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會很痛,你要忍住(二更)
竹關大勝的消息傳回朝中,寧帝龍顏大悅。
原定的秋獵大典因為打仗取消了,捷報傳回之後,禮部將秋獵之事再度提起。
「啟稟陛下,秋獵是盛世大典,天子之禮。先前因為戰事緊迫,陛下體恤邊關將士和百姓,故而臣等不敢提出。而今邊境大勝,儀典不可廢,還請陛下如期舉行秋獵大典。」
朝臣們一提,寧帝才想起已經三年沒有秋獵了。
他自打病癒之後身體康泰,也想著去獵場上練一練,免得老悶在深宮大院再把身子悶壞。
聽見秋獵兩個字,大皇子站在那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父皇應該會答應吧?
「不不不,朕不去!顧侯還沒有回來,述白他們也沒回來,朕自己去有什麼意思?」
禮部尚書一時語塞,這才想起往年秋獵都是顧懷疆和寧帝一起的,美其名曰是顧懷疆率領顧家軍保衛圍場和陛下的安全,其實就是老哥兒兩一起打獵。
今年顧懷疆還在邊境沒回來,寧帝索性連秋獵都不想去了。
他向陳閣老投去求救的目光,陳閣老頓了頓,站出來道:「陛下,顧侯和世子他們還在邊境,說要逗留一些日子留意西昆的動向。等他們回來已經入冬,那今年的秋獵豈不是又要擱置到明年了?」
明年,若擱置到明年,那就是整整四年未舉行秋獵,未免於禮不合。
寧帝還在思忖,大皇子站出來道:「父皇,秋獵大典事關國體,正因為顧侯在邊境打了勝仗,朝中才應該舉行盛典揚我東靈國威。讓西昆那群狼子野心之輩看看,我東靈人雖尚文,亦有弓馬騎射的英雄!」
這番話說到寧帝的心坎里去了,他點點頭,「顧侯在邊關辛苦,若命他們急急忙忙趕回來參加盛典,未免強人所難。罷了,那就如期舉行秋獵大典,禮部、兵部各自按章程預備吧。」
退朝之後,二皇子輕蔑地看了大皇子一眼。
「馬屁精,說得好像是你上戰場打敗了西昆人似的。」
殷朔正好走到他身旁,聽見了他那句嘀咕,「殿下何必跟他計較呢?朝堂上能投陛下所好,就能積累更多的威望和聖恩。陛下對這場秋獵顯然頗有興緻,殿下難道就甘心把機會讓給大皇子嗎?」
二皇子四面一望,見沒人注意他們這處,才拉著殷朔往角落走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妨直言。」
殷朔笑道:「大皇子已經搶佔了先機,在是否舉行秋獵這件事上討了陛下的歡心。說的好不如做的好,殿下若是能在獵場上勝大皇子一籌,不就徹底把他比下去了嗎?」
二皇子眉頭微蹙,「你說的有道理,可臨時抱佛腳有什麼用?他的騎射功夫原本就比我高一籌,只怕難以勝他。」
殷朔道:「殿下放心,我正好認識一位弓箭極其嫻熟的江湖人士。他在江湖中憑著一張弓走遍九州大陸,因他姓楊,江湖人起了個美號叫百步楊。殿下如果能得他的指點,幾日之內箭術突飛猛進不是不可能。」
「真的?」
二皇子喜道:「百步楊,這名字好,不正合了百步穿楊么?這個人現在在哪裡,我這就跟他學習箭術去!」
殷朔笑得飽含深意,「這個人就住在釘子衚衕,殿下派人去一問便知。到時要請到二皇子府去學習,不是輕而易舉么?」
「這樣有才的人,若是被寧翊昭先招攬了可就糟了。本皇子先行一步,改日再謝你舉薦!」
二皇子拍拍他的肩膀,忙不迭朝宮外而去。
殷朔拱手目送他離開,直到人走遠,他才抬起頭來,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
這夜直到三更,殷朔才從外書房出來,回自己的睡房。
尚未進門,他的腳步忽然停住,眸子微微眯起。
有股陌生人的氣息,讓他全身汗毛豎起,那不是什麼獨特的氣味,而是氣息。
不用鼻子聞,他也能感知到。
他向院中四周望了望,府中護衛沒有異常,應該不是刺客。
那會是誰?
