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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 陛下有喜了

  朝中眾臣都覺得,陛下的性子有些變了。


  以前舉凡大事,即便她心中有主意,也會請重臣商議后再定奪。


  可對高麗用兵這件事,她直接命翰林院擬旨,連天雲破這個負責中樞的太師也是後知後覺。


  因旨意涉及調兵,兵部尚書親自入宮問了一趟,她是威脅高麗王還是真有此意。


  得到答案之後,他是垂著頭出的御書房。


  「陛下是怎麼說的?」


  「陛下說,借道高麗的港口勢在必行,沒有商量的餘地。」


  也就是說,萬一高麗王還是不答應,那就真的要動兵了。


  「奇怪,陛下並非好戰之人,眼下戰事一波未平,何必一波又起啊……」


  議論是這樣議論,不過是私底下,連太師和太保都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他們這些普通的大臣又能做什麼?

  何況擔心是一回事,眾臣心裡也明白,玉扶的決斷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這場戰事似乎讓她迅速成熟了起來,行事沉穩中不失君王應有的霸氣,生生將朝堂的人心之亂壓下來,使得一切漸漸恢復常態。


  到最後,高麗王還是不得不同意借道。


  「此番不如讓我帶兵前去吧。」


  顧酒歌主動提出領兵繞道高麗,這些日子為沿海戰事他悶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出兵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


  這些日子賦閑在京的武將,沒有一個不日以繼夜地研究海戰的,唯恐到需要用到之時他們卻毫無建樹。連顧述白和歐陽騏這樣的大將都絲毫不敢懈怠,底下的將領自然更加以他們馬首是瞻。


  顧酒歌既然主動提請領兵前去,玉扶倒不擔心他擔當不起這個職責,只是擔心……


  「高麗雖是北璃附屬,到底是異邦。繞道突襲桑夷艦隊更是兇險,用我們的船根本無法將他們的主力巨艦擊沉,這一戰說難聽些,本就是以卵擊石。」


  玉扶知道他了解戰局,還是忍不住把這些話啰嗦了一遍,顧酒歌笑道:「明白。以卵雖不可擊石,但能起到一些阻力的作用,為後方造船提供時間,這就是勝利。」


  他想的倒通透,玉扶看向顧述白,讓顧述白和他說。


  顧述白道:「這一點阻力不知要用多少將士的鮮血來完成,你做好心理準備了么?顧家的兒郎從不打敗仗,眼前卻是一場必敗的仗。」


  顧酒歌笑道:「大哥,我做好準備了。舉凡大將沒有人一輩子勝況不衰的,顧家沒有輸不起的兒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玉扶再也沒有勸說的理由。


  她笑了笑,「是啊,顧家沒有輸不起的兒郎,朝廷也沒有不敢打的仗。到萬不得已之時,就算御駕親征,我也決不能讓桑夷人占我北璃一寸領土。」


  顧述白蹙著眉頭看她一眼,御駕親征這種話讓他有不祥的預感。


  好在玉扶也只是說了一句,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七月初顧酒歌便率軍繞道高麗,隨後三十多艘大船組成的船隊,在海上交構成龐大的船隊,從桑夷艦隊的後方繞道而去。


