動,吐出的話卻不是陸亭晚想要聽到的,“我說了,這件事你不許插手,不要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你還要照顧你媽,好好想清楚。”


  說完,陸文仲放下手中的電話,佝僂著身子,向外麵走去,背對著陸亭晚的背影充斥著一種心酸,幾乎讓陸亭晚再次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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