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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5章 即便他是四爺

  「對,解顱之症多發生在嬰兒時期,但大多是幾個月,或者幾歲的時候,像小阿哥這種剛出生就得上的,可能是在娘胎里染上的。」馮太醫如實回。


  「既然是娘胎里染上的,為何之前請脈的時候,你次次都說好。」蘇培盛道。


  聞言,馮太醫將手撲在地上,額頭貼在手背叩首道:「奴才次次都是替年側福晉細心診脈,且每次的脈象確實正常。只是胎兒是在肚子里,奴才即便是醫術再好,也不能通過表面現象,看到肚子里的情況啊。」


  聽到這話,若音倒是覺得在理。


  診脈只能看到女人身體情況如何。


  至於肚裡的胎兒,是不能知曉的。


  除非是在現代,有那些高科技檢查項目。


  更何況,即便是現代的檢查,也有失誤的時候。


  「那你可知道,是因為什麼染上的病症。」蘇培盛尖聲問。


  「這種打娘胎就有的弱症,多是吃了一些不幹凈的食物,尤其是沒有完全熟透的肉類,那些肉類含有一些肉眼不可見的蟲類,若是燙涮、煮烤的時間不夠,一旦誤食,就會影響胎兒發育,導致胎兒染上解顱之症、小頭畸形,腦癱、五官發育不全、流產、或者胎死腹中的現象。」


  馮太醫將頭叩得低低的,都不敢抬眼看一眼四爺。


  「不可能啊,我家主子有孕期間,所有食物通通都是煮熟了的,尤其是一些肉類,即便是煮到嚼不動,都不會不熟。更別說快要生產這些日子,主子用膳更是小心。」說這話的,是年氏院子里的奴才。


  「恕老夫直言,這種情況,大多是在女人有孕時前三個月就染上了,與近期是沒有關係的。」馮太醫道。


  此話一出,整個堂間驚人的安靜。


  若音用餘光偷偷瞥了四爺一眼,就立馬收回了眼神。


  一開始,她還就搞不明白了。


  年氏一直很小心,又是足月生的。


  怎麼生下來,就是個不正常的孩子。


  可如今,瞧著馮太醫話里的意思。


  年氏是頭三月的時候,就吃了一些不幹凈的東西。


  而且,瞧著介紹病情的樣子,這個所謂的解顱之症,似乎就是腦積水。


  而染病的緣由,自然就是那些肉類含有的病菌和寄生蟲了。


  按照年氏身邊的奴才所說,年氏處處小心,是不可能吃那些沒有熟透的食物。


  那麼,除了奴才辦事不小心,菜沒做熟,或者砧板沒清理乾淨之外。


  就有可能是後院那些人,偷偷做了腌臢事。


  可年氏都臨產了,都沒發現事端。


  更別說這個時候,再去查去年的事情,談何容易。


  恐怕早就被人做得乾乾淨淨,哪裡還尋得到緣由。


  此刻,一旁的四爺坐在上首,靜靜捻著佛珠。


  但他捻動的速度比往常要快,瞧得出心氣不順。


  一張俊朗的臉頰,高+挺的鼻樑,俊朗的臉頰冷峻如冰。


  除了慣有的冷漠氣息,整個人還透著怒意。


  神秘而深邃的墨瞳,如一潭結了冰凌的冰窟窿。


  直淹得人無處喘息,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燒到人的心底,撕扯著眾人的心跳。


  良久后,他沉聲問道:「可有醫治的法子?」


  「法子是有,可以通過藥理、針灸的法子醫治,如果小阿哥在短期內有所好轉,那便不礙事,頂多會有些視力和聽力這樣的小問題。」


  說到這裡,馮太醫頓了頓后,又道:「倘若短時間內好不了,恐怕.……小阿哥之後的路很難走,最好的情況也.……只有半年的時日。」


  這一番話,就像是一個深水炸彈。


  炸在了在座所有人的心裡。


  讓這看似安靜的堂間,染上了一層悲傷。


  並且,還有一股暗潮在後院之間涌動。


  若音聽了馮太醫這個說法,心情也有些沉重。


  畢竟,那是一個鮮活的小生命。


  在娘胎里,就吃了那麼多苦。


  生下來,還要受苦,還不一定能活下。


  腦積水這種病,要是放在現代,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


  好點的,也是能通過中西結合,能夠痊癒。


  不好的情況下,即便是治好了,也有可能留下腦部感染的後遺症,反反覆復地折騰。


  但是,這是在醫療設備和醫學落後的大清。


  發燒中暑都能要了人命。


  那麼腦積水,恐怕也是一種要命的疾病了。


  這一刻,若音緊緊捧著湯婆子。


  因為她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越來越冷了。


  而這冷空氣的來源,自然是她身邊的四爺。


  他就那麼坐在那兒,沒有說話。


  誰也瞧不出他在想什麼,到底有沒有生氣。


  這個男人,就像是北極的冰島。


  到處都是荒蕪,沒有一絲生氣,被巨大的冰蓋侵蝕。


  就算陽光撒滿了大地,也捂不熱的冰天雪地。


  只會讓空氣中,更加的寒冷。


  而他的體內,涌動著滾燙的岩漿。


  不是用來溫暖人心的。


  而是搞不好隨時會像火山一樣,來個大爆發,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燒到人的心底。


  所以,這樣的男人,除了擋不住的男性魅力,看起來乾爽利落外。


  有的只剩下寒冷,薄情,疏離。


  就在若音以為他會發怒時,四爺卻一個字都沒說,就在眾人的注目下離開了。


  若音看著男人的背影,有些愣神。


  他的背影雖然挺拔,卻有些蕭瑟。


  這樣的事情,放在哪個父親身上,都不會好受吧。


  即便他是四爺,也不能避免。


  四爺都離開了,若音也沒有在年氏的院子多呆。


  她交代了一些事情,把後院幾個遣散,就回了杏花春館。


  坐了大半天,也餓了大半天,還是要吃點東西的。


  只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太多,若音並沒有什麼胃口。


  她喝了一點雞湯,就歇下了。


  經過年氏這件事情,原本還喜慶的新年,頓時就變得蕭條起來。


  府上甭管當主子的,還是做奴才的,都不敢輕易露笑,生怕觸了四爺的霉頭。


  因為四爺昨兒離開煙雨樓后,命人把年氏小廚房的奴才都抓了起來。


  甭管掌勺的,管事的,還是洗碗,端盤子的。


  通通年後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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