  彼時,也是海上天氣最炎熱的時候。


  京城的夏日也比往年炎熱許多,不知是因為人心躁動,還是真的炎熱。


  窗外蟬鳴聲響成一團,寢殿里,玉扶撐著額頭翻閱古籍,越看越覺得頭疼。


  她朝外頭看了一眼,「瑤藍,怎麼這麼吵?今年長生殿外怎麼這麼多蟬?」


  瑤藍從殿外走進來,一臉狐疑,「不多啊。是陛下吩咐不必把蟬都粘盡了,留一些聽取蟬鳴蛙聲,別有意味。所以樹下的蟬只留了一些,小太監們每日都站在樹下數著呢!」


  「是嗎?」


  玉扶晃了晃腦袋,「那我為何覺著這麼吵?罷了,許是坐久了頭暈,你陪我到外頭走走吧。」


  瑤藍笑道:「吃些東西再出去走吧,陛下這又看了半日書,一定累著了。」


  「口裡苦得很,不想吃東西。」


  玉扶下意識說著,忽然一手搭上自己的脈搏,「說來也怪,這些日子又不喝葯了,還總覺得口裡苦。」


  把脈的時候最忌諱有別的動靜。


  瑤藍閉口不言,等玉扶的手從腕上放下,她才道:「入夏之後陛下一直說沒胃口,不想吃東西,是不是又病了?往年是不會這樣的。」


  說罷看到玉扶一臉呆愣,立刻緊張起來,「怎麼了?把出什麼來了?」


  「出大事了。」


  玉扶抬起頭,「快去請太醫,再把大哥哥請回來,快點去!」


  玉扶自己便是仙人谷出身,雖是毒仙,普通的病症她也不在話下,何況有月狐和天樞兩個極其寵愛她的師兄師姐效勞,宮裡的太醫幾乎都無事可做了。


  難得她主動提出請太醫,消息傳到太醫院,眾人爭先恐後想來看診。


  「都爭什麼爭什麼?陛下自己都解決不了的病症,你們確定有把握?」


  院判整了整衣襟,一臉不屑地看著眾人,那些爭先恐後的太醫便朝後退去,不敢再鬧。


  說的也是,要是去了只能束手無策,那還不如不去。


  「院判大人,那您看如何是好?」


  「少不得,只有老夫親自去看看了。」


  他又整了整官帽,帶上兩個小童朝外走去,只留身後眾人傻傻看著他的背影。


  到得長生殿時,正見顧述白匆匆忙忙從宮外趕回來,院判忙停下躬身行禮。


  顧述白看到他在這裡,才知消息屬實,不免擔憂玉扶到底得了什麼病,竟連太醫院的人都請來了。


  「院判大人不必多禮,裡面請吧。」


  顧述白匆匆朝殿內走去,一進門就看到玉扶坐在榻上,面前擺了個精緻的翠玉小碗,不知道在喝什麼。


  看到他進來,她忙轉頭看過來,目光中帶著期許,又帶一絲猶豫。


  這讓顧述白的心越發不安。


  「出什麼事了?」


  他走到玉扶身旁,看到她面前的小碗里盛的是奇怪的黑紅色湯汁,聞不出什麼味道,不知道又是什麼古怪的葯。


  玉扶尚未開口,忽見院判站在顧述白身後,便道:「有勞院判大人,給朕把把脈吧。」


  院判連忙上前,顧述白退到一旁將位置讓給他,只見他小心翼翼地將一方極輕極薄的絲帕搭在玉扶腕上,又十分仔細地將手指靠上。


  他的心是忐忑不安的。


  方才他在太醫院說的那些話,不單單是為了自己來御前露臉,也是實話。


  他在太醫院侍奉了一輩子,做這個院判也有十幾年了,雖說醫術是有口皆碑的好,可到玉扶面前總歸不自信。


  仙人谷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


  故而他十分小心,唯恐自己一個不注意,遺漏了什麼。


  他診了許久,久得玉扶都有些不耐煩,久得時間彷彿都凝滯了,他才緩緩收回了手。


  「陛下,您召臣來之前,自己可診過么?」


  「診過了。」


  君臣二人目光相對,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答案,各自鬆了一口氣。


  看來他們都沒有診錯,答案是確切的。


  顧述白在旁看他二人打啞謎,忍不住發問,「院判大人,玉扶到底得了什麼病?」


  老院判仰起頭,竟朝他露出一個笑容,「陛下不是病了,是有喜了。」


  ……


  非常之時來的喜,不知是喜是憂。


  待老院判離開之後,玉扶和顧述白大眼瞪小眼。


  顧述白看了一眼她跟前的碗,「這是什麼葯?是安胎藥,還是……」


  他欲言又止,玉扶從他的欲言又止中,窺得某些玄機。


  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玉扶不禁道:「我給自己把了脈以後便知道了,只是想更確定一些。我記得姬媱說女子有孕了就喜歡吃酸的,我從前不愛喝這酸梅湯的,就讓瑤藍拿來給我試試,看看我的口味變化沒有。」


  原來是酸梅湯。


  這是夏日解暑常見的湯飲,閨閣女子尤其喜歡,顧述白一向不常喝,故而沒有認出來。


  他不禁好笑,「我看那湯汁黑黑紅紅的,十分古怪,還以為是……」


  他說不下去了,越發覺得自己可笑,怎麼會想到那處去。


  玉扶眉梢一挑,「你擔心那是墮胎的葯?」


  顧述白道:「你為沿海戰事何等懸心,我日日看在眼裡。這個時候,想來你並不希望有個孩子讓你分心。何況從前你也說過,不想太早要孩子……對了,這個孩子是怎麼來的?」


  他記得玉扶說過,給他身上下了葯,短時期內他們不會有孩子。


  玉扶聞言有些尷尬,「前幾個月病了一陣,加上為桑夷國的戰事太過分神,就忘了繼續給你下藥了,誰知道只是疏忽了這麼一小會兒就有了。」


  顧述白擔心地看著她,「那你如何打算?」


  玉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見他神情便知他很想留下這個孩子,又不肯逼迫自己,故而只是口氣溫和地詢問她。


  若說她在剛診出脈象時,腦中有一瞬間這樣的想法,可現在這種想法也無影無蹤了。


  孩子是他們兩個人的,她怎麼能為一己之私自作主張?

