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行走的人皮（2）
林肆這一說，引得所有人投去怪異的目光。
小跟班：「左隊，你最近怎麼怪怪的？這次，我們都還沒有找到嫌犯的犯罪證據，就這樣貿然闖入嫌犯的住宅中，是擅闖民宅啊。左隊，這是你教我的，難道你忘了嗎？」
林肆沒理他，而是皺眉看我：「吳深，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這有什麼好等的？從白天等到黑夜，你不煩我都煩了！一整天都坐在這裡，你們悶不悶？裡面橫豎就一個人，吳深你進去比在這裡看監控更能了解情況吧？你不進，反正我是要進了！」
「可是……」
這裡那麼多警察看著，我們怎麼行動？
林肆轉身就走。
看來這次他是鐵了心不管那麼多了，我擔心他會露餡，所以趕緊站起來，匆匆和小警察們說：「我和左隊進去就行了，你們不用進來了。」
「對，就這樣，我和吳深進去就行了，你們都別跟來！」林肆也立馬粗聲粗氣地說。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小警察驚叫了出來。
「叫什麼叫？都說了我和吳深進去就行了，你們進去也不怕被蟲子咬？」林肆不耐煩地說道。
「不是！左隊！你看！」驚叫的小警察指著屏幕跟我們說：「那個女的轉過頭來了！」
轉頭了？
她是誰？
在我心裡存在了差不多一整天的疑惑終於要解開了，這個女人的背影讓我感覺太熟悉了，但我想不起來我最近有見過什麼人！
所以在小警察這麼說的時候，我立馬改變方向，把猴急的林肆給拉了回來。
當我看到屏幕上的女人的時候，我呆住了。
那不是白小苒嗎？
當然，不是我家裡的那個白小苒的樣子，是白小苒人形的樣子！
難怪乎，盯著監視器的警察們全都被嚇得不輕！
那可是他們之前剛檢查過的屍體啊！
這個「白小苒」化了濃妝，確切的說，是「死人妝」。
現在的人死去后，大多數下葬前，都會請專人來為死者修補遺容，他們會為死者化妝，但是給死者用的「化妝品」和正常人用的化妝品是不一樣的。
活人用的是粉底，把臉撲得粉白粉白的；
死者用的是蠟，先用普通的粉調成糊狀的，像砌牆一樣砌上去，最後用蠟在表層封好，免得出屍油的時候會把妝弄花了，也正因為表層用蠟封住，所以看過去，死者的臉顯得很油膩，甚至會反光。
活人畫眉描唇用的正常的眉筆和口紅；
而死者畫眉和描唇用的顏料更像是油畫筆！
「白小苒」的臉，看起來精緻不可方物，但此刻卻讓人心裡發毛。
林肆忽然說：「這好像是白小苒的人皮！」
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白小苒屍變的那一晚，她斗贏了想佔據自己身體的鬼修，在自己蛇化的時候，紋身隱入肉身，就像蛇蛻皮一樣，她蛻掉了自己的人皮。
那層人皮，掉在了地上。
因為當時我是看監控才看到這個過程的，所以和林肆一樣，都沒有多加註意掉在地上的人皮，現在看來，當初白小苒逃出去了，但是自己的人皮卻留在了警局裡。
這就過分了。
警察局看守那麼嚴密，ta竟然還能從警察局裡偷出白小苒的人皮，大咧咧地擺在我們的面前展示，這是在嘲笑、在示威嗎？
「白小苒的人皮丟了，難道你一點察覺都沒有嗎？」我憤怒地質問林肆。
林肆很委屈：「警察局那麼大、那麼複雜，我怎麼知道？」
其他小警察聽到林肆這番話，都忍不住吃驚地看向他。
露陷了吧？
我很想臭罵林肆一頓，但看他的委屈不是裝出來的，心想就算了吧，林肆說過他過去都是躲起來修鍊的，現在是修鍊有成后才開始入世，對於人間，他還是一個初來乍到的新客人，根本不懂人世這些複雜的規矩和人情世故，會錯漏百出也是在所難免的。
所以我就不說他什麼了，轉頭對小警察說：「快聯繫局裡，問問看白小苒的人皮還在不在？」
「可是，這個真的是那個白小苒的人皮嗎？」小警察指著監控器說：「你看，這個人她還能動啊！五官都能動，這分明就是一個活人假扮成白小苒的樣子，又或者是她本來就和白小苒長得很像吧？」
我說：「先打電話。」
他們這才有人打電話回去。
但我心裏面基本是有底的，監控器里的這個「女人」披的百分百是白小苒的人皮！
「她」像是知道我們在監控「她」一樣，一整天都用把自己暴露在鏡頭下，而現在夜深了，「她」就轉過頭來，大大方方地對著鏡頭搔首弄姿。
一會兒梳梳頭髮，一會兒摸摸自己的臉蛋，似乎對自己的臉很滿意。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鏡頭裡的「女人」始終沒有露出下半身！
是的，白小苒在警察局裡屍變的時候，是先下半身化蛇，然後再蛻掉上半身的人皮，換句話來說，就是白小苒脫掉的人皮只有上半身！
屋裡的「女人」套的是白小苒的人皮，人皮不完整，所以「她」當然沒有辦法露出下半身！
「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白小苒人皮下活動的，到底是什麼？
是人？
是妖？
還是一大批魂蠱？
「左隊，已經和徐嵐確定了，停屍間的白小苒的人皮確實不見了！」小警察這時候回復說。
徐嵐，就是那法醫小姐姐的名字。
小警察告訴我們，在那天晚上警局大亂后，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所有人都在收拾殘局，所以做監視的警察查了所有還能看得見錄像的監控，而法醫們則是收拾他們的部門。
他們把所有死者的屍身重新整理好。
令人頭皮發麻的是所有死者的背部被挖空了，那些可怕的蟲子離開之後，死者的背部就像是留下了空巢一樣。
據說法醫後面修補屍體（要還給死者家屬的），往那些坑洞里填了差不多100斤的蠟，才把屍體填好。
而七名死者中，唯有一名叫白小苒的死者屍身下落不明，停屍間里只留下一塊人皮。在法醫見到這塊人皮的時候，無一不驚嘆這塊人皮的完整性，據說他們在後續的探究中，研究過無數剝人皮的法子，但沒有一項技術能把人皮脫得如此完好無損！
最奇怪的是，白小苒人皮上的紋身消失不見了。（我知道紋身去哪裡了，但法醫們並不知道）
探究無果，而且死者家屬們都在催著警方歸還死者遺體，讓死者得以下葬，警方壓力也很大，所以法醫只好把白小苒的人皮收好，放入冷凍庫中，等死者家屬來認領。
沒想到，白小苒的親戚還沒有來領走她的人皮，這人皮就被人偷了。
白小苒人皮失竊的事情在小組裡引起了軒然大波，小警察們都在竊竊私語，討論這鏡頭裡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那張失竊的人皮？
這時候我再也沒辦法冷靜了。
白小苒已經那麼慘了，看到有人還在利用她的人皮，我竟覺得有人還在玷污她一樣！
剛剛還在鄙視林肆不淡定，現在看著鏡頭裡面活動的人皮，我也沒有辦法淡定了！
我站起來，提起我的小箱子，小警察們也開始準備掏殺蟲劑，摩拳擦掌，準備跟去大打一架了。
我說：「我和左隊進去就行了，其他人原地待命。」
「啊？！」所有人都漏出了失望的表情！
林肆終於等到了機會，開心地說：「對，我和吳深進去就行了，你們原地待命！誰敢違令，就……就刷局裡的廁所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