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誰是真神
“隨你怎麽說。”聖女哭笑不得。
“怪不得，怪不得，是說怎麽蓮子隻在雪城附近出現，原來聖雪蓮被你偷偷藏在了領地。”天女順著自己的思路開始推理。
“瘋狗，亂咬人。”聖女怒斥。
“上次巡查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可惜沒有抓到實錘。老實交代，你把聖雪蓮究竟藏在雪城哪個地方？”天女不管不顧，喝問道，大概是確定聶璞動不了身，所以就不再有顧忌。
“你這樣對我不敬，就不怕遭報應？”聖女似笑非笑地問道。
“你還能把我怎麽樣，難道把我也囚禁起來不成？”天女不在乎地問。
“嗬嗬，囚禁，你想得太好了。”聖女冷笑。
“你想殺人滅口，出去怎麽交代？”天女瞳孔收縮。
“交代？我為什麽要交代？進來後，發現聶公子才是危害女王的罪魁禍首，情急之間，你和聶公子同歸於盡，保住了冰雪神殿。族人會永遠祭奠你，同時，作為最後一任冰川天女，你將載入史冊，今後，也不會有什麽天女、聖女之分了。”
聖女侃侃而談，不像是臨時起意。
“原來你早有陰謀，可笑我自詡聰明，卻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天女慨歎。
“人心不足，不是你自己有貪欲，又怎麽會被我利用呢？”聖女嘲諷道。
“既然如此，我跟你拚了。”天女突然發難，瞬間就到了聖女身前，手中多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冰刀，帶動凜冽寒風，揮向聖女脖頸間。
但突然間，其身所處的空間一陣顫抖，天女整個人，連同那股驟起的寒風，一下就被凍結一般變成了無法動彈的死物。
跟著那一塊空間好像也被連根拔起，很快就沒了質量和維度，如同一張薄紙片般漂浮起來，薄紙片中的天女也開始扭曲變形起來。
“嗨，進了空間奇點，哪裏還能夠來去自如？”聖女喃喃自語，聽語氣竟有些惘然，可能把多年共事的同伴送上不歸之路，多少有點不忍。
“你這是何苦呢，既然決定了送他們歸西，就用不著假惺惺地遺憾了，難怪天女那妮子說你虛偽。”一把聲音突然響起，語音聽起來是清脆的少女聲，但語氣卻透著老邁滄桑。
“誰，誰在說話？”聖女大吃一驚，倉皇地左顧右盼，按道理，這裏是絕對不會出現第三者的。
“嗬嗬，別著急，老熟人。”一道身影突兀地在青草地上浮現，然後慢慢地向著聖女這邊走了過來。
陽光照在這個慵懶的身影上，花草間的蜂蝶飛舞而出，圍繞著這道身影翩翩起舞，遠處有鳥雀鳴叫著劃過蔚藍的天空，向這邊飛投過來，仿佛在迎接君王的回歸。
一個衣著普通、相貌普通的女孩走了過來，在平常中透著一股靈氣，與這園中的一切有著奇妙的和諧聯動，帶動整個園區都一下活了過來。
聖女目瞪口呆，半晌方道：“是你，看來真有托夢一說。”
被困住的聶璞也是目瞪口呆，因為他認出這個女孩就是冰瑩。
“是啊，我跟天女托了夢，卻沒有給你托夢，因為你更狠，更無情，更容易起疑壞事。”冰瑩繼續以滄桑的語氣說道，與她稚嫩的外貌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卻很自覺地假裝也被托夢，配合你把戲演了下去，看來還是女王陛下高明。”聖女自嘲道。
聶璞一聽，大腦轟地一下，原來一直跟著自己的柔弱女孩，居然是雪域至高無上的女王陛下。
“不是我高明，是你自己疑心生暗鬼，以為天女也是假借托夢來詐你，所以你才自作聰明，以為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冰瑩道。
“那這小子究竟是誰？”聖女原形畢露，也就把聶公子的稱呼免了，尤其因為聶璞的原因，讓她判斷錯誤，越做越錯，受製於人，不免遷怒聶璞。
“他確實來自我曾經呆過的地方，不是本界之人，算得上是故人，我沒必要誆騙你們。”冰瑩道。
聶璞聽了這話，還是不知道這故人一說從何緣起，不過他卻聯想到菩提門，有所猜測。
“女王陛下，你現在貿貿然跑回來，不怕被重新打回原形？”
聖女突然變得鎮靜起來，大概積威之漸，隻是一時間失去了主張，回過神來一想，女王還不是照常被暗算，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我知道，因為掌控了聖雪蓮，你的修為早就與以往不可同日而語，尤其在時空之道上，更是有突飛猛進，隻是……”冰瑩話未說完，就笑而不語。
“隻是什麽？”聖女問道，顯得色厲內荏。
“你越是進步，就離我完全掌控你更加接近了。”冰瑩語出驚人。
“什麽意思？”聖女糊塗了。
