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把時光造作
「四爺,老.……老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啊,對於福晉,老夫也是盡全力醫治,絕對沒有半點怠慢。」
「此地無銀三百兩。」四爺將府醫的慌張全然看在眼裡,翡翠扳指猛的一轉,「來人,把他拖出去,往死里猛打!」
「是。」蘇培盛應了后,就讓人把府醫拖下去了。
「蘇培盛,去宮裡頭請太醫給福晉瞧瞧,要兩個。」四爺又下命令。
蘇培盛同樣的應了后,便出去了,打算親自跑一趟。
一下子,房裡的氣氛更加冷了。
若音覺得,四爺嚴肅起來好可怕呀!
好半響,四爺問道:「你怎麼知道,裡面有麝香和夾竹桃的。」
若音心中一驚,四爺看似簡單的問話,到底是帶著淡淡質疑的。
她將心中的緊張強壓下去,佯裝淡定的忽悠:「不瞞爺說,我在家中時,府里的姨娘喜歡爭風吃醋,而額娘在我六歲時,就教我管家了。所以,我偶爾會接觸這些事情。對那些比較常見又有毒的,都稍微有些了解,就是沒想到,會親身體會。」瞧著四爺也不會問到底,她也不說明是誰,「一開始我還沒留意,而我昏迷的這幾天做了個夢,夢見有人要害我,我……這才發現的。」
說到最後,她語氣略帶哽咽,聲音都是抖的。
一旁柳嬤嬤一直沒說話,面不改色,但心裡覺得自家福晉今天格外厲害?
四爺微微一怔,福晉以往在他面前,那都是一板一眼,從不哭的。
而他也知道,一般的大家閨秀,確實年紀小小就會學著管家和算賬。
他也時常聽人說深宅大院的腌臢事多。
四爺的劍眉微不可見地蹙了蹙,溫和的安慰:「連老天都給你託夢,你是個有福氣的,好生養著身子,現在府里雖是李氏暫時代管,等你身子好了,爺再讓她把鑰匙給你送來。」
「爺,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一時半會也不知道好得了嗎,李氏要是管的好,就讓她管著吧,往後我也不想管了。」若音說著便小聲啜泣起來,心中也鬆了口氣,好在四爺沒懷疑她了。
天知道她剛才有多擔心四爺不相信她!
其實別說掌權了,這個福晉她都不太想當。
但她又不能過河拆橋,要是跑路,豈不是連累了原主一家子,誅九族就不好玩了。
福晉這個頭銜表面上是好聽,其實就是給四爺後院管事的。
上要孝敬皇家公婆。
中要和妯娌打好關係。
下要將王府打理妥當。
最好還能替皇家綿延子嗣!
簡直分身乏術哦!
這還沒完,但凡後院有人病了,中毒了,孩子沒了,她就被列為頭號嫌疑人,實在是不好當啊。
「胡言亂語!爺看你是病糊塗了,府里是你想不管,就不管的嗎!」四爺大概是火了,一拍桌几起身。
就見若音面朝床內,側顏對著他。
小女人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抖,就連身子都是抖的。
白皙的臉頰上,還有透明的淚水滑在臉頰。
最終,他扯了扯唇,「這話我就當沒聽見,但只這一次,下回別再讓爺聽見你胡說八道!」
這個福晉,以前在他面前總是逞強,從來沒示弱過一次,大事小事總是一個人扛著。
對於管理府邸的鑰匙,也是死死抓在手裡,病了也不會交出來。
這次要不是病倒了,他才讓李氏暫時管理。
這回估計是傷心透了,連最在乎的東西都拱手讓人,瞧著那梨花帶雨的側顏,倒是我見猶憐。
若音只管小聲啜泣著,沒回話。
她的性子,和原主的性子相差甚遠。早點露出端倪,比晚點露出來要好,免得讓人懷疑。
她現在是個病人,鬧鬧情緒也是正常的。
倒是嚇得柳嬤嬤忙上前給她擦眼淚,打從主子嫁給四爺,還沒見主子哭過呢。
當天,太醫就給若音看病了。
到底是四福晉,他們不敢怠慢。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除了麝香和夾竹桃,還有幾味別的香料,都是慢性傷害身體的。
好在這香薰原主才聞了近一個月,大概也就是原主病倒后,李氏接管鑰匙起,才弄的吧。
太醫開了幾方藥材,說是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就連原來的抑鬱症,都沒問題了。
當時,四爺的面就黑成了煤炭。
不過,他在聽說一切都沒問題后,面色才緩和了些。
四爺囑咐太醫別亂說話后,又讓府里封鎖了消息。
之所以這樣,自然是不想讓康熙和兄弟們,笑話他連後院都管不好。
還怎麼當差,管國家大事?
