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反轉
二女暫時收斂氣勢，同時望向聶璞，等待他的下文。
見此狀，聶璞心道，原來你們並不想立馬就拚個你死我活啊。
“二位，雖說現在女王和聖雪蓮都不在了，但你們找到了我，局麵不是有了好轉嗎？”
“好轉什麽？女王陛下依然失蹤，聖雪蓮仍舊沒有回還，找到你這個連回去的路也不認識的人，有什麽用？”天女冷冷道。
“二位，我想問個問題，是先有女王呢，還是先有聖雪蓮？”聶璞道。
“這有什麽關係？”天女依舊冷冷道。
“請回答我。”聶璞堅持。
“聖雪蓮是雪域固有之物，是本域的圖騰，原來的雪王就是憑借聖雪蓮的名義實施統治，冰雪女王是後來才出現的。”聖女出言解釋。
“會不會這二者，我是說女王和聖雪蓮，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呢？”聶璞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是說，女王陛下是聖雪蓮中生出的精靈，是聖雪蓮開了靈智？”聖女驚問。
“可我們知道的，卻是女王陛下掌控了聖雪蓮，因為那本身就是她的故物。”天女語調依舊冷。
“也許是吧，誰知道呢？”聶璞不置可否。
“你究竟想說什麽？”天女質問。
“嗨，一點小事，就是想提醒你們，你們說的那個什麽意誌力的存在，我可能早就遇見了，而且好像一直跟到了聖雪宮，直到你們把我叫進這座冰雪神殿，反而消失了。”聶璞聳聳肩，以輕鬆的語調說道。
“你知道，我聽了你的話是什麽感受嗎？”天女再問。
“哦，什麽感受？”聶璞有些驚訝。
“我覺得，這一切都是你在搗鬼，不然為什麽諸多巧合都落在了你的身上？或者就是你們兩個聯起手來蒙騙我。”天女說著，一指聖女道。
“笑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聖女不屑。
“好了，聽了我的話，你還是要把我囚禁起來嗎？”聶璞問。
“你更不能出去了。”天女道。
“你怎麽說？”聶璞問聖女道。
“我不是你的同盟，所以還是煩請聶公子在這裏呆一陣再說吧，等一切水落石出，沒人敢留難公子。”聖女的回答，在聶璞聽來，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你們都不急著找女王和聖雪蓮了？”聶璞奇道。
“沒事，不用著急，找得著的終究找得著。”這次是聖女和天女異口同聲道。
說完後，兩人相互打量，似乎吃驚於立場的一致。
“二位別在我麵前演戲了，你們早就狼狽為奸了，對嗎？”聶璞嗤笑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們確實沒有串謀的可能，但穩定聖雪宮乃至整個雪域的目的是一致的。”聖女認真地解釋道。
“奸詐。”天女並不領情。
“你們覺得留得下我嗎？”聶璞認真地問道。
“那必須試試，這裏的事隻要稍有泄露，不說我們二人死無葬身之地，就是整個雪域都會陷於混亂。”聖女再次認真地解釋。
“好，我們都試試？”聶璞突然動了起來，瞬息千裏已然發動，一下就從二女麵前消失。
最先追上來的是天女，她在草坪半道上截住了聶璞，正是聶璞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正合了武道上擊其暮歸的精髓，果然是武道大宗師，出手不凡。
聶璞經曆頗多，尤其是時空穿梭後，於修行也頗有觸動感悟，《真解》、“九字訣”已渾然一體，識海與現實的藩籬似乎也被拆除，此時他都不太清楚自己處於什麽境界。
因為分開來看，武道方麵，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大武者境界，而修真方麵也不過常道境界，但此時這二者在他身上已渾然一體，明顯開拓了一條新的修煉路子。
大武者境界的高手，現在遇上他本不夠看，但如同在沙域一樣，這冰川天女的功法也特別奇怪。
麵對天女的攻擊，聶璞眼前幻象不斷，讓他很難確定對方的位置，隻能被動防守，同時極度的寒意向他襲來，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令他的思維和行動都變得遲緩起來。
聶璞能夠確定，這既非如自己一般走上了融合之路，也非如沙域那般武道為本兼習修真，隻是不以常道，特別詭異。
一時之間，場麵極度難堪，如此下去，聶璞被擒是遲早的事。
