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七玄令
清晨,淅淅瀝瀝的小雨撒落於地,讓大地變得不再幹燥,鬆軟的泥土也變得泥濘不堪。
林中的一塊土層,正不斷的被往上拱,有東西正要破土而出,如雨後春筍一般,探出頭來。
石棺冒出地表,裸露出來,石棺雕刻著各種奇異刻紋,密密麻麻覆蓋著石棺。
石棺有了動靜,棺蓋被人推開,一人而起,跳出石棺。滿頭的長發披散於肩,近七尺之身而立,趙銘遠離石棺之外,石棺立馬沉落下去,地麵恢複了原貌。
趙銘站在原地,之後才感受到地麵微弱的震動之感,如果不是趙銘知道地宮即將毀滅,根本不會察覺得到的。
“那麽這裏的陣法應該也要破了”趙銘嘀咕一聲。
地宮的陣法與地麵上的陣法是一體的,這是趙銘要離開地宮之前的一刻才得知的。
地宮陣法自滅後,地上的陣法也就會消失。
一陣鳥鳴聲音傳來,陣法破了。“該走了。”趙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離開了此地。
趙銘有些感慨,沒想到之前外出做個任務,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被困住了三年之久。“也不知道奶奶她們怎麽樣了,估計非常擔心,或許都認為我死了吧。”
雨天並不能阻擋趙銘急切的回歸之心。
細雨下了近一早上,雨後天晴,陽光從新灑滿大地,暖暖的。一道身影正在林中樹上快速的穿梭著。
“快,圍住,不要讓它跑了,不然今天的功夫就全廢了。”一獵戶正指示周邊的四人,圍攻著中間的一頭野獸。
被圍住的野獸多次衝擊也都無法突圍,野獸身上出現了眾多的傷痕,很快就臥倒於地,奄奄一息。
趙銘則立於樹幹之上看著,並沒有插手,貿然出手會產生誤會的,況且,趙銘也隻想跟在他們後麵出去就可以了。
下方的五人正處理著野獸的屍體。“處理快點,不然血腥味很容易引來其他的野獸。”
“哦,有些麻煩了。”趙銘的眉毛一挑,看了一眼森林之內。
一隻紅色皮膚的火牛正疾馳而來,四肢健碩的蹄子在大地之上踐踏,驚到了收拾獵物的五人。
“注意,應該有野獸過來了。”聽到聲音的獵戶立即喊了出來,其他四人很快擺好了防禦的姿勢。
但他們聽到的聲響並非野獸傳出來的,而是頭妖獸,兵級妖獸。
“碰,碰”,五人被撞飛之後,墜地。身體與地麵的接觸讓五人都發出了哀嚎聲。
掙紮的爬了起來,五人更加的絕望。雖然他們並非武者,但村落就在森林不遠之外,靠著打獵周遭的野獸為生,也知道哪些是野獸,哪些是妖獸。
“為什麽這個地方會有妖獸存在?”驚慌中的一人問道。
帶頭的獵戶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經常在這一塊打獵,從未碰到過妖獸。
凶猛的野獸可以靠他們人多殺死,但是卻根本無法殺死妖獸的。絕望的表情在他們的麵上開始浮現。
火牛抬起了頭,似乎才看到它前方的五個人類。
看著逼近而來的火牛,五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逃跑的速度遠遠比不上火牛,最主要的是剛才那一撞擊還導致他們根本無法逃跑,五人都受傷了,第一時間根本無法動彈。
死亡並沒有如他們所想的如約而至,睜開眼的時候,發現一人正抓著火牛頭頂上的獨角,而火牛則不斷的甩晃著頭,試圖掙脫開來。
趙銘一拳落到火牛的頭部,火牛瞬間被擊飛,砸向遠處的山體,攜裹著沙石往下掉落,死的不能再死。
握了握自己的拳頭,趙銘嘴角微翹,力量變得更強了。
趙銘轉過身,看著地上的五人。
“多謝相救,請問前輩……前輩怎麽稱呼。”看著雖是長發,但是一幅很年輕的麵孔,比自己還要年輕,獵戶最後還是叫出聲來。