  她心裡這樣想,嘴上卻道:「若我不願意將孩子留下呢?」


  「好。」


  顧述白仍是笑著,「生孩子太累了,你又剛病了一場,不急在這一時。」


  他這麼說,玉扶反倒愣了,「可你不是很想要這個孩子嗎?」


  顧述白搖頭,「你若不想要,我尊重你的選擇。來日方長,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生許多孩子。」


  明明是違心的話,也不知他是如何說得那麼自然的。


  玉扶再清楚不過,「你是孩子的父親,你明明想要他留下,為何不說?我知道你擔心我支撐不住,可孩子是天意,既然他這個時候來了,就算再累再難,我也會支撐下去的。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一個母親么?」


  顧述白聞言不禁莞爾,看來玉扶也想把這個孩子留下。


  他喜出望外,「元璋降生的時候,你說希望這個孩子能為九州大陸帶來一統的新紀元,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大半。我們的孩子降生,定能帶來凱旋之音。」


  凱旋之音。


  這個說法可真動人。


  玉扶伸手輕撫腹部,想到自己身體里有個小小的生命,正蜷縮在她腹中某一處,等待慢慢成長,便覺得十分有趣。


  那是她和顧述白的孩子。


  雖是個意料之外,卻是意外之喜。


  瑤藍忽然急匆匆地從殿外跑進來,「陛下,大師姐和二師兄來了!」


  她通報的話音剛落,月狐和天樞已風馳電掣地進了殿,一進來不由分說抓住她的手腕,「咦?真的有喜了!」


  「真的啊?」


  一個剛放下她的手腕,另一個又接了過來。


  玉扶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們,便見月狐插著腰指著顧述白打罵,「禽獸!她才多大?你就讓她生孩子了?」


  顧述白嘴角微抽,待要解釋,天樞也指著他道:「就是,要是讓師父知道,還不氣得從仙人谷跑來打你?」


  顧述白百口莫辯,從頭到尾他才是最委屈的那個,被玉扶下藥的是他,被玉扶忘了下藥的也是他。


  他只得道:「二位,玉扶今年芳齡幾何,你們還記得么?」


  那二人想了想——哦,去年就及笄了。


  「那也不行!真是豈有此理!」


  一邊罵顧述白,一邊又拉著玉扶噓寒問暖,「可覺得胃口不好嗎?覺得想吃酸的么?」


  「夜裡是不是睡不好?放心,有問題儘管告訴我們,保證讓你懷胎十月沒有半點痛苦。」


  顧述白聞言道:「真的能沒有半點痛苦嗎?」


  他最擔心的就是懷胎導致的各種疲累,玉扶還有政務要處理,只怕身子吃不消。


  月狐得意地瞥他一眼,「當然。就算沒有辦法我們也能想出辦法,若連玉扶懷胎生子這點小小的病痛我們都解決不了,還算哪門子的醫仙?」


  天樞不由看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大話別說太早,到時候收不了場多尷尬。


  月狐回他一眼,來不及了。


  殿外又是一陣腳步聲。


  瑤藍匆忙進來,「陛下……」


  「這回又是誰來了?」


  「都來了!」


  瑤藍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通報了,人太多,她看都看不過來。


  玉扶無奈地看向顧述白,顧述白頷首,「讓他們都進來吧,這是喜事,也該賀一賀。」


  先是顧寒陌扶著顧懷疆走進來,後頭是殷姬媱和顧溫卿、顧相和顧宜夫婦二人,顧府的人聽到玉扶有孕的消息,忙不迭都趕進宮來看她。


  顧懷疆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動靜,殿外又是一片烏壓壓的人。


  玉扶微笑以待,忽見他們後頭還有人進來,頓時笑意僵在嘴角。


  天雲破和張九闕為首的朝中大臣聽見消息,紛紛進宮道賀,大臣們擠擠挨挨地站了滿殿,玉扶頭一次見到長生殿有這麼多的人。


  這還不算完,還有些消息慢來得遲的,比如楚郡王妃。


  「讓開讓開,讓我進去!」


  王妃帶著一堆皇室宗婦前來看望,眾臣忙朝一旁閃避,為她們讓開一條路。


  玉扶的笑容都掛不住了,命人端茶讓座都來不及,瑤藍一時也找不到那麼多座,只讓顧懷疆等德高望重的、還有天雲破和張九闕等位高的落了座,王妃索性就坐在玉扶榻邊。


  她歡喜地朝玉扶腹部看了一眼,那裡還一片平坦,什麼都看不出來。


  王妃看了卻不由笑起來,「陛下有喜了,真是太好了!姬氏皇族血脈終於得以延續,陛下腹中這位是嫡長,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天佑我北璃,還愁戰事不歇海波不平嗎?」


  眾臣亦連連恭賀,「此乃大喜,必定是吉兆!恭喜陛下,恭喜大將軍!」


  「恭喜陛下,恭喜大將軍!」


  ------題外話------


  突然想到,女人當皇帝挺好的,每個孩子都是嫡子,不用再嫡庶相爭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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