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一切全靠編
我含糊地說道:「唉,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啦,但他絕對是夢遊的,他並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麼。」
左正摸著下巴,不知在想什麼,想了一會兒后,問我:「如果是夢遊,那他夢遊的原因是什麼?據我所知,一般夢遊者都是根據夢境的內容去做事的。而我們根據現場來看,死者都不是同一天死去的,那陸大通到底是做了什麼夢,讓他不斷地做剝人皮和分屍的事情呢?」
還分屍?
這真殘忍了。
我笑了一聲,說:「這你得把他的職業聯繫到一起了。」
「屠夫?」
我點了一下頭。
左正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是說,其實陸大通根本沒有做殺人的夢,而是做了宰豬的夢?他從不覺得自己殺的是人,而殺的其實是豬?」
我點頭。
「甄稀!」左正馬上看向小弟。
吃餃子的小弟點了一下頭,很睿智地又發了條語音信息也不知道是給誰發過去:「雞蛋,驗屍,把那些死者的屍體都驗一遍,看看那種分屍手法像不像是宰豬的。」
吩咐完,又繼續低頭吃餃子了。
我忍不住問左正:「朱大昌認識的人裡面就只有一個人是殺豬的,會剝皮的,你們在接觸這個案子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馬上懷疑到陸大通的身上呢?」
「因為沒有動機。」左正無奈地說:「不是沒有懷疑過,而是根本就找不出陸大通的作案動機!而且後面還有人死去,還有人被分屍、被剝皮,而那些人可是一個都不認識陸大通的!」
左正話鋒一轉:「不過你說陸大通是夢遊的話,那就可以解釋通了,夢遊者殺人是沒有現實動機的。等會兒,我會讓人想辦法去陸大通家裡取走他的殺豬刀,拿回來驗驗屍體的切口,看看是不是吻合。」
「嗯。」我算是輕鬆了,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警方的結果,看范雪琦和陽鈺凡他們都去哪裡了。
這時候,小弟的手機「叮」了一聲,他看了一眼信息,抬頭對我們說:「頭兒,交通部來信了,說你要查的,他們都已經全調出來了。」
左正立馬拍桌而起,對我說:「走!」
*
我跟著他進了警局,去了交通部看監控攝像。
現在時間還是蠻早的,警局裡沒有幾個人,交通部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進門的時候,我就打量了一遍跟左正交頭的警員,看他表情是不是有異狀,但是他的表現十分平靜,這我就放心了,這說明——偉大的警察叔叔並沒有在監控里看見鬼!!
他把監控調出來給我們看,並在旁邊給我們解說:「凌晨2點44分的時候,那兩個女孩從車裡面自己下了車,然後朝宰豬場去了,進了宰豬場以後,到現在都沒有走出來。」
宰豬場?
是啊!
我怎麼沒想到呢?!!
這件事的邏輯不就是「屠夫把人當豬宰」嗎?幕後黑手就是那個有著百世怨恨的豬,豬既然要讓所有事情都按著這個方向發展,那麼,那些被它蓋了章的人,自然就會像豬一樣,最終的命運就是送進宰豬場,然後在宰豬場里被屠殺!
屠夫的家就住在宰豬場附近。
我們的車也停在那附近。
所以范雪琦和陽鈺凡自己往那裡走,也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是白天,屠夫做夢也得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所以范雪琦和陽鈺凡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現在我們就出發去宰豬場找人吧,我擔心她們會遇到危險。」我對左正說,想快點把他從監控這件事上拉走。
然而,
左正卻抬起手打斷了我,接著,他放大監控畫面,皺起眉,說:「她們怎麼是爬著去的呢?」
我囧!
看看,這就是我想快點把左正拉走的原因,這些畫面上雖然沒有「鬼」,但是我就怕從某些細節上,出賣了「鬼」!
畫面里,不僅是陽鈺凡,就連范雪琦,也都是用爬的方式,朝宰豬場爬去。
解說員看了一眼畫面,說:「我也奇怪呢,正常人怎麼會用這種方式走路呢?除非是有人逼迫她們這麼做。可是從她們的臉上,也沒有看出屈辱感啊。」
何止沒有屈辱感?
倆個女孩的臉上共通的表情就是「木訥」!
她們完全沒有表情,表情木得不像是醒著。
我祈禱著左正沒有發現這個細節,但是警察要是心思不細,那就不用混了。
「解釋一下。」左正指著畫面,對我說。
我哭笑不得:「為什麼要我解釋?你問我,我問誰去呀?」
左正威嚴地審視著我:「車是你的,人是從你的車上走下去的,你敢說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我真不知道啊!」我竇娥冤地喊道:「你也是看過監控的人了,那你應該知道,我早在她們下車之前就偷偷去跟蹤夢遊的陸大通了。她們下車的時候,我根本就不在車上啊!她們到底遇到什麼事,我也不知道。我要是那個逼迫她們跪著爬的兇手,那我就不可能在她們失蹤之後,會變得這麼著急,也不會請你幫忙查她們的行蹤,對吧?」
左正點了一下頭,看樣子是認同我的;
但卻轉頭對解說員說:「小方,把這嫌疑犯扣了。現在我懷疑他亂闖紅燈,擾亂交通秩序,非法入室搶劫,還疑是與剝皮案有關,現在有兩名受害者疑是被害!」
我一聽就哭了,舉手投降:「好好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行不?」
左正意味深長地看著我:「阿深啊,編好了再說,你要知道,我所有與你相關的案件,到最後要寫總結報告的時候,我總是頭大的要命,不知道該怎麼『編』啊!」
編?
這個詞怎麼像上一次林肆冒頭的時候說過的話?
我有點冷汗了,但是偷看左正的表情,又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想他應該只是覺得不好寫報告了,才讓我好好想著怎麼說話吧?
但這確實離不開「編」。
我要怎麼樣才能夠讓這個鬼怪事件編得無比科學呢?
蠻難的。
所以我想了很久,才編出了一個謊。
我指著監控畫面里的陽鈺凡,對左正說:「這名女子身染怪病,你可以去查查她的病例,她的前兩天還在住院,但是醫生根本檢查不出來是什麼怪病,只能在病曆本上寫上『哮喘病』。但實際上,她的癥狀根本就不是哮喘病!」
左正問:「那是什麼病?」
我說:「不知道,我只知道病症是呼吸困難,最嚴重的時候差點窒息而死,必須要靠人工呼吸才能救回來。」
「然後呢?」
「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晚上后,醫生對她的病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她就回我的紋身店裡了。但是在她回來以後,她忽然發現有個辦法可以讓自己的病症減輕,變得跟正常呼吸一樣。」
「什麼辦法?」
我再次指向畫面:「就是跪著。」
左正點點頭:「跪著就能讓呼吸變得正常——可以,這個牛都被你吹上天了!我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跪著呼吸就舒服了!!」
我無奈地說:「但事實就這樣啊!」
「那她呢?」左正指著范雪琦,問。
我一本正經地說:「那個病是傳染病,小范那是被傳染了!」
左正:「……」
好的,這頭牛已經被我吹到天上去了。
過了會兒,左正嘴角一抽,沖我冷笑道:「既然是傳染病,你怎麼沒被傳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