“我姓趙。不用叫我前輩,我叫趙銘。”顯然趙銘也是覺得別扭。
“不敢不敢”獵戶開口說道,不過也是有改口,“多謝趙恩人出手相救,不然我等五人就死在這了。”
趙銘點了點頭,並沒有在說什麽。
短暫的休息,加上趙銘給他們受傷的部位做了些處理。地上的五人終於能夠動彈。看到地上的兩隻獵物,興奮的心情溢於言表。
“那個,趙恩人,這頭妖獸……”
趙銘掃了一眼,並沒有把它放於心上,“你們收走吧。對我沒用。”兵級妖獸對於現在的趙銘最多隻是滿足下口腹之欲而已。
“多謝趙恩人。”
火牛的屍體可不比那頭妖獸,所以五人處理得相當的費勁。趙銘為了趕時間,拿過一把獵刀,主動幫他們處理了,讓五人更是感激。
“趙恩人,我們準備回村落了。要不到我們的村裏暫時休息。”
“也好。”趙銘原本一開始的打算就是跟在他們後麵出去的。
一路上,男子沒少跟趙銘打招呼,即便趙銘隻是簡單的回應。倒是獵戶自己介紹了關於村落的一些情況。
在森林內走了一公裏的路,出了森林之後又走了兩公裏,趙銘看到了一個村落。
村落被城牆圍住,有一丈之高,顯然是為了防止妖獸來襲。不過這高度估計隻能防禦將級妖獸以下的而已。
“趙恩人,前麵就是我們的村落了。”獵戶說道。
趙銘點點頭,跟著五人進村。村口處有兩人守衛,看到趙銘陌生的麵孔,也隻是掃了一眼,並沒有攔住。
“武者的氣息”看來是負責留意妖獸來犯的。
“婆娘,我回來了。”聽到自家男人的喊聲,一婦人端著碗盆出來。
“趙恩人,你先坐會,我去把食物給大家分配下。待會我們在把酒暢飲,哈哈。”獵戶爽朗的說道。
男子特意吩咐了婦人好好安頓下趙銘,之後就去忙了。
趙銘洗簌整理一番,不再是披頭散發的模樣。束發紮起,一張已脫去稚氣,五官俊俏的臉龐顯露了出來。
不久後獵戶回來,用火牛的獸肉款待了趙銘。
酒足飯飽,趙銘沒有逗留,跟村裏人要了一份簡略粗糙的地圖之後,就繼續上路了。
……
印象中的丁炎鎮還是一樣,在趙銘的眼中感覺並無變化。
歸心似箭,趙銘加快了腳步。
“奶奶,奶奶”趙銘推開籬笆木欄進去,卻未注意到庭院的四周卻是雜草叢生。
入內,推開房門,卻是空蕩蕩房間,似乎還回蕩著趙銘剛才的喊聲。
房間的陳列不變,還是老樣子,但是卻已人去樓空。地麵、桌椅都布滿了灰塵,趙銘行走於屋內,都留下了清晰的腳印。
愣了有一小會的時間,趙銘急急忙忙的走出,往孫叔的家裏趕。
但注定是要讓趙銘失望的。孫叔的家中也是一樣,灰塵遍布。
一股悲傷的情緒突然的往心中湧起,趙銘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濕的,嘀咕道“奶奶,你們去哪了?”
趙銘往地上一坐,在家的門口坐了好久,直到夜幕降臨,趙銘算了緩了過來。
回屋打掃著自己的房間,不知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睡到第二天的中午,趙銘慢慢醒來,腦中並沒有響起奶奶叫他起床那熟悉的聲音,隻好自己慢慢的爬起來。
丁炎鎮府衙位於鎮中心,鎮上一般也無大事發生,所以很清閑。這不,兩個小衙吏正靠著一起談天說地呢。
“你,站住,幹嘛呢?”一衙吏,看到趙銘走進,立即說到。
“來問點事。”
“什麽事?”
“鎮上三年來,可有發生特別之事?”
奶奶有些神秘,趙銘慢慢長大之後就有些發現了。所以趙銘目前反而有些擔心奶奶是否出事了。
趙銘相信奶奶和孫叔不可能會無緣無故離開,至少也會給他留些信息的才對。但是趙銘回來之後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兩衙吏搖了搖頭,“沒有。你問這個幹嘛?”
