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詭異的由來
當日，臨海郡郡守府衙被屠戮殆盡，守城司馬連同他帶領的禁軍察覺情況不對時，翻身回城進行堵截。
堯邦收複潮州，鑒於臨海郡遙對靈山，位置重要，專門留下了三千精銳協助守衛，並請旨任命宋邁為城防司馬，留守郡城。
宋魚，宋果，宋邁，宋氏本家三兄弟，在禁軍中勢力不小，而且都是精明強悍之輩，而自從宋魚捐軀後，堯邦也許出於補償心理，更加大力提拔重用宋氏兄弟。
宋邁資曆尚淺，外放到這裏做城防司馬，幹好了稍加提拔，就會依循成長為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的方麵大員。
在城中官道上，宋邁的三千人馬，迎上了正從府衙方向撤退出城的那支幽靈軍隊。
事後相關了解內幕的人都認為，這是故意露出行藏讓禁軍迎上，不然，既然可以躲過禁軍的城防，又怎麽不能避開這次遭遇戰呢。
眼前詭異出現的敵人，人數與己方相當，宋邁盡管有點懵，但卻無所畏懼，自己身後跟隨的，可是經曆戰火洗禮後的鐵血戰騎，禁軍的榮譽早就被他們在血與火中重新找回。
宋邁舉刀，發出戰鬥的信號，心中默念，讓我們的軍刀斬除一切詭異。
雙方戰了個勢均力敵。
對方如同他們的出現一樣，在交戰過程中也盡顯詭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出現，從不可能的角度發動進攻，這要是一般的軍隊，甚至禁軍當初那些初出茅廬的新兵，遇見了都會吃大虧。
但在外征戰的禁軍，早已從戰火中成長起來，堂堂正正之師，不懼鬼蜮伎倆，而且禁軍的戰陣本身就能形成小型法陣，克製邪異，因此完全讓敵人無從發揮。
不過敵軍的詭異還是令禁軍吃驚，尤其是當對方被擊殺後，往往化為一股青煙消失，聯係其出現和戰鬥中的詭異，讓人覺得不像是有血有肉的生命存在。
宋邁和他的麾下，這些年經曆了太多太多，就這一點詭異嚇不住他們，反而激發了他們的鬥誌，個個大呼小叫著向前衝殺，看那架勢，即便是真的妖魔鬼怪，也不在話下。
然而，很快宋邁就發現了問題，激烈的戰鬥中，雙方互有死傷，但敵人卻很快就有了補充，填補了減少的兵員。
就這樣，在雙方對拚消耗中，禁軍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宋邁和他身邊的一小隊親衛。
宋邁提了口氣，喝道：“兄弟們，拚一個夠本，殺一雙包賺，禁軍兄弟們和主將大人會為我們報仇。”
說罷，當先縱馬，衝進了敵陣的重圍中……
……
很快，噩耗就傳遍中土，傳進了皇宮中鄭全的耳中，從上至下，都為臨海郡陷落，郡城大小官員和禁軍被屠殺殆盡感到震驚。
而自打臨海郡出事後，這樣的幽靈軍開始不斷襲擊已經收複的各州郡，其共同的特點就是神出鬼沒，一擊必中，又巧妙地避開了禁軍主力。
就這樣，原本已漸漸平定的中土，又重新陷入動蕩不安中。
敵人這一手，是高妙的四兩撥千斤，僅派出少量的奇兵，就攪動了天下風雲。
手握重兵，還來不及享受勝利成果的堯邦震怒不已，發誓要抓住罪魁禍首，食其肉寢其皮。
而在上都皇宮那個上書房內，鄭氏皇朝現今的三駕馬車，為了商討解決這支幽靈軍引起的大麻煩，也再次湊到了一起。
“還是先生有遠見，麻煩果然來了。”一見麵，鄭全就說道，這話也相當於是在替胡孩道歉。
到這個地步了，胡孩也無話可說，好在他從來臉皮厚，心態良好，隻當做沒發生過什麽事，臉也不曾紅一下。
“不知陛下有何高見，這幽靈軍還真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呢。”聶璞也不再糾纏過去的事，說話直奔主題。
“不好說，陛下剛才還在說，可能聶先生會帶來一些確定的信息。”胡孩不動聲色地說道。
聶璞聽胡孩說話，總覺得話裏有話，就像冷箭“嗖、嗖、嗖”地不時冒出，令人防不勝防。
“當日徐明老爺子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總覺得十分複雜，不好判斷。”聶璞幹脆也不表態，開始推脫得一無所知。
來京畿久了，見慣了朝堂上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他也漸漸學到了官場老油子推脫責任的做派。
“聶先生，胡愛卿，兩位是我的左膀右臂，今天就各自說一種看法吧，我們把它記錄下來，等待今後驗證。”鄭全說著，招呼上書房侍候的太監做好記錄的準備。
