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護山神獸
我們鬆開了彼此。
范無救繼續啃他的雞腿：「幹嘛啊？剛剛那七個都是頂級美女，而且出身名門正派，放你們人類里，應該說得上是想要娶她們的男人排起隊來可以繞這個渡光山好幾圈吧？你小子是那根弦沒搭對，這麼好的事，你竟然不要？就算你不想和她們結婚，那逢場作戲，也虧不了你啊。」
我低聲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就算長得再帥，就算有很多女人都喜歡我這皮相，可是，像這種沒見面就主動投懷送抱的，我還是第一次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被嫖的那個呢。」
林肆看了我一眼：「她們說，想要進她們的門派，就要娶她們其中一個。你現在直接拒絕了七個，後面你打算怎麼上山啊？」
我翻了一個白眼：「她們的鬼話你也信？她們後來說只要娶一個就能進山，我一聽就知道是鬼話了。如果這個條件成立的話，那她們的目光怎麼就只鎖定我一個呀？這次要上山的可是我們三個，她們卻只給我一個人挑，按她們的話來說，那不應該是我們一人選一個嗎？那話，分明就是後來臨時編的，根本就圓不過來。」
所以，那七人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依然猜不透。
她們把我們丟在了深山裡，這裡已經是飛天仙閣山門陣法里了，隨時都會有危險出沒，但不帶怕的——這世上還能有比我帶的這兩玩意更危險的東西嗎？
飽食饜足之後，我們面臨的就是過夜的問題了。
「守夜這種事還用分配嗎？當然不用，這種小事……」林肆拍上范無救的肩膀：「小八一人就能搞定了。」
范無救無辜地指著自己問：「為什麼是我？」
林肆：「因為你是鬼啊，越晚越精神，不是嗎？難道你還要睡覺？」
這話說得好有道理，范無救頓時無話可說了。
安排好后，我就和林肆靠在一起，先睡了。
對於我們可言，夜晚深山裡會出沒的精怪並不可怕，可怕的還是飛天仙閣設置的陣法，這也就是我們決定先休息一晚，等天亮后再找路上山的原因。
睡到大半夜，我被震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身旁的小石頭在地上跳動——石頭當然不會自己動，是大地在震動而令它跟隨著地面的震動而跳動！
地震了？
不，像是千軍萬馬踩踏的聲音！
「小八！」林肆一醒來就喊范無救，但是黑暗中靜悄悄的，范無救沒有應聲，那是因為他人已經不見了！
大地的震動依然在持續，范無救的失蹤讓我們不安，林肆跳起來，捶了一下我的頭，沒好氣地叫道：「你帶來的鬼，怎麼不見了呢？」
「我不知道啊。腳長在他自己的身上，我還能控制他不成？」我無奈地說，內心補了一句：范無救是大佬，神出鬼沒一向是他的風格，這次不知道他又怎麼了，在這種關鍵時刻玩失蹤了！
林肆一邊仔細地聆聽著著由遠而近的踩踏聲，一邊和我說：「那幾個女人離開的時候，好像說過，這座山裡養了一批護山神獸？這該不會是那些『神獸』來了吧？」
我點頭：「有可能。」
說著，我已經抄起了所有的行李：「走吧。」
林肆問：「去哪？」
我說：「避避風頭。」
林肆笑了一聲：「避風頭？怎麼避？整座山林都是他們的地盤，這種養來專門看山的精怪，對外人的氣息十分警覺，不管我們走到哪裡，它們都會跟到哪裡的。再說了，我們已經身處別人的大陣中了，夜黑風高，看不清路，萬一走進了陣中的死門，就不好了。」
我問：「那該怎麼辦？」
「上樹。」說完，他提著我，我提著三人的行李，跳上了樹。
上樹后，我們都不再說話，一起提著精神去聆聽那能令整座山都震動的踩踏聲。
這聲音，像馬蹄聲。
不是一隻，而是一群。
看來這山裡的精怪還流行集體夜巡活動啊。
「我們渡光山中養有一群護山神獸，入夜之後，是它們性情最為狂暴之時。若無我們門人子弟帶路和驅趕，你們在這山裡活不過10分鐘！」——女人威脅的話再次出現在我的耳邊！
若無門人帶路，我們將會活不過10分鐘！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山中精怪，能養得那麼兇猛，讓我們活不過10分鐘？