“沒事,多謝了”轉身離開。
趙銘隨意找了個酒肆,挑了個角落,靜靜的坐在一旁,聽著鎮上村民的小道消息。
“喂,聽說了沒,最近鎮外好像有一隻妖獸在遊蕩,但好像也不傷人,真奇怪。”
“對,對,我還聽說,之前咱們鎮上的老張外出打獵,差點就死在獵物的口中,但好像被那隻妖獸給救了,真奇怪,話說妖獸跟野獸不是算同一類的嗎,怎麽還會幫老張呢”
“不懂……”談話的一人搖搖頭。
酒肆內交談的聲音都清晰的入趙銘的耳中。
“對了,那隻妖獸長什麽樣子的?”幾個人很有興趣繼續聊著。
趙銘卻是興趣全無,放了身上僅存的一枚銀幣在桌上,起身走人。
“有人看到過,說是一條犬類的妖獸,一身全是黑色的,比家養的犬還要小很多。”
前腳剛步出酒肆的趙銘停了一下,出了酒肆往鎮外走去。
鎮上外圍森林處,三年沒來,枝更盛葉更茂。似一抹綠色的彩帶隨風在空中飄蕩。
趙銘站立於森林的入風口處,風吹蕩著身上的衣物,往森林盡頭而去。
“不過我是在想什麽呢,小黑也不是妖獸。”趙銘感覺自己犯傻了,轉身回去。
這時,森林的一處,小草窸窸窣窣的動著,趙銘警惕,回身。
一隻渾身黑色的妖獸奔向而來,應該是鎮上村民所說的那頭犬類妖獸沒錯了。隻是,這個頭也太小了,最多也就五十公分的長度。這頭妖獸的體型未免太小了。要是靜靜的待在路邊,村民看到了還會以為是哪戶人家丟失的小狗崽呢。
妖獸已經撲向趙銘,原本要動手的趙銘立刻停住了,一絲的熟悉之感讓他沒有立即動手。
不過最後還是擒住了它,沒讓它繼續靠近。
犬類妖獸被擒住之後並沒有掙紮,而是看著趙銘。
趙銘捏著下巴,看著被他抓在手上的黑色妖獸,見它也沒有防抗,問道,“你認識我?”
“汪”
“哦,看來是認識。”
“你跟我家小黑什麽關係,你是它的崽嗎?”
“汪汪”
“哦,不是啊。”
……
趙銘根據自己多方麵的提問,最後相信,眼前的妖獸就是小黑無誤了。
“小黑啊,你怎麽成了這般模樣了。”
已經被放在地上的小黑,立即上演了一係列的動作
“好吧,這個我看不懂,太複雜了。”趙銘立馬放棄。
好吧,小黑也放棄了。
“小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奶奶和孫叔去哪了嗎?”
小黑立馬咬了咬趙銘的褲腳,“汪”“汪”的叫了兩聲,之後就往森林裏跑去。
趙銘跟上了小黑。發現現在的小黑雖然體型變了很小,但是速度比以前快了更多。妖獸和野獸兩者的區別就是不一樣。
一道漆黑的身影,後麵跟著趙銘。
小黑在一顆大樹的底下停了下來,樹下就是一些雜草和一塊大石塊。
緊接著,就見小黑用頭頂著石塊,把石塊移開,出現了一個可以供小黑身型進出的小洞口,小黑鑽了進去。這樹洞就是小黑的窩了。
看著那顆大石塊,發現小黑力量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普通妖獸都移動不了。沒想到小黑已成了一頭兵級的妖獸了。
很快,嘴裏叼著一個東西的小黑出現在了趙銘的腳下。
趙銘蹲下,把手放在小黑的嘴下麵,小黑鬆開了嘴,口中一個細長瓶子落入趙銘手裏。
“瓶中有東西”
一張獸皮紙被趙銘取了出來,看到落款的名字,趙銘激動了。獸皮紙落款處寫著“奶奶”兩字。而上麵內容則是:
“銘兒,不用擔心我。若有疑問,回學院。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