“不信你試試，隻管用你最厲害的手段對付我。”冰瑩道。
“好，這是你說的。”聖女突然出手，冰瑩身邊的空間也陡然開始塌縮，眼看冰瑩同樣會被吞噬。
就在此時，感覺整個園內的空間顫抖了一下，接著冰瑩隻是一抬腿，就跨出了塌縮的範圍，就站在聖女一旁。
大吃一驚的聖女一回身，就和冰瑩來了個麵對麵，正要有所動作，就感覺見冰瑩額頭上有亮光一閃，很快鑽入聖女的額頭。
聖女隻覺得渾身一顫，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意識也變得渾濁起來，像被放逐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混沌中。
二女都變成了木樁，不能說話不能動。
那些飛舞的的蜂蝶，還有歡騰的鳥雀一下都偃旗息鼓，躲到了草叢間、天幕後。
這個狀態持續了不久，那點光芒又一閃，從聖女額頭鑽出，沒入冰瑩的額頭，二女很快都恢複如初，園中也恢複生機。
“還是不行，你的空間修為還差那麽一截，無法承受我的降臨。”冰瑩搖頭歎息。
慢慢回過神的聖女，臉上寫滿了不甘、落寞，緩緩道：“真是何苦，到頭來，為誰辛苦為誰忙，都是白費。”
“誰說是白費，是你們幫我擺脫了隻能以靈的狀態存在的尷尬，這是大功德。”冰瑩道。
“啊？”聖女覺得腦筋都轉不過來了。
“怎麽說呢，借助你等之手，讓我重新以肉體的方式出現在世間，你們幫助了神，不是大功一件？”冰瑩越說越奇。
“可惜，還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他們……”聖女注目依然空間塌縮的兩個地方，聶璞和天女都不複人形，想來難以保全。
“現在你才知道後悔？”冰瑩皺眉道。
“請女王出手拯救。”聖女靈光一閃，向冰瑩求助。
“嗬嗬，你就擔心被你陷害的同伴吧，至於我這個故人，你是困不住的。”冰瑩笑道。
話音剛落，聶璞突然在遠離空間塌縮的地方出現，而那塌縮的空間，也是一陣閃動後，自動閉合，一切都複原，仿佛不曾出現過異常。
聶璞走上前來，向冰瑩一禮道：“不知道故人在當麵，前段時間失禮得很，請女王陛下諒解。”他故意把故人二字咬得很重。
但冰瑩聽了並無異樣反應，倒是聖女道：“小……聶公子，你騙得我好苦。”
一聽這有幾分撒嬌的語調，聶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這女人不知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先前聶璞被困以後，開始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麽應付，眼見著就要被吞噬，墮入深不可測的茫茫混沌中去。
這個時候，突然他的識海被塌縮的空間衝開一道缺口，聶璞就見到一片更加宏大的莽荒太空，包裹吞噬了包圍自己的混沌，一艘小船在無盡的太空中穿梭，後麵有亮光閃爍追來，小船開始了空間跳躍……
他的肉身，當然輕而易舉就擺脫了那一片塌縮空間的控製。
“你希望天女回來嗎？”冰瑩繼續問道。
聖女見回歸成為現實，反而顯出猶豫、掙紮的表情。
“好吧，等你把相關情況了解清楚了，再來做出你認為最恰當的選擇吧。”冰瑩笑著道，把天女的生死決定權交付到聖女手中。
“對了，還未請教，我如何有幸做你的故人？”聶璞插話道。
“你來的那個地方，是我的故鄉。”冰瑩並不掩藏。
“中土世界？”有了沙域的經曆，聶璞不能確定。
“今後我想你會知道。”冰瑩搖搖頭道。
“我們曾經見過麵嗎？”聶璞再問。
“這個，我想你以後也許會知道吧。”冰瑩對此不太確定。
“你知道菩提門嗎？”聶璞突然問。
“不知道，很厲害嗎？”冰瑩茫然地搖搖頭。
“哦，那就算了。不過我還是不理解，你那麽厲害，怎麽會被她們幹翻呢？”聶璞又問起了另外的問題。
“你是說她們啊，剛才不是說了，我要借她們的手完成進化。”冰瑩一指聖女道。
“怎麽個進化法？你究竟是一種什麽存在，怎麽會來到這裏，又想回歸到哪裏？還有，為什麽要把我牽連進來。”聶璞內心的鬱悶終於爆發了，問出一連串問題。
“我可以把前因後果都講講，希望你聽了後，能早日發揮你的作用，同時也讓聖女搞清楚一些情況，好確定她的立場。”冰瑩道。
“我的什麽作用？”想起沙域的經曆，聶璞覺得頭大。
“你的到來，讓我激活了在腦海裏沉睡的記憶，那記憶告訴我，你將是引領我們回歸的關鍵人物。”冰瑩殷切道。
“你不是神嗎？”聶璞心裏詛咒，你這個偽神，還需要我的幫助啊。
“不，你才是真神”聖女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