下午的時候,府醫招供了,香薰有問題,就是他調的。
府醫還招供了一個丫鬟,那個丫鬟正是李側福晉的丫鬟。
對於府醫和丫鬟,四爺倒是毫不猶豫的命人杖斃了。
而李側福晉呢,便以沒看好底下的奴才為由,禁足一個月。
至於這裡面的真假,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個丫鬟能使喚上府醫,那得多大的面啊?
若音知道后,也沒多說什麼。
要說原主和李氏,那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原主在李氏懷大格格時,沒少使壞,如今李氏算是一報還一報吧!
饒是這樣,若音也記住這個李氏了。
雖然原主是因為十來歲嫁給四爺,幾年過去了還沒有子嗣抑鬱而死。
而李氏這一行為,只是間接的關係,但也掩蓋不了心懷不軌的事實。
不過,若音實在是為原主冤。
你說身子都沒長好,當然生不出孩子,又有什麼好著急的。
人生路漫漫,不還有大把時間嗎?
若音覺得,她既然成了四爺福晉,那麼,她會好好履行做福晉的義務。
盡量不讓四爺操心後院的事情,畢竟四爺是干大事的人。
雖然這個清朝,和歷史上不太一樣,不知道四爺最終會不會當皇帝。
但並不妨礙她借鑒一下歷史,這也是她唯一的優勢了不是?
而她的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我還一針,人還犯我,斬草除根!
她敬著別人,讓著別人,不是害怕,而是不想讓後院攪得烏煙瘴氣。
但如果對方得寸進尺,那她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也就不會客氣了。
四爺沒狠狠罰李氏,若音也是想的通的。
目前四爺跟前就一個大格格,李氏到底是四爺孩子的額娘。
要是四爺直接把李氏賜死了,那才讓她覺得寒心,薄情。
夜裡的時候,四爺興許是愧疚,在若音的正院用的膳,最後還在正院歇下了。
這可讓若音始料未及啊,她這才穿過來第一天呢。
兩個人躺著歇下的時候,若音眼睛閉著,看似平靜。
實則腦袋裡早就亂成了一團漿糊,一顆小心臟「噗通噗通」地狂跳著。
就在她緊張兮兮的時候,四爺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睡吧,爺不動你。」
這話,一下子就把若音緊繃的神經給撫平了。
她閉著眼睛的,小聲地「嗯」了一聲。
同時,她在心中深舒了口氣。
雖然原主和四爺做了幾年夫妻,可前世的她初戀、初吻都還在,十足的感情小白。
緊接著,四爺也低低地「嗯」了一聲后,就閉眼了。
倒是四爺,察覺到她的呼吸均勻后,看著夜光下的漂亮臉蛋,有些詫異。
接下來的日子,四爺隔一天來看她一次。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康熙年初親統六師出征,留皇太子在京留守。
而皇太子又讓四爺去一趟濟南。
聽說,是濟南旱災鬧得厲害。
濟南雖說離京城不遠,但一來一回,加上辦差的時間,也要個把月。
這一個月里,若音免了後院的晨省。
反正後院,也就宋氏和李氏。
李氏在禁足。
宋氏倒是個規矩的,雖說免了請安,卻還是隔三差五的到正院坐坐。
就在距離四爺去濟南近一個月時,宮裡頭讓人帶話了,說是四爺已經辦完差事回京了,正在宮裡復命。
若音賞了帶話的差使銀子,又讓府里準備一下,還吩咐下人去叫李氏和宋氏。
然後,讓巧風給她梳妝打扮。
巧風是她的陪嫁丫鬟,幾歲起就跟著若音了。
這些日子,若音發現這個清朝,很多事情,都跟歷史上的清朝,有些不一樣呢!