近了。
那馬蹄聲衝過來了。
按照這種趨勢，它們應該很快就從我們這棵樹旁邊衝過去了。
轟！
大樹震動！
有東西在撞樹！
我一時間沒有防備，一聲驚呼，就要從樹上栽倒下去，還好林肆反應及時，大手一撈，把我揪了回去。
「謝謝……」我話音未落，大樹又被撞了一下！
砰砰砰！
不止一下。
「卧槽！這是沖著我們來的啊！」我無語說道！
林肆不虧是千年鬼仙，雙腿夾緊了樹榦，身體不動如風：「很明顯就是！不過，這什麼閣養的看門神獸好像也就這樣啊，不算太兇猛。」
「這還不兇猛？」我道行沒他這個千年鬼仙那麼深，根本沒法做到像是長在樹上一樣，穩穩噹噹的，這不知是什麼玩意的神獸撞一下樹榦，我就有種要被撞下樹去的無力感！「你看這撞樹的勁頭，如果不是你用自己的力量撐著這棵樹，這樹早就被撞斷了！這種怪力，還不夠說明這神獸很兇？」
林肆：「凶嗎？」
我：「不凶嗎？」
林肆：「我在深山裡修鍊多年，什麼凶獸我沒見過？這凶獸力氣大是力氣大，但是如果真的夠凶，早就爬上樹來了！」
我一想：「好像也是！」
這號稱讓我們活不過10秒的「護山神獸」只會撞樹，不會上樹，這也真是奇了怪了。
我趕緊找手電筒，匆忙之間，往下看了一下。
只見樹下密密麻麻地亮著無數雙冒著紅光的眼睛，真是嚇人！
到底是什麼玩意，不會上樹？
我打開了手電筒。
燈光照到了這批凶獸的身上。
這一瞬間，我無語了。
「哞——！」凶獸叫道！
說凶獸，真是難為它們了。
因為不管怎麼看，這樹下密密麻麻站著的是——牛啊！
而且還是我們在鄉下很普遍見到的牛，普通牛。
但凡是有點不一般的地方，我們可以說是精怪牛了，可偏偏怎麼看，樹下的這些牛都長得很普通啊！
水牛、黃牛、奶牛、青牛、紅牛！
真是常見品種。
「我第一次見到有人養牛來看山的……」林肆無語地說。
「我也是。」我黑線。
但轉念一想，我想起范無救說過：
這裡是牛頭馬面的地盤，
牛頭——牛，
這些牛通人性，
范無救失蹤了——這怎麼看都不對勁啊，難道說這些牛不是普通牛，而是范無救好兄弟牛頭的手下，所以他才要失蹤一下，避免身份暴露？
「現在該怎麼辦？總不可能讓他們一直撞下去吧？」我問林肆。
林肆嘆了一口氣，說：「是不能讓它們一直都撞下去了，不然它們不煩我也會被它們給煩死了。可是，我見過山中無數凶獸，幾乎所有的凶獸都是大同小異的，都好吃生肉或者生魂這一口。但……老紙不懂牛性啊！！」
囧！
也對，牛愛吃草，不吃葷。
看下面那些傻牛，也不像是要吃我們人肉的樣子，它們只會重複一個單調的動作，那就是撞樹！
如果知道這些靈獸的喜好，或許還可以利用它們的喜好去調走它們，可我們總不能在樹上找草，用草去引誘它們離開吧？太荒謬了！
就在我們為難之時，遠方忽然響起一個笛聲。
牛群停止了撞樹的舉動，齊齊掉頭朝向了那個笛聲的方向。
「牧童的笛聲！」林肆說。
能讓牛聽指揮的，看來也就只有牧童的笛聲了。
現在牛群朝著牧童的方向離去，一個念頭闖進了我腦海里，我猶豫了一下，跳了下去。
運氣很好，正好落到了一頭牛的背上。
「吳深你做什麼？」林肆不解地叫道。
我叫道：「這些牛如果真的是飛天仙閣養來看山的靈獸，那它們肯定是往山門去了，我們沒人引路，這些牛就是我們的引路人！它們會帶我們去飛天仙閣的！」
林肆：「你就不怕它們把你帶到會殺死你的人的面前？」
我：「賭一把！」
「好吧。」他也跳了下來，不過他是仙人，跟我不一樣，我跳下來的時候狼狽得很，他跳下來的時候就很仙了，踩著跑動的牛群的背，施展凌波微步，很快就來到了我的身邊。
有林肆在身邊，我安心了不少。
我以為這次能夠隨著牛群，順利進山了，可沒想到的是，跑到一半，我騎著的那頭牛忽然像是得了癲癇一樣，忽然哞哞叫起來，彈跳起來，竭盡全力地將我甩下去！
我沒想到瘋牛竟然還能來這一手，觸不及防，想要抓緊了，可是牛身上不長一根毛，沒地方可以用手抓；塊頭又大，脖子又粗，我摟不住！
只剩下牛角可抓……
我吃力地伸手，想要去抓住牛角時，忽然一個重心不穩，就被甩了下去！
當我摔到地上時，看見無數牛蹄朝我身上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