他隱約有猜測,推開門進屋,果然看到桌上點著一支紅燭,燈火幽微。
透過燭光看向內室的屏風裡,一個模糊的人影坐在床邊。
他慢慢朝內室走去,只見丹陽公主穿著一身金線牡丹穿花的寢衣,她靜靜地坐在床邊不說話的模樣,頗有幾分古典仕女圖的美。
聽到殷朔的腳步聲,丹陽公主越發羞於抬頭,她低眉順眼,看到自己單薄的寢衣下酥胸半露,肌膚雪白無暇。
殷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沒有挪開。
一切正如她所望。
她面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含羞帶怯地抬起眼看殷朔,「你回來啦。」
殷朔有一瞬間愣神。
丹陽公主繼續道:「二哥說,你對他表示了忠誠,還給他引薦了一個很好的弓箭高手。其實在你心裡,還是把我們當成自己人的,是不是?」
殷朔沒有說話,丹陽公主以為他默認了,「我想了很多,不論成婚前你我是什麼關係,但現在我們是夫妻。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么?」
她完全抬起臉,殷朔終於回過神。
他知道自己為何忡愣,因為丹陽公主那句你回來啦,和玉扶嬌軟的口氣一模一樣。
她在模仿玉扶?難道她知道自己對玉扶的心思?
殷朔打量她,不動聲色道:「公主今夜為何如此溫柔,讓人一時不習慣。」
丹陽公主頗為得意,抿了抿唇,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是嗎?果然你們男人都喜歡這一套,喜歡看似溫柔乖巧的女子。就好像顧……就好像大家都喜歡玉扶一樣。」
殷朔慢慢走到她身旁坐下,「哦?大家是誰,誰喜歡鎮江公主?」
男子身上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丹陽公主心中悸動,忘了想他為什麼問這個問題,「自然是顧家那群男人,還有二哥!你知道嗎?連二哥都喜歡玉扶!」
提到玉扶她的口氣不自覺重了,她忙平復心緒,繼續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殷朔。
原來她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殷朔笑道:「二皇子喜歡鎮江公主,這個我當然知道。若非喜歡,怎麼捨得把那麼好的鴿子血頭面送給她呢?」
提到這個,丹陽公主越發不悅,二皇子都沒送過這麼貴重的東西給她,卻送給了玉扶。
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未免破壞花前月下的氣氛,丹陽公主轉移了話題,「你辛苦了一日,現在天色不早了,不如早點歇息吧?」
「歇息?」
殷朔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是該歇息了。公主也該回去歇息了,恕我不遠送。」
說著自顧自寬衣解帶,修長的手指揭開頸下衣襟的動作顯得那麼優雅,丹陽公主看得痴了。
偏是這樣一個討厭的人,生得這麼一副好皮囊!
她又羞又氣,不知所措地站起來。
自己穿成這個樣子,難道殷朔會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嗎?
他裝作不知道,無非是還氣惱自己曾經羞辱過他,不肯圓房。
丹陽公主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她以為她紆尊降貴親自來討好殷朔,殷朔一定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太自信了,才會惹來這番羞辱!
丹陽公主面上充血,一轉身朝門外走去,只想儘快脫離殷朔的視線。
不想轉身那一剎那,殷朔拉住她的手,朝懷中一帶。
她猝不及防倒在他懷中,入眼是他胸前細膩的肌膚,修長突兀的鎖骨……
「你,你……」
真到了這一步,她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殷朔順勢將她放到床上,「公主自薦枕席,我若再拒絕,豈不叫人懷疑我某方面的能力?」
丹陽公主紅著臉閉上眼,殷朔面帶冷笑,眼底閃過一絲狠色,「不過會很痛,你要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