鄭全一看連聶璞都學會了推諉扯皮，就想出了這麽個絕招，逼得二人不得不表態。
二人不知道的是，幽靈軍的出現，對鄭全來說，是超乎尋常的大事，今天二人的表態，對鄭全的影響也會很大，並將很大程度上左右鄭氏皇朝今後的走向。
鄭全始終記得，父皇曾經說過，有一天，如果不僅局限於四大世家，所有的古老世家、修真門派都參與到中土世界的競逐中來，世俗皇朝也就差不多走到了盡頭，可以退出曆史舞台了。
登基以來，適逢天下大變，鄭全深刻體會到了俯仰由人的無奈，早就有了退出權力舞台的思想準備。
見鄭全如此表態，胡孩知道再不能藏拙，就果斷地搶先發言。
既然都要說，先說就要占便宜，很多對手眼通天的世家來講是明擺著的事實，後說的人就會有拾人牙慧之嫌。
“既然陛下出了考題，那小子就不自量力，先一步來答題吧。”見鄭全點頭，胡孩續道：“要說這幽靈兵嘛，族長和族中長老都認為，是靈山出來的。”
見他的答案並未引起驚訝，胡孩又道：“但靈山並未正式向皇朝宣戰，這樣幾近偷偷摸摸的行為，就很耐人尋味。”
聽到這裏，鄭全插話道：“你們憑什麽那麽肯定就是靈山出來的，不會是其他世家或修真門派嗎？畢竟規模不大，誰都有可能這樣做，會不會燈下黑，忽略了中土世界？”
看得出來，鄭全非常小心謹慎，越是昭然若揭的事，越害怕出現誤判。
“回陛下，主要是基於兩個事實。”胡孩早有準備，回答得很爽快。
鄭全點點頭，示意繼續，就連聶璞都很有興趣，想知道狐族一家的判斷，和自己想的是否一致。
“第一個事實是，幽靈兵最早出現在臨海郡，該郡與靈山距離最近。要當著禁軍的麵偷進城去，還將三千禁軍斬盡殺絕，隻有近在咫尺的靈山才有這樣的機會，才有可能事先就做好了手腳。”
“嗬嗬，有道理，如果是其他勢力，在靈山眼皮子底下，難逃監控。”聶璞也忍不住發聲讚同。
“但後來其他地方也發生了類似事件，又怎麽解釋？”鄭全詰問道。
“這不一樣，其他發生狀況的地方沒有禁軍駐守，實力本就不足，甚至有可能是內奸裏應外合，隻是後來為了增加神秘氣氛，被有心人掩蓋了下來。”胡孩仍然回答得胸有成竹。
“看樣子你家族的長輩很關注這件事，有心了，記得有機會替我道聲謝謝。”鄭全道，聽聲音四平八穩，搞不清他的真實想法。
“還有第二呢？”聶璞也聽起了勁兒，忍不住淡淡提醒道。
“嗨，聶先生有心了，那我就來說說第二吧。迄今為止，這支神出鬼沒的幽靈兵，究竟是一股還是多股，目前不好判斷，但有一點，可能關注者都注意到了，那就是它那不同一般的出沒方式，還有……戰鬥方式。”
“哦，怎麽講？”這次是聶璞追著問。
胡孩傲然地盯了一眼聶璞，卻向著鄭全繼續道：“據這些時日的觀察分析，很多人認為是靈山一派的功夫。”
“很多人是哪些人？靈山一派的什麽功夫？”鄭全問道，顯然對“很多人”的興趣超過了“功夫”。
“就是我接觸到的本族還有其他世家的前輩高人，他們就此形成的比較共同的看法。至於功夫嘛，全皇陛下相信聽說過的。”
“你說的是異能？”
“陛下英明。”
“不好意思，兩位有興趣給我解釋解釋嗎？”聶璞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插言道。
“嗬，這說的是靈山一種怪異的存在，他們本就沒有實體，修的功法也不同於一般。”鄭全的聲音充滿了厭惡與不屑。
“就像鬼上身，鬼家師徒三人一樣？”聶璞問，心想怪不得上次在靈山都沒聽這兩人說起，看樣子是不願提及。
“也是也不是，我也說不清楚。”說起這事，鄭全全身扭動，顯得很不舒服，聶璞也就不再糾纏於此，不過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更合適的人作為打聽對象。
“怎麽樣，我說完了，不知聶先生有何高見，也請講講，別隻顧著打聽。”胡孩開口，仍不忘擠兌聶璞。
“嗨，我要說的，中書令大人都說完了，我想不到要說的，中書令大人也說了，我就沒有什麽多說的了。”聶璞仿佛才想起這事，輕飄飄地回答。
鄭全見狀，擺擺手道：“既然聶先生不願多說，那就算了，我們可以考慮下一步的應對了。”
胡孩見狀，一下就苦著一張臉，感覺又被陛下聯合這個“外人”擺了自己一道。
“我建議觀察觀察，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告誡前方的堯邦不要衝動，靜觀其變是最好的應對。”說到當前的措施，聶璞倒是反應很快。