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冰雪女王
“那冰雪女王呢？”聶璞再問，也不抱希望獲得答案。
“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女王。”果然，管家的回答沒有讓聶璞二人失望，倒是有點意外。
“那多可惜啊。”冰瑩忍不住歎息，大概冰雪女王就是她心中可望不可即的偶像。
這段路蜿蜒曲折，路程也不短，好在三人走走聊聊，不知不覺就到了目的地。
一路走來，除了巡邏的甲士，就是像雪雨這樣的執事人員，這裏似乎沒有一般的百姓聚落，讓聶璞想起了沙域人王族的據點。
驛館的經營倒是和外麵沒什麽大的差別，隻不過偌大的驛館中，就隻有聶璞二人占據了“雪字第一號”的貴賓套房，所有的管事、侍者都在為二人服務。
當晚睡下後，聶璞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冰雪女王來見他，醒來後，他隻是記得二人說了很多懷舊的話，女王看起來也很熟悉的樣子，但卻想不起究竟說了什麽，連女王究竟長什麽樣也想不起來忘了。
隻是當時醒來後，他有一種曆盡滄桑的感覺，一時間不知自己身處何地，想起套房外間住著的冰瑩，差點就把她叫進來盤問一番。
不過回頭一想，萍水相逢，自己對冰瑩的印象同樣十分模糊，能有什麽共同話題，就忍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雪雨就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男人，也是一身執事人員打扮，不過看穿著氣勢，地位也不低，起碼和雪雨相當。
這人不等介紹就主動上前施禮道：“鄙人冰焰，忝為冰川天女的管家，專程來此替天女大人接聶公子過去。”
“聖女大人和天女閣下都在聖雪殿等候聶公子，請公子移步。”雪雨接道。
“能見到女王嗎？我也要去。”旁邊的冰瑩道。
“哦，可以嗎?”聶璞對冰瑩比自己還積極的態度多少有些意外。
“可以，不過也見不了女王，我們都沒有見過呢。”雪雨回答道，冰焰也點頭示意。
四人離開驛館，又鑽進了曲裏拐彎的高牆下的巷子裏，轉來轉去好一會兒，才又回到那條大道上，不過，這已不是上次三人進去的那個巷口，遠離城堡大門。
向裏望，在路的盡頭，是一座雄偉氣派的宮殿建築，離著宮殿好遠，路的兩邊就站著守衛，甲胄鮮明、劍戟森然，一直排到宮殿的台階前。
見四人過來，守衛的刀槍劍戟一下舉了起來，嚇了聶璞、冰瑩一大跳，稍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致敬。
一直走到大殿的台階下，才看見宮殿正門門楣上，掛著大匾額，聶璞努力辨認，勉強猜出是“冰雪神殿”四個字，顯見年代久遠，在中土，他也沒有見過這麽古老的字體。
在兩位管家的帶領下，二人跟著上了台階，走到最後一級台階，雪雨、冰焰同時停住腳步，聶璞也及時止步。
冰瑩哪有那麽快的反應，仍舊慣性向前，說話遲那時快，一股看不見的力道狠狠撞擊向過來，冰瑩一下被彈了出去，從空中飛快地落下向台階下。
聶璞眼疾手快，飛身躍起，一把將冰瑩抄住，穩穩地落在地下，即便如此，也被沒有完全消除的力道，推得踉蹌後退了幾步。
原來這宮殿有法陣守護，能夠自動反擊入侵者，怪不得台階以上，竟然沒有一個守衛者。
“宮殿神聖，豈容輕闖。”雪雨、冰焰同聲叱道，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冰瑩本就臉色慘白，被嚇得不輕，聞言竟開始抽抽搭搭起來。
聶璞安慰道：“好了好了，這裏是聖雪宮聖地，自然不能亂闖，你受了驚嚇，不必再向前了，就在這裏等我吧。”
冰瑩再也不敢造次，隻得點點頭，表示自己就在這裏等著聶璞回來。
聶璞再次拾階而上，耳邊突然傳來雪域聖女的聲音，“法陣已開，聶兄弟請進。”
聶璞聞言，也不停留，直接跨過最後一級台階，向殿門而去，雪雨、冰焰隻是躬身相送，並未跟著進去，儼然化身為神殿守護者。
看二人駕輕就熟的樣子，顯然不止一次幹這事。
穿過法陣後，大殿變得更加雄壯廣闊，大殿之門距台階之處的距離也加大了許多，看樣子，法陣還有扭曲視線以掩藏大殿空間的功能。
聶璞大步向前，縮地成寸自然施展開來，很快就來到高大的殿門前，殿門迎著他的腳步自然而然打開了，門兩邊，一左一右，居然分別站著雪域聖女和冰川天女。
除了二女，殿裏空無一人。
聶璞大吃一驚，一時不敢抬腳邁進。
“請吧，沒其他人了，就我二人，代替女王陛下迎接聶公子。”這次說話的是冰川天女，聶璞注意到，她也對自己改了稱呼，顯得更加鄭重其事。
聶璞下意識地問道：“女王陛下呢？”邊問邊抬腳走了進去。
身後大殿門轟然關閉，殿內空間一陣變幻，等一切穩定下來，聶璞才發現，原來的殿牆消失了，甚至遮天蔽地的冰雪也不見了，陽光明媚，藍天白雲，青青草地，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祥和的春天光景。
眼前的景象，讓聶璞一下想起故鄉青陽鎮，那一片臨近山域的東邊小鎮，一年大部分光景都如眼前一般，溫暖祥和。
後來跌遭變故，這份溫暖祥和早就離他而去。
寬闊的草地中央，有亭翼然，二女領著神思恍惚的聶璞，徑直走了過去。
很顯然，這不是去見女王的路，但聶璞卻並未發出疑問，隻是悶頭跟著二人前行，似乎還沒有從思念中清醒過來。
到了亭中，看外麵的景色又是一變，芳草連天，似乎有無限的空間延伸向遠方。
亭中也自成空間，回廊蜿蜒，二女慵懶的靠在回廊邊，聶璞也是斜倚回廊，整個人處於一種鬆散的狀態。
二女見此，露出滿意的笑容，知道至少此刻，彼此間沒有隨時準備發難。
“聶公子可以好好欣賞下這裏的風光，相信會有益處。”雪域聖女道。
“哦，為什麽？”聶璞有所猜測，問道。
“因為這是冰雪女王常年盤桓的地方。”天女回答道。
“這裏的環境這麽特殊，難道冰雪女王見不得冰雪嗎？”聶璞這話問出來都覺得拗口，不禁感覺有些荒唐。
“看來，聶公子對一些情況還真不了解，不是故意裝糊塗。”聖女這話，既是對著聶璞說的，也是對著天女發話。
天女聞言，點了點頭。
“聖女這是開玩笑，我怎麽會裝糊塗？”聶璞詫異地問道。
“嗬嗬，既然不是裝糊塗，我覺得就有必要，把一些基本情況告訴聶公子，以便後續決定行止取舍。這樣可好？”聖女鄭重地詢問道。
“好啊，洗耳恭聽。”聶璞先前就斷續聽到一些傳說，但此刻見聖女如此鄭重其事，隱隱有些不安，覺得聽了她的話，會有一些不好的事發生。
但此刻箭在弦上，說不聽恐怕也不行了，好在他之前就想清楚了相關問題，早有了心裏準備。
“故老相傳，雪域原本是由雪族共推的執政官管理，每五十年一個輪換，我們稱之為雪王時代，那時也沒有什麽冰雪女王，更沒有雪域聖女，冰川天女。”首先說話的冰川天女。
“天女所說的雪族，是指？”聶璞想確認一下。
“是指雪域所有的族人，所謂冰姓、雪姓，隻是兩大分支而已，除此而外還有很多的別性。”天女解釋道。
聶璞點頭，若有所悟。
“所以你看，原本就不存在冰姓、雪姓輪流管理的必然性。”冰川天女道，這話十分大膽，直接否定了二女輪莊的必然性。
“後來雪域出現時空亂流，亂流過後，一座冰雪神殿憑空出現，神殿內部自成空間，一些奇異的景象，據說都是因為連通異域時空產生的，就像眼前這片景象。”聖女說到這裏，向四周一揮手。
“神殿出現不久，當時的雪王第一個闖進神殿，出來後就宣稱得到神諭，說雪域應該由女性掌管，因為雪域的神是女性神。”天女接著道。
“接著，在那一代雪王的主持下，從冰、雪兩大姓中挑選兩位少女送入冰雪神殿，二女從神殿出來後，各自宣稱自己是冰川天女、雪域聖女，執行神的意誌，替冰雪女王看管雪域，直到真命使者下降，引領大家回歸。”聖女接過話。
聽到使者的說法，聶璞忍不住心裏一跳，暗道，又來這一套，就沒點新意啊？
“冰雪女王就是神？”聶璞問。
“應該是吧。”聖女的回答也不肯定。
“那，神諭的使者來了嗎？”聶璞盡量不動聲色地問。
“還沒有。”二女同時搖頭回答，都顯出一絲悵惘。
原來這裏情況又不同，自己不是作為使者而是故人出現，聶璞在心裏自我嘲諷，差點就自作多情了。
“這之後，才出現天女和聖女輪流坐莊管理的局麵？”想起早一點聽聞的傳說，聶璞再問。
“不是，聶公子有所誤解，隻是輪換著作為女王陛下的代言人而已。”天女聽到“輪流坐莊”這個詞，不禁皺眉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你們經常接受神諭嗎？”聶璞點頭，順著對方的話問道。
不料這一簡單的問話，並未得到立即回答，反而引起了二女的慎重思考，良久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