突然，被動挨打的聶璞開口如獅子吼般吐出一個個音節，一個個金色的字符從其口中衝出，“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在金色字符的蕩滌下，各種千奇百怪的幻象如滾湯潑雪，迅速消亡，唯有寒意伴隨著天女的進攻，還在不斷襲來。
聶璞注意到，如此極度的寒冷，居然對草坪、鮮花沒有一點影響，仿佛它們本就不存在於同一時空，互不幹涉。
這裏果然夠神奇，異度空間啊，不可以常理而論。
很快，聶璞也變得飄飄忽忽，似近實遠，與這裏的環境一樣，跨入了異度空間，不再受寒意的侵襲。
這是聶璞對時空的理解又進了一步。
從他一開始接觸修煉開始，就涉及到時間流速的變化，直到後來在識海中深入到宇宙深處，再在如意洞天內體悟時空隔離，最後在南湖決戰中終於突破時空限製，闖入了時空通道。
他一直懷疑，在平行的時空世界裏，除了山域，是沒有所謂的四極世界的，而隨著體悟加深，他又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直到今天，他看到了冰雪神殿這一時空中的奇特存在，才恍有所悟，在交手過程中更有體會，時空本就是一種存在方式，可以采取多種形式表現出來，沒誰規定，非得要平行時空。
隻是一點感悟，就令他可以勉強模仿一下時空異域的存在方式，避開陰寒之氣的襲擊。
冰川天女見狀，微微一愣後，叫一聲“好”，身體也開始虛幻起來，變得愈加神出鬼沒。
在這小小的神殿空間內部，二人展開了追逐，不斷在不同的虛擬時空內相遇。
他們並沒有超出神殿狹小的空間範圍，因此不同的時空都生於二人的觀念，因此是虛擬時空，但這比起以往隻是時空流速的改變，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聶璞沒有想到，天女會對駕馭時空如此嫻熟，猜測是哪冰雪女王教導之功，還有那聖雪蓮，聯想起沙漠之心，更讓聶璞充滿了期待。
二人追逐交手一會兒，聶璞就漸漸發現，相較於自己這種親曆時空衝浪的幸運兒而言，冰川天女對時空的理解其實很膚淺，很快就在時空追逐中力不從心，被聶璞碾壓。
到後來，聶璞不斷從不同時空維度對之實施降維打擊，搞得天女毫無還手之力，若不是不想下死手，對方防守都防不住。
“聖女，趕快出手，這小子出去了，隻要稍有泄漏，雪域會變成什麽樣，簡直不敢設想。”天女變得歇斯底裏，高叫道，稱呼也從公子變成了小子。
“怎麽變成了這樣呢，聶公子，你還是就範了吧。”聖女還在猶豫。
“別再假惺惺了，這小子不簡單，能夠如此操控時空，難保那托夢人就不會是他本人。”天女打斷道。
“怎麽會？”聶璞聽了反倒大吃一驚。
“怎麽不會？無論如何，他也是女王陛下的幫手！”天女情急之下叫道。
這一句話石破天驚，讓聶璞聽得發呆，同時也激起了聖女的激烈反應。
“天女，慎言！”聶璞道。
“賤人，你在說什麽？”聖女一改溫文爾雅，罵道。
“嘿嘿，別裝好人了，謀害女王是你提出來的，又是你設計好後，拉我下水一起動手的，現在還撇得清嗎？”天女在聶璞的攻擊下形勢越來越危急，終於口不擇言了。
這也是聶璞有意為之，就是要趁勢逼一逼她，逼出真話來。
“賤人，你上當了。”聖女也變成了潑婦。
“無所謂上當不上當，而今唯有合力留下他，才能控製局勢，希望我們再次無保留地合作一次。”天女把話徹底挑明。
“嘿~，好吧，我希望是最後一次。”聖女歎息道。
這一聲歎息，也把聶璞最後一絲希望澆滅了。
看來這聖女不但是一丘之貉，還真是謀害冰雪女王的罪魁禍首。
聶璞和那什麽女王本無瓜葛，但卻因為兩場莫名其妙的托夢，被人步步設計，騙到了這裏來。
到現在，聶璞也明白，真正拿主意設計自己的，還是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雪域聖女，因為冰川天女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明顯沒有想好怎麽對付他。
聶璞突然加大了攻勢，想先解決了天女，再回頭來對付聖女，憑感覺，他就知道聖女更難對付。
故鄉青陽鎮有句流傳許久的諺語，說得很有道理：會叫的狗不咬人，會咬人的狗不叫。
就在此時，巨變陡生，讓聶璞的打算落了空。
突然間，他發現他周邊的時空被抽離了，自己立足之地，變成了一個類似的時空奇點，一種密度極大壓縮一切時空的點，在這個點中，自己無法正常活動，更不要說跨越時空。
這無疑也是一種觀想而非真實的時空狀態，但卻令聶璞無法脫身。
“聖雪蓮在你手中？”天女見狀，盤問聖女道。
“聖雪蓮不是丟了嗎，跟女王一起走了。”聖女回答。
“不可能，沒有聖雪蓮，你怎麽可能在時空掌控上遠遠超過我？”天女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