而她最近吃好喝好,看起來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太醫來瞧過幾次,說是好的七七八八了。
她看著鏡子里,和前世長得幾乎一樣的漂亮臉蛋。
唯一不同的是,原主長得比較有野心,而前世的她長得比較隨遇而安。
好在換成她這個芯子后,又慢慢回到了隨遇而安的樣子。
當然,這並不代表她沒野心,她的野心,都收在肚子里呢。
但她現在的身份,貌似已經是最好的了,只要穩住,就能贏。
原主大概生在大家族裡,又是嫡女,從小吸收的,就是有野心的教育。
而原主不管面對誰,也總是端著福晉的架子,在四爺面前也不例外。
那福晉架子給下人看還差不多,用不著端給四爺看,再怎麼端,架子也大不過四爺去。
還不如偶爾示示弱,反正是自己男人,也不丟臉呀。
「福晉,這頭型可以嗎?」巧風看了看鏡子里的她。
若音抬頭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瞧了瞧梳好的架子頭,點了點頭,「不錯,就這個了。」
緊接著,她就自己化妝了。
這裡的化妝技術,她是有些不敢恭維的。
哪裡有二十一世紀的化妝術厲害。
待她穿著打扮好后,柳嬤嬤看著她精緻的妝容,還有煥然一新的頭型和衣裳。
忙笑道:「福晉,您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就該這樣。」
唉,自家福晉以前太木了,她都勸說了好幾回,讓福晉不要只認規矩,偶爾要有些情調,可福晉非是不聽啊。
結果好幾次,四爺明明夜裡在正院用膳了,都被福晉給氣走,去了別處。
還好福晉病了一場后,就開竅了。
髮型從兩把頭換成了架子頭,還讓內務房做了好看衣裳,不再穿著深色的衣裳了。
這才是少女該有的模樣。
「還是嬤嬤嘴巧。」若音明白柳嬤嬤的驚訝,因為她最近確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主本來是花季少女,偏是穿著老城的衣裳,想顯得有威嚴一點。
這一點,她也能理解。
人啊,年輕的時候就想扮成熟。
稍大一點,就開始扮嫩,就是這麼糾結和矛盾!
但要是吃個東西,還要想著是不是這不好那不好。
又從不會享受生活,只知道抄佛經,管家,算賬。
明明就是個小少女,非要故作高深。
還喜歡和很多人打交道,想顯得人脈好。
可若音不這麼覺得,她只和好的打交道。
交際的再多,聊得來的,還不就是那麼幾個。
所以說,原主是個好福晉,但她缺乏了那份真,這才做不了四爺寵愛的女人。
若音知道,身為福晉的她,想在府里過的好,還是得早早獲得四爺寵愛。
否則,下人都不受她管教,日子過得比側室還差。
所以,她要做四爺手心的優樂美,讓他捧在手心裡寵呀!
一個時辰后,她院里的太監李福康就來報了:「福晉,四爺馬上就到了!」
「知道了。」若音扶著柳嬤嬤的手,往外面走。
不一會兒,一行人就到了禛貝勒府前等著。
遠遠的,就能瞧見了有大批人馬朝這邊來。
宋氏就在若音後頭出現的,她見了若音后,微微一怔,而後行禮,「見過福晉。」
「起來吧。」若音淺笑著擺擺手。
李氏出來的晚,她才禁足完,就逮上四爺回府,還